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 肇 ・ 霧都紀行 ===   肇佇立橋上。視覺越過泰晤士河,眺望倫敦塔時,頓感時間的概念被雨幕沖洗,隱隱呈露不屬於二十世紀的幽幽火光。飽含水氣的濃霧向來被安置在憂鬱意象框架,蛟倒是本能地感到心緒清朗。   繼而提步延過石橋。渾厚的歷史重量旋即迫近眼前。肇沒有攜帶導覽,只是放任幻想馳騁在這層層疊疊的城樓。叛徒門、血腥塔──從名字就毫不文飾地展示其內在,予人此塔乃是血肉砌成的錯覺。   望進黝黑如掠食者血盆大口的拱門,好似還能聽見船槳驚擾泰晤士河面,頻頻激起水花。明明身處的現實裡堤防早就竣工。吞噬罪人的黑洞與河水已然絕緣。   肇以夢遊者般的目光觀看當地人習以為常的景色。同時攪動思緒湖面,試圖從中撈出幾許堪用的字彙。即使心懷無所事事的餘裕,肇也時刻記得自己乃是為取材才遠渡重洋。   明治時代林立的新聞閱覽室內,《帝都軼聞》安身在眾多報紙之中,等待留戀古昔的讀者用好奇的指尖將報紙勾入掌心。妖怪作祟的故事失去了嚇阻意味,只能在茶餘飯後的談興裡苟存。   文明支配城市後,連夜晚都被華燈驅逐,持恆綻漾的人造光芒醃漬疲於奔命的神經,靈魂遂次第麻木。妖怪即使過了逢魔刻也不得不戴上面具。若然身處霧氣瀰布的倫敦,白晝時以本色示人也無所謂吧。反正簾後的朦朧輪廓都被歸入夢境。   赫然察覺想像不意飛回東方。追著熟稔復虛幻的感官絲線,發覺源頭是揣在外套內側的信件。信紙正頻頻發出懷念氣味。   以老友相稱的少女捎來故土的呼吸,毛筆流暢書就的信文託寓宛如詠歌的優雅。可惜問候語後記載的不是好事。鵺不怕掃興,肇亦一笑置之。記者的手是持筆的手,就算反掌掀浪也無法保證澆熄瘋癲的烈焰。是以他不會因魔鳥現身就乘船返航。鵺想必也不會為此發怒。記者優游於蔓延千年的愛憎之外,連心情都不受影響。記者只會將另一冊《霧都紀行》寄回日本。   肇繞過血腥塔,轉往白塔左近的美麗廣場。食牛肉的守衛踩著喀喀跫音上前招呼。可惜浮至唇邊的問題皆自覺平庸,遂笑著推辭了嚮導的善心。短促會話告一段落時,鐘聲牽引腳步前往烏鴉鳴叫之處。   不知皇后會於何時何處將頭顱夾在腋下幽幽地現身。在月黑風高之夜兀自怨嗟的亡靈,想必很合日本讀者的胃口。 {%hackmd @mintcho/matcha %} </br></br></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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