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appy Birthday

Case One
Unresolved Incident Bureau of Investig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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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 all the animals, man is the only one that is cruel. He is the only one that inflicts pain for the pleasure of doing it.－－Mark Twai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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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低垂著頭坐在黑色的椅子上，精緻的妝容也掩蓋不住疲憊的神情，雙手交疊在桌面上，不停用指腹磨蹭手背的肢體語言告訴Nicholas女人此刻處於緊繃、防衛的狀況。將自己帶進審訊室的檔案夾打開，Nicholas從裡頭取出一張照片遞到女人的眼前，照片上頭是一名年齡介於四十至五十歲的男人。

「Miss Simon，可以請妳說說看妳的男友是個怎樣的人嗎？」
「......他是個很貼心的情人。」

遲疑的發言使Nicholas證實對於女人的假設，她不是因為難以相信貼心溫柔的男友會殺人才顯露出疲態。在甜美戀人的這個面具底下，一定深藏著名為邪惡的怪獸。

「Miss Simon，我們已經從那把刀上頭找到你男友的指紋了。包庇他對於妳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我再問一次，你的男友－－Mr. Harris是個怎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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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十八年前相同，周遭的家屬朋友們對於Camille Simon與Richard Harris這對情侶的評價都是美好的形容。男方總是溫馨體貼，在朋友聚會時永遠不會讓女方受到一絲委屈，並且毫無怨言地滿足女方的物質需求。

「一開始他真的是個很棒的情人，然而......隨著交往時間越久，他開始對我有越來越多的要求。不論我做什麼事情，都要遵照他的意思，如果違背他......」

女人舉起單手遮住眼睛，從眼眶冒出的透明液體無視女人想要抑制的想法，順從本能地滑落，最終滴在鐵製的冰冷桌面。Nicholas拿起Richard Harris的照片，將其重新歸至檔案夾裡，這樣的小動作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安慰。

「妳做出很勇敢的一步，Miss Simon。」

－－而我保證會讓妳的勇敢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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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負責的警察在驗證不在場證明時下了不少功夫，Richard的同事以及出差時接觸的商務人士都被詢問過，其中最具有價值的證言來自同行的女秘書。她告訴警方，十一月五日Richard與她一起討論公事，直到晚間十一點才回到各自的房間，隔日也是兩人一同回到紐約市的，由Richard開車。

－－如此一來，出差這檔事是千真萬確，那麼有問題的就是過程了？

盤著兩隻腿坐於柔軟的床鋪上，被散亂的紙張和文件夾包圍住的Nicholas一手拿著平板電腦，另一手正循著某種節奏撫摸躺在旁邊的愛貓。不漏掉任何一句地將當年針對Richard不在場證明的相關言論都烙入灰色的眼中，無法把十一月五日晚上Richolas待在飯店這事實打破的話，案件會再次陷入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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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後頭的牆壁掛了許多相框，大小、顏色、樣式各自不同的這些相框蘊含一個生命的成長，Nicholas從中彷彿看見那個在父母的愛與疼惜之下長大的孩子。

「她是個美麗的女孩。」
「謝謝，她是我和丈夫的寶貝。」

收回凝視相片的視線，Nicholas取出手機調出當年Emily Martin與母親的合影，照片裡的Emily笑地十分燦爛，而這個笑容現在卻成為父母的心坎之痛。

「她那時也是個美麗的女孩，並且一樣是父母的寶貝。」

女人原本提及重要之人的神情漸漸被慌亂覆蓋，那對明亮的藍眼開始訴說內心的愧疚與罪惡感。想令一個人說出隱藏多年的祕密，針對脆弱的那個點去刺激是很好的手段。

「她當年不僅被割喉，還被捅了16刀。妳能想像嗎？自己的女兒被人如此兇殘地殺害。」
「Mrs. Weber，如果妳知道些什麼，現在還有機會能說出來，請做個讓女兒驕傲的母親吧。」直視對方，Nicholas刻意放緩語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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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ila Webe坦承那時她被Richard Harris抓到與公司老闆偷情，對方向她提出一場交易，只要答應幫忙做一件事，就會永遠保密。想到如果事情被傳出去，不只工作不保，名聲也會完蛋。

「因此我答應了......可是他對我保證過，只是不想警方知道他私下做的違法交易，所以才要掩蓋提早一天回紐約市的事情，我一直相信著他！」不斷拔高的聲調彰顯激動的情緒。

－－然而究竟是相信，還是不想面對自己幫殺人犯做偽證的事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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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著Jodie Owen的資料，當Nicholas閱讀到「2001年離開任職的小學」這一句時，突然在腦海浮出一個模糊的架構。取過手機，動作流暢迅速地撥出某個號碼。

「Cyril，我需要Jodie Owen這18年來的資訊。」
「好喔－－稍等我一下。」

一陣劈里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之後是情報科好同事的嗓音接連的傳入耳朵，Jodie Owen離開原本工作的小學後曾經有段時間是無職狀態，然後在2005年開始於佛羅里達州的一間小學任職，單身無子，比較特別的有2007年至今參加過多場同性運動。

「同性戀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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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了......我一刻都沒忘記過她。」

女人抓著杯把的手指輕微地顫抖，看向Nicholas的眼神卻是堅定的。這不是懷念友人的口氣，敏銳的直覺如此告訴Nicholas，可是目前的訊息不足以改變原本的假設。

「妳跟死者、Miss Martin是很好的朋友吧？」
「恩。」
「請妳再仔細回想，當時Miss Martin真的沒有向妳透露過她與丈夫的婚姻存在問題嗎？還是－－妳為了自己的利益選擇閉口不談呢。」

Nicholas審視的灰眼對準女人，可惜他沒有得到想要的動搖，女人刻有歲月痕跡的臉上只有鎮定和疑惑，於是Nicholas只好直接拋出心中的猜測。

「我是這樣想的，Miss Martin其實有跟妳提過她和丈夫的問題，但是Mr. Harris握有妳的拔炳，並以此威脅妳保密。在18年前，同性戀的身分被識破一定很難繼續待在－－」
「Mr. Reid。」女人沉穩的語氣打斷Nicholas的發言。

「當年認為同性戀這個身分**是把柄**的人不是我，是Em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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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的燈光幽暗，引起空間更加狹小的錯覺。故意將檔案用力甩在桌上，Nicholas選擇站著來提高自己的威嚴，兩隻手支撐著桌面，由上而下地注視眼前的男人。

「坐在這邊的感覺如何阿？」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那把瑞士刀是我送給Emily的禮物，上面當然有我的指紋。」

Nicholas不在意地恩哼一聲，眼睛從未對上男人的視線，給予對方一種被輕視的滋味。在審訊間裡，比起現代方便的電子產品，Nicholas更喜歡有實感的相片，藉由手指的觸摸傳遞的真實感帶給他一股無法言說的力量。

「Camille Simon，你支配五年的女人，交給警察有你指紋的凶器。Emily Martin，你心中最完美的收藏品，乖巧聽話而且軟弱的這個女人－－某一天你卻發現，自己被她給利用了。」一邊開口說道，一邊將一張張的照片擺放到桌面。

「完美的婚姻只是掩飾性向的工具，從不違背你只是為了私底下和另一個女人互訴愛意。Jodie Owen，當你得知自己的女人跟她在你買的大床上激烈擁吻時，是什麼感受？」查覺到男人越來越扭曲的神情，Nicholas提高說話的音量和加重諷刺的語氣，這是一場戰鬥，而他必須獲勝。

**「你就是個無能的男人，一個廢物。」**

#### >09

*「生日那一天，我向她求婚了。」
「我告訴她，我存了一筆錢，她可以不用再忍受那個男人，我們能到一個不在意我們關係的地方去生活。」*

－－她答應了嗎？

Nicholas最終並沒有把這個疑問提出來。
因為不論答案是什麼，**結局都已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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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在所有的動物中，只有人類是殘忍的。他們是唯一將快樂建立在製造痛苦之上的動物。－－馬克．吐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