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Вольга

 　「為什麼不找M11，要去接觸前川組呢？大姐。」

 　克拉拉快走兩步，從落在沃爾哈身後變成並肩行走。白天的紅燈區很安靜，她靴跟的聲音稍顯大聲，讓她腳步都不敢輕快起來。從七區前往三區本來可以走六區過去的，那裡治安比較好，但為了避開M11耳目最密集的地方，他們選擇從五區走，這讓克拉拉很困惑。

 　「因為前川組是來這裡做生意的，M11不是。」沃爾哈行走的速度不算慢，靴跟落在地上的聲音卻很輕。她直視前方回答克拉拉的問題，「那些俄羅斯人是想讓這裡鬧得天翻地覆⋯⋯克拉拉，我知道你有四分之一俄羅斯血統，你也喜歡俄羅斯，但這不足以讓我們有優勢和M11談生意。」

 　「我知道啦。」克拉拉嘟起嘴，「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明明我們跟M11血緣比較近，卻繞開他們去跟亞洲人做生意，覺得有點奇怪而已。」

 　沃爾哈冷笑一聲。

 　「那些傢伙未必覺得我們血緣相親，別把他們想得太好了。」她下意識地將右手搭上自己的後頸，摸了摸那裡的刺青，「日本人至少說話算話——好了，加快腳步，我可不想打擾他們的午餐時間。」

 　克拉拉乖乖閉嘴走路，兩人很快就將紅燈區拋在身後。

 　他們的確沒有打擾到花城龍平的午餐，因為他們談得異常快。前川組若頭安靜地抽著煙管，對他們帶來的見面禮——精緻的日本古文物——看都不看一眼，視線卻若有似無地掃過沃爾哈的頸項。

 　「合作⋯⋯無非是想要借用我們的渠道。」花城在旁邊的煙灰缸裡扣了下煙管，平淡而粗暴地說破沃爾哈代表家族前來商談的意圖，「當然，只要我們能互相幫助，這種合作也未嘗不可。」

 　「你叫沃爾哈？要談合作，先幫我們一個小忙。」

 　沃爾哈原本以為花城是給她個軟釘子碰，沒想到真的從花城的手下那裡拿到荷官的資料，接過資料時，她還有點恍惚。

 　走出前川組總部後，克拉拉有點為難，「抓人啊⋯⋯我們主要是運貨的，做這個沒問題嗎？」

 　「想合作的話，當然必須回答沒有問題。」沃爾哈將資料塞給克拉拉，自己活動了一下肩膀，「不過就是逮個荷官，有多難？回去跟小崽子們說一下，有工作了。」

 　說是有工作，但他手下沒有特別能正面打的，暗算倒是挺在行。所以她這次沒打算帶人，只叫根納季想辦法把人找出來——小天才總是能透過僅有的監視器畫面推測目標的動向，最後算出的解答一次也沒錯過。

 　當她在暗巷裡「巧遇」瑟瑟發抖的荷官時，她便知道，這次也不例外。

 　「請、請救救我！」這名日裔男性荷官朝沃爾哈伸出手，渾然不知自己找錯了人求救，「有人在追殺我！拜託、帶我去聖若望堂⋯⋯」

 　「聖若望堂？」沃爾哈眯起眼睛，「你想去找卡瓦拉羅？那可不行。」

 　她用靴尖踢了不敢反抗的荷官一下，「你可是我要帶給花城的誠意，怎麼可能讓你亂跑呢。」

 　聽見令人絕望的內容，荷官終於崩潰，嘶聲尖叫起來。

 　「賣、賣給你也可以！」他哭得鼻涕眼淚糊滿整張臉，繼猥瑣又狼狽，「我知道、知道很多東西！前川組的通路——」

 　他的呼喊驟然中斷。

 　巷子裡光線昏暗，而沃爾哈慣用的藍波刀，刀刃是啞光黑。

 　在荷官被割斷脖子後，她氣定神閒地拉起荷官的西裝外套，用沒沾到血的地方擦了擦刀刃，接著收起這把自己的好夥伴。隨後她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隨手傳給前川組跟他們對接的人，便走出暗巷。

 　懲罰任務搞定了，處理屍體應該是前川組的工作。

 　「姐，搞定了？」根納季的聲音在她的藍牙耳機中響起，「我有錄音，聰明吧？這樣可以證明我們根本啥都沒聽到，超級有誠意。」

 　「真是個小天才。」沃爾哈笑了起來，「很好，想吃什麼？我買回去。」

 　「好耶！」

 　聽著耳機那頭一群孩子們興奮討論今天的點心內容，她用口哨吹著亂七八糟的旋律，悠閒地踏入陽光。

 　身上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