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自肥的契約:帝國主義和全球南方
原文:http://roape.net/2018/06/19/a-self-enriching-pact-imperialism-and-the-global-south/
作者:Andy Higginbottom
Google翻譯人工潤色,未獲得原作者授權
###### tags: `帝國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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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主義的概念是否解釋了21世紀資本主義世界的主要特徵?約翰史密斯堅持認為帝國主義理論是對的。史密斯在與哈維的ROAPE交流中的辯論提出了三個關鍵點:
1. 從全球南方(包括中國)到全球北方,正在進行全面的價值轉移
2. 這種國際轉移的基礎或來源是對全球南方工人的超級剝削
3. 自從馬克思時代以來,資本主義對勞動力的超級剝削一直存在,它的範圍迅速擴大到包含了近期的製造業,這推動了新自由主義的全球化。
哈維並沒有完全否定第二點,至少他承認勞動超級剝削發生了,但他不接受任何對馬克思的重新思考都需要將超級剝削視為一個概念。哈維的論點是,超級剝削不應該過於本質主義,也不能同意第一點和第三點具備系統決定性。簡而言之,哈維否認了帝國主義和勞動超級剝削的絕對意義。
### 證據的選擇
史密斯的重要著作“21世紀的帝國主義”源於全球價值生產和分配模式,包括對我們可用於識別這些趨勢的數據的批判性分析,特別是“GDP幻覺”的扭曲鏡頭。[1] 在書中和對哈維的回應中,史密斯總結了全球南方對美國、歐洲和日本的巨大且實際上越來越多的價值流失的證據,並且要求哈維證實他的聲稱這種流動已被逆轉。
兩人的方法論具有顯著差異,到目前為止哈維的反應是沒有數據,而且大部分都是軼事。但即便是這些軼事也要受到審查。例如,哈維寫道:“粗略地看一下整個非洲的土地,顯示中國企業和財富基金在收購方面領先於其他所有企業。在讚比亞銅帶上運營的兩家最大的礦業公司是印度和中國。
我們粗略地看看贊比亞,發現“四大”銅礦公司中有兩家是加拿大公司(Barrick和First Quantum),一家是瑞士(Glencore),另一家是英國-印度企業集團Vedanta。中國公司經營著幾個較小的礦山,但沒有一個這樣的大型礦山。中國一直在大型基礎設施項目中發揮著獨特的作用。
截至2016年中期,贊比亞累計外國直接投資(FDI)來源比例為:加拿大27.3%; 英國20.3%; 中國14.5%; 瑞士12.9%。因此,中國的份額是重要的,但在哈維概述中未提及的是,加拿大和英國這兩個傳統的西方帝國主義採礦大國的份額更大。UNCTAD貿發會議的數據證實了中國在非洲的採礦業外國直接投資迅速增加。但這是我們從下表中得到的唯一信息嗎?
**非洲採礦業外國直接投資的十大國家**
| 來源國 | 2010 $bn | 2015 $ bn |
| -------- | -------- | -------- |
| 美國 | 55 | 65 |
| 英國 | 47 | 58 |
| 法國 | 52 | 54 |
| 中國 | 13 | 35 |
| 南非 | 19 | 22 |
| 義大利 | 10 | 22 |
| 印度 | 12 | 17 |
| 新加坡 | 20 | 16 |
| 瑞士 | 12 | 14 |
| 馬來西亞 | 17 | 12 |
依據該表,所顯示卻未被說明的是美國、英國和法國這三個非洲的既定大國繼續佔據主導地位。中國還沒有“超越西方帝國主義”,但正在迅速趕上,並且很快就會開始超越它們。目前有一整個行業的中國問題專家,但關鍵在於,中國在什麼樣的脈絡和哪些競爭中崛起呢?
西方帝國主義是這裡沒有標記的傳統中心。人們幾乎不需要補充的是,無標記中心的現實是所有這些數據都是以美元(事實上的世界貨幣)定期報告的。 美國、英國、法國(瑞士、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其銀行和開發公司仍然是最大受益者,受益仍然來自於對非洲、亞洲和拉丁美洲的勞動力和自然資源的剝削。對這些問題進行研究的專家去哪了呢?
與此同時,全球採礦業是中國崛起的指標。PWC發布了全球前40大礦業公司的年度報告。按市值排名的兩家最大公司是英國/澳大利亞跨國公司BHP Billiton和Rio Tinto Zinc。前10名中只有一家中國公司,但有11家公司進入前40名。該報告顯示,中國正在成為需求的主要來源,就像在最近的“超級週期”中一樣,預示了下一個週期。在商品週期的底部,中國公司一直在購買資產,並準備好利用下一個上漲,換句話說,建立供應生產線,成為賣方以及工業礦物的買家。這是對現在大國利益的進一步挑戰。
很久以前,Kwame Nkrumah指出,採礦公司是新殖民主義的主要代理人。 中國企業日益增長的發生率在多大程度上改變了非洲的剝削關係,這是我們現在進行的更大討論的一部分。
### 次帝國主義是新殖民主義
在roape.net上,帕特里克·邦德強調了金磚國家的次帝國主義的出現,這是必須充分考慮的最近一個時期的主要現象。我們可以同意這一點,但是,正如沃爾特道姆斯的文章所論證的那樣,金磚國家的出現並不能標誌著帝國主義的消亡,而是證明帝國主義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無論如何,金磚國家集團內部存在著巨大的差異:與巴西、南非以及規模甚大的印度相比,前社會主義巨人俄羅斯和中國一邊分別是實際和潛在的全球大國。前者那些國家(巴西、南非等)的大資本並不完全獨立於西方,它們體現了西方資本結盟的一般模式,作為初級合夥人。這些聯合關係有各種形式,但關鍵是要結合雙方的優勢。其中一個方面是重新配置倫敦作為金融中心的位置。一些較強大的採掘公司已將其公司總部從其主要運營國遷移至倫敦,在那裡他們在資本市場獲得更好的條件,並保護英國的全球業務。20世紀90年代末,南非允許其企業大佬(種族隔離的受益者)遷移到倫敦。Vedanta順應了這一趨勢。Vedanta不再僅僅是一家印度公司,它是英國和印度之間的兩國公司。Vedanta源於Anil Agarwal的財富,並且仍擁有超過60%的股份,因此在倫敦證券交易所上市。這是一種基於超級剝削的大資本模式,在全球南方出現,通過與金融和帝國主義中心的國家合作,尋求鞏固其地位和範圍。
重要的是要記住Ruy Mauro Marini在巴西發展的次帝國主義的概念,以及Bond更廣泛地擴展的概念,有兩個方面。次帝國主義國家處於民族國家國際階層秩序中的獨特狀態。作為次帝國主義國家,他們處於中等地位,受到為更強大國家依其利益而製定的規則的約束,而作為次帝國主義國家,他們有一定的能力強迫他們的地區鄰國。在國際經濟剝削方面,這意味著價值轉變成次帝國主義的資本,主要來自“它們的”地盤,同時資本從這些國家流向帝國主義的北方(或西方,隨你喜歡)。次帝國主義仍然建立在對底層人士的超級剝削的基礎上,只是對超級利潤進行了更精細的劃分。
21世紀的帝國主義在很大程度上並不直接通過殖民手段來統治,而是間接通過與國家精英結盟,這些國家精英已經佔領了自己的民族國家,並將自己的命運投入到全球體系的自願、自肥的協定中。新殖民主義在非洲和全球南方都是眾所周知的流行病,令人驚訝的是邦德在他的分析中竟然忽略了它。 關於非洲的腐敗,邦德寫道:
>這裡的優勢在於當地精英-不僅僅是西方或金磚四國公司-在毛里求斯(非洲大陸的主要熱錢中心)等海外積聚的能力。這部分資金外流不是“帝國主義”的功能,而是來自於不愛國的資產階級的貪婪以及他們獲取的更高利潤,他們可以在海外(甚至是閒置)持有資金,而不是投資那些貨幣價值往往迅速下降的非洲經濟體。
關鍵在於,新殖民主義形式的帝國主義是與兩方有關的利益聯盟,但是支持當地採取的精英腐敗的確是帝國主義最終控制非洲國家命運的一個功能。 在軍事上,自從帕特里斯·盧蒙巴以來,帝國主義勢力有力地進行了干預,以保住這些貪婪和不愛國的統治者。在經濟上,正是帝國主義關係決定了非洲貨幣的價值下降,正是帝國主義企業正在榨取非洲的財富。當地的寡頭們在帝國主義中心積蓄了他們的收益。如果可以通過在它周圍加上恐懼的引號來消除帝國主義,那麼我們的工作都會變得很簡單!
次帝國主義並不意味著帝國主義的終結,它反而是新殖民主義資本主義的一種變異,並繼續展示其許多特徵,沿著支持和反帝國主義的陣線進一步內化和階級分化。
### 勞動力超級剝削來降低成本
現在讓我們轉向勞動力級剝削理論。勞動力超級剝削作為剩餘價值的一個特定維度,進一步強調了馬克思在資本家所支付的勞動力成本和作為剩餘價值來源的獨特使用價值之間的區別。資本可以通過降低勞動力成本來增加剩餘價值,勞動力成本是給定量的勞動力支付的價格;這減少了產生“有償勞動”等價值所需的必要勞動時間,並增加了資本盗用的“無償勞動力”。通過降低勞動力成本,資本以工人為代價徵收額外的剩餘價值,工人比迄今為止更加被剝削。通過降低工資(甚至根本沒有工資)來增加剝削的這一維度與確定剩餘價值的其他維度相結合,特別是勞動時間的長度、強度和勞動生產率。正如我在其他地方所說的那樣,並且在馬里尼和其他作者的這一領域取得突破的基礎上,勞動超級剝削需要進一步闡述馬克思的剩餘價值概念,超越絕對剩餘價值和相對剩餘價值。[2]
為了解釋範式富士康/蘋果案例,其中剩餘價值在世界的一個地方產生並在另一個地區實現,我們需要填補理論上的一個空白,那就是解釋一個商品的生產成本與全部價值之間的差異。馬克思考察了這種區別,但直到《資本論》第3卷才解釋了剩餘價值生產與實現利潤之間的關係。在資本主義的表面現實中,商品的價值不是出現在本身,而是出現在生產成本加利潤的修正形式中,這確實是資本主義對於自身的認知。但資本主義無法解釋,也不需要解釋,利潤來源是從工人身上提取的剩餘價值。馬克思的解釋建立在形式的變化上,從剩餘價值本質到利潤作為外表。資本家只看到利潤,但在利潤的背後一定有剩餘價值。正如已經指出的那樣,馬克思沒有將勞動力超級剝削納入他的第1卷中的剩餘價值理論,但是當我們考慮這種從剩餘價值到利潤的質量和數量形式變化時,在第3卷中這樣做的必要性更為明顯。額外的剩餘價值成為超級利潤,這些利潤歸於一些更方便使用廉價勞動力的資本,或者擴散以提高普遍利潤率。
約翰史密斯和幾位作者分析了富士康/蘋果公司所涉及的關係,大衛哈維也是如此,他似乎與我們的分析趨同,他在《資本社會的十七個矛盾》一書中指出了剩餘價值生產與其實現利潤的位置的差別:
> 例如,通過對資本主義生產者施加巨大壓力,商業資本家和金融家可以將直接生產者的回報減少到最小的利潤,同時為自己籌集大量利潤。例如,這就是沃爾瑪和蘋果在中國運營的方式。在這種情況下,實現(利潤)不僅發生在不同的部門,而且還穿過大洋發生在另一個國家中(創造了具有相當重要意義的財富的地理轉移)(2015年,第84頁)。
的確如此。 但那麼這種解釋如何與哈維的反向轉移論相吻合?
Walter Daum詼諧地評論道,‘嗯,從東方到西方的財富轉移?在同一本書中,正如約翰已經指出的那樣,[哈維]認為轉移已被逆轉:“從東方到西方的財富流動已經流行了兩個世紀,而且中國日益成為全球的動態中心。 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後,資本主義作為西方,失去了很大的動力。”這是大衛哈維的第十八個矛盾嗎?’[3]
我們將勞動力超級剝削和利潤實現這兩個要素放在一起,我們得到了理論爆炸(explosion)。富士康向蘋果公司出售的價格讓兩家公司都能盈利,但蘋果公司的購買價格是以生產成本加上富士康的顯著低利潤來定價的。這意味著由於其購買價格與其售價之間的巨大差異,中國工人產生的額外剩餘價值被蘋果而不是富士康實現為超額利潤。在商品交換方面,勞動力超級開發隱藏在明顯的視野中。在這種關係中,蘋果相對於富士康的角色跟馬克思的地租理論中土地所有者相對於租戶農民中的角色相似(並不完全一樣)。Apple技術和品牌的所有權是價值規律中壟斷的表現。[4]
將勞動力超級剝削的條件與高勞動生產率相結合,你已經到達了資本主義天堂的大門,因為兩者共同將廉價勞力放入廉價商品中。然而,這種組合對於超級受剝削的勞動力來說是致命的,就像富士康一樣,並且往往依賴於許多部門的性別壓迫。
這種一般模式在採掘業中有進一步的變化。在採掘資本主義中,勞動生產率通過資本對自然界中發現的任何特定條件的佔用而得到增強,這種條件在使用價值方面產生高收益 - 例如銅礦床。在帝國主義社會關係下,降低成本更進了一步,並沒有涵蓋破壞環境的社會和“外部”成本。這個現在致命的混合物不僅僅是“奪取式積累”(哈維的過度使用的短語)。獲得土地及其轉化為生產資料最初是通過剝奪獲得的,如將當地居民從其領土上清除,然後通過配合超級剝削獲得,以產生高比率的剩餘價值並實現它作為利潤。將採掘帝國主義視為剝奪主義是對的,但卻是片面的。剝奪建立了採掘積累的前提條件,但並不足以解釋因實現勞工創造的額外剩餘價值而產生超額利潤的內部條件。
超級剝削的資本主義積累是所有生命形式的過早耗盡;勞工的生命能量和資本主義從大自然中汲取的生命能量,資本主義永遠不會為其進行補充。
### 哈維的侷限
哈維即將來到他的馬克思週期的終點。他指出,隨著蘇聯解體以及傳統的共產黨,馬克思主義思想主要存在於學術界。人們只能添加帶來扭曲的東西。 在我看來,哈維的持久貢獻是作為一名知道馬克思主義的地理學家,而不是批判性政治經濟學家。儘管他作為傳播者和教育家的貢獻,以及他是“研究卡爾馬克思的世界領先專家”的名人,但哈維仍然是瞭解資本運作的不可靠指南。
哈維開玩笑說一種叫做“第一卷炎(volumeoneitis)”的疾病,這種疾病認為研究資本論第一卷就足以掌握馬克思的理論,他正確地認為它不是。 他強調有必要研究所有三卷資本,以從馬克思那裡獲得整體觀點。但後來他沒有按照自己的建議,特別是他對第3卷前半部分的第一到第三部分沒什麼貢獻。作為地理學家,哈維確實給予第3卷的第六部分和馬克思的租金理論重要位置,但總的來說,他從第2卷而不是第3卷中得出了他對系統整體的主要解釋。
事實上,哈維患有“第二卷炎”的罕見但不斷嚴重的疾病。與此相關的是他的簡介,說第1卷是關於商品價值的產生,第2卷是關於實現,第3卷關於分配。這種框架只是部分正確,因為它錯過了馬克思對實現的解釋的完成部分,實現剩餘價值作為利潤的重要觀點,這些在第3卷的第一至第三部分中,最終形成了普遍利潤率和利潤率下降的趨勢。只有馬克思確立了利潤法則,他才會將利潤分配為利息、商人的利潤和租金,即第四部分以後的文本。 哈維對資本的描述淡化了馬克思一般的、系統的利潤律的重要性,這些規律證明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不可避免的危機傾向。
哈維將資本主義理論化為與資本不同的過程,即社會關係,而馬克思的方法論結合了運動定律中表達的兩個方面。在資本矛盾中,內部關係被闡述為系統的運動規律,明確指出系統性危機的必然性。 甚至在我們到達列寧之前,哈維就反對馬克思的必然性。在哈維的著作中有許多關於這點的表達:他傾向認為馬克思把資本定義為“運動中的價值”而不是“自我膨脹的價值”; 他歪曲馬克思對相對剩餘價值的解釋,這是第1卷中的一個關鍵概念; [5]他厭惡利潤率下降趨勢的規律; 他對第2卷勝過第3卷的偏好; 繼續強調盈餘資本,等等。
但哈維錯誤方法的結局在於他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描述為一條循環,與水文循環類比 - 水從海中蒸發,形成雨水,成為河流和返回的雲 - 所以資本循環經過了生產,實現和分配等等環節。接下來當Harvey問到“能量從哪裡來推動系統向前?”這個問題接下來就是關鍵。在水文循環中,答案是太陽,即太陽的能量射線。接下來他問道,進入資本循環的能源是什麼? 這邊暫停一下,你會給出什麼答案?
難道你不是期待著,答案是勞動力,或者也許是與自然相結合的勞動力作為能源嗎? 難道不是從那裡,在標有“商品生產”的方框內,勞動力的生活能量創造了賦予整個系統動力的新價值嗎? 無論是在殖民地種植園中被奴役,在碼頭裝載,在裝配廠中跋涉,清潔廁所還是鋪設磚塊 - 勞動都會使系統動起來。 更深層次隱藏的能量來源於系統中的無償和社會無法識別的照顧勞動,幾乎完全由女性執行,有助於勞動力的再生產。 然而,哈維的回答並沒有提及這些,下巴都掉下來了。對他而言,新能源從三個方面進入系統,即生產資本、實現資本和分配資本。根本不是勞動力。[6]
這就是哈維的荒謬立場:資本主義過程優先於資本主義社會關係; 他沒有將資本的能動視為顛倒,來自積累的資金的社會力量完全是從勞動力的剝削中衍生出來。否認帝國主義不僅是對勞動力的超級剝削,最終還是對勞動本身的否認。
### 為了新生的馬克思主義,反對帝國主義
最後,我們來討論能動性。哈維的最新貢獻是對Utsa Patnaik和Prabhat Patnaik關於吸取理論(Drain Theory)的闡述的“評論”,更像是“修正”。[7] 這些作者批判了盧森堡和列寧的帝國主義理論,並強調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下的持久關係”(第87頁)。從他們的角度來看,資本主義一直是帝國主義。從英國殖民時代開始,印度吸取理論就有了悠久的傳統。[8] 拉丁美洲和非洲的批判社會科學產生了類似的理論,這些理論符合殖民資本主義及其後果的條件。不但馬克思主義者承認殖民主義是剝削,而且其資產在印度與世界經濟的關係中仍然存在。但由於我們對馬克思主義關於吸取理論的理論闡述特別感興趣,因此存在這些聲音被淹沒的風險。
庶民馬克思主義者(subaltern Marxist)能否反對帝國主義?即使將帝國主義視為當代資本主義的形態,也會引起世界馬克思主要專家的憤怒。在解釋了英國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思想對印度的影響之後,Radha S'Souza得出結論:“我們不能用資本主義知識來建立社會主義,或用帝國主義知識來行使自決權。”David Harvey回應說'你可以解決所有這些問題,而不改變資本主義的動態',並問'反資本主義是什麼意思?'[9]
這讓我們想到了,在21世紀,帝國主義的力量在哪裡?對它的抵抗又在哪裡?第三次世界大戰已經開始,以結構性暴力和代理戰爭的形式對抗“第三世界”中的被壓迫者,其重要性在很大程度上被以歐洲為中心的馬克思主義者所忽視。
“未被注意”規則的一個例外是Marikana Massacre,警方開槍打死了34名罷工的礦工,他們糟糕的電視轉播使其成為一個直接的世界事件,進入全球意識。托馬斯皮凱蒂用大屠殺作為他的書的開篇。但是,皮卡蒂的解釋是,馬里卡納是關於結構性剝削的社會關係,而不是通過他對不平等的限制性視角來理解。移民勞工制度、種族化和性別化的勞動力超級剝削的條件,與金礦和鑽石開採一樣困擾著鉑金開採。正如我所知道的活動家帕特里克邦德同意的那樣,大屠殺取決於非洲國民大會(ANC)領導層、警方和英國倫民公司之間的惡毒勾結。[10]在大屠殺之後,其主要肇事者之一Cyril Ramaphosa在官方調查中受到Farlam的保護,並且自那時起擔任總統職務,他現在呼籲更多的外國投資。如果Marikana大屠殺及其後果不是繼續新殖民帝國主義的證據,那是什麼?
鉑金礦工重回罷工行動,他們的鬥爭仍在繼續。正如黑人學生的鬥爭一樣,反對殖民教育和新自由主義費用。[11] 正如阿馬迪巴危機委員會的鬥爭一樣,對抗離岸的澳大利亞公司MRC對他們生活方式的破壞。[12] 正如Abahlali baseMjondolo [13]和開普敦的住房大會[14]為最基本、體面的住房所做的鬥爭一樣。所有這些鬥爭中的人民都面臨著犯罪和暗殺,但他們繼續爭取尊嚴。他們是人類的能量。
2016年11月簽署“和平協議”以來哥倫比亞的結構性和正在進行的新殖民暴力進一步證明,該國的骯髒戰爭導致15萬人被迫流離失所,200多位社會運動者和環保活動家被暗殺。[15] 然而,真正的群眾動員仍在繼續,2017年5月/6月布埃納文圖拉的非洲裔哥倫比亞人長達三週的總罷工證明了這一點,實際上是五十萬人在其港口城市爭取設立公立醫院的生死鬥爭。[16]
至於代理戰爭,美國和英國是帝國主義的軍事大國,他們是2009年7萬多名伊拉姆泰米爾人的種族滅絕屠殺的主要設計者,不是中國,而是他們的經濟實力和自私支持了斯里蘭卡兇殘政權[17]。Eelam泰米爾人極為不幸地在戰略位置尋求獨立,這個戰略位置在帝國主義之間的對抗中發揮作用,直接穿越印度洋的世界主要海上通道。美國和英國需要一個單一的斯里蘭卡國家,特別是亭可馬里港,作為其21世紀地緣戰略的一個組成部分,即所謂的“向亞洲轉移”。 無論是奧巴馬還是特朗普還是克林頓,美國都表現出各種跡象,它將利用海軍力量阻止中國鞏固其成為一個獨立的全球成員。這就是帝國主義的地理。
讓我們舉一個來自世界同一地區的最後一個例子,Thelveukudi,泰米爾納德邦的民眾起義,反對Vedanta子公司Sterlite銅,該公司計劃將其銅冶煉廠的產量提高一倍,該冶煉廠已經生產了40%的印度銅。[18] 附近的社區多年來一直受到冶煉廠的污染,而且已經受夠了。他們動員行動要求地區收集者(District Collector)(在殖民時代被指定為英國的收入收集者)阻止這個擴張。警察開槍打死了十三名抗議者,他們看起來像是有針對性的暗殺,隨後是大規模的拘留和酷刑。[19] 可怕情況的一個令人鼓舞的方面是泰米爾僑民、Foil Vedanta運動和其他人在倫敦發起了強烈抗議。倫敦的團結努力為鬥爭的核心-印度的群眾運動-增添了重要的影響力。
像Marikana,Buenaventura和Thoothukudi這樣的鬥爭是約翰史密斯挑戰大衛哈維的真實運動背景。辯論證實了重振馬克思主義的迫切需要,這種馬克思主義有助於反帝國主義的複興,我們有責任在全球北方這樣做。
歐洲中心的馬克思主義能否繼續否認資本主義帝國主義是對全球南方工人階級的系統性掠奪?如果不是反帝國主義者,那麼反資本主義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如果它不能幫助反對帝國主義,馬克思主義的價值是什麼?資本主義帝國主義必須在理論和實踐中進行鬥爭。無論帝國主義在哪裡,帝國遲早都會反擊。這些價值也需要從南方轉移到北方,早該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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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 Higginbottom是倫敦金斯頓大學的副教授。 他參與支持哥倫比亞,南非和泰米爾伊拉姆的社會運動的團結團體。
References
[1] See John Smith, Imperialism in the 21st century Monthly Review Press, 2015 Chapters 6 and 9; and John Smith ‘The GDP Illusion: Value Added versus Value Capture’ Monthly Review, July 2012
[2] Andy Higginbottom ‘Structure and Essence in Capital and the Stages of Capitalism’ in Journal of Australian Political Economy No 70, 2012; 251-270
[3] Personal communication, 15 June 2018
[4] Torkill Lauesen and Zac Cope give a good explanation in ‘Imperialism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Values into Prices’ Monthly Review July-August 2015 67(3) ; 54-67
[5] Harvey summarises Marx’s position as “Machines are a source of relative surplus-value but not of value” David Harvey, A Companion To Marx’s ‘Capital’, 2010, p169. This is just nonsensical, arrived at by snipping sentences out of context. The underlying point is that capital uses machines as a ‘source’ of relative surplus-value only because by doing so labour is rendered more productive and the individual labour time taken to produce a given commodity produced is less than the socially necessary labour time. Workers’ labour creates value and relative surplus-value, using machines to do so.
[6] ‘Visualizing Capital’ with Professor David Harvey from minute 22 onwards
[7] Utsa Patnaik and Prabhat Patnaik, A Theory of Imperialism, 2017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8] For a recent reminder see Shashi Tharoor Inglorious Empire: What the British Did to India, 2017 Chapter 1.
[9] Radha D’Souza Industrialism, Law, Science and Imperialism, 2015 minute 22:14 and David Harvey Speech at Network AQ Conference II, 2015 minute 18:45
[10] A term coined by Dali Mpofu. See Dali Mpofu, Mpati Qofa and Reghana Tulk Heads of Agreement On Behalf Of Injured And Arrested Persons, 2014
For 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see Andy Higginbottom The Marikana Massacre in South Africa: the Results of Toxic Collusion, 2018
[15] Stephen Gill, ‘Are Colombia’s social leaders facing another extermination?’ Colombia Reports 22 February 2018
[16] See Seb Ordóñez and Patrick Kane Colombian strike: ‘To live with dignity, our people don’t give up’ 31 May 2017
‘The “military response” of the Government to Buenaventura: 300 wounded, 10 with firearms’ 5 June 2017
[17] See Bremen Human Rights Association and Permanent Peoples Tribunal on Sri Lanka.
[18] Vedanta Resources, A Great Diversified Story – Mining Indaba presentation, 7 February 2017 p. 19
[19] NDTV “No Warning”: Witnesses Describe How Police Shot Anti-Sterlite Protesters 29 May 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