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3—為了「」的自私捨身】

#### ✕✕月15日_22:36_■■■■_Mirankel住處
「博士，近期資料庫一直有外部入侵跡象，無法鎖定IP但恐怕是同一個、或是同一群人所作為。」
在單獨的加密線上通話中傳來少年的聲音，是來自名為「E」的用戶。
「雖然我這邊都及時做了反入侵對策，但上面的資料恐怕已經被偷窺過一輪了。」

「我知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下周的研討會還請多加小心，預計*那群人*也會混在來賓裡頭。」

「啊啊。」
「——比起這個，我拜託你的事呢？」

「『原先成員因故缺席，本次由Alphana Sheffield醫師作為臨時替補成員一同參與自✕✕月17日至同月23日之中央醫院國際巡迴交流會』，並且只有我、你還有醫院高層知道實情——當然是完美地處理好了，外人看來毫無瑕疵。」
「只是本人事後知道了會恨你的。」

「她恨我的次數還少過嗎？」

「不我覺得這次不能跟以往相比……」
「唉算了。」那是就算說出口也沒用乾脆就作罷的勸阻。隔著螢幕也能想像得出少年無奈的神情。

「沒事的。」
「都在計畫之中。」
每當學者說出「沒事的」三個字時，如同強大的魔法、如同必定會實現的預言，總讓人能安下心。但也讓人不禁好奇——他究竟計算到了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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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18日_09:02_■■■■國家研究院_國際會議廳
「各位長官及貴賓大家早安，感謝各位蒞臨本次由國家研究院所舉辦的░░░░研討會——」主持人的清澈語調透過麥克風傳遍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從開場起，說是一眼就能分辨出在場每個人的身分也不為過。打量著各處是否合乎禮節的高層長官、出席太多次已經有些倦了的教授、三不五時觀察著敵對學派的年輕研究員、初次參與有些緊張的學生……無需言語，眼神及細微的肢體動作就訴說著各自的來歷。

「首先，讓我們以熱情的掌聲歡迎——」
高層長官、贊助單位代表、來賓代表，緊接在後頭的即是本次研討會的主役之一、人稱新時代先驅的Lab (0)403負責人、學界的超新星——Mirankel Naznost博士。

Mirankel起身，保持著那一貫溫和的微笑及從容的態度接受歡迎的掌聲。
同時，在人海中鎖定了某幾個氣質相異的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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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18日_16:28_■■■■國家研究院_Lab (0)403研究室

「偽裝成研討會來賓、私闖研究室、在他國挾持該國人民——這就是現今貝施科涅茨樞秘院的處世之道？」

氣動門開啟，迎接Mirankel的景象是兩位同仁被方才其中一位「來賓」持槍相對、另外兩名「來賓」則是以警戒姿態與自己對峙。神色緊張的只有後者——在一瞬間Mirankel就大致判明了他們的身分。
來自樞秘院誨廳，一名指揮席與兩名執行官。

「那麼同樣持槍指著我們的您又如何？Mirankel Naznost博士。大名鼎鼎的奇蹟引發者……還是該稱呼您藐視種族界線、喪心病狂的瘋子？」

想收斂金色眼瞳中自帶的銳利，因此即使現代技術可以使他脫離鼻樑上沉重的束縛，他依然選擇不拿下眼鏡；想以更加和善的外觀待人，即使以他的身分根本不需要，他依然選擇向所有人展示柔和的微笑。
但面對對著自己最珍視的夥伴出手之人，則另當別論。
在那輕蔑的笑中不難看出Mirankel正怒火中燒。鏡片掩蔽不住如今那鋒利且罕見的殺氣——即使理性上已計算到這天的到來，但在情感上依然無法接受如此暴行真實在眼前上演。

「面對蠻族當然只能以野蠻的方式相待——難道你會和向你齜牙的猛獸講述文明的真諦嗎？」
「還有何曾幾時樞秘院也開始養駭客？那些高層原始人終於活回現代了？」
「還是說——」
「你們利用複數民間、甚至海外人士，以偽造的委託讓他們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破解安全系統且竊取我們的資料？」

其中一位執行官在聽到推論後身體震了一下，在嚴重的動搖下神情更顯慌張。
果然猜中了。這群人透過委託民間人士將罪惡感及責任轉移，而民間人士則因不諳真相而無法體認到自己的責任與罪刑，這樣一來沒有人需要承擔本質為犯罪帶來的後果。哈，真是高明——論喪心病狂，你們也不惶多讓啊。

看著自己下屬自曝底細的反應，指揮席難免面露不悅。
「移植血族基因至不知情的人類身上、試圖使血族失去弱點……為了防止你們這種沒有底線的人繼續擾亂人類的安寧，我們在所不惜。」

*只知道這兩點？啊啊，果然當初沒有把某些東西登錄進資料庫是對的。*

「Alphana Sheffield氏在哪裡？我們這次還沒得到對非貝施科涅茨國民的這兩人進行制裁的權力，但對你和她可就不一樣了，背棄聖母的異端！」

「『還沒得到』？你們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一個以自以為是的正義為由、犯下法定罪刑的陳腐國家內部組織試圖侵害他國人民人權——需要我向上呈報■■■■政府，大家國際法庭上見嗎？」
「然後自知沒有制裁權力的話就立刻給我放下指著那兩人的槍！」

被突如其來的怒吼震撼到的指揮席咋舌，不情願地收起手槍。

－

「現在輪到您回答我的問題了，Naznost博士？」

「你找的人已經因為能力不足，在上週自行申請調回中央醫院恢復本職，不再與Lab (0)403相關。」
「還是說一個對實驗內容一竅不通、單純負責執行我指示的人偶對你們也能構成威脅？」

*就算只是謊言也過於過份了，但為了不讓妳繼續受我牽連——*

意料之外的答案使指揮席沉默。
其中一名執行官彷彿看穿了自沉默中萌生的游移不定，靠近並以低聲提示，但眼神始終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共同的目標。
「隊長，萬萬不可。任務內容是需活捉兩人帶回，若以這樣單薄的理由放過其中一人那位長官絕對不會接受——」

Mirankel不介意那毫不修飾的眼神，反而與其刻意對上。

「從剛才起就很令人在意了，你——是樞秘院出品的殘次品吧。」

「什——」為什麼你這樣就能知道！

「若我是一個連擺在眼前的事實都無法分辨的廢物，樞秘院沒有抓我的必要吧？」Mirankel從反應就讀出「殘次品」——也就是異血者執行官來不及呼出的疑問，並有些戲謔地提前給予解答。

「不僅如此，你還是適應不良的失敗產物。」
「偶爾會嚴重噁心、心律不整，甚至有出現過幻聽，就算攝取血液也無法有效平衡噬血毒蛋白，因為壽命大概只剩三個月所以被大部分醫生列入麻煩的拒絕往來戶，會在這次的派遣名單內也是樞秘院上層想趕緊抹滅這顆棄子吧。」

從未公開過且不想被揭露的事實被一屆外人攤在眾人眼前使異血者執行官亂了陣腳，他因恐慌向後踉蹌了一步。

「現在講這些你想做什麼？」指揮席見狀立即護在異血者執行官面前，瞇起眼睛進一步試探。

「只是想做一場交易罷了。」
「我讓你們帶我本人及*你所看過的*那些研究報告回去交差。同時，你們向上層傳遞『Alphana Sheffield早已與Mirankel Naznost無關，且她曾經負責的內容都已寫在此份研究報告中』的訊息，並不再派人叨擾失去首腦的Lab (0)403。」
「另外，我會用我的方法在接下來一個月內處理好他的身體，讓他脫離現狀、取回正常人該有的壽命及體能。當然不需額外費用或代價。」
「若你還有良心，則不會對自己的下屬棄之不顧——國家研究院首席科學家開出的條件，對你來說應該很划算。」

面對Lab (0)403的成員投以的擔心及詫異，Mirankel依舊以那份溫柔的堅定及始終如一的不屈回應。

*＂——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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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23日_14:45_貝施科涅茨行列車_第■節車廂

窗外的色彩逐漸被唯一的白浸蝕。
Mirankel現在能做到的大概只有讓這份侵蝕停留在自己身上，不再繼續向周圍擴散。

*＂——明明再三個月就能拿到新國籍了啊。＂*

沒有發出聲的喃喃自語，含著無奈、無法傳達的歉意與自願——且自私地——為他人背負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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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樞秘院秘密記事第░號】
*✕✕月25日　記事內容更新　核准人：樞機．□□□□□ Berzins*
>*<p style="text-indent:37px;">＂——為保障Mirankel Naznost氏~~及Alphana Sheffield氏~~之研究成果得以續存，本院將邀請Naznost氏~~及Sheffield氏~~以榮譽人才身分歸國，並賦予典廳之最高職位．院士一職及給予獨立研究室作為賞賜。願~~兩位~~這位年輕的人才往後能繼續為貝施科涅茨及本院之科技發展盡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