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
雖然每個領域都有其獨特的重點和研究項目,但是他們都有從「自下而上」建構生命的觀念。在我所關注的軟體部分,概念是從一些簡單的局部規則而生,然後透過高度遞迴的結構,讓複雜性自動出現。出現(emergence)是指單獨出現的屬性或程式,通常是以創造模擬的那人所無法預料的方式來發展的。會導致出現的結構通常牽涉到複雜的反饋環路,其中系統的輸出不斷重複地反饋為輸入。當遞迴循環不斷繼續下去,小偏差迅速被放大,導致了與出現相關的複雜的互動和不可預測的演化。
Neo与Architect的对话: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5306487/
那麼,母體是什麼?就是拉康所說的“大他者”,虛擬的符號秩序,為我們構建現實的網絡。 這個“大他者”的維度是主體在象徵秩序中的結構性異化:大他者拉著琴弦,主體不說話,他通過象徵結構“說話”。
為什麼母體需要人類的能量?當然,純粹的能量解決方案是沒有意義的:母體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另一種更可靠的能量來源,而這種能量來源不需要為數百萬人類單位協調極其複雜的虛擬現實。唯一一致的答案是:母體以人類的歡爽為食——所以我們回到拉康的基本論點,大他者本身,遠不止是一個無名的機器,它需要歡爽的不斷湧入。
在影片的結尾,Neo到底給人類帶來了什麼?
不是直接覺醒到“真實的沙漠”,而是在眾多的虛擬宇宙之間的自由漂浮:一個人可以通過學習彎曲它的規則來解放自己,而不是簡單地被母體奴役——一個人可以改變我們的物理宇宙的規則,從而學會自由飛翔和違反其他物理定律。
What, exactly, does Neo offer to humanity at the film's end? Not a direct awakening into the "desert of the Real," but a free floating between the multitude of virtual universes: instead of being simply enslaved by the Matrix, one can liberate oneself by way of learning to bend its rules - one can change the rules of our physical universe and thus learn to fly freely and violate other physical laws.
革命以潛在的法西斯元素粧點了它自身的反法西斯邏輯:雖然(陰性的)預知師與(陽性的)程式造主只不過是程式,兩者的差異被性別化地塑造。是以,本系列的結局就被刻印套入陰性與陽性『準則』之間的平衡邏輯。
Revolutions colors this anti-Fascist logic with potentially Fascist elements: although the (feminine) Oracle and the (masculine) Architect are both just programs, their -difference is sexualized, so that the film's end is inscribed into the logic of the balance between the feminine and the masculine "principles."
《駭客任務》中沒有任何形式,因此我們在柏拉圖的《理想國》中所處的認知和形而上的環境與電影中截然不同。洞穴內的世界是一個縮小的世界,是真實世界的影子或倒影,但與真實世界大體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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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在《駭客任務》中,兩個世界之間的連續性要差得多。現實世界是非常反烏托邦的,母體內的生命的物質性以精神狀態提供,幾乎完全與現實隔絕。 (諷刺的是,《駭客任務》中的真實世界與洞穴中的世界非常相似。)儘管是現實主義的,但母體內的世界並不是真實世界的複制,而是一種模擬。然而,在真實世界和計算機模擬世界之間至少有一個連續性:你的身體。由於一個無法解釋的原理——“殘留的身體記憶”,你的身體在你和兩個世界的其他人看來都是一樣的。當你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當你回到原本世界的時候,你能夠保留你對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由於現實世界和模擬世界都是透過感官接收信息的世界,所以實際的問題不在於它們是不連續的,而在於它們是不可分辨的。
for Neo it is self-knowledge
現在我想回到蘇格拉底的朋友格勞孔的一句話,洞穴和它的俘虜是“奇怪的”(atopon…atopous)。這句話很重要,因為它表明這幅圖像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作用於它的讀者,柏拉圖在其他地方給了我們理由,讓我們相信這幅圖像很重要
Prompting someone to recognize strangeness, something being out of place (atopia,流離異域空間), is how the Socratic method achieves one of its aims.
這部電影的倫理焦點不全然焦距於左派的政治寓言,雖然它具備此等成份;我閱讀此故事的門路不同於前者,從左派渡讓江山之敗的文化論述,反而可以讀出(製造出)某種情慾與性別政治的再現,此再現模式深陷於抉擇的物質化邏輯。
於是,各色競逐的現實模式因此得成落實(雖然無法得到同等的道德評價)。至於此等流離失序的異域(atopia)邏輯(倘若可以稱之為「邏輯」)即為某種空間性的怪奇,它不斷地質疑這些複數的現實模式。
…
《駭客任務》根本就是祭出繽紛異色的各種陽性、陰性、以及兩者混血的性別,透過這一籮筐的諸性別與彼此之間的關係互動,《駭客任務》羅織出一股酷兒式的效應,隱隱曖曖含光著流貫於三部曲的愉虐皮革美學。…這些異形異色的人物肉體與性別樣態是高度想像系統的精緻加工成品,甚至是人工性化的製品。
抉擇場景(影片中(尤其是第一部)尼歐不斷面對的二分法非此即彼選擇題)將尼歐定義為「倫理主體」,物質化了「擁有尼歐」的母體現實界面.
但同時,從事抉擇的尼歐又「讓這些抉擇題目勾搭,進入自身的雙重、非正典身分(或多重身分)。」
崔妮蒂的第一句台詞,便是「一切都安然就位了嘛?」
崔妮蒂的問題亦是某種召喚,某種具備開放性結局的召喚,某種具備批判性的召喚,她問的是事物是否真如同它們所見所在,意味著這些事物並非表面模樣爾爾。
這個問題帶出【駭客任務】的空間性主題,在此背景的多數角色(主體)生於母體,卻以為自己居於他處:他們根本不在他們所以為的安居之處,而是異域。至於母體所孕育的革命小組成員,他們則貨真價實地跨出了原先隸屬的安居處所(母體),之後則不斷來回往返於不該跨越界線的不同場域。
「流離異域」的邏輯擾亂了二元抉擇題所呼引的物質化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