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otinus 之後,廣義來說就進入中世紀。不過這只是廣義的,真正的進入中世紀應該要是西元八世紀,在哲學上才被認為是中世紀。
一般而言,312 年到 1520 倍稱為「中世紀哲學」時期。這種年代上的定義是廣義的。當我們在說「中世紀哲學」時,通常都會跟著依據「基督宗教哲學」的傳統,但這不表示只有基督宗教。在這個時期,異教徒的思想一直被拿來使用,比如柏拉圖跟雅里斯多德,乃至於伊斯蘭教的思想也不斷地融入拉丁世界中。因此,這些異教徒的思想並沒有被打斷。
除此之外,進入十六世紀時宗教改革時,中世紀的傳統仍然持續,儘管幾乎都是以負面的角度出現。中世紀的傳統仍然在低層的教育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一直到了十九世紀,里奧十三世還在梵蒂岡頒布敕令,認為要以 Thomas Aquina 為傳統。因此這個傳統仍然延續,只是不稱作中世紀哲學,而是稱為「新士林哲學」。這其實都是中世紀思想的延續。
而現在也有很多哲學家不用中世紀哲學稱之,因為這聽起來像是黑暗時代,沒什麼好研究的。有的會用基督宗教哲學來代稱。
當我們在說中世紀思想時,至少在語言上中世紀的思想只有一種語言,就是拉丁文。所以在中世紀當中,通常指得是「地中海西岸」,從義大利開始稱為「拉丁世界」的地方,語言就使用羅馬人流傳下來的拉丁文。但相較於伊比鳩魯與斯多葛時的拉丁文,已經簡化的非常多,沒有那麼多秀詞與繁複的文法。
中世紀的哲學有一個特質是,大致上建立在一個目的論與宗教的傳統上。目的論本身就是無庸置疑的,因為背後就是教會的系統。再來就是教會系統會主宰該如何使用這些哲學觀點與論證。這是非常特出的地方,一定是在教會的 setting 之下。進入十二、十三、食肆世紀中,不同修會本身會去支持不同的哲學家,因此會造成修會之間的詮釋會有很大的衝突,比如方濟會擁抱柏拉圖。而雅里斯多德跟柏拉圖各自在這時候佔有不同領域,但不論如何去理解他們,都必須放在教會的背景之下。
中世紀中,哲學是神學的婢女。這其實講得太重了,好像一千年都沒有哲學,事實上不必然如此,特別是十二、十三世紀,神學家在思想中有非常多的創建。他們替如何去理解柏拉圖與雅里斯多德有非常不同的解讀。
中世紀的核心是「如何用理智去理解信仰」。不過這個理解並不是用來「證成信仰的正當性」,而是在用理性論証的方式去說明自己為何要信仰,而不是去證明自己的信仰有正當性。這是要去講給異教徒聽:不去信仰基督教是多麽可惜的事情。所以中世紀有一種希臘羅塔都沒有的作品:駁異。顧名思義就是用來駁斥異端。通常形式就是一個話術大全問題,底下就有一堆 Q&A,用這些澄清來說明信仰基督宗教是幾與理性之上。這在早期的哲學傳統中並沒有任何哲學家會寫這種作品,因為他們的信仰大多都是多神信仰,但接下來面對的信仰都是一神信仰,當過度到這種信仰時,就必須花更多西賃去解釋這種信仰並不是建立在迷信之上。所以在中世紀可以看到從十二世紀,或甚至是更早奧古斯丁的傳統中,他們不斷證明神是存在的。但在西洋古代沒人會說宙斯不存在。匙二世紀會看到存有學的論證,十三世紀會聽到宇宙的論證等等。
在做這類理性說服的工作時,光靠聖經是不夠的,因為聖經本身又沒有論理。所以他們借用了大量希臘羅馬的文獻。比如說柏拉圖、雅里斯多德、斯多葛學派,這其實都是中世紀中常常被使用的哲學學派文獻。因此,在中世紀這一簽多年的傳統裡面,不只有基督宗教。在基督宗教之內與之外,有許許多多異教文化摻雜在裡面,使得哲學更加百花齊放。因此,哲學是神學的婢女或許有些言過其實。~~如果沒有在這個信仰裡面,讀到最後就變慈濟大愛台。前面讀的是哲學,讀著讀著怎麼大家都變成師兄師姐。~~但這某些程度也是特殊的能力,因為多神信仰的傳統跟一神信仰緊密結合在一起。
這個時期重要的學科有:邏輯、語言、科學哲學。語言來說,中世紀本身就是非常強調修辭學的時代。西洋古代最後一位哲學家 Boethius 除了哲學很厲害,文學上也有重要地位。科學哲學重要是因為要說明「世界怎麼來得?」「世界最中會去哪裡?」這中間又是怎麼運作的?所以科學哲學最早是宇宙發生論,而這又會跟神有關。這個世界不是偶然產生的,而是在有意識的狀況下產生的。
而因為跟羅馬教廷之間是緊密互動的,所以發展過程中言論往往不是很自由。因為教廷的手不時伸進大學中。不過者也是十二世紀之後有大學存在,才有這個問題。而八九世紀所有的教育,都是以教堂為中心的教會學校,所有交售的科目都是由教會來主導。因此教會在教育上面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時至今日比如說耶穌會的辦學傳統也可以看見然後耶穌會的迪卡爾就把耶穌會從頭罵了一遍說我是懷疑主義下一句就說我思故我在變成獨斷論。
不過後來十二世紀時,教廷頒布了一百多條敕令禁絕了古希臘的詮釋,只有教廷認可的詮釋大學才可以教。西方的大學一直到十八世紀才掙脫了這個傳統。1277 年教廷開始頒布敕令,干預學術自由,也使得傳統上來說,認為這時候的哲學是 synthesis 這種各家學派的融合的停止,之後就開始轉往分析,強調概念的討論,不強調系統的建構,比如什麼叫做個別性?什麼叫做普遍概念?牛津開始在這樣的大學傳統中展露頭角。
第四世紀到第六世紀:教父時期。比如說勝奧古斯丁、Boethius。這是西洋古代哲學史的最後時期。Boethius 被稱為西洋古代的最後一位學者就是因為他是最後一位,他的結束標誌著古代的結束。他一直有著想要恢復古代傳統的思維,可惜在他當官的過程中並沒有如他所願完成這件事,最後被自己的皇帝刺死了。
接下來 200 年的時間中世紀不知道在幹嘛,處在文化完全停滯的時期。
查理曼帝國時期:這標誌著中世紀的基礎教育的復興。開始從小孩子開始教,並以教會與教堂為基礎。不過這時的師資是不夠的,所以需要短時間內大量訓練能教文法、修辭、辯證的學科。在這邊查理曼很聰明的用了一個英國人叫 Alcuin,整個中世紀的教育改革幾乎都是由這個神職人員所一手做的。第八第九世紀花了大約兩百年的時間,為中世紀後續的文化與哲學思想奠定了很好的基礎。
到了十一十二世紀,神學家開始關心:人類所使用的語言究竟能不能套用在神的神上。比如說:全知全能全善究竟能不能不假思索地套用在神身上?另外,在邏輯當中,昨天已經發生事情是必然的,那神能改變昨天發生的事嗎?如果不行,神的全能是不是有問題的?在這段時期神學家開始思考人的邏輯思維和與言產生的限定,究竟能不能套用在神身上。Peter Damian 認為:人類的語言只適合用在人身上,不適合用在神聖存有上。在這段時期,也開始關心 Being 這個概念該如何被理解。在這段時期可能已經開始出現「普遍概念其實只是名稱」這之類的唯名論思想,不必擔心這些概念背後的形上學基礎。
十二十三世紀有兩件事直得說明:十二世紀標誌著士林哲學的開始。第一位士林哲學家被稱為 Anselm,也被封聖所以有時也會被稱作 Saint Anselm。他的論證常常證明信仰的對象是存在的,而這個論證很簡單:如果你可以想到他,它就存在; 所以如果可以想到神,神就存在。觀念等同於存在,這就是存有學論證。只要有對於一件事物的觀念,那就必染可以在經驗世界中找到對應。不過,這會造成一個荒謬的結果:如果我想得到獨角獸或是會飛的大象,那我就一定要接受這些東西存在。不過,他進一步宣稱:這樣的存有學論證指存在神的對象,不適合用在其他對象。這也可以看出來神學家接近所能想要論證神存在。第二件事是伊斯蘭教的傳統開始進入拉丁世界。這是因為在七、八兩個中世紀停滯的時期,柏拉圖與雅里斯都德的傳統都在伊斯蘭文化中被保留,而這些傳統後來進入基督宗教的世界,影響到了神學家如何去理解雅里斯多德與柏拉圖的思想
十三世紀到 1277 年是中世紀哲學的高峰期。這段時期是中世紀哲學最成熟最璀璨的年代。後來教會的手伸進來之後,就使得這段館站的光明結束了。而這個高峰最後的代表就是 Thomas Aquinas。
十三世紀到 1277 年有一件事情要特別強調:雅里斯多德的作品大量且完整地被翻譯成拉丁文,這使得雅里斯多得的文獻可以更廣的接觸到個多讀者。另外一件事情是:柏拉圖的思想跟雅里斯多德的思想是分庭抗裡的,比如 Thomas Aquinas 是方濟會的,所以就很重視柏拉圖的理論; 而 Bonaver 是道明會的,所以就很重視雅里斯多德的那種經驗主義。Thomas Aquinas 是中世紀哲學的一位超級明亮的星,他在巴黎神學院當哲學教授。
十二世紀到十三世紀另外一個變革就是成立了大學。到了十三世紀,巴黎大學發出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人類世界的碩士文憑。大學的出現有一個重要的功能:這些學術的文化跟活動有了一個更制式的機構去保留思想與文獻,並且提供一個場域去跟學生與老師進行論辯,對中世紀的哲學有很大的影響。這時候的大學都跟教會有關,比如說牛津劍橋等等都是教會經營。教會有經營好或經營不好,這就是為什麼牛津有的爆幹大,比大安森林公園還要大,學院裡面還可以有鹿跑來跑去,這都跟十二十三世紀的教會之間的競爭有關。
大致上來說,十二至十三世紀,思想大體成熟,教育也非常完備,在裡面教書的都是可以拿到碩士文憑的人。
1277 頒布敕令之後的十三世紀,大體上來說在思想上就變得比較保守,因為不敢再提出違逆教廷正統的詮釋。另外一個有趣的發展是,修會之間的哲學立場對立越來越嚴重,一直延續到十四世紀。大體上來說,可以看到這樣的結果:John Duns Scotus 代表的是方濟會(Fransiscan)傳統,William Ockham 代表的是唯名論的傳統,Thomas Aquinas 代表的雅里斯多德傳統持續保有他的影響力。這時後大致上是修會跟修會之間理論的角力,而每個修會之中可能有衝突,但對外有一致的口徑。
十五世紀進入文藝復興,這時中世紀的哲學仍然持續存在,但他們開始思考:究竟教宗扮演的角色是什麼?教宗的位子是怎麼來的?對於 Cusa 來說,教宗的位置有兩種具有正當性的來源:第一個是上面指定,第二個是下面選舉。Cusa 對這個問題的討論某些程度來說,直接或間接的,文藝復興之後對民主的反省,尤其是對長期以來對政教合一的反省。十五世紀這種反宗教,或說以人為中心的思想的人文主義傳統,可以說是文藝復興的特色。
穆斯林的傳統對於中世紀的哲學思想非常重要,這邊所說的穆斯林與伊斯蘭文化並不只局限於中東或北非,主要的是在西班牙。這時西班牙保有了大量的古代文獻。因此,並不僅限於柏拉圖或雅里斯多德的影響,伊斯蘭教的傳統也有很大的影響。
他受到新柏拉圖主義的影響很大。在接受新柏拉圖主義的思想之前,他有一段尋找知識的過程。他在找尋一個哲學立場,試圖幫他理解他的基督宗教思想。他其實是個浪蕩子,他媽媽是個虔誠的基督宗教徒,在他人生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他從不相信神存在,變成一個信仰者,但在這個過程中,他希望找到能夠幫助他接受信仰的理論。一開始是摩尼教,不過這樣善惡二元使他難以接受上帝之外還有 種惡存在,除此之外也不接受摩尼教的物質主義傳統,因此就放棄了摩尼教。在這之後ㄝ他就變成了懷疑主義者,直到他碰到了新柏拉圖主義者。因此,他的哲學大多都圍繞在新柏拉圖主義。在 On the Idea 中,他提到:
The reason for everything that will be, and for everything that has been, created are contained in the mind of God. Nothing except what is eternal and unchangeable can be in the mind of God, and Plato calls these principal reasons for things the ideas. They are not only ideas; they are also true because they are eternal and unchangeable. It is through their participation that whatever is is whatever it is.
idea 指得是萬事萬物的原型,而這樣的原型存在於造物者的理性中。這就是新柏拉圖的理型沒有獨立存在性,而是存在於心靈與理智中,所以當他說明萬事萬物如何被創造出來時,他認為這是跟神心靈中的觀念有關,而且這些觀念是真的、永恆的、不變的。這些語言都是柏拉圖的語言,雖然跟柏拉圖不會認為理型存在於工匠神中。在基督宗教的傳統中,神在創造時已經有萬物的觀念在他的心中了。這讀起來很像柏拉圖,但一點都沒有柏拉圖,比如說那個 in the mind of God,就說了他用的是「新柏拉圖主義」而不是「柏拉圖」。
而人類的靈魂裡面,出生之後不是白板,出生之後靈魂終究塞滿了 idea,對於奧古斯丁而言,這叫作人具有 inate idea。這些觀念反應的時「神的心靈中的觀念」,換句話說這些觀念都來自於至上神。而人要對於這些與生俱來的觀念的理解,必須要藉由「神聖的光照」,這又是一個非常新柏拉圖主義的觀點:外在的理性賦予人知的能力,去看見內心中有的 inate idea。這樣的 inate idea,哲學家不斷地理解這些概念,一直到十八世紀牛津大學的校長仍然這樣說。人的智性需要一個更高階的存有來賦予,這就有點像是「流出」的概念,或是回到柏拉圖的太陽諭的光照。
因此,知識上來說,要受到神的啟蒙,才可以真正知道擁有什麼。在這邊就可以看到從知識上,人跟神的依賴關係。人就其自身而言儘管具有與身俱來的觀念,但不代表人可以掌握這些觀念,所以需要仰賴外在更高捷的存有賴富者人能力,去看到與生俱來具備了什麼東西。
這不僅僅表現在知識上面,也展現在倫理上面。一但光照的概念引用的倫理學上,直接引出的就是「良心」的問題。人出生時,各種道德律法神都已經放在人的心中,判準的律法已經具備在人的心中。光照除了讓人知道知識,也讓人知道道德的判準,真、善、美都是結合再一起的。而人對神是完全的依賴,人跟神的關係就像嬰兒與母親的關係。靈魂當中早就已經刻下了一些道德律法,在做壞事之前就讓人踩煞車的東西,這種概念稱作 conciousness「良心」。
他對哲學的看法。他特別強調:哲學的活動本身有一個核心的內容,就是尋找神。而這所謂的尋找神有一個非長重要的工作就是 ascesis,「從人群當中退回來」,所以要盡可能的跟人分開,跟自己獨處,才可以找到他。強調的是一種內修,而不是外在的。這就是為什麼在奧古斯丁的思想中,尤其對於友誼概念的理解,以及後來位修道院設立的制度,大體上都可以看到修院的傳統就有一種 ascesis 的味道在。就是不再跟家人住在起,住在一個離群索居的空間當中。這種離群索居的傳統一直影響後來的修會,一直到現在。
對於 Augustine 而言,尋找神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跟人群產生距離,跟自己獨處。如此才可以跟神有所對應。而哲學對奧古斯丁而言就是尋找最高的善、最高的真理,而放在基督宗教的脈絡就是尋找神。
要找到他,並且跟他有所溝通,必須要借助基督宗教以外的觀念。這也是為什麼中世紀中,語言、修辭等等的學科,對於追尋神是有所幫助的。這也是為什麼古代的 libral art 在中世紀的傳統那麼重要,因為這可以幫助人進行哲學討論,並且了解神學的奧義。
奧古斯丁原來是個修辭學教授,對神學沒有興趣。一直到讀了西賽羅的書之後,發現哲學的美之後,才慢慢開始轉向哲學。同樣地,對於友誼的理解,也受到西賽羅的論友誼影響,而這本書中大量使用雅里斯多德與斯多葛的思想。他認為:人跟人之間除了世俗的理解之外,友誼還必須要有一種神聖的認證:
no friends are true friends unless you, my God, bind them fast through charity
他認為真正的友誼要建立在神的認證之上。這也使得他在後來修道院的思想中,認為修道院應該要以兄弟相稱。因為人與人之間是親近的,而且在修道院裡面,自然而然受到神的認可。影響到修道院的制度。所以友誼不僅僅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有第三分的神的認證,關係才可以鞏固。
有關 libral art,這個概念指得是「免於記憶的學習」。libral 就是「免於」,art 指得是「記憶」,學習這些學科不是為了職業,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為了當一個人,是無關乎職涯的。而這些學科歸根究底是替人做這些準備。而在基督宗教的傳統中,這些準備是為了幫助人理解聖經而理解聖經也不是為了讓你去麥當勞工作。而這些科目中,有「七藝」:文法、音樂、辯證、修辭、幾何、算數、哲學。這些分類某些程度影響到後面的大學分科。
雍:期末考考雅里斯多德、伊比鳩魯、斯多葛、懷疑主義、Plotinus。形式同期中考,有 3 題申論題。請大家用申論的方式,不要用簡答的方式。總分 120 分。最後,因為總分是 120 分,上課也沒點名,所以最後不調分。考出來統計是多少就是多少,大家可以算算看要考幾分才不會落到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