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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https://live.staticflickr.com/3280/2577418342_6670c2d2e1_c.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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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茶呢？
在買茶的時候常常可以聽到大葉種、小葉種、山茶等等稱呼。
這些所謂的茶種，都是同一個物種嗎？我們從植物分類學的物種角度來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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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src='https://d2seqvvyy3b8p2.cloudfront.net/e74874d157e19399d645d80a8963e957.jpg' width="50%"></image>
圖片取自 [Plant of the World Online](https://powo.science.kew.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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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大飲料作物是茶、咖啡、可可。若以來源物種的角度來看，那茶無疑是三者中最複雜的一種作物。
我們知道咖啡主要分成三大物種，即阿拉比卡 Arabica（*Coffea arabica* L.）、羅布斯塔 Robusta（*Coffea canephora* Pierre ex A.Froehner） 與賴比瑞亞 Liberica（*Coffea liberica* W.Bull），可可就是 *Theobroma cacao* L.；雖然這些作物依照外型、風味產區等還可以分成很多農藝品種，不過在物種的層級上，都屬於這些學名。
## 茶的狹義定義：一個物種（與底下變種）
目前針對茶比較狹義的定義，把茶的來源物種限縮在 *Camellia sinnensis* (L.) Kuntze 這個物種。
依據 [Plant of the World Online](https://powo.science.kew.org/taxon/828548-1?_gl=1*1i3o80v*_ga*Nzk3ODA3MzQ1LjE3MzAzNDE3OTA.*_ga_ZVV2HHW7P6*MTczMDM1NzA2NS4zLjEuMTczMDM1NzA5Mi4wLjAuMA..) 與 [World Flora Online](https://wfoplantlist.org/taxon/wfo-0000582676-2024-06?page=1&hide_syns=true) 記載的分類處理結果，目前 *C. sinensis* 含原變種，共有 5 個變種如下，這些物種都有人為栽植，而且**都可以製茶**：
|學名|中名|備註|
|-|-|-|
|*C. sinensis* var. *sinensis*|茶、茶樹、小葉種、中國種|原變種|
|*C. s.* var. *assamica* (Royle ex Hook.) Steenis|大葉種、阿薩姆種、普洱茶|Zhao 等人 (2017)[^1]考據原始發表文獻，認為學名應該是 *C. s.* var. *assamica* (Choisy) Kitamura|
|*C. s.* var. *dehungensis* (Hung T.Chang, H.S.Wang & B.H.Chen) T.L.Ming|德宏茶|產雲南|
|*C. s.* var. *madoensis* T.V.Nguyen, V.D.Luong & N.Trieu Le|Ma Do 茶、駐馬茶（自譯[^2]）|產越南|
|*C. s.* var. *pubilimba* Hung T.Chang|白毛茶|產廣東、南嶺一帶|
所以我們常聽到的大葉種、小葉種都屬於 *C. sinensis* 這個物種，只不過依據葉片形態特徵（大小、葉肉組織厚度等），被分為兩個亞種。
最近「臺灣原生山茶」（臺灣山茶）這個名字在市場上的能見度越來越高，但臺灣山茶的學名是 *C. formosensis*，並不屬於狹義的茶定義，所以也不能把臺灣山茶歸類到大葉或小葉種。
但是我們還是開心地喝著臺灣原生山茶，也覺得這是「茶」，所以顯然我們要跳脫狹義的定義框架，必須適當推廣與擴充所謂茶樹的定義。
:::warning
目前的台茶 24 號山蘊是臺灣原生山茶（即臺灣山茶）在臺東永康山選育出的品種，而蘇夢淮博士在他 2007 年的論文中命名為 *Camellia formosensis* var. *yungkangensis* M.H. Su, C.F. Hsieh et C.H. Tsou，中文名為永康山茶；惟此名未經[有效發表](https://taxonomicdune.com/%E5%AD%B8%E5%90%8D%E6%98%AF%E5%A6%82%E4%BD%95%E6%88%90%E7%82%BA%E3%80%8C%E5%AD%B8%E5%90%8D%E3%80%8D%E7%9A%84%EF%BC%9F/)，故仍應以臺灣山茶 *C. formosensis* 稱之。
:::
## 茶的廣義定義：一整個「組」
### 分類學上的次階元
「界、門、綱、目、科、屬、種」是我們耳熟能詳的生物分類階層（階元），從 18 世紀林奈提出的綱、目、屬、種 4 階元開始，依照需求擴充到我們熟悉的 7 個階元（1990 之後還有界之上的「域」），而不同的生物類群分類學家們，也會定期開會討論，共同決定各類群的發表規約與命名原則建議。
植物命名的準則，是依據《國際藻類、真菌和植物命名規約》（International Code of Nomenclature for Algae, Fungi, and Plants; ICN），其中[第一章第五條建議 5A]()列出分類群的次階元有：
1. 科、屬間的族（tribe）
2. 屬、種間的節／組（section, sect.）與其下的系（series, ser.）
3. 種下的變種（variety, var.）與型／品型（form, f.）
另外這些主要與次要位階前面，都可以加上亞（sub-）來擴充，就看實際情況與該類群的分類慣例而定。
### 茶科的附屬分類系統
山茶屬是山茶科（Theaceae Mirb.）的一大分支，根據最新的世界植物名錄（POWO），茶科共有 8 屬、367 種，而山茶屬下有 229 種，就佔去超過六成。如此龐大的屬，顯然需要次級的分類階元來輔助細部的分類描述。
茶節的設立，首見於 1854 年英國博物學家 William Griffith 在《Notulae ad Plantas Asiaticas》（亞洲植物筆記）中，將印度阿薩姆地區的山茶屬植物分為茶（sect. *Thea*）與山茶（sect. *Camellia*）兩節。
而針對山茶屬較有規模與系統的分類學研究，則始於英國皇家植物園 Joseph Robert Sealy 於 1958 出版的《Revision of the Genus *Camellia*》將山茶屬分為 12 節，之後中國中山大學張宏達教授於 1981 年出版《山茶屬植物的系統研究》將山茶屬分為 4 亞屬、19 節，並將此分類系統於 1998 年《中國植物誌》中擴充為 4 亞屬、22 節；最近的山茶屬全面分類則由中國科學院昆明植物研究所閔天祿研究員完成，於 2000 年出版《世界山茶屬的研究》，將山茶屬分為 14 個節。
狹義的茶樹位於茶節 sect. Thea 當中，而茶節的其他物種，也有栽培與飲用紀錄；除了茶節，山茶節物種會開出美麗的茶花，自古也受到許多人的熱愛。
無論從歷史、生物地理學、飲料或者玩賞的角度而言，山茶屬植物除了學術價值之外，也蘊含許多經濟價值。山茶屬的物種分類，對於植物學家，尤其是茶屬起源地中國的植物學家們，就有相當程度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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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src='https://live.staticflickr.com/65535/9255246716_9c359eae5c_b.jpg' width="75%"></image>
不同栽培品系的山茶花（但他們都屬於同一物種 *C. japonica*）
圖片取自[阿橋花譜](https://www.flickr.com/photos/nhq9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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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節物種的分類困境
茶節植物的分類系統，主要有 1981 年莊晚芳等人提出茶樹的種下分類系統，之後有中國中山大學張宏達教授把各地資源考察蒐集到的茶樹進行分類，在茶節底下設有 5 系，並發表許多新種。直至 1990 年，當時中國的茶節植物有 44 種 3 變種。之後中國科學院昆明研究所閔天祿研究員整理這些分類結果，將許多物種進行歸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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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晚芳、劉祖生與陳文懷（1981）的茶樹亞種分類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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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表格擴充楊世雄（2021）[^3]整理的結果，列出自 1958 至 2023 年發表的茶節物種（含中國與其他國家），並刪除目前已不屬於茶節者，含亞種共有 51 個學名，可以看到被歸併的學名超過一半，由此可知茶節物種在分類與物種界定上，並沒有那麼容易。
||學名|中名|栽培|異名|接受名|
|-:|-|-|:-:|:-:|-|
|1|*C. angustifolia* Hung T.Chang|狹葉茶|●|●|*C. s.* var. *dehungensis*|
|2|*C. arborescens* Hung T.Chang, F.L.Yu & P.S.Wang|大樹茶|●|●|*C. s.* var. *sinensis*|
|3|*C. atrothea* Hung T.Chang & S.S.Wang|老黑茶||
|4|*C. changningensis* F.C.Zhang, W.R.Ding & Y.Huang|昌寧茶|●|●|*C. taliensis*|
|5|*C. costata* S.Y.Hu & S.Y.Liang|突肋茶||||
|6|*C. crassicolumna* Hung T.Chang|厚軸茶||||
|7|*C. crassicolumna var. shangbaensis* F.C.Zhang|上壩厚軸茶||||
|8|*C. crispula* Hung T.Chang|皺葉茶|●|●|*C. crassicolumna*|
|9|*C. danzaiensis* Hung T.Chang & K.M.Lan|丹寨茶||●|*C. costata*|
|10|*C. dehungensis* Hung T.Chang, H.S.Wang & B.H.Chen|德宏茶||●|*C. s.* var. *dehungensis*|
|11|*C. dishiensis* F.C.Zhang, X.Y.Chen & G.B.Chen|底墟茶||●|*C. s.* var. *dehungensis*|
|12|*C. fangchengensis* S.Ye Liang & Y.C.Zhong|防城茶||||
|13|*C. formosensis* (Masam. & S.Suzuki) M.H.Su, C.F.Hsieh & C.H.Tsou|臺灣山茶||
|14|*C. flosculora* Curry, V.S.Le, T.Q.Cuong & V.D.Luong|小花茶|||
|15|*C. glaberrima* Hung T.Chang|禿山茶||||
|16|*C. grandibracteata* Hung T.Chang, Y.J.Tan, F.L.Yu & P.S.Wang|大苞茶||||
|17|*C. gymnogyna* Hung T.Chang|禿房茶||||
|18|*C. gymnogynoides* Hung T.Chang, H.S.Wang & B.H.Chen|假禿房茶||●|*C. tachangensis* var. *remotiserrata*|
|19|*C. haaniensis* Hung T.Chang, H.S.Wang & B.H.Chen|哈尼茶||●|*C. crassicolumna*|
|20|*C. jinyunshanica* Hung T.Chang & J.H.Xiong|縉雲山茶||●|*C. tachangensis* var. *remotiserrata*|
|21|*C. kwangsiensis* Hung T.Chang|廣西茶||||
|22|*C. kwangtungensis* Hung T.Chang|廣東山茶||●|*C. costata*|
|23|*C. kwangnanica* Hung T.Chang, H.S.Wang & B.H.Chen|廣南茶||●|*C. kwangsiensis* var. *kwangnanica*|
|24|*C. leptophylla* S.Ye Liang ex Hung T.Chang|膜葉茶||||
|25|*C. longlingensis* F.C.Zhang, G.B.Chen & M.D.Tang|龍陵茶|●|●|*C. s.* var. *sinensis*|
|26|*C. makuanica* Hung T.Chang, Y.J.Tan & P.S.Wang|馬關茶|●|●|*C. crassicolumna*|
|27|*C. manglaensis* Hung T.Chang, Y.J.Tan & P.S.Wang|勐臘茶|●|●|*C. s.* var. *dehungensis*|
|28|*C. multiplex* Hung T.Chang, Y.J.Tan & P.S.Wang|多瓣茶||●|*C. crassicolumna* var. *multiplex*|
|29|*C. multisepala* Hung T.Chang, Y.J.Tan & P.S.Wang|多萼茶|●|●|*C. s.* var. *assamica*|
|30|*C. nanchuanica* Hung T.Chang & J.H.Xiong|南川茶||●|*C.tachangensis* var. *remotiserrata*|
|31|*C. parvisepala* Hung T.Chang|細萼茶||●|*C. s.* var. *dehungensis*|
|32|*C. parvisepaloides* Hung T.Chang, H.S.Wang & B.H.Chen|擬細萼茶|●|●|*C. s.* var. *dehungensis*|
|33|*C. pentastyla* Hung T.Chang|五柱茶||||
|34|*C. polyneura* Hung T.Chang, Y.J.Tan & P.S.Wang|多脈茶、多脈普洱茶||●|*C. s.* var. *assamica*|
|35|*C. ptilophylla* Hung T.Chang|毛葉茶||||
|36|*C. pubescens* Hung T.Chang & C.X.Ye|汝城毛葉茶|●|●|*C. ptilophylla*|
|37|*C. purpurea* Hung T.Chang, H.S.Wang & B.H.Chen|紫果茶|||*C. crassicolumna*|
|38|*C. quinquebracteata* Hung T.Chang & C.X.Ye|五苞茶|●|●|*C. taliensis*|
|39|*C. quinquelocularis* Hung T.Chang & S.Ye Liang|五室茶||●|*C. tachangensis*|
|40|*C. remotiserrata* Hung T.Chang, F.L.Yu & P.S.Wang|疏齒茶|●|●|*C. tachangensis* var. *remotiserrata*|
|41|*C. rotundata* Hung T.Chang, Y.J.Tan & P.S.Wang|圓基茶||●|*C. crassicolumna*|
|42|*C. sealyana* T.L.Ming|寮國茶||||
|43|*C. sinensis var. dulcamara* Q.U. Le & Nguyen|苦甜茶||●|*C. s. var. pubilimba*|
|44|*C. sinensis var. kucha* Hung T.Chang & S.S.Wang|苦茶||●|*C. s.* var. *assamica*|
|45|*C. sinensis var. niaowangensis* Q.H.Chen|貴州雲霧貢茶、鳥王茶|●|●|裸名 *nomen nudum*|
|46|*C. sinensis var. pubilimba* Hung T.Chang|白毛茶|●|||
|47|*C. tachangensis* F.S.Zhang|大廠茶||||
|48|*C. tenuistipa* Orel, Curry & Luu|大葉茶||●|*C. s.* var. *assamica*|
|49|*C. tetracocca* Hung T.Chang|四球茶||●|*C. tachangensis*|
|50|*C. waldenae* S.Y.Hu|長葉茶、香花茶||●|*C. s.* var. *sinensis*|
|51|*C. yungkiangensis* Hung T.Chang|榕江茶||●|*C. costata*|
閔天祿在 1992 年的分類處理中，把張宏達系統的茶節植物整理為 12 種、6 變種，大幅整理與歸併張宏達（1990）的分類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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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天祿（1992）年的茶組分種／變種檢索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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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宏達的分類系統，主要從花部特徵開始，再依據果皮、果實、葉片等特徵進行分類，已具有相當的完整性，不過由於各種茶樹都可能具有不同的變異幅度，甚至是天然雜交；若是把握不當，就可能會劃分出不合理的分類群。
此外，茶樹的栽培歷史悠久，透過人為選育，也可能保留甚至強化特定的性狀，使分類學者誤分為不同物種，這是分類學與農藝／園藝體系的混淆（除了飲用茶之外，此情況在觀賞茶花分類亦可見）。
最後，則是對於物種的概念。如果分類學家持有對飲用茶的狹義定義，那麼只要調查到含有兒茶素、咖啡因、茶胺酸等成分，且被製成茶葉飲用的茶屬植物，恐怕都會歸到 *C. sinensis* 這個學名底下，而不會考量到其他的分類特徵；相反，如果因為少數幾個不穩定（甚至只是個體變異）的分類特徵就分出新種，那也會影響分類體系的穩定性。
要綜觀外觀型態、化學成分、分子遺傳、地理分布等特徵，同時盱衡個體或族群特徵變異範圍判斷物種分界，並且給出明確適切可操作的判別依據，使得茶組植物的分類充滿挑戰性。
### 最新的茶節物種名錄
依據 1998 年出版的《中國植物誌》（Flora Reipublicae Popularis Sinicae, FRPS）第 49 卷第 3 冊記載，依據張宏達分類系統，全世界茶節植物有 32 種，中國有 30 種；而 2007 年出版的英文修訂版《Flora of China》則採用閔天祿分類系統，記載茶節植物有 12 種，中國有 11 種。之後的文獻就據此，稱世界的茶節植物有 12 或 32 種。
在《Flora of China》出版之後，山茶屬的分類研究仍持續進行，陸續有新的物種／變種：
1. 2009 年，蘇孟淮等人發表臺灣山茶[^4]。
2. 2021 年，Le 等人發表小花茶[^5]。
3. 2024 年，Nguyen 等人發表駐馬茶[^6]。
分類檢討則有 Jiang 等（2023）針對厚軸茶（*C. crassicolumna*）與異名的模式標本進行仔細檢視[^7]，最後將厚軸茶歸併入毛萼廣西茶（*C. kwangsiensis* var. *kwangnanica*），但厚軸茶的幾個異名則轉移為復活的皺葉茶（*C. crispula*）[異模式異名](https://taxonomicdune.com/%E5%85%A8%E7%AD%89%E8%99%9F%E8%B7%9F%E7%AD%89%E8%99%9F%E6%9C%89%E4%BB%80%E9%BA%BC%E4%B8%8D%E4%B8%80%E6%A8%A3%EF%BC%9F/)，且作者們將厚軸茶的變種光萼厚軸茶移至其下產生新組合名（*C. crispula* var. *multiplex*，光萼皺葉茶），並且指定老黑茶（*C. atrothea*）的選定模式（lectotype）。
寫了那麼多，應該更可以了解茶節植物的分類有多複雜了。
以下表格是以《Flora of China》為底，並加入上面的新種／變種與分類檢討，為目前最新的分類結果，**全世界共有茶節植物 14 種 7 變種**：
||學名|中名|分布（標本採集地）|
|:-:|-|-|-|
|1|*C. tachangensis* F.S.Zhang|大廠茶、<font color="#ADADAD">五室茶、四球茶</font>|雲南（師宗、富源）、<br>貴州（普安、盤縣）、廣西（隆林）|
|1a|var. *remotiserrata* (Hung T.Chang, F.L.Yu & P.S.Wang) T.L.Ming|疏齒大廠茶、<font color="#ADADAD">疏齒茶、假禿房茶、疏齒禿房茶、縉雲山茶</font>|重慶、四川（南川）、貴州、雲南（威信）|
|2|*C. grandibracteata* Hung T.Chang, Y.J.Tan, F.L.Yu & P.S.Wang|大苞茶|雲南（雲縣）|
|3|*C. kwangsiensis* Hung T.Chang|廣西茶|雲南（文山、西疇）、廣西（田林）|
|3a|var. *kwangnanica* (Hung T.Chang, H.S.Wang & B.H.Chen) T.L.Ming|毛萼廣西茶、<font color="#ADADAD">廣南茶</font>|雲南（廣南、西疇、麻栗坡、馬關、屏邊、金平、元陽、元江、新平）|
|4|*C. taliensis* (W.W.Sm.) Melch.|大理茶、<font color="#ADADAD">滇緬茶、五柱茶、五苞茶、昌寧茶</font>|緬甸、<br>雲南（大理、漾濞、昌寧、梁河、龍陵、潞西、瑞麗、永德、鳳慶、景東、元江）|
|5|*C. sealyana* T.L.Ming|寮國茶|寮國|
|6|*C. gymnogyna* Hung T.Chang|禿房茶、<font color="#ADADAD">禿山茶</font>|雲南（屏邊和西疇）、貴州南部（雷山、茂名和陽春）、廣西西南部（凌雲、隆林、東蘭、興安、防城）|
|7|*C. costata* S.Y.Hu & S.Y.Liang|突肋茶、<font color="#ADADAD">榕江茶、廣東山茶、丹寨茶</font>|貴州（榕江、獨山、三都）、<br>廣西（昭平和融水）、廣東（陽山）|
|8|*C. leptophylla* S.Ye Liang ex Hung T.Chang|膜葉茶|廣西（龍州、那坡和馬山）|
|9|*C. ptilophylla* Hung T.Chang|毛葉茶|廣東（龍門和從化）和湖南（汝城）|
|10|*C. fangchengensis* S.Ye Liang & Y.C.Zhong|防城茶、<font color="#ADADAD">汝城毛葉茶</font>|廣西（防城）|
|11|*C. sinensis* (L.) O. Kuntze|茶、<font color="#ADADAD">長葉茶、大樹茶、龍陵茶</font>|東亞廣泛種植|
|11a|var. *assamica* (Choisy) Kitamura|普洱茶、<font color="#ADADAD">多脈茶、多萼茶、苦茶</font>|東亞廣泛種植|
|11b|var. *pubillimba* Hung T.Chang|白毛茶|雲南（元江、屏邊、河口、麻栗坡、西疇、廣南）、<br>廣西（凌雲、融水、龍勝、興安、金秀、容縣、貴縣、扶綏、防城、寧明）、<br>廣東（連縣、連南、連山、茂名）、<br>海南（瓊中、樂東）|
|11c|var. *dehungensis* (Hung T.Chang, H.S.Wang & B.H.Chen) T.L.Ming|德宏茶、<font color="#ADADAD">細萼茶、狹葉茶、元江茶</font>|雲南（勐臘、景洪、勐海、昌寧、潞西、瑞麗、隴川）|
|11d|var. *madoensis*|駐馬茶|越南|
|12|*C. formosensis*|臺灣山茶|臺灣|
|13|*Camellia flosculora* Curry, V.S.Le, T.Q.Cuong & V.D.Luong|小花茶|越南|
|14|*Camellia crispula* Hung T.Chang|皺葉茶、<font color="#ADADAD">老黑茶、圓基茶、馬關茶、哈尼茶、紫果茶、上壩厚軸茶</font>|雲南（文山）|
|14a|var. *multiplex* (Hung T.Chang, Y.J.Tan & P.S.Wang) S.X.Yang|光萼皺葉茶、<font color="#ADADAD">光萼厚軸茶、多瓣茶</font>|雲南（文山）|
### 必也正名乎！分類學的堅持
持續檢討修正這些分類與學名，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其實，物種的調查、鑑定，到物種的保育、復育、貿易管理、病蟲害防治等領域，都需要非常扎實的分類學基礎，才能讓工作順利推展。
以茶樹的管理為例子，中國雲南省於 2021 年頒布古茶樹的保護管理技術規則章程，2023 年中國頒布國家林業行業標準《古茶樹》，這些規章標準對於茶樹的定義，就是山茶科（Theaceae），山茶屬（*Camellia*）、茶節（sect. *Th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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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src = 'https://hackmd.io/_uploads/rkezWovWkl.png' width="75%"></image>
雲南頒布的《古茶樹保護管理技術規程》針對茶樹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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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src = 'https://hackmd.io/_uploads/rJjezowbJg.png' width="75%"></image>
中國頒布的國家林業行業標準《古茶樹》針對茶樹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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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到這些法規都是針對特定的分類學階元或者物種在保護的，因此釐清茶節植物的範圍，甚至更動分類體系，對於法規的保護範圍就有著實質的影響力；對於該地的產業，無論是觀光或者茶產業，可能就會造成相當大的影響。
所以分類學的重要性不只在學門領域中展現，而是具體展現在法規中，也很可能會實質影響我們的生活。
## 結語
在臺灣，我們當然覺得平常喝的茶就是來自同一個物種；隨著臺灣山茶正式學名發表與規模化種植、品種命名，我們的茶葉世界，就這樣多了一個物種。
若以物種的概念來思考，什麼樣物種可以稱作「茶」呢？這時候就會發現概念需要擴充了。
什麼是茶呢？
在這篇文章當中，從分類學的角度，了解到茶樹不只屬於 *Camellia sinensis* 這個物種，而是屬於屬下次階元「節」的一整群物種。此外，我們也回顧茶節植物的分類歷史，最後整理出最新的茶節物種列表。也許我們可以期待，未來普洱茶的包裝上，會印著來源植物的學名，讓我們有機會邊喝茶邊追本溯源。
<span style="font-size:30px">🍵</span><font color="#999">2024.11.05</font>
#### 參考資料
1. Meng, X. H., N. Li, H. T. Zhu, D. Wang, C. R. Yang & Y. J. Zhang (2018). Plant resources, chemical constituents, and bioactivities of tea plants from the genus *Camellia* section *Thea*.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and food chemistry*, *67*(19), 5318-5349.
#### 延伸閱讀
- 有關構樹屬學名的歷史與爬梳──[有構厲害｜子曰：「必也正名乎。」](https://openmuseum.tw/muse/exhibition/23fc9a7b63113167d5e98693ecc46392#basic-0c2kt9yuxxhttps://openmuseum.tw/muse/exhibition/23fc9a7b63113167d5e98693ecc46392#basic-0c2kt9yuxx)
- 分類學對於保育、園藝、甚至植物疾病管理的影響，可以從[小檗科的分類研究](https://www.facebook.com/brendan.yu.12/posts/pfbid02dYErGgQPpciHyCwRQjRqN26wwyfnjS2nk2eDAv6omtaRQe4JqujK1NPEi4aCt1J3l)中得到例證
[^1]: Zhao, D., J. A. Parnell & T. R. Hodkinson (2017). Names of Assam tea: Their priority, typification and nomenclatural notes. *Taxon*, *66*(6), 1447-1455.
[^2]: 依據 [Ma Do Tea](https://www.vietnam.vn/en/che-ma-do/) 網頁介紹，(Ma Do) in the local language meaning to stop the horse.
[^3]: 楊世雄（2021）。茶組植物的分類歷史與思考。茶葉科學，*41*(4):439–453。
[^4]: Su, M.-H., C.-F. Hsieh & C.-H. Tsou (2009). The confirmation of *Camellia formosensis* (Theaceae) as an independent species based on DNA sequence analyses. *Botanical Studies*, *50*(4), 477-485.
[^5]: Le, V. S., A. S. Curry, Q. C. Truong, V. D. Luong & , T. L. Nguyen (2021). *Camellia flosculora*: a new species of *Camellia* section *Thea* series *Sinenses* (Theaceae) from Vietnam. *Brittonia*, *73*(2), 220-228.
[^6]: Nguyen, T. V., T. P. N. Van, X. S. Le, T. H. T. Trinh, B. N. Nguyen, & N. T. Le (2024). *Camellia sinensis* var. *madoensis* (sect *Thea*, Theaceae), a new taxon from Vietnam. *Dalat University Journal of Science*, *14*(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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