# 為藥瘋狂 ![](https://i.imgur.com/P7qNqdh.png) 金石堂: https://www.kingstone.com.tw/basic/2014180157339/ # 導論 什麼是你的最終精神寄託 本書詳述精神藥物的作用(特別是其危險性)以及戒斷這類藥物的技術與科學資訊。此外,瞭解心理因素、社會因素和道德因素是如何影響你決定使用藥物亦相當重要。我們可以通過以下問題來增進自我瞭解,並弄清自己是如何看待生活的:“當我們感到情緒煩亂或絕望時該何去何從?當生活似乎難以忍受,甚至連一線希望都沒有時該往哪兒去?什麼是我們生命中最終的精神寄託,什麼地方、什麼人可以給我們幫助、指引和啟發?” # 我們的最終精神寄託 似乎所有人都需要信仰,但信仰的多樣化卻永無止境。對許多人而言,最終的精神寄託是宗教或心靈的:神與禱告,或是其他信仰和習俗,或是值得信賴的牧師、僧侶、法師或顧問。另外有些人的最終精神寄託可能是他們鍾愛的人----丈夫、妻子、父母或朋友。還有人可能相信自己才是最終的精神寄託,他們也許轉而選擇創造性的工作、大自然、寵物、嗜好、運動或是其他更獨特、更個性化的追求。利用科學尋求如何生活的人們與日俱增是也許對多數人而言,最終的精神寄託是上述這些事物的某種組合:神、大自然、科學、其他人和自己。到了最後,所有的人類、事物均互有關連。致力於讓生活充滿愛與熱誠,理性與規律成為人類生命的核心與最終的精神寄託。 # 訴諸藥物 然而,許多人在面臨心理或社交危機時卻仰賴另一種更有限的手段一使用一些可改變精神狀態或心智的物質。即使他們可能相信或希望自己所依靠的看似是客觀科學的,事實上他們卻把自己的信仰置於藥品公司的廣告之上----他們的醫生亦然。 世界上有數以百萬計龐大人口的最終寄託是酒精、香煙或大麻、古柯鹼之類的物質。許多人在情緒低落時就會使用這些東西,更有甚者會上癮,生活中再也缺少不了它們。然而當他們想要戒斷這些物癮時,可能發現已經沒有其他東西可以依靠,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生活中除了對它們的依賴之外空無一物。於是他們必須從一無所有中重新建立對神或其他道德觀念的信仰,對其他人的信賴、自信以及對創造性工作或大自然的愛。 # 尋求解脫 如果人們真的在喝酒或抽大麻時感覺更好,那是由於大腦受到了損害。精神藥物也一樣,使用這些藥物的人們可能感受不到多少情緒痛苦,甚至達到相當麻痹的狀態。但是他們所感覺到的情緒得到改善,是因為正在經歷藥物所造成的麻醉狀態。大多數人都會對那些願意犧牲大腦功能以換取情緒緩和的人們產生共鳴,但是治療師或醫生應該提供同樣的選擇嗎?我們在自己的生活中也會做這種選擇嗎?以喪失大腦功能作為代價,是否太不值得了?採取影響精神活動的物質手段,無論是合法或非法的,娛樂用或治療精神疾病用的,都是將難題的解答局限在一個狹隘的範圍裡。採取藥物治療手段的人幾乎都會強調他們擺脫痛苦情緒的初衷,卻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 苦惱告訴我們什麼 在生活中,我們無法避免情緒,這是一種有積極意義的情緒反應。苦惱是生活上發生大事的訊號,更確切地說,是警告我們生活中發生了需要處理的大事。沮喪、內疚、焦慮、羞愧、長期的憤怒以及情感的麻木----這些情緒反應都在顯示有什麼事情出了差錯,需要特別的注意。苦惱的深層原因正是心靈渴求生活更美好、更具創造性、更有條理的徵兆。 舉例來說,面對一位意志消沉的病人,我們應該立刻解除他的痛苦嗎?相反地,我們應該告訴病人痛苦是內心波動的指標:“苦惱的強烈程度顯示出你心靈起伏的程度,不愉快則反應出你的存在。試想一下,你能否把所有自我毀滅的能量轉化為創造性的能量以及對生命的愛。” 由於苦惱的程度反映出精神活躍的程度,所以當我們使用藥物來減輕痛苦時,其實是扼殺自己的心理和精神生命。我們應該反過來尋找如何解開這些糾結的能量,並使其轉變為具有創造性的力量。這個時候,具有洞察力的心理療法或其他治療與教育技巧------包括促進我們瞭解童年的苦惱根源都有助於個人與心理的成長過程。同時,這種心理成長過程也包括瞭解目前生活中的問題,例如不愉快的婚姻、不如意的工作或艱難的經濟狀況。有時這種瞭解涉及到學習新的生活原則,這些原則會引領我們生活得更有效率,而這需要心靈與哲學思想,特別是對我們自己的愛、對其他人的愛以及對生命或其他理想的愛。有時這樣的成長過程也涉及一位相當關心當事人的治療師,並因而使得當事人開始關心他(或她)自己。 # 新的最終精神寄託 關於如何看待道德和心理指引的最終精神寄託,在最近10年至20年間有了巨大改變。許多受過教育、知識豐富的人,不論宗教或哲學信仰為何,均認為精神病學與精神藥物能夠在出現心理壓力時提供最佳解脫。事實上,精神藥物逐漸成為重要的情緒解脫方式,這顯示我們把原來對上帝、其他人和自己的信賴,轉移到醫生與精神藥物之上。最終精神寄託的指引和啟示不再是生活本身及其無限的資源,而是狹義看待人性的生物精神病學。 這種對我們自己的認識最令人感到驚訝。這意味著我們大部分(就算不是全部)的心理、情緒和心靈問題都是“精神失調”,最好讓專家開精神藥物處方來加以治療。不只我們的情緒和心靈問題被看作精神失調,甚至還被宣稱是根源於生物和遺傳因素。而這種驚人的看法是由製藥公司所贊助宣傳的,並通過媒體、開業醫生和醫生團體、“消費者”團體,甚至如美國國家精神保健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等政府機構予以傳播。結果造成許多受過教育的美國人理所當然地認為“科學”和“研究”已經證實情緒煩亂或“行為障礙”是由生物和遺傳因素造成,而且需要接受藥物治療。他們深信自己已得到科學研究的“告知”,鮮有人明白自己承受的卻是歷史上最成功的公關活動之一。 這些日子以來,你的醫生在你遇到輕微的情緒煩躁或苦惱時,可能會建議你服用藥物治療;即使是短短幾周的輕微憂鬱或不安也要給你開處方藥物。假使你的孩子在家中或學校僅有數周表現不佳,醫生也可能會開處方藥物予以治療。雖然這些適應不良的問題很可能只維持極短暫時間,但藥物治療卻可能持續數年,甚至一輩子。 精神病症的診斷治療變得如此普遍,所以幾乎不可能出現對醫生提及“一種感覺”而不被歸類為某種精神病症,並處以最新治療藥物。這種精神病症診斷治療的情形並不僅限於強烈的情緒或嚴重的苦惱。 感到疲勞嗎?服用氟西汀(Prozac); 覺得失去了熱情或方向嗎?服用帕羅西汀(Paxil)或舍曲林(Zoloft),特別是在氟西汀無效的時候; 感到陷人一段狂暴的關系中?服用文拉法辛(Efexor)、氟伏沙明(Luvox)或是鋰鹽(ichium); 覺得有點神經質?服用阿普唑侖(Xanax)、Klonopin或蘿拉西泮(Ativan); 管教孩子有了麻煩? 給他服用利他林(Ritain)、Dexedrine 或 Adderall; 遇到煩人的工作、無法集中精神?試試利他林… 有幾種症狀,就服用幾種精神治療藥物。 # 我們對大腦的運作瞭解多少? 我們是否瞭解使用精神藥物會對大腦和心智造成什麼影響? 我們是否知道給孩子這些藥物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 思考一下這個不尋常的事實: 人類的大腦具有比天上星星還多、數以十億計的獨立細胞(神經元),每個神經元可能有一萬個以上的連結(突觸)與其他腦細胞相連,從而構成一個數以兆計、相互連結的網路。事實上,大腦被視為整個字宙間最複雜的器官,數十億個神經元和數兆個突觸比整個物質宇宙的行星、恒星和銀河系加起來還要複雜。如今科學家對於物質宇宙如何運作已有成熟的概念,他們用數學公式來描述從黑洞到粒子等物質之間的各種作用力カ,而所有這些作用力也會影響人類的大腦。 然而,大腦所具有的生命作用卻讓物質世界平添未知的複雜性。 舉例來說,這些數以兆計的腦細胞連結,是通過上百種化學信使(神經傳導遞質)來傳遞,如荷爾蒙、蛋白質、鈉離子、鉀離子等微小離子和其他物質等,然而我們對這些化學訊息傳遞物質的瞭解非常有限,對它們如何連結起來運作讓大腦產生功能更是一無所知。 # 精神藥物背後的科學 一般認為精神藥物的處方有深厚的科學基礎,其實不然因為我們對大腦如何運作所知有限。我們對精神藥物如何作用於大腦的理解,大部分來自磨碎的動物大腦組織在試管試驗中的生化反應,至於精神藥物對於大腦的全面影響,我們並不瞭解。我們也不清楚腦功能和諸如沮喪、焦慮等心情或情緒之類的現象之間的關係,甚至不知道該從哪裡著手,因為我們對大腦功能並沒有全盤的瞭解。 有些理論學家主張應該專注于研究生化失調的分子層次,但這完全只是假設。為什麼生化失調是沮喪的根源而非快樂的根源?就算真的有生化物質可造成人們的極度哀傷與極度快樂,難道這就是造成疾病的原因嗎?單一的生化失調觀念與腦中的複雜概念全然不相符合。 此外,如何判斷誰發生了的生化失調需要得到治療?是不服管教的小孩,還是在管教上遇到困難的人們?是不肯學習的小孩,還是沒有規劃好如何接近學生的老師?是那個與人群相處會感到不安的人,還是把他當成孩子加以指責的人?是那個因為失去至愛而意志消沉的人,還是建議使用電擊療法的醫生?是那個 焦慮、沒有安全感的人,還是認為那個人需要用藥的醫生?簡而 言之,是誰的腦袋出了毛病? # 真有所謂的生化失調嗎? 如我們某位同行所說的:“生化失調是唯一一種靠ロー耳相傳的疾病。”一般來說,我們必須完全用自己對生命的觀察,去判斷問題的起因是某些尚未檢測出來的大腦功能障礙所造成,還是因為家庭衝突、工作、社交不適、痛苦的生活經驗、混淆的價值觀、缺乏人生方向或其他原因所造成。 當然,我們的身體會影響我們的情緒表現。我們都知道,身體健康時要比生病時更容易維持光明、熱情的態度,而事實上包括缺乏睡眠到一般感冒等都會影響我們的心情。然而,醫生卻往往未曾檢查如甲狀腺功能不足、雌激素缺乏、車禍造成的頭部傷害等嚴重生理失調的明顯徵兆,就開處精神藥物。此外,他們似乎很容易忽略婦女的生理症狀。有些婦女出現顯著的荷爾蒙失調或心臟疾病症狀,但內科醫生或精神科醫生卻沒有事先要求她們進行身體評估,就開處抗抑鬱藥以及抗焦慮藥治療。 在理論上,某些焦慮或沮喪有可能來自未被檢測出來的生理功能障礙。但這種推測並不能證明有情緒壓力的人就患有特殊的生化失調,這種失調是可以由藥物矯正的。根據我們自己的經驗,大多數沮喪、焦慮的人都有明顯的理由可以解釋他們的感受。這些理由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顯而易見,有可能是因為童年時期或青春期的經歷而變得複雜。然而即使某些人證明確實有細微、未被檢測到的生化失調,還是沒有道理給他們服用氟西汀或阿普唑侖等會造成生化失調並破壞大腦功能的藥物。 再次讓我們想想最終的精神寄託,究竟是取決於我們的價值觀、我們的親人和朋友以及我們自己,還是取決於開處方的醫生? # 我們對精神藥物和大腦到底知道多少? 幾乎所有精神治療藥物研究都是以動物的正常大腦為實驗材料,而研究物件通常是大鼠。如前所述,這類研究大多是以磨碎的大腦組織去探查藥物對大腦產生的一二種生化反應的粗略作用。至於較複雜的研究,則是以顯微儀器注射少量藥物到活體腦組織中,並測量大腦細胞的活動。然而,即便是這種較精細的做法,與大腦中真實的分子活動相比較仍過於粗略。舉例來說,我們並沒有可以測量細胞間突觸究竟有多少神經傳導遞質的技術,所以關於生化失調的所有論述基本上純屬臉測。更重要的是,真正被研究的其實是正常的大腦運作受到外來物質的幹擾。 這類研究沒有任何一點能夠支持精神藥物可以矯正失調的說法,更確切地說,反而顯示了精神藥物會引起失調。在現代精神病學的治療中,我們取來宇宙中已知最複雜的創造物----人類的大腦,然後懷著改善功能的期望將藥物注人其中,但事實上我們是在擾亂它的運作。關於氟西汀可以矯正生化失調的想法完全是一種推測,推測的結果又被生物精神病業界廣為宣傳。然而氟西汀使大腦內的生化反應受到幹擾,進而導致大腦細胞產生嚴重生化失調以及異常活動,這是已經證明瞭的事實,而且是任何知道這些研究的人都無法質疑的。那麼大腦對於人侵的精神藥物,如氟西汀、利他林或阿普唑侖,會做出什麼回應? 大腦的反應就如同受到有毒物質的侵人般,會試圖克服或補償藥物的有害副作用。在這樣的過程中,大腦實際上是在破壞自己的能力,以便對藥物做出反應。大腦對藥物的反應是麻痹自己,而且在這麼做的同時,也扼殺了某些自己的功能。所以當醫生告訴我們氟西汀讓我們的生化失調動歸於平衡時,我們正受到嚴重的誤導,事實上氟西汀嚴重地擾亂了大腦的功能。 氟西汀、阿普唑侖以及利他林,就像大多數精神藥物一樣,會過度刺激某種特定的神經傳導遞質系統,不是增加某神經傳導遞質的產生,就是阻止其在神經細胞間突觸中的消耗。以氟西江為例,它會抑制一種稱為5-輕色胺(serotonin)的化學訊息傳導遞質在突觸間的消耗,從而造成 5-羥色胺系統的過度活化。大腦一開始的反應是停止5-羥色胺的釋放,接著則是開始減少能夠回應5-羥色胺的接受器數目。 大腦內這種自我毀滅的過程很容易加以研究,甚至在氟西汀通過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FDA)的上市審核前,研發氟西汀的製造者禮來藥廠(El Lilly)研究室就已經證明瞭這項事實。早在氟西汀上市前,就已經知道此藥會產生劇烈的生化失調,而不是矯正生化失調。 大腦從氟西汀造成的生化失調中恢復過來需要多長時間?對這個關鍵性問題,我們並沒有答案。為什麼?因為製藥公司和科學界從未完成這個相當簡單又花費不多的必要研究。然而,我們應該懷疑大腦不一定總是能夠從氟西汀、帕羅西汀或舍曲林等抗憂鬱藥中恢復過來。 我們已經知道大腦從暴露於精神藥物中恢復過來可能需要很長時間,甚至可能永遠也無法完全復原。關於開給兒童用的苯內胺(包括 Dexedrine和Adderal)等興奮劑類藥物的研究證實了上述結果。儘管對利他林的最後判斷並不在此限,但利他林與其他興奮藥的作用是如此相似,我們理應擔心它可能會造成不可逆的改變。我們也知道大腦在接受癸氟呱啶醇(Haldol)、氟奮乃靜(Prolixin)以及利培酮(Risperdal)等治療精神分裂症的藥物時,會造成不可逆的改變,這些藥物會造成大腦功能的永久性損傷。更確切地說,我們應該懷疑每種精神藥物----任何影響心智功能的藥物一一都有可能在某些人(倘若不是大多數人)身上造成不可逆改變。 把大腦浸泡在精神藥物之中,真能改善這種神秘器官的整體,功能嗎?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我們所指出,大多數已知的各種神經傳導遞質的資訊,是通過研究精神藥物如何干預或損害大腦功能而獲得的。 # 如果以對待大腦的方式對待電腦呢? 想像一下,如果我們以精神病學對待我們大腦的方式來對待較單純的電腦,那會發生什麼事。試想一下太頻繁地“撞擊”電腦,比較這種機械性的功能故障以及人們容易被祖喪、焦慮、妄想與衝動“擊倒”或“負荷過度”,以致無法在日常生活中輕鬆運作的狀況。電腦撞擊或許是硬體相關的原因,例如,可能需要更多的軟盤或一個新的硬碟。或者,問題可能出在軟體一安裝於電腦內的一種或數種應用程式。還有,電腦的作業系統也可能是問題的原因。問題的根源還可能出在電腦之外,甚至在辦公室之外,例如電力供應。維修時,電腦工程師通常會把所有這些因素考慮在內------電腦、應用程式、作業系統以及電力供應。如果造成問題的原因不是立即可以發現的,他們可能會通過程式進行測試,以診斷出問題所在。 相反地,精神科醫生以及其他專科醫生所採用的方式卻是既低能,又具破壞性的。在當代精神病學中,醫生總是假定問題就出在大腦的“硬便件”中(如“生化失調”)。拿某位知名精神科醫生的話來說,情緒與行為的問題都是由於“損壞的大腦”所造成。現今的精神科醫生似乎都自認為是大腦顧問,但他們卻幾乎沒有建立專門技能的知識。他們不像電腦工程師,擁有在病人的腦袋裡鑒別或定位問題根源的辦法,所以病人必須把他們的“專業”主張當作信條。 如果你的電腦工程師對待你電腦惱的修理方式就如同精神科醫生對待病人及其大腦的方式,你會作何感想?假設你的電腦工程師判定問題一定是出在硬體上,而不考慮應用程式、作業系統或某些如電力供應等外在因素。又假設他總是傾向於“病毒”進人你的電腦作為維修的開始。再假設你的電腦工程師不斷地判斷有病毒進人你的電腦時,卻從未向你保證可以修復好----而且當你要求他解釋給你聽時,他就含糊地提及你的電腦中有“線路交錯”或是“電流不平衡”現象,然而他未曾朝電腦內看過一眼、未曾做過任何測試或可靠的物理診斷。 你能忍受你的電腦工程師這種愚蠢的行為嗎?相信你的忍耐不會太久。如果電腦工程師的做法象精神科醫生的做法,我們會開除他。但是,卻有無數人們忍受著愚蠢的醫生在遠比電腦更複雜、更有價值的大腦與感知之上所做的,甚至更不經心、更沒有道理的治療。 # 這樣的觀點對我們做了什麼? 當我們開始把一個人視為一件物品時,會發生什麼事?我們會失去自己的理性行為以及愛的能力。要把一個人的痛苦情緒歸因為生化失調,就必然會在心理和實質上傷害到他,因為我們把他生活中的現實事物都簡化為大腦化學狀態的狹隘推測。以如此扭曲的觀點看待人時,醫生同時也傷害了自己。他們壓抑了自己對其他人產生同情心的自然傾向,因此,在“客觀”與“符合科學”的努力下,生物精神病學家與醫生最後對包括他們自己在內的人們,做出非常具傷害性的事。 # 草藥以及天然療法 雖然本書所涉及的都是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審核批准上市的精神藥物,但是許多讀者可能會對能夠在藥房買到的草藥有所疑間。他們可能會想知道,這些天然的東西是否可以在戒斷期間替代精神藥物,或作為一般替代品。簡單來說,我們並不建議為了這些目的而使用會對精神造成影響的草藥。 許多人相信這種天然療法可能會比處方藥物要安全,而這正是許多評估草藥的書籍想要表達的意思,如《醫生常用草藥手冊> (PDR for Herbal Medicine),以及另類療法(Alternative Medicine)。這兩本書都列出了典型的草藥療法(如小連翹 St.John' s Wort 作為抗抑鬱藥,而人參作為興奮藥),這些草藥所造成的有害副作用遠低於針對同一病症所開處的精神藥物(如氟西汀或利他林)。 雖然如此,任何人在使用會對精神造成影響的草藥時都要小心,因為這些草藥中有某些成分經證實也會對人體造成有害副作用。舉例來說,大量服用人參會造成嚴重依賴性的有關副作用。對於草藥的科學舉證,通常是非英文的報告,並非一般美國讀者可以輕鬆閱讀的。而所有這些物質的組成成分,包括小連翹以及人參,都非常的複雜,含有無數目前仍少有研究的活化物質在內。而且不同的調製者所調配出來的藥劑----甚至是出於同一位調劑者之手----可能都沒有標準化。最後,雖然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沒有盡到把關的職責,但通過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審核認證的藥物,一般而言比草藥療法在有害副作用方面的研究會更為透徹。 有些人可能會相信,經過長時期地使用卻沒有已知的有害副作用,應該可以證明這類影響精神的草藥是安全的。然而,想想兩種最廣為使用的影響精神的天然物質----酒精與煙草。這兩種物質一度被醫生建議用於醫療,而且兩者都曾得到政府以及財團的大力宣傳。自人類歷史尚未有所記錄以來,就有無以計數的人們因為各種理由使用酒精,但直到幾十年前,長期過量飲酒的危害才得到廣泛的確認,社會大眾也漸漸認知到大量使用酒精與各種暴力與意外之間有所關聯。同樣地,印地安社會自古以來就有吸煙的習慣,到了最近的幾個世紀,西方社會也廣為使用,但吸煙的危害也是直到數十年前才得到大眾的認定。 任何會影響大腦與心智的藥物都應該被小心看待,尤其是在每天或持續使用的情形下。任何決定採用草藥療法的人都應該盡可能閱讀相關資訊,因為使用這些藥劑,某種程度是進入了未知的世界;相對地,所有精神藥物經過充分驗證後,證明都相當危險。即使影響精神的藥物沒什麼傷害性,我們仍質疑把這類藥物拿來作為“治療性”或“精神性”之用----也就是用來應對心理與社會問題。為了這些目的使用影響精神的藥物,原則上是不正確的,因為這意味著要修復大腦,而不是解決個人生活、關係或環境的根本問題。 當然,人們想從情緒的痛苦中解放出來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為了頭痛、肌肉關節疼痛而服用阿司匹林、布洛芬(Ibuprofen)或其他藥物那樣。後面所提的這種治療扮演了有價值的角色,特別是如果只服用一段短時間的話。然而,不論是阿司匹林還是布洛芬,都有許多潛在的有害副作用,從胃潰瘍到中風都有可能。 “情緒止痛劑”的使用更有問題,如果一個人因為婚姻衝突或充滿挫折的工作所造成的壓力而感到痛苦,他們不去處理相關問題反而仰賴藥物,最終勢必適得其反。此外,所有的精神藥物對大腦和心智功能所造成的負面影響要比阿司匹靈或布洛芬更加大。精神藥物主要是影響精神的藥物和治療療精神疾病的藥物,它們會影響一個人的感覺、思考和行動。就象古柯鹼和海洛因一樣,精神藥物會改變大腦的情緒反應能力,如果用它們來解決情緒問題,最後後是把問題壓制在藥物中毒之下,但又額外地產生藥物引起的問題。 從人類花費了很長時間才瞭解到煙草與酒精的危險這件事當中,可以讓我們學到另一個教訓,正因為我們耗費了幾個世紀才理解到這些天然物質對個入、家庭以及社會造成的危害,所以我們也不能假定可以在數個月或數年之中就瞭解到精神藥物的危險性。 許多藥物對短期消除情緒痛苦很有效用,例如酒精,它和鎮靜藥如阿普唑侖、地西洋及蘿拉西泮一樣,會影響整個神經傳導遞質系統,也會造成相同的臨床效果。有數以百萬計的人會“喝一杯”,以便放鬆、鎮靜、減輕焦慮甚至減輕沮喪,還有更容易人睡。然而,酒精和鎮靜藥非常類似,會對行為造成許多負面影響,多半只是使得原本要解決的問題變得更為嚴重,而且還會造成上癮。 既然如此,人們便提出“藥物是否會影響精神運作”的問題。許多藥物之所以被稱為“會影響精神”,正是因為它們會對心智造成影響。更確切地說,問題應該是,“它們應該被作為治療藥物嗎?”本書的重點在於幫助人們瞭解依賴精神藥物的醫療與心理危險,但也只能指出依賴精神藥物將造成心理與社交空虛。本書也提供了如何脫離精神藥物的方法,但同樣只能稍微提到當人們必須過著有意義且充實的生活時可以利用的精神寄託。我們並不是在精神藥物和其他“療法”之間做選擇,我們是在精神藥物與生命可以提供給我們的所有事物之間做選擇。 # 第一章 開始遠比戒斷容易 近年來,精神藥物的使用量暴增,尤其是給兒童用的興奮藥和成人的抗抑鬱藥。一般大眾愈來愈依賴處方藥物來解決心理和社會問題。雜誌和報紙直接將氟西汀之類的藥品介紹給消費者,電視新聞雜誌也常過度美化最新的“神藥”。還有大量書籍向外行人讚揚精神藥物治療兒童和成人各種心理和情緒問題的效果。即 使是偏好“諮詢療法”的心理醫生也常建議病人去找精神科醫生做藥物治療,有時是期望藥物能改善病情,幫助病人克服痛苦、壓抑的情緒。事實上,許多心理醫生都相信,藥物治療是“焦慮”、“沮喪”等情緒問題療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環。至於保健組織(Health Maintenance Organizations,HMOS) 和其他保健業者都很支持,有時甚至還堅持使用精神藥物。幾乎每個領域的專科醫生都會開處精神藥物來治療失眠、焦慮、沮喪、妄想、恐懼症,甚至“壓力カ”等問題。 # 幾分鐘的決定可能成為一輩子的遺憾 在今日的醫療環境,醫生開處抗抑鬱藥或鎮靜藥之前,通常只花幾分鐘的時間評估病情。可是一旦你決定接受藥物治療,很 可能一輩子擺脫不了這些藥物,當然也就無從避免長期用藥帶來的有害副作用。而且,找位醫生指導你服用精神治療藥物很容易,可是要找到願意幫你停止用藥的醫生卻可能難上加難。剛開始服用精神藥物時,可能不會有任何嚴重的不良反應。但是當你想停藥時,又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呢?戒斷任何一種精神藥物都會造成不適,你一定要小心注意這些反常狀況。 # 停止服用精神治療藥物的原因 你服用的精神治療藥物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心理、情緒或生理傷害,而你和醫生也許都沒有察覺。你的醫生沒有注意到是他開處的藥物帶來了某些問題,反而誤解為病情變化而增加藥物劑量或添加另一種新藥。這種循環治療的情況時有發生,增加了藥物有害副作用的風險。一旦減少或中斷藥物治療,在藥效耗盡後,你會經歷痛苦的情緒或生理反應,這是用藥狀況改變所造成的戒斷症狀。但若你不明白這些變化是藥物劑量改變時的戒斷症狀,可能會誤以為只要停了藥,這些不適就會一直持續下去,你的醫生也可能會有同樣的錯誤想法,堅持認為這些不適反應證明瞭你必須增加藥物的劑量或種類,以此來控制不適的狀況。 我們或許有親人正在服用精神藥物。通常我們都會帶著關心和沮喪的心情,看著我們的文夫、妻子或父母服用這些傷害可能大於助益的藥物。在此同時,醫生們正為數百萬兒童開處利他林與Adderall 等興奮藥,或是將未曾獲准用於兒童的成人精神治療藥物開始用於許多青少年,如氟西汀。醫生往往會告訴父母這些藥物相當安全,然而對孩子來說,這些藥物可能非常危險。你可以在以下的某個故事中,看到你自己、你的親人或朋友的遭遇。 ============= 曾經有段時間,工作和婚姻中的一連串衝突讓雅曼達心情沮喪,因此她開始服用氟西汀類的藥物一舍曲林。精神科醫生解釋說她的大腦“生化平衡失調”,鼓勵她“無限期”地服用抗抑鬱藥。然而在服用舍曲林3年之後,雅曼達下定決心,不想 “服藥一輩子”。但是雅曼達在中斷服用舍曲林2天之後便“崩潰”了。她覺得自己跌入黑暗深淵,有想死的念頭。她的醫生不知道她的心情沮喪可能是戒斷抗抑鬱藥的戒斷症狀,便開給她2倍劑量的藥物。 雅曼達想找其他醫生幫她戒斷藥物,但每位新醫生都力勸她繼續服用舍曲林或是改用另一種藥物療法。於是她決定自己來,她花了幾周時間逐漸減少舍曲林用量,幸運的是沒有再度陷入沮喪的情緒。完全擺脫藥物之後,雅曼達才瞭解到在服藥期間她的生活變得多麼消沉。藥物雖然緩解了工作與家庭的衝突所帶來的情緒痛苦,但周遭環境與生活品質並沒有因而得到改善。最後她終於找到一位心理醫生,願意幫助她在不依賴藥物的情況下,重新掌控自己的生活。 羅伯特服用了一種又一種的精神藥物已經長達10 年,他服過的藥包括阿普唑侖與蘿拉西洋等鎮靜劑,氟西汀與帕羅西汀等抗抑都藥以及鋰鹽與Depakote等情緒穩定劑。他發現自己常說:“我不再是我自己了”。他甚至無法想像如果不吃藥,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日常生活中感受到體內生化平衡的影響,而心情似乎也隨著兩次服藥的間隔而上下起伏。精神科醫生的治療是每隔1~2年就會改變一次處方,但他的醫生自始至終都確信羅伯特焦慮、沮喪的原因是遺傳與生物性失調。醫生再三向羅伯特強調,往後他都必須接受藥物治療。但是羅伯特不願意依賴藥物一輩子,他希望有人引導他停止服藥,卻又無法下定決心選擇自己的方向。 羅伯特之所以會這麼猶豫不決,部分是藥物的影響。從酒精到興奮藥、抗抑鬱藥,所有能夠影響心智運作的藥物多半會損害判斷能力,使服藥的人無法瞭解自己是否受到藥物傷害。大多數人都非常清楚酒精會降低判斷能力,他們知道如果哪個朋友喝醉了,便會無法分辨自己還能不能開車,也無法在發生生衝突時控制自己的脾氣。 最後羅伯特求助於一位因願意幫助病人戒斷藥物而知名的精神科醫生。這位醫生讓羅伯特的家人與他一同參與心理治療,飲後在治療過程中幫羅伯特慢慢戒除藥物。由於羅伯特多年來一直在服用精神藥物,以致花了1年多的時間才完全戒斷。將自己的大腦與意志從藥物的影響中解放出來之後,羅伯特發現他之前的疑慮是對的。脫離那些影響心智的藥物,讓他更能夠掌控生活、發揮潛能。儘管人生仍有起起落落,但現在這些情緒起伏都是他真實的感受而非藥物的影響,這件事讓他感覺棒極了。 20年前,潘蜜拉還是個少女的時候,就開始服用抗抑鬱藥阿米替林(Elavil)。自從有記憶以來,她的心情經常憂鬱、沮喪,總是缺乏自信心。如今她懷疑是服用多年的抗抑鬱藥降低了心靈的敏銳度,尤其是注意力與專注力。每隔幾個月她就會去找精神科醫生看病,重新調整處方,這位醫生想把利他林也加入藥單,以治療她所謂的“成人注意力缺乏症”。美但是潘蜜拉懷疑自己的心智障礙越來越嚴重的原因是服用阿米替林,而非“成人注意力缺乏症”,於是她便自行嘗試停藥。 然而不到24 小時,她就經歷了此生最嚴重的“流行性感冒”。她上吐下瀉、全身疼痛,頭痛得好像被老虎鉗央住,種種不適與死亡進逼的恐懼感完全擊敗了她的意志力。但重新服用阿米替林後,潘蜜拉的痛苦立即解除。她的腸胃狀況穩定,肌肉不再疼痛,頭痛與恐懼感也消失了。 這種現象意味什麼?是她得了重感冒,還是她必須服用阿米替林才能避免自己瘋掉?她打電話請教精神科醫生,得到的答案是她可能感染了流行性感冒。醫生鼓勵她繼續服用阿米替林。隔天,潘蜜拉在網路上查閱阿米替林的資料,發現“類流行性感冒”的症狀以及沮喪感,都是戒斷阿米替林和許多抗抑鬱藥時超為常見的情形。於是,在一位不主張使用精神藥物的心理醫生都助下,潘蜜拉終於制訂了戒斷計畫,減少對藥物的依賴。由於服藥多年,所以她必須耗費數月來逐漸降低藥物量。戒斷計畫展開後,她的心智靈敏度逐漸恢復,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脫離藥物之後,潘蜜拉發現了自己一生憂鬱的根源。她也像許多持續沮喪、焦慮的人一樣,童年時期受虐極為嚴重。在治療過程中,無數恐怖的記憶與痛苦的感受都浮現出來,但她很高興自己能夠以不受藥物影響、清晰而專注的意志去面對受虐的過去。潘蜜拉還參加教會的亂倫倖存團體。參加這個團體起先是出於一個想法一她相信有同樣遭遇的倖存者所組成的團體能夠鼓勵她,讓她變得更堅強。後來她發現與同伴分享自己的經歷後讓她重獲自信,並得到自我成長的能力。 進入高三的時候,馬文變得鬱鬱寡歡。他並不認為是生活中的事情導致了這些負面感受,所以未曾尋求諮詢。馬文希望藥物治療能夠解決他的問題,於是便去看精神科醫生。醫生診斷他的狀況是“抑鬱症”、“生化失調性抑鬱”,並為他開處了氟西汀。幾天之內,馬文就覺得情緒“振奮”了起來,藥物似乎真的有效。幾周過後,馬文有些羞怯的個性開始戲劇性地轉變。他現在覺得“棒透了----從沒這麼好過”,行為變得“非常外向”。但是這些改變讓他的父母相當憂心。他睡得太少,說話很快,穿著很古怪,體重也減輕了。他不再研讀功課,而且心血來潮就蹺課, 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雖然藥品包裝內附的說明和《醫生常用手冊》(Physicians Desk Reference)都說明瞭他們氟西汀的作用,但馬文的精神科醫生卻沒有想到或許是氣西汀造成了他的精力過剩與情緒亢奮,他反而把馬文的診斷由“抑鬱症”改為“躁動症”,即“情緒兩極失調”(bipolar disorder,劇烈的情緒起伏)。醫生告訴馬文和他的父母,說馬文有“遺傳性”與“生化平衡失調”。除了氟西汀之外,醫生還加上鋰鹽,並表示馬文今後都必須服用這兩種藥物。 升上大學的頭一年,馬文開始覺得反應遲鈍、無精打采,讀書時會無法專心。他打電話活給精神科醫生詢問:“有沒有可能是鋰鹽或氟西汀造成這些問題?”醫生回答:“不可能,你體內的生化平衡失調,是藥物改善了你的心智功能。”暑假期間,馬文向另一位精神科醫生求助,這位醫生證實了馬文的疑慮一這些藥物可能會使他精神不濟、反應遲緩,而不是改善心智。新醫生還告訴馬文,他在高中時期經歷的“躁動症”也有可能是氣西汀造成的。之前的那位醫生從未對馬文或他的父母提到這種可能性,馬文覺得自己被出賣了。那個夏天,馬文戒斷了氟西汀與鋰鹽兩種藥物。這是自從停服氟西汀以來,他感覺到又“恢復了自我”。 新的精神科醫生同時為馬文展開心理治療,馬文很快就開始麼析過去羞於啟齒的經歷。他回想起高中時開始變得沮喪的那段時間。他一再目睹父母激烈吼叫與尖聲爭論,而最後母親總是傷心落淚。馬文的精神科醫生讓他瞭解到,家庭衝突在他的沮喪開始萌芽時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最近馬文與父母一起參加了許多家庭治療講習班,這使得馬文能夠讓自己的情緒獨立于父母的問題之外,後來他的父母轉而為自己的問題尋求專業幫助。接下來的大學生活,馬文完全不靠藥物就能把情緒、課業都處理得非常好。 孤獨以及養育兩個小孩的壓力讓馬喬麗難以承受,她也無法接受丈夫熱衷於“為了孩子的將來拼命賺錢”。這樣的處境讓她非常孤獨絕望,白天她總是儘量不去想,但夜裡卻因為擔憂而失眠。她告訴家庭醫生自己的“睡眠因難”,於是醫生開處鎮靜藥Klonopin 讓她每晚就寢前服用。頭幾天,馬喬麗確實睡得比較好,但數周後,她卻變得更難以入睡,而且早上醒來時,神經過敏與神經緊張愈來愈嚴重。地對孩子暴躁易怒,對丈夫則幾近暴力相向,於是她的丈夫開始擔憂,準備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但是他知道如果她不在家,自己將無法負擔請人看小孩的費用。 不管是馬喬麗還是她先生生,都沒想到“安眠藥”會是她白天情緒沮喪的元兇。而馬喬麗的醫生不但沒有解釋她每天早上經歷的沮喪,可能是戒除 Klonopin 的“反彈焦慮”,反而還因這些困擾而給她開了另一種鎮靜藥阿普唑侖(贊安諾)。他指示馬喬麗視狀沉每天服用阿普唑侖3~4次,每次1~2顆,以治療“焦慮”。他也像許多醫生一樣,並未完全瞭解這些藥物的危險性,包括服用兩種藥物之間的反彈焦慮。 現在馬喬麗的情緒狀態持續不穩定,每次服用阿普唑侖之後,很快就會覺得比較平靜,但在鎮靜之中,同時感到索然無味與倦怠。有時她會在白天照顧孩子時無意識地睡著,等到下午藥物的作用消失之後,又變得完奮、激動;有時在服用兩劑藥物之間會有“恐慌發作”(panic attack)的情形。她的記憶力也受到影響,在“不好過的日子”裡,她會忘了已經服用過多少顆阿普唑侖,而不論服用多少安眠藥,她從未有過寧靜的睡眠,也從未在早晨醒來時感到精神煥發。 等到馬喬麗為戒斷藥物而尋求專業輔導時,她已經沒有信心放棄藥物,僅憑自己的能力掌控生活。她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在心理治療的輔助之下戒斷這些藥物。治療中,她更加瞭解在養育孩子與參加豐富的成人活動之間,該如何保持平衡。於是她志願在教會幫忙,並兼職工作和進修。最後馬喬麗的先生同意和她一起參加夫妻諮詢,他知道自己也為馬喬麗帶來了許多問題。因為忙於生計,情感上他拋棄了妻子與孩子。 安迪的父母並不想讓他服用利他林,他們相信這孩子很正常,只要給予適當的教養與持續的關愛,他就會長大成熟,適應學校生活。但是學校的心理學家表示安迪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動症(attention deficit-hyperactivity disorder ADHD) , 警告說若他不去看醫生,服用利他林,就必須到特別班上課。 小兒科家庭醫生與安迪的母親商量後,開了每天2次的利他能,1次於上學前服用,另1次則於午休時間由學校護士給藥。不到1周,安迪的母親就發現傍晚時安迪變得比以往更“好動”。因為沒人警告她安迪的大腦可能會對藥物產生“反彈作用”,導致傍晚時的過動情形會更嚴重,所以她認為安迪的病情一定是惡化了。他們的小兒科醫生可能也並不知道利他林及其他興奮藥,通常都會使兒童在傍晚藥效消退時變得更激動、更興奮,於是當他在電話中回應安迪母親的簡短詢問時,便增加了一份傍晚服用的利他林,調整成每天服用3次。第3次服利他林似乎有效,下午的保姆說安迪從學校放學回家後就立刻服用利他林,然後上樓看電視、做功課。然而不到1周,安迪的父母發現他整夜都沒有睡覺,所以現在醫生又增加了Dalmane 作為安眠藥。 每天早晨,安迪的父母在餐桌上氣餒地看著兒子,看到這麼個沒精打采、臉色暗淡的小傢夥,他們的心沉了下去。他們決定要停掉安迪所有的藥物治療,卻不知該如何著手。在與另一位想要開興奮藥 Adderall 給安迪的小兒科醫生商討後,安迪的父母決定求助於一位反對開處興奮藥給兒童,並支持他們努力使安迪脫離處方藥物的醫生。這位新的小兒科醫生為安迪和他的父母解釋利他林的各種戒斷反應,鼓勵他們保持親密的親子關係,並逐漸減少利他林的用量。這回在藥物劑量減少時,安迪不再需要Dalmane幫助入睡。幾周過去,安迪的父母終於覺得孩子又重回自己的懷抱。 ======== 各位讀者可能會以為精神治療藥物引發負面反應是罕見的特例,事實上這類情形非常普遍。此外,藥物所造成的傷害往往不易察覺,或被歸咎於藥物治療以外的其他原因。你剛剛讀到的故事提出幾項嚴重問題,是你或你的親人在接受精神藥物治療時可能必須面對的: *在你根據現有資訊作出服用藥物的決定之前,可能並沒有獲得關於藥的有害副作用的完整資訊。缺乏這類資訊會讓你在開始服藥之後,更難覺察藥物帶來的不良反應。 *倘若精神藥物真的為你帶來有害副作用,醫生可能會不予重視,否認藥物帶來不良反應的可能性,或是判定你需要提高劑量或增加其他新藥。 *如果你驟然停止服用精神藥物,可能會產生嚴重的戒斷症狀。這樣的結果可能會使醫生增加處方劑量,但你真正需要的是漸進的戒斷方式。 上述故事也指出藥物戒斷過程的一些重要特性,你的醫生可能不會就這些問題與你充分溝通: *醫生和病人最常犯的錯誤大概就是戒斷速度太快。尤其是在服藥時間長達數周以上,或是服用劑量較多的情形下慢慢戒斷一定是比較合適的做法。 *雖然許多人都能夠輕鬆地停止服用大部分精神藥物,但還是要牢記,嘗試停藥時有可能會經歷嚴重的情緒和身體反應。 *在你努力擺脫精神藥物時,必須密切觀察自己的情緒反應。瞭解你的狀況的家人和朋友也會支持你、幫助你。治療擊諮詢可以幫你處理在戒除藥物後重新出現的潛在問題,以療還能幫你解決服藥所帶來的一切問題。 # 這本書如何幫助你 如果你正考慮服用精神藥物卻仍未下定決心,這本書可以想供決定時的相關資訊。舉例來說,你可能會懷疑服用影響心智的藥物來處理壓力、衝突或心理問題,會不會是錯誤的做法。或許你擔憂自己將因依賴藥物而失去自信。又或者你讀過的書、認識的人已經告訴你精神藥物的許多好處,但你還是懷疑這些說法是不是太誇張或只是片面之詞,以下的章節將會討論所有這些情形以及許多其他狀況。如果你對精神藥物的興趣與“戒斷”有關,這本書也很有用。即使你覺得藥物治療改善了你的生活,也許最後你還是希望脫離藥物。你可能懷疑開始服藥後感覺生活幸福是由於你個人的努力而不是藥物的療效,也可能會感受到服用藥物要付出代價----情感遲鈍、思考或記憶變差,生活態度冷談、消沉。 也許你停止服用精神藥物的目的是想要發揮自製力,不再依賴藥物的幫助;想要在沒有影響心智的物質作用下,適當地評估自己的心智狀態;要開發自己的心理潛能; 或是想找出自己想要的生活,然後以清晰的大腦與心智來追求這個目標。 你可能會覺得服用精神藥物與你所渴望的健康、自然的生活方式不符, 本書 將鼓勵你進行你想做的改變。 即使沒有把問題歸咎於所服用的藥物,你還是有可能遭遇第四章所提到的、通常是由精神藥物所引起的症狀, 包括記憶力減退與注意力換散、頭痛、視線模糊或其他閱讀與視覺的問題、失眠、胃痛、膀胱或腸道功能問題、性功能障礙、體重異常上升或下降、疲憊和昏睡、協調性降低、顫抖或動作笨抽、易怒、沒耐性、焦慮以及沮喪。也許還會產生顏面痙李或肌肉抽搐,這兩種症狀有可能會惡化,甚至終身無法復原。 也許你會想要瞭解開始服用某種精神藥物之後,為什麼某些感覺不大對勁?有沒有可能就是這些藥物讓你變得感覺遲鈍、對性或其他娛樂失去興趣、疏遠親人朋友,或是壓力很大? 事實上,藥物的許多有害副作用很難和情緒問題區分開來。 本書能幫助你判定,讓你覺得不對勁的究竟是藥物,還是你自己的心理障礙。或者醫生想要你繼續接受藥物治療,嘗試提高劑量或是新的藥物組合,但你卻懷疑也許停藥才是確認藥物帶來的是傷害,還是有效的唯一方法。事實上,往往只有停止用藥,才能發現精神藥物才是造成長期不適的原因。本書可以幫助你和醫生採取脫離藥物的方式來精確評估藥物的作用。 也許你以前嘗試停止服用精神治療藥物,卻因停藥數天、數周、甚至數月後,情緒或生理出現了反應而失敗。本書將告訴你這些反應的起因可能是藥物戒斷,而不是精神或心理問題。 # 更多停藥的理由 你的醫生可能聽過或讀過一種觀點:進行心理治療時,精神藥物能夠讓病人更輕鬆地處理自己的感受或與別人溝通,所以這些藥物對心理治療應該會有幫助。但筆者的經驗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我們發現精神藥物會抑制病人的感受,使人遠離自我。這種作用讓病人更難探索、確認或疏導情緒。戒斷精神藥物會使你更容易從人際關係或教育關係中獲得幫助。 也許你已服藥很久,無法判斷藥物是否有益。幾乎沒有任何研究結果顯示在服藥 4~6 周後,精神藥物仍能發揮正面效果。此外,目前我們還不大瞭解長期服用這類藥物的風險。 即使你並不打算完全停止服用精神藥物,可能還是想要減少藥物到最低有效劑量。精神藥物的處方劑量常常超過建議服用量或核准用量,因而大大增加了危險性。你也可能希望減少服藥的種類。醫生開出合併某種精神藥物的危險處方實在太常見了。幾乎沒有任何藥物曾以合併其他藥物的用藥模式進行過測試或獲得核准,所以如果你同時接受兩種以上的精神治療藥物,那麼你就成了實驗品。在這個階段,隨著處方藥物的種類增加,病人的狀況常常變得越來越糟,而醫生卻從不質疑造成問題的是不是藥物本身。醫生常常告訴病人不必擔心藥物的有害副作用,因為他處方的“劑量很少”。但切記,不同人對藥物作用的敏感度差異相當大。即使藥物劑量不大,你還是有可能產生非常嚴重,甚至致命的反應。 雖然你經常想要戒斷精神藥物,但也會想到戒斷藥物的風險。證據顯示所有精神藥物都會造成戒斷反應。有些反應非常痛苦,甚至可能導致殘障。但就多數情況而言,戒斷精神藥物最好是在經驗豐富的醫生指導下緩慢進行,在戒斷過程中他必須小心觀察你的反應與感受。 懷孕與哺乳的婦女應該盡可能戒斷精神藥物,以免傷害胎兒或嬰兒。所有精神藥物都能穿越所謂的血--腦屏障(blood-brain barrier),進人大腦。這種能力使藥物也能通過胎盤,進入胎兒的血液循環,之後再進人未出世胎兒的大腦中。同樣地,精神藥物也會隨著母乳,影響嬰兒的大腦。因此,所有精神治療藥物都會損害胎兒和吃母乳嬰兒的大腦功能。儘管研究人員不曾評估在胎兒、嬰兒時期接觸藥物,可能會對大腦造成哪些持續的影響,但根據目前神經發育毒理學領域的知識,我們要警告為人父母者在懷孕與哺乳期間應避免服用精神治療藥物。 此外,現在已經確定在胎兒時期接觸某些精神藥物,會造成明顯的身體異常。例如懷孕婦女服用鋰鹽,會提高胎兒發生心臟缺損的幾率。許多標準參考書都有個別精神藥物導致胎兒先天異常的資料,包括《醫生常用手冊》。本書內容包含各種精神藥物的戒斷反應,提出最安全的戒斷方法。 # 如果你的親友正在服用精神藥物 一開始你可能會鼓勵丈夫或妻子服用精神藥物來對抗心理或情緒問題。也許你們的醫生說鋰鹽或 Depakote 可以“撫平”伴侶的壞情緒,讓他(或她)比較好相處。也許你同意給你的孩子使用興奮藥,以便控制他的行為。然而,狀況明顯改善幾周或幾個月之後,你會開始注意到他們行為的負面變化。藥物似乎讓你深愛的人變得比較不體貼,比較脫離現實,失去陪伴朋友或家人的興趣,甚至變得比較沒感情。他可能變得比較古怪或是冷漠。某些個案會發展成中毒性精神病(toxic psychosis),尤其是在醫療指導不當的情況下一這是藥物所引起的腦部功能嚴重障礙,症狀與現實脫節、行為古怪。 即使家屬表示病人“行為不對勁”、“好像比較暴躁、沒耐性”,或是“變得安靜、畏縮”,醫生還是經常忽略這些警告。如果無法在藥物的有害副作用剛剛出現徵兆時停用這些藥物,便有可能造成重大損傷,例如藥物引發的嚴重人格改變或精神病。在許多病例中,氟西汀、舍曲林、阿普唑侖及利他林等藥物,會造成或加強沮喪、自殺的念頭以及侵略性行為。 也許你是位學校教師,你的學生曾服用過利他林或其他興奮類藥物,學校政策也鼓勵你建議問題學生去接受醫療評估及藥物治療。雖然有些孩子在服藥後確實變得比較安靜、比較容易管理,但是他們眼中的“光采”似乎消失了。孩子們的神情茫然又遲鈍。為了學校的管理方便而犧性的是什麼?你必須多瞭解藥物加諸孩子身上的真正影響。 你也可能是醫療從業人員,例如為兒童或成人進行診斷、治療的小兒科醫生或精神科醫生。你讀到的資料、聽到的訊息都說這些藥物有多麼安全、有效,而理所當然相信這些說法,但實際的臨床經驗卻讓人疑惑。製藥公司與所謂“專家”有沒有可能在誤導你?你期望自己能夠更瞭解藥物的有害副作用,以及協助病人戒斷藥物治療的技術。然而除了聲名狼藉的成癮藥物如阿普唑侖和安定等鎮靜藥之外,即使是醫生都未曾學習過如何幫助病人戒斷精神藥物。 在圖書館或書店一定有宣導使用精神藥物的資料,所以我們用不著浪費篇幅重述支持精神藥物的官樣文章。其實我們認為精神藥物的益處被過分誇大,缺點卻常被低估,而如何“停止”服用這類藥物的資訊實在太少。事實上,這本書是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說明應該停用以及如何停用精神藥物的書。我們的目的並不是要說服別人拒絕服用處方藥物,我們只是提出比現有說法更具批判性的觀點。 # 獨立的決定 選擇要或不要服用精神藥物,應該是一個獨立的、個人的決定。法律及道德都會支援成年人應當擁有作出決定的權利。 近年來,精神藥物的效用廣受推崇,但是若一般大眾在作出抉擇的同時,未能接觸批判這類藥物的觀點以及對藥物危險性的坦誠分析,那麼這個決定不能算是充分瞭解事實之後的自由決定。法律也保障一般大眾在同意遵從醫生的用藥建議前,有全盤瞭解可能造成危險的權利。 理想中,戒斷藥物應該是團隊工作,成員包括希望戒斷藥物的人、醫療顧問或醫生以及能適時伸出援手的朋友或家人。當然有許多病人只靠自己的力量就可停止服用精神藥物。事實上,盡管許多醫生鼓勵病人無限期服用藥物,但大多數病人都會自行停藥。自行停藥通常不會遇到什麼困難,但有時病人也會碰到嚴重的戒斷問題。 我們很難預測誰能輕鬆停藥,誰會在停藥期間經歷沉重的壓力。然而臨床經驗證實了服用劑量愈高、服藥時間愈長,戒斷過程就可能愈痛苦。在長期服用“抗精神病藥”如氟呱啶醇(Hadol)與氯氮平(Clozaril)之後停藥,會造成情緒和生理不適,所以戒斷這類藥物的進度必須非常緩慢,同時還要給予病人充分的社會支持。中斷長期服用的鋰鹽則會造成嚴重的情緒反應,包括躁動症。短期使用溫和的鎮靜藥後停藥,如阿普唑侖(Alprazolam , 又名佳靜安定,歐美部分國家商品名為贊安諾(Xanax))、Klonopin、安定、蘿拉西泮,會造成焦慮、不安、失眠,甚至痙攣。幾乎所有的抗抑鬱藥,包括較新的幾種藥品,在停藥後都會使人情緒沮喪,甚至出現自殺傾向。本書總結了各種精神治療藥物的危險性,並檢查大部分目前通用的各類精神藥物可能的戒斷反應,然後就如何以最安全的方式戒斷藥物提出具體建議。最後的總結是探討醫生和病人該如何才能在不依賴藥物的原則下處理 情緒危機。 不要因為任何人給你壓力而嘗試或繼續服用精神藥物。身為成年人,道德上和法律上你都有權利自己決定是否服用精神藥物。你也有合法的權利要求醫生事先完整告知所有精神藥物的危險性,包括戒斷反應。不論有多少醫生支援使用某一種或某幾種精神藥物,你都有權利為自己作決定。不論你決定接受藥物還是拒絕藥物,醫生都不能給你壓力,也不能誇張療效、扭曲事實或欺騙隱瞞。 同樣地,在你的身心作好準備之前,也別讓任何人逼迫你停止服用精神藥物,這個決定也必須完全取決於你自己。如果你已經開始戒斷藥物,不要因為別人而加快腳步。在戒斷藥物的過程中,只有你最瞭解自己的極限,而且你有權利以自己的步調進行。 # 第二章 精神藥物的極限 醫藥公司和精神病學界正在帶領全世界的風潮,說服龐大群眾服用精神藥物。在1998年的美國精神病學會(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年會中,一群“精神疾病代言人”發表了他們跨國調查的結果:有三分之二的“精神失調”患者在發病後,經常拖延 2~5 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才尋求治療。抗憂鬱,抗焦慮藥製造商史克美占公司(必治妥施貴寶Bristol-Myers Squibb)是這項項調查的資助者,調查結果則在哈佛醫學院、紐約大學附屬醫院及多倫多大學教授所舉辦的、全世界最權威的精神病學會中發表並討論。 這項調查報告無意證實了這麼多病人不願接受治療的主要原因:治療帶來的傷害往往大於治療效果。超過 50%的病人因為精神藥物的副作用而停藥,這些副作用包括睡眼障礙、焦慮不安以及性功能障礙。這些結果證實了藥物治療顯然是有極限的;但是大調查研究主持人仍主張必須展開全球性的推廣,“鼓勵”更多人接受藥物治療。 在當前的藥物推廣策略中,最重要、最流行的說法是,精神疾病是由“生化失調”所引起。在閱讀雜誌廣告的時候、在診所向醫生請教的時候,病人可能不斷看到、聽到精神藥物的作用是矯正大腦的‘生化失衡“。媒體報導將這些說法奉為聖旨,但是這些理論的根據何在? # 我們如何得知藥物的作用 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DA)審核藥品的第一步,首先是將新藥試驗用在健康的動物身上,觀察藥效是否與已核准使用的藥品類似,例如抗抑鬱藥或興奮藥。之後再依據這些藥物對動物的影響完成藥品分類,以進一步施行人體試驗。也就是說,若藥品使動物食欲降低、體重減輕、過度活躍,研究人員就會以興奮藥或抗抑鬱藥模式進行人體試驗;如果藥品使動物產生鎮靜、反應遲鈍又嗜睡,就以安眠藥或鎮靜藥模式進行人體試驗。經過動物試驗的篩檢後,這些藥物就施用于健康的志願受試者身上,獲得初步的安全評估,瞭解劑量多高才能達到治療效果。經過這些步驟之後,才能在被確診為精神病的病人身上測試藥品。食品藥物管理局測試藥物的流程,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地確認了精神藥物對健康的動物、健康的人以及精神病人具有相同效果。 # 目前使用的藥物對動物及人類的影響 並不是所有的藥物效果都是在動物試驗時發現的。有時藥效是偶然在人類身上發現的。儘管如此,最後總會證實藥效在健康的動物和志願受試者身上,與治療病人時相同。 舉例來說,所謂的抗焦慮藥如阿普唑侖、蘿拉西泮及Klonopin,在健康的動物、健康的受試者體內具有與治療焦慮症病人時相同的鎮靜效果。當劑量增加,所有的生物都會昏睡,最後造成足以致命的昏迷。藥物對所有生物的有害副作用也都是相同的,例如健康的動物、健康的受試者和確診的病人都會遇到記憶喪失等問題。興奮藥的特殊影響對動物及人類也是相同的。藥物會使老鼠成為“乖巧的籠中物”,就象使孩子成為“乖巧的好學生”一樣。服了藥的動物也會失去探索環境、發明創新、交際來往以及逃離牢籠的精力,就象學校裡順從的兒童。它們會待在籠內,重複一些無意義的工作,例如不斷清理毛髮或啃籠子。 # 我們能夠針對生化失調進行實驗嗎? 由於道德及法律的限制,研究者不能進行必定會造成大腦損傷的人體研究。舉例來說,他們不能在活生生的病人腦袋裡植入電極或注射微量藥物來測試實驗藥品的作用。因為沒有其他可行的方式,所以檢測藥效的基礎生化研究只好從動物身上著手。大部分精神治療藥物的生化作用結果,都是來自活體動物的大腦試驗,更常見的做法是屠宰動物,以研究它們的大腦組織受到藥物的作用後,所發生的生化變化。這些實驗動物幾乎從未生過病;我們可以說科學家是以“健康”的哺乳動物大腦來研究藥物的療效。簡言之,關於精神治療藥物,如氟西汀或鋰鹽如何影響人腦的生化狀態,研究人員的解釋幾乎都是來,自以正常哺乳動物大腦為素材的動物試驗,而不是通過確診大腦有生化失調的病人參與的研究! 根據沮喪、焦慮或其他症狀來診斷病人有生化失調的觀念,仍停留在理論上,甚至是推測階段。雖然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個觀念正確與否,但目前還沒有辦法證明理論的真實性。確切地說,我們的技術水準還無法測量神經元細胞突觸間生化物質的濃度。儘管提倡藥物治療的人在談論精神藥物如何矯正大腦的生化失調時,看來似乎很有自信,但他們所說的完全只是推論。幾乎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任何這類失調的存在,即使真有其事,也沒有任何方法證明藥物能夠影響失調的狀況。 # 製造生化失調,而非治療生化失調 動物研究已證實,所有精神藥物都是通過幹擾大腦的“正常”化學平衡來影響大腦的作用。例如,利他林會造成腦內3種神經傳導物質一多巴胺(dopamine)、去甲腎上腺素(norepinphrine)以及 5-羥色胺一過度活化。但活化“腦細胞”的藥物並不一定能夠使“行為”更活躍。 利他林或苯丙胺等興奮藥對人體的影響極為複雜,而且有時不一致。這些藥物通常會抑制或麻痹服藥者,讓他們更容易接受控制或管理。這就是為什麼讓有行為問題的兒童服藥的原因。然而有時候,興奮藥卻會造成相反的結果,使某些兒童出現亢奮、衝動。 氟西汀、舍曲林、帕羅西汀及氟伏沙明會造成5-羥色胺系統過度活化;但因為 5-羥色胺神經遞質遍佈整個大腦,所以影響極為廣泛,最後會影響到其他神經傳導遞質,例如多巴胺。藥效較輕的鎮靜藥如阿普唑侖、地西半、Klonopin 及蘿拉西洋也會造成另一個神經傳導遞質----r-氨基丁酸(GABA)----過度活化; 而r一氨基丁酸的活化卻會抑制大腦的整體功能。 我們一定要牢記:精神藥物“必定”會損害大腦,假使有一種藥物的藥效足以達成預期的效果,那麼它一定會幹擾大腦的正常功能。儘管這個結論可能頗受爭議,但是一般的常識,以及精神病學界在針對腦生化失調所進行的大量科學研究都支持這項結論。在一般的精神病治療過程中,這類藥物引起的生化失調經常會造成精神失調。 # 生化失調推理中的更多問題 即使某些情緒問題的確源自難以捉摸、目前無法測知的生化失調,但這項發現仍不能成為使用精神藥物合理化的理由。因為藥物會損害大腦正常功能,加重原本的功能障礙。如果為腦部功能障礙的病人,例如頭部受傷或荷爾蒙失調的病人施用精神藥物,反而會加重他們的腦部功能障礙,使其智慧更加退化。所以治療腦部受傷的病人,經驗豐富的臨床醫師都會避免處方足以影響大腦的化學藥物。內分泌專科醫生也會試圖嬌正真正的荷爾蒙問題,而不是使用精神藥物來壓抑症狀。 如果精神藥物能夠矯正某一種生化失調,那麼以特定藥物針對特定失調加以治療將是可行的方法。但事實並非如此,例如即使氟西汀的主要作用只影響一種神經傳導遞質,醫生仍然認為它能夠成功解決各種障礙,包括焦慮、沮喪以及兒童的行為問題。其他的精神藥物也有相同的情形,即使是氯丙真(Thorazine)之類的抗精神病藥(antipsychotics),一開始也是標榜幾乎可適用於所有問題,從兒童的行為障礙到成人的失眠、焦慮,還有各種身心症,包括皮膚及消化系統的不適。同樣地,利他林及苯丙胺等興奮藥最初的宣傳,也不只是適用於兒童的行為控制,還包括減輕壓力、沮喪----甚至激發老年人的活力。 此外,許多精神失調的治療都會採用不同生化效果的不同藥物。例如抑鬱症治療就會用影響5-羥色胺、去甲腎上腺素、乙醯膽鹼(acetylcholine)、多巴胺以及r-氨基丁酸神經遞質的藥物。 沒有任何精神藥物能夠作為已知生化失調的特效藥。相反地,這些藥物的賣點只不過是在短期臨床測試中,對於診斷出特定疾病的族群具有“療效”。先是製藥公司,然後是提倡用藥的專家學者共同建構了一個論點,認為藥物治療必定修正了受試病人的生化失調。然而與此同時,生化失調與精神病診斷之間究竟有何關聯卻從未有過確實的記錄。研究人員仍在繼續探索這種虛構的不平衡;但是這種不平衡只不過是藥物提倡者提出的純理論。 # 麻木的靈魂 主張精神藥物是通過矯正病人的生化失調而產生效果,就像主張外科手術施用麻醉矯正病人的生化失調,好讓病人失去意識一樣。這樣的比喻毫不牽強。某些精神藥物,如藥效較輕的鎮靜藥,提高劑量就可以作為外科手術的麻醉藥。一位法國外科醫生就率先使用最早的抗精神病藥一氯丙嗪,因為它能夠讓手術病人感覺不到自己正在經歷的疼痛。有科學證據支持大多數的精神藥物是以麻痹記憶、情緒或感覺的方式來“達到治療作用”。 # 何謂“病情改善"? 如果有人因為安眠藥(如Ambien)的化學作用而人睡較快,或者在服用鎮靜藥(如地西半)之後變得較為冷靜,原因是藥物壓抑了大腦功能。事實上,精神藥物的作用和酒精相當雷同。Ambien、地西泮及酒精3種物質都會活化大腦中一種名為r-氨基丁酸的神經遞質。這種神經遞質被藥物過度活化後,會在大腦造成程度不等的抑制作用,如果劑量足夠會使人嗜睡,接著產生昏迷。我們可以利用動物大腦來研究藥物引發的r-氨基丁酸神經遞質異常。不論病人原本罹患的是睡眠障礙還是焦慮,用藥後都會測出各種異常的腦波,證明藥物破壞了正常的清醒/睡眠模式。 同樣地,當一個人的心情似乎因為鋰鹽的作用而變得“平靜”時,表示鋰鹽已經抑制了腦細胞的正常電傳導,限制服藥者感覺或反應的能力。鋰鹽精確地取代了大腦電傳導系統的基本元素,包括鈉離子及鉀離子,因而減緩了神經傳導的速率。這種幹擾在完全沒有所謂生化失調的動物或人體,還是會造成相當不正常的影響。當藥物改變人的情緒時,受到影響的不只是大腦的情緒調節中心。事實上,由於大腦是一個整合的器官,而藥物在大腦內部造成的幹擾相當廣泛,所以藥物不可能僅僅緩和情緒困擾,而不去傷害大腦的其他功能,例如精神集中、警覺性、感受力以及自我意識。” # 精神藥物治療的極限 儘管製藥公司和生物精神病學界促銷藥物極為成功,絕大多數,甚至可以說所有的精神藥物仍然難以證實其療效。研究人員往往無法證明這類藥物的藥效強過糖衣錠或安慰劑----而且臨床試驗結果通常還必須經過統計處理,才能呈現出這些小小的正面效果。除此之外,在長達數周或數月的實驗期間,也沒有任何一種精神藥物能夠始終都有療效。 以抗抑鬱藥為例,將數百篇已發表的臨床實驗結果拿來做比較和綜合分析(meta-analysis),得到的結果並不支持這類藥物(包括氟西汀在內)具有抗抑鬱的療效。研究顯示至少75%的抗抑鬱療效其實只產生安慰劑效果一如果病人相信藥物有效,不論給予何種治療都能達到這種程度的正面效果。至於其他 25%的療效則可能是出於“積極安慰劑”的作用。和一般安慰劑不同的是,抗抑鬱藥會帶來明顯的副作用,使受試者相信自己服用的是“強效”的或“真正”的藥物。 理論上,藥物的臨床試驗應該是雙盲的(double-blind),不論是病人或研究者都無法得知哪些人服用的是真正的藥物,哪些人服用的是安慰劑。這樣的實驗設計較能維持研究者與病人兩方面的客觀性,否則這兩方會比較容易得到“神奇”新藥比糖衣鏈更能改善病情的結論。不幸的是,沒有人能夠貫徹雙盲試驗的理念。精神藥物----包括抗抑鬱藥、興奮藥以及鎮靜藥----的副作用通常都極為明顯。簡言之,因為有這些副作用,所以研究者與病人都很清楚誰服用的是真正的藥物,於是雙盲試驗受到幹擾,產生的偏差使研究得到有利於藥物的結果。 至於阿普唑侖等抗焦慮藥,研究人員更是難以證明它的確有效,因為藥物的反彈及戒斷反應常常會使病人停藥,使其病情變得比開始服藥前更糟。服藥8周後,僅有的一些正面藥效也消失了,大多數病人都覺得比用藥前更為焦慮。而利他林、Adderall等神經興奮劑也會使兒童停藥後的病況比服藥前惡化。其實從未有人能證明這類藥物在長期使用之後,還能發揮任何正面效果。藥物壓抑兒童行為問題的作用只能持續 7~12 周。即使在這段短暫時期,也沒有研究能證實這些藥物可以改善兒童的心理狀態、在學校中的表現或學習成果,這些藥物完全只能暫時抑制其行為。 # 以藥物處理情緒危機的極限 一般大眾經常認為藥物是處理自殺或暴力行為的“最後手段”、“救命”法寶,並以此作為使用精神藥物的理由。然而到目前為止,仍沒有任何科學證據可以證明精神藥物對強烈的情緒危機有任何幫助。讓精神藥物獲得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DA)核准的試驗,通常都會排除有自殺或暴力傾向的受試者。而且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無論如何都不會核准預防、控制自殺及暴力行為的特效藥。一般說來,沒有絕對的證據能夠證明有任何精神藥物可以降低自殺率或減少暴力行為。然而卻有大量證據指出許多種精神藥物----包括許多種類治療精神病的抗精神病藥、抗抑鬱藥、興奮藥以及溫和的鎮靜藥一都會造成或加重抑鬱、自殺、妄想以及暴力行為。 大多數人都知道精神科醫生常對病人說:“這些藥物至少要服用8周,才能完全發揮藥效。”然而事實上並沒有證據支持這項說法,臨床試驗的時間都在4~6 周之內。因為大腦會對藥效產生補償作用,所以用藥4~6 周後,藥物便“無法”達到預期的治療效果。還有許多病人在治療數周後,因為正面療效降低、負面反應增強而停止療程。除了短期影響之外,現有的資料根本不足以達成統計意義上的結論。因此,要進行歷時更長的臨床試驗極為困難。 想要在服藥的第1或第2周就看到精神藥物的治療效果也不容易。我們之所以無法依賴藥物直接緩解緊急危機或嚴重的沮喪,也是原因之一。如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要求抗抑鬱藥須有標示,警告在開始服藥的前數周未發揮藥效時,服藥者仍有自殺的危險。然而這警告卻是個誤導,因為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出抗抑鬱藥可以降低自殺率,即使是在達到最高療效的時候。 以精神病院或精神病治療為題材的電影,有時反而精確地描繪出精神藥物如何使人們變成呆子。在邁可.基頓(MichaelKeaton)主演的喜劇片《夢幻夥伴》(Dream Team)中,精神病人成功冒充了醫生。他們逃離醫院的方法是開出處方,強迫精神科醫生服用精神藥物。這些醫生最後一次在電影中出現,是醫院病房的監視器顯示他們被藥物麻醉得恍恍惚惚。 有些藥物有時可成為一種束縛人們的方法,使人遲鈍的藥效可以讓病人暫時無法傷害自己己或是別人。舉例而言,在精神病醫院、急診室和監獄,人們會以肌內注射抗精神病藥的方式迅速制服抗拒醫療的病人。利用化學藥物麻醉病人的大腦來加以控制的方法有個貼切的名稱--“化學性的腦切斷術”( chemical lobotomy)。抗精神病藥也會抑制大腦的自主行為控制中心,讓人無法迅速、靈敏、果斷地回應外界訊息。警方有時會利用化學藥品來輔助管理,功能類似約束衣、手銬和“禁閉室”。事實上,身體約束要比化學控制安全----前者約束四肢,後者則破壞大腦。此外,以藥物作短期控制無法讓病人將情緒或生活處理得更好。強制病人打麻醉藥反而會激起病人羞恥、憤怒及無助的感覺。 # 人們的關愛比藥物更有效 大眾媒體及專業期刊都經常比較和討論藥物治療與心理治療的優缺點。內容通常是支援藥物治療;據說藥物較快生效,更廉價也更有效。然而把藥物治療與諮詢治療拿來相比較,沒有益處又容易造成誤解。這兩種療法的直接影響和造成的結果都不同,不能以相同標準來衡量其“功效”。藥物可以壓制情緒緊張等症狀,但也可能會傷害大腦的整體功能。心理治療則使人變得比較堅強、自信,較能以理性的方式面對情緒問題,讓生活變得更好、更充實。 即使是有情緒障礙的住院病人,對被他人關注的反應也優於藥物。布利金(Peter Breggin)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接觸病人,當時他是大學志願工作者,在一所荒廢的州立精神病院中為重度精神病人服務。在大學就學期間,他已經開始主持哈佛-瑞德克利佛精神病院志願者工作計畫(Harvard-Radcliffe Mental Hospital Volunteer Program)。 他的學生團隊擬訂出一套特別方案: 在一位醫生的監督之下,十幾個學生各自固定為一位元病人服務。每個學生分配到的病人都是沒有希望出院的長期病人,但後來幾乎所有病人都在他們的幫助之下康復出院。 我們不需要設立沒有接受治療的病人作為對照組,就能夠料想到若哈佛-瑞德克利佛的學生志願者如果沒有介人這些病人的生活,他們的下場會是如何。因為其整個醫院都是對照組!在20 世紀 50 年代中期,“重症病房”的病人從未獲准出院。即使開始使用“神奇藥物”之後,出院人數也沒有大規模增加。直到10年之後,醫院因政治及經濟因素而更改了人院、出院規定,情形才有所改變。沒有志願者做關愛治療及個別服務,多年來完全沒有病人能夠離開州立醫院。 目前已經證明治療精神分裂症首度發作的病人時,心理療法比精神治療藥物有效。有人主張病人一定得服藥,而且心理治療無效;這些說法真是大錯特錯。控制變因的研究已經證實,治療精神分裂症第一次發作的病人時,在居家環境中由未曾受訓的治療人員加以輔導,效果比經藥物或精神病院治療更好。關鍵因素就是這些治療人員關愛、非強制的輔導方式。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WHO)的一項跨國研究,相對於以獨立小家庭為主的西方國家,工業化程度低、家族體系較龐大的文化對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康復極有幫助。在以大家庭為主的文化中,心智嚴重失常的精神分裂症病人有很高比例可以完全康復可悲的是,這項研究同時也顯示運用藥物治療的現代精神病學療法,對精神分裂症病人反而有負面影響。這項發現更確認了我們的主張:生物學治療精神病的弊端多於利。 如果不用藥,而以付出關愛的方法治療重症精神病人,其效果較好;對於受到的損傷較輕微,有能力從人際關係和“談話治療”(talk therapy)中獲益的病人,這樣的治療效果顯然將更為突出。 # 結論 之前已經提過,精神藥物靠著強勢的銷售活動征服了社會大眾,由製藥公司及精神病學界主導的行銷活動已經使得大多數民眾遠遠高估了精神藥物的安全性及醫療價值。 精神藥物的作用不是矯正大腦的任何毛病,我們非常確信這一點,因為在動物或人類體內、健康的人和精神病病人體內精神藥物的作用都完全相同。而且目前在病人中並沒有發現任何形式的生化失調,也沒有測試生化失調的檢驗。所以精神科醫生不會為病人抽血或進行脊髓穿刺,來判定病人是否患有生化失調。他們只不過是通過觀察病症就判斷病人有生化失調。 目的就是要鼓勵病人服用精神藥物。諷刺的是,與其說精神藥物能夠治癒大腦生化失調,還不如說是導致生化失調。事實上,在定期前往精神科就診的病人腦部,目前唯一能確知的生化失調,就是由於醫生將精神藥物用於病人所引起的。 精神藥物的“藥效”確實就是使大腦失衡----作用的途徑是造成大腦功能障礙,來麻痹情緒和判斷力,或者產生人造的快感。有些人選擇精神藥物,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還有其他選擇,或是對自己、對別人的能力已經失去信心。根據筆者的經驗,當人陷入情緒危機、心靈極為痛苦時,效果最強大的療法是由另一個人或一個團體營造安全的環境、建立有安全感的人際關係,對病人付出關愛。在仔細探討服用精神治療藥物的危險性以及戒斷過程後,我們將在最後一章繼續就這一點進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