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刻印在牆壁

tags: 自言自语

---

留言牆不是一個比喻，而是真正的牆。

拘留所的房間內壁幾乎全都貼上了磁磚，只有門口的一小處露出了原始的白牆。而那些磁磚似乎也是新貼的，用手指敲打，上方的磁磚都回應以沈悶的空鼓聲。更有些磁磚，遠沒有其看上去那麼明亮完整。我們常開玩笑，稍用些力氣就能扒下其中幾塊。

當然，相應地，也有室友會擔心：萬一半夜落下砸我頭上可如何是好？對我來說，敲磁磚，感受不同的回聲是日常的小遊戲。

白牆已經不再白了。滿滿是筆畫和刻印，如同一張雜亂的地圖，繪製的是這個房間所充滿過的閒暇、無聊、痛苦、思念。

最常見的是姓名與拘留時間。可奇怪的是，這裡並沒有出現過中文姓名。我面對的是一個個陌生的英文名。有些標註著國籍：Canada、Vietnam、Indonesia、Nigeria、Philippines，在這裡，廣州真正成為了一座國際都市。刻下的人名雖多，在房間裡待得最久的Friday也只認識其中個別幾位。其餘的人，讀不懂的文字，看不懂的圖案，只剩阿拉伯數字所記錄的時光能被辨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