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e: 2005-08-24 00:40:00 author: 森千琉 --- # 盜王,上篇,黑夜的王者 (1) ## 序章 預料之內的危機 『雷米那帝國』度森市,是那綺大陸上盜賊公會的所在地點。 雷米那帝國內,大多數盜賊都隸屬於盜賊工會,抑或是隸屬於其他組織,但多多少少都與公會有牽扯。沒有任何人確切知道盜賊工會的所在地,只是隱約知道有這個組織存在於帝都的某個角落。 盜賊公會的系統和大部分的組織相同,盜賊公會會長乃其領導者,而另外一個擁有和會長相當權力的,則是『盜王』──盜賊們的精神領袖。而代代相傳的鬼醫與智者皆為其助手,也各以特有的能力鞏固盜王的權力。 這一屆的盜王為公會會長卡里森之子,名喚帕涅斯‧利歐的二十六歲青年。 他的年輕讓公會許多資深的盜賊感到不平,但他卻以他從師父──萊烜那兒學來的長刀使用技巧、變裝術以及他的兩個好友鬼醫和智者,順利的將對他不利的風聲一一擊滅。 故事,從一個震天撼地的大吼聲展開…… 「你說什麼──?!別開玩笑了!你說……你說我兒子怎麼了?」 身穿華服的女人驚訝的尖叫著,顫抖的手指指著那名站在她面前那個醫生裝扮的男子。男子堅定而凝重的點點頭,強調她沒有聽錯。 盜賊公會會長‧卡里森與十三歲的女兒‧朵因,聞言都一臉驚愕。 「……會長夫人,您確實沒有聽錯。根據上次的身體檢查結果,『盜王確實懷‧孕‧了』,請不要懷疑我們的專業。」醫生嚴肅的推了推一千度的厚重眼鏡,因為對方多次質疑而感到略微不悅,但是他仍試著保持職業笑容。 「拜託!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啦!哥哥是男人,不會懷孕!這連我這個十幾歲的小孩都知道!當醫生當假的啊?你該不會是把別人的資料和哥哥的搞混了吧?」朵因嘲諷的說,咄咄逼人的口氣讓醫生有種被冒犯的感覺,但是基於對方『盜賊公會會長之女』的身份,他也不敢與她計較。:) 「我們的結果是絕對不會有錯的,得到這個結果時,我們已經確認過資料,它的確屬於盜王。請各位不要再次質疑我們的專業!歷史上也曾有男人懷孕,這也是有可能的。」醫生推了推眼鏡,正經八百的以沒有感情的語調說:「我想,我們現在要考慮的主要問題不是這件事情的真實性,而是把盜王找回來,並想想應該如何照顧盜王的孩子……」 朵因皺著眉頭,苦惱的望向她的母親。面對如此專業的口吻,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輸了!但是,這件事情很誇張!她不覺得對方在說謊,但正整件事卻沒可能發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沉默了許久,一陣敲門聲打破寧靜。 「打擾了~你們怎麼了,怎麼看起來一副快吵架的樣子?」 說話的人擁有一頭俐落的黑色短髮,耳上還掛著個耳環,與他臉上那副漫不經心的懶散微笑十分相稱。 「塔奇先生,是會長夫人以及小姐不尊重所有盜賊公會的醫生所做出來的判斷力,因而導致現在的局面。」一看見救星來,醫生便很快的向他告狀。 「拜託,你還怪我們!那是你們根本就很白痴嘛。連我這個小孩子聽了也知道是你搞錯了!臣哥哥,明明就是這老頭子老了不重用,所以做出這種白痴結果,快點把他辭了吧!」朵因不客氣的反駁。 「外行人請閉嘴,這裡應該交給我跟塔奇先生這兩個專業人士。」老醫生也不客氣的回罵,讓臣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哼,就由我來說好了!這個白痴老頭剛剛告訴我,我兒子懷孕了。」 女人一臉鄙視的說,接著發出一聲不屑的輕笑。 臣輕輕笑了聲,發現了老醫生滿臉的期待與認真才斂起笑容,思考解決這件事情的方法,最後以他身為鬼醫之徒的身分說出他的仲裁…… 「這不是很簡單嗎,派盜賊們把盜王‧凔武找回來再做一次檢查不就得了?」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同聲發出大笑。 「真不愧是塔奇先生,我們都沒有想到這個方法呢~」公會長夫人笑道。 「您太客氣了,夫人。您會想不到是因為太過關心凔武,而醫生你是基於對專業的執著,雙方並沒有錯的。爭吵就到此為止,好嗎?」 臣圓滑的將他們的爭吵完美的解釋,盜賊會長卡里森無言的看著他們,腦中浮現出一個可能性……唯一一個,可以完美解釋的可能。 「去把凔武找回來!動作要快,我限你們三天內把他帶到我面前!」卡里森喚來部下,這麼向他交代。 因為這件可笑事件發生的爭吵,同時結束了。 1. 與星辰的邂逅 是個耳際仍能聽聞妳的嘆息的夜。 最終的痛苦溫柔,刻骨銘心。 只要妳的眼底映著我的樣子,就是幸福! ## ◇第一回 預料之內的危機 夜裡,暗巷內竄動的人影正在積極找尋『盜王‧帕涅斯』,一個『懷孕『的男人。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愚蠢至極的命令! 但是,礙於上位者的權力外,收到命令的人們除了嘴邊抱怨幾句外,也十分安分的在大街小巷探問,雖知這樣對善於變裝的帕涅斯一向沒什麼顯著的效果,但是至少也得作作表面功夫,免得長舌嘮叨的公會長夫人‧葛妮蒂斯又要罵人了。 「怎麼了,你們在找什麼?或許我可以幫幫忙喔。說說看吧?」 熟悉的聲音傳來,認出聲音主人的他興奮地轉過頭,叫出對方的名字:「盜王大人,公會的大家都在找你呢!」 「……公會的人找我?這可真難得,發生什麼事了嗎?」 身上穿著一襲粉紅色洋裝、紅色髮帶以及金黃色頭髮的盜王帕涅斯挑了挑眉,對於他的回答感到些許訝異。 雖然,他早就知道那個老女人平常就很囉唆外加愛大驚小怪,但平常沒事也不會無聊到突然叫公會的所有人出動──就只為了找平常習慣到處閒晃的帕涅斯,這違反常理。 想必事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盜王處理吧? 帕涅斯思索的斂起眼眸,表情嬌媚無比,實在讓人很難想像眼前的人是個徹徹底底的男人。 就算是女人,也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美麗…… 這傢伙生為男人真是個天大的錯誤。 已經習慣善於變裝的帕涅斯會以各種奇怪的模樣出現,所以他也沒很驚訝,只是在心中再一次的驚嘆帕涅斯高明的變裝技巧,接著續道: 「因為某些白痴醫生在上次的檢查中說您懷孕了,因而跟葛妮蒂斯夫人起了衝突……後來塔奇先生剛好進來,建議他們帶您回去複查,這樣就可以得到結果了……」 聽部下的報告,帕涅斯原本帶笑的嘴角那抹嘲諷的微笑又更深了一些。而心中卻暗暗吃了一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拜託……難道你覺得這有可能嗎?所以,根本就沒有複察的必要。」帕涅斯懶懶的揮揮手,一副覺得很麻煩的表情。 這種沒氣質的動作在一個金髮美女身上看起來十分不搭,帕涅斯感覺到對方臉上隱約的怪異表情,乾脆扯下假髮,換回他常穿的那件衣服。 早料到一向怕麻煩的帕涅斯會這麼回答,但這仍讓他覺得很為難。 「而且重點是,如果再讓那些庸醫檢查出我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就算結果什麼都沒有,那老太婆一定會把我留在那裡。跟你回去不就表示我有好一段時間不能出門嗎?我才不要呢!」 帕涅斯輕輕笑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猶豫。 沒察覺到帕涅斯神色的變化,那公會的小兵仍靜靜的等待著帕涅斯的回答,但仍好心的補充了一句: 「盜王,請您放心好了。這次要替您證明的人是鬼醫‧歐蘭諾小姐的第一大弟子,也是您好友臣‧塔奇,相信您應該比我更了解他醫術的精湛,所以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一會兒的沉默,但對方仍無法看穿隱含在那淡漠眼眸中的想法。 「……替我轉告他們,我等一下再過去讓他們再檢查一次,然後讓他們心服口服……你叫他們在公會等我。」 雖對這個結果說有些意外,但帕涅斯仍很快下了決定。 殘酷的決定。 「是的,盜王大人。我這就回去稟告夫人這個消息!」 那人高興的說,而帕涅斯只是淡淡的、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在闇夜裡漸行漸遠的背影。 留?不留?一切就交給神決定吧! 將眼中最後一絲憐憫的猶豫抹殺,帕涅斯雙手交握,低低的祈禱著。 黑暗的夜裡,他清晰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憂慮,甚至帶著點悲傷,彷彿是為了追悼某個剛剛成形的幼小存在…… ## ◇第二回 『盜王』帕涅斯‧利歐 彷彿夢見了,一開始的雪觸動心絃的迷音…… 那是我愛上他的那一刻,我唯一想過要珍藏的一瞬。 盜王帕涅斯的失蹤,到今夜為止也持續了大約半年的時間。 不管盜賊工會的人們再怎麼努力尋找,仍尋不著帕涅斯的蹤跡,他這個人就像蒸汽一般消失在人們的眼前。 人們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出現,甚至連公會會長夫人也慢慢淡忘這件事。 他們知道這位被遵從的王者正待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也許他正笑著,或者正在計畫某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也許是正休息,沒有人清楚。但是唯一確定的是…… 他一定會回來。 所有盜賊公會的人們都是這麼深信著。 ※※ 「好久沒有作夢了呢……」 望著窗外的月,帕涅斯喃喃的自言自語。 而且,夢中的人笑得如此溫柔,和以前一樣,和現在境況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的自己因為有那人的陪伴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甚至開始相信兩人可以永遠在一起的愚蠢想法…… 溫柔的喚聲雖略嫌幼稚,但聽來仍讓人覺的很舒服,帶著點只屬於他的淡淡體貼與溫柔,尤其是在那樣個為了避免死刑犯逃亡遭不知情國人救助的嚴格法律規範下,他仍搭理了這個陌生人。 即使那會替他帶來災禍,他仍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好,請問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令人暖到心底的問候,尤其是在那種下雪的冬夜。 原本陰寒的落雪因為有他的聲音所以顯不再涼的刺骨,反而有一股暖意自心底傳了出來。 某個人走近的腳步聲傳來,但呆呆望著窗外的帕涅斯沒有察覺有人走近。 「咦,你醒了呀?」 一個陌生的清脆女聲響起,帕涅斯將目先移向說話的女孩──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黑色短髮,後面繫了個大紅色的蝴蝶結。 而身上則穿著奇怪的民族服裝,根據帕涅斯在書中所得到的知識,這種衣服叫做『和服』。好處是穿起來可以讓女孩子動作變的比較有氣質,壞處是非常的難穿而且又很熱。 「嗯──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應該還在發燒。」 聽見了帕涅斯接近白痴的問題,那少女皺了下眉說著,帕涅斯反射性的看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已待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請問,我究竟發生了什事了嗎?」 雖然大概猜的出自己昏倒後發生的事情,但是帕涅斯為了確定還是再問了一次。 少女臉上帶著相當明顯的不悅,似乎對帕涅斯搞不清楚狀況這點非常不滿。但仍盡她所能放平語調的回應:「還能發生什麼事?當然是你在我他旅館前面昏倒了,所以我就把你帶進來了。」 「喔……那,我該說謝謝?」 帕涅斯露出慣有的微笑應對,而對方似乎對帕涅斯那彷彿人畜無害的笑容以及道謝無言以對,也生氣不起來。 稍微打量了一下很前的女孩──頭髮及肩,而且還是國內少見的黑髮……美麗的深藍色眼晴純潔而靈動,表面上看起來不像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就一般狀況來判斷,她應該滿好騙的吧? 被帕涅斯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黑髮女孩出聲打破沉默: 「我的名字叫蓮。蓮‧安得列斯,這是我和姊姊佩妮和他的朋友愛洛琳共同經營的旅館『星辰』。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昏倒?」 稍微猶豫了一下,不打算完全回答她問題的帕涅斯緩緩的答:「帕涅斯‧利歐。至於我的身份不方面明講,所以請妳多多包涵,別計較太多。」確 認了自已身著男裝後,帕涅斯對蓮再度一笑,那是一抹不真誠的淺笑。 「你很喜歡笑?」彷彿被帕涅斯的笑感染了,蓮的聲音也帶著笑意。 「……是呀,很多人都這麼認為。不過,我真正發自內心的笑是只屬於某個人。笑,不過是一種為了讓人感覺到我很好相處以及隱藏自己內心想法的一種工具,不代表我心裡真實的想法。」 「喔~~你說的是指你女朋友嗎?她還真是個幸福的人呢!」 帕涅斯對蓮神祕的一笑,道:「妳知道『帕涅斯』,也有『說謊者』的意思嗎?所以,即使妳一直追問,最後我仍會把我杜撰好的事實告訴妳,與其聽我說謊,倒不如什麼都不知道好些,不是嗎?」 「什麼跟什麼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還沒意會帕涅斯話中的意思,他已再度瞌眼裝睡,準備逃避她接下來的一大串問題。 帕涅斯在心中自嘲的笑笑,開始醞釀睡意:『真是的,遇到事情就只會逃避的行為很不像是你的作風呢……』 耳邊蓮的呼喚聲仍響著,但是帕涅斯仍很不多夠意思的繼續裝睡,完全不為所動。就讓蓮的叫聲和老太婆人手的追趕從被夢的墮落掩著吧! 即使知道逃避這路不能走到永遠,還是決定要逃…… ※※ 「早──安──!」 習慣早起的蓮故意用充滿朝氣的聲音叫著,並且用力打開帕涅斯睡覺房間的門想吵他,卻發現他人已經不在房間裡。 看起來帕涅斯似乎早蓮一步離開『星辰』了。 「走的真快,而且連聲再見也不說。」 蓮嘟著嘴自言自語,尾隨在她身後的小貓也也喵喵叫著,像是十分讚同她的發言:「真不懂禮貌,不懂女孩子……」 蓮不很高興的咕噥了句,心裡有些失落。 『雖然他很漂亮的,但是和他牽扯上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記得姊姊佩妮看見倒在門口的帕涅斯時,還麼警告了蓮一句,蓮只是回答他說那只是是真覺,但她知道不是那樣。 畢竟姊姊識人的功夫她是曉得的,但是就是想救他,而且並不單純是因為憐憫。至少她心裡是這麼認為的。 至少,蓮是這麼想的…… 「蓮,妳怎麼了?大吼大吵的把佩妮那睡豬都給吵醒了。」 說話的人是蓮的乾姊──愛洛琳‧波菲薩。 她有一頭美麗的金捲髮以及東方人的褐色眼。 如往常般,她責備人的口氣聽起來那很軟很舒服,甚至不太感覺得到生氣,只覺得自己對不住而感到抱歉。 「姊姊被吵醒啦?這可真稀奇……」 蓮不在意的說,倒沒有因為吵醒別人感到不好意思的樣子,反而笑的興災樂禍。 此時,服裝不整外加一臉倦意的佩妮由於宿醉,重心不穩的走進了房間,搖搖晃晃的樣子讓人看了只想嘆息。 為什麼一個女人可以懶散到這種地步呢? 「佩妮,我不是要妳好的在床上休息嗎?」 愛洛琳擔心的走向正倚著牆搖搖欲墜的佩妮緊張的說,邊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讓他走的較快些。 佩妮用大大的哈欠表示自已沒事只是想睡,她緩緩走向蓮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似的說:「這有什麼關係呢?我不是早就跟妳說過和這小子扯上關係是不會有好事?他自己走了不是正好?」 愛洛琳同時對蓮投以擔心的目光,而蓮沉默了下,替自己辯護道:「我又還沒有還沒有喜歡上他。」 蓮嘟著嘴,微紅的臉看起來彷彿是被看穿心事的不好意思。 「這樣也好呀,在開始之前就先結束才不會受傷嘛!」 佩妮懷懷的笑著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似的笑聲,而蓮只是哼了聲,沒有回答。 愛洛琳與佩妮兩人有默契的相視而笑。 「笑什麼?」蓮對佩妮漫不經心的玩笑態度弄的有點火大。 「搞不好是覺得鐵齒的妳會愛上女人是件有趣的事……」愛洛琳輕輕笑了起來,而佩妮則是很沒有手足愛的真接放聲大笑。 「我……我愛上女人!」蓮錯愕的重覆了幾個關鍵字。 「對呀,不然呢?難道妳要告訴我有男人的臉白到晶瑩剔透,還留那麼長的頭髮?而且,體重還輕到沒利的妳可以背的起來?哈哈哈──」 佩妮隨手拉了拉過於寬鬆的內衣(=睡衣)免得衣服掉下去一邊懶懶的輕笑聲,等蓮回答。 「帕‧涅‧斯‧是『男』的!」蓮一字一句清楚的說。 「『帕‧涅‧斯』?哎喲,什麼時候妳和他的感情已經好到可以直接叫名字啦?果然有問題喔!」佩妮開玩笑的說。 「哼!不然要我怎麼叫?那然昏倒在家門前的人妖如何?」蓮冷冷的問,看來似乎不怎麼欣賞佩妮得這個玩笑。 「蓮,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呢!她才不是人妖,是小姐。這樣叫人家很眉禮貌,妳知不知道……!」 愛洛琳用正經到讓人很想笑的聲音平淡的說,讓蓮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就是說嘛,妳怎麼知道他是先生不是小姐?難道說妳摸過哪裡所以才知道那個不男不女的性別嗎?」佩妮的話總是不正經的讓人想打人。 「拜託!難道妳不知道『帕涅斯』三個字是男人的名字嗎!再怎麼沒知識也要有點常識吧?連這個名字都沒聽過,真是個大、笨、蛋!難道說你們不覺得她看起來像男人嗎?這很正常吧!」 蓮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而佩妮和愛洛琳對望,表情看起來都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 「喔──?可是妳把他拖進來以後就露出那種花痴的表情,這不是知道他是男人的還是什麼?不要告訴我妳沒有,我跟愛洛琳都看的清清楚楚。」 說罷,佩妮將目光投向愛洛琳,而她也點點頭同意帕涅斯的發言。 「我覺得他不像女的……呃,嗯~~就只是覺得他是男人。」蓮結結巴巴也說不出個所然,總不能說是直覺吧?畢竟她的直覺一向不準。 「明明全身上下沒有一點有男人的特微,妳眼睛有問題呀?」 「哪裡像女人了!?」蓮也不甘勢弱的吼回去。 最後,旅店『星辰』那個一向被譽為最安靜的稱號因為他們這次的無聊爭吵大大的打了折扣。 結論也沒出來,各想各的還是沒有達成共識。結果只有睡覺睡到一半被吵醒的其他客人倒楣,而愛洛琳也只好代替店長佩妮去收她們兩姊妹留下的爛攤子。 ## ◇第三回 雷溫特帝國的盜賊總動員 「什──麼──!還沒有找到!?」葛妮蒂斯歇斯底里的尖叫道。 ` `「……是、是的,夫人請息怒。屬下沒辦法找到盜王,是因為他的變裝太過於完美。所以,就算他出現在我眼前,屬下恐怕也認不出來。況且他向來行蹤隱密,如果真的要查也未必查的出些什麼……」 那報信的大漢囁嚅道,而葛妮蒂斯的表情卻益發難看,讓那大漢不禁住嘴,害怕她一怒之下一刀砍過來,斷送了這條小命。 ` `「……你確定你沒說謊?」卡里森疑惑的斜睨了那大漢一眼,心中也充滿了疑惑,於是轉向一旁一臉笑意的青年問道: 「你可保證他說的話句句屬實?」 ` `「那是當然的,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話請別問,免得多浪費您的口水,這可就大大的對不住了。」青年恭敬的口氣,但帶著淡淡的嘲諷。 ` `「席特悠·葛德維希!現在可不是護主的時候,如果想讓他完全的話就應該把你這狗頭軍師的鬼意見招供出來!況且,如果他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不就只有後悔的份?」再一旁的臣耐心的說了一大串,而看席特悠那挑眉的不正經樣似乎代表著他完全沒有把臣以及公會長夫婦倆的話聽進心裏。 ` `「說來說去你還不是想套出我的話,何必拐彎抹角說那麼多……難怪最近缺水缺的那麼嚴重,一定是上面的神要處罰你這種多話的人浪費口水說這麼多廢話。」席特悠輕笑一聲,還是那一副無所謂的神色。 ` `「……不,是要告訴我不要將口水浪費在石頭身上。」臣反唇相譏,而席特悠冷冷的瞥了臣一眼道: ` `「你厲害自己去找小帕,反正我不去找他,他遇到麻煩自然會來找我,那我又何必多費工夫自己去找他呢?」 ` `聽見他的話,那大漢緊張的直冒汗,而席特悠雖看到了他暗示自己暫時別說話的手勢,但是硬脾氣的席特悠卻也忍不下被人誣賴的這口氣。 於是,席特悠大膽的對公會長夫婦怒目相視,但想想自己平時的確替帕涅斯出了很多鬼點子,他們會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的。 ` `「意思就是說帕涅斯會失蹤不是你出的主意?」卡里森沉聲問道。 ` `席特悠用一種「我有說我有幫他嗎?」的眼神看了三人一眼,又滿不在乎的續道:「反正他還沒來找我代表他現在沒有愈到什麼天大的困境,況且他使刀的技巧即使是再咱們盜賊公會裏也是排行前幾名,如果遇到什麼麻煩他自己自然會應付,所以根本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啦! 難道說……您兩位不相信自己兒子的實力?」 ` `會長夫人葛妮蒂絲歎了口長長的氣,沒有反對。 ` `“帕涅斯”能以二十六歲的年紀就獲得盜王稱號除了父親卡裏森在公會中的職位外,還得歸功於師父──遊幻師·萊(音同答)交授其武術的功勞。 但是,由於他的功夫完全不屬於公會,所以連帕涅斯的父母都遠遠不及他。再加上他總噙著一抹笑的嘴角與淡漠的眼神,讓人永遠都摸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甚至很難發現其中隱藏著感情。 ` `「不然我和臣一起去找小帕,這樣總行了吧?」席特悠攤了攤手說。 ` `「還有,你出去找帕涅斯的時候順便去一趟郵傳,寄信給通知所有帝國內盜賊公會的分會長,以盜賊公會會長──卡里森的名義下令,所有成員放棄所有不要緊的小工作,專心找出盜王,限時半年!」 對任何人而言,弄丟自己的兒子長達半年之久是件恥辱。但是,卡里森更害怕原本就在掌控範圍之外的帕涅斯會在外面亂學一些有的沒的,甚至開始有一些更叛逆的做法與行動…… ` `「半年?沒想到你這麼有耐性,這跟平常的你很不一樣耶,你說對不對啊,親愛的卡里森會長?」 席特悠開玩笑的問,似乎覺得很意外。 ` `「平常不管帕涅斯怎麼躲,我們都可以找到他,不是嗎?卡里森會長……難道你不覺得這樣根本就是在汙辱我們的專業嗎?」 臣這次也有些意見,卡里森默默的聽著,沒有說些什麼。 ` `「哎呀,你還真是死腦筋啊。試想,和專業的尊嚴比起來,還是自己的快樂比較重要吧!所以我們還是乖乖聽卡里森會長的話,花三個月找人。剩下的三個月就跟小帕一起玩,當最是久久不見的長假啊~」 ` `「……你真的是那個歷經千辛萬苦以血複制出來的『智者』嗎,如果兩百年前的他跟你一樣是這副德性的話應該就不會被後世稱頌了吧?」 臣用懷疑的眼光睨著席特悠,而他也只是不在意的一笑置之。 ` `「如果要這麼說的話,那麼你那種會測到男人懷孕的醫術會是鬼一的首席大弟子不是件更大的笑話?」 ` `席特悠微笑以對,而臣則是一臉老大不高興。 ` `臣又被席特悠反將了一軍,不過他自己也對這件事感到好笑……而且也不得不承認席特悠說話犀利這點,像極了典籍以及師父曾提過許多次的智者‧維斯,不知道兩百年前的他是否也會跟席特悠一樣認為快樂比尊嚴重要? ` `「呵呵,我開玩笑的啦!」 ` `席特悠話鋒一轉,表情也恢複了平時的痞樣: 「對了,我們先在度森市玩一下再去找小帕吧~~反正要找到他也不需要用到半年那麼長的時間,難得可以出去晃晃當然得混水摸魚一下。要不要先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有名的觀光景點啊?」 ` `臣楞了一下,沒想到到他真的打算先混再說。 ` `不理會他的錯愕,席特悠自顧自地帶著懶散的笑繼續接話: 「哎呀,其實這無算啥嘛!而且,你跟我也有快兩年的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稍微打混一下也沒什麼關系,有句話『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說的就是這種情形,你說對吧?」 ` `找點看起來似乎正大光明的理由好蒙蔽自己的良知後,席特悠找出一大堆有關帝都的旅游手冊,和喜愛旅游的臣熱烈地討論了起來。找不到老奸巨猾且又邪惡的帕涅斯這件事似乎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眼前最重要的的事除了玩樂之外還是玩樂。 ` `想起了公會長卡里森那充滿期待的臉,席洛森便覺得汗顏。 基於自己最基本的敬業精神,席洛森找了個人替他傳達公會長的旨意,他那不符合平時隨便形象的正經臉孔讓在意旁觀看的臣差點笑岔了氣,只能悶在心裏偷笑的感覺的確十分不好受。 ` `早就知曉的事情只要不說出來,便會被擺到未知的位置…… ` `「幻術其實就是一種會讓人相信自己真的看見了的催眠術,是很久以前失傳的一種“魔法”,但其原理可以用科學方法來加以解釋。」 ` `所以,只要照做就行了? ` `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毫無目的的走著,思緒又不知不覺的飄回了那時候被千叮萬囑的那句話,帕涅斯不禁輕笑出聲。 路人奇怪的望了帕涅斯一眼後就快速走開,這時帕涅斯才想起他這次來市集的目的不只有閒逛,還有更重要的──購物。 ` `不理會他人怪異的眼光,帕涅斯買了一堆領帶、口紅、假發、耳環、項鏈、手表甚至是戒指。 ` `而當好奇的店員一問起他買這些東西的理由,他便擺出招牌式的笑容,推說是幫女朋友買禮物、幫媽媽跑腿、妹妹的禮物、姊姊用的……之類讓人覺得還可以接受的說辭。 不過,當他買胸罩的時候就真的快找不出理由來搪塞了,最後就用了一句『奶奶要穿』朦混過去後,帕涅斯手中提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便在眾人的目送下努力的將這些東西搬回「星辰」去。 ` `身為盜賊的領導者──盜王花錢買東西應該是件會讓多嘴外加口水多多的的老媽子罵到臭頭的事吧? ` `全雷溫特帝國的盜賊們正在往帝都──度森市的方向移動。 ` `今年──坦葉安王五十七年,對盜賊們是個值得紀念的一年。 ` `下雪的冬天……把真相埋往更深處,誰會知曉?也許,只有黑暗天幕上的繁星能夠看透,又有誰會記得呢? 偌大帝都裏的一個平凡的雪夜,再平常不過了…… ` `不過,手中抱著自助旅行一千首則看得津津有味的所謂『智者』席特悠以及興高采烈玩著剛剛買回來的五子棋的臣似乎都忘了這件大事。 ` `至於什麼時候才會想起來,這就很難說了。 ` `夜幕低垂,不知不覺沉睡的兩人輕輕的打鼾聲沉穩而規律,彷彿融入了無垠的黑暗裏…… ## ◇第四回 天堂與地獄的交界 出門買完東西,站在已準備賴定不走的「家」──旅店星辰前面,帕涅斯正猶豫著要用左手還是右手敲門時,門自動打開了。 「是你呀,蓮以為你走了還在黯然神傷呢……」 衣著仍隨便到讓自詡隨性的帕涅斯也自嘆不如的佩妮穿著一件過長,且不適合女孩子穿的的披風、腳下是雙有些破舊的草鞋,手中是個再尋常也不過,卻補了好幾的補丁的的破舊公事包,看起來讓人覺得很不協調。 「咦……妳這樣出去工作啊?難道別人不會說閒話嗎?好奇怪。」好管閒事的性子使然,帕涅斯仍如往常般被自己的好奇心拖住了時間。 「啊,你說那個呀?反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憑我三十二寸的腰身和三十一歲的年紀是不可能會有什麼危險性的啦!反正他們愛說閒話就去說啊,我是不會阻止的啦……」 佩妮爽朗的笑著,發自內心的真誠讓帕涅斯嘴角的笑容又更深了些,在心中也已經猜到他是蓮的姊姊。 「而且比我更糟的人也多的是,所以這也沒什麼……」 不知該如何應話的帕涅斯只是微笑的點頭。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句話可真是用來安慰人的好句子啊! 」帕涅斯在心中暗暗想著,臉上卻仍笑著不真誠的笑應對。 「你買了這麼多東西啊……自己一個人搬的進去嗎?」看著帕涅斯手中的大包小包,佩妮問道,看來似乎是沒察覺到帕涅斯練武所以才會這樣問。 「勉強可以。」帕涅斯不太確定的說。 「我去叫大力女愛洛琳來幫你。」佩妮笑著說。 隨後舉步走向店裡,邊用大嗓門叫著:「愛洛琳~~愛洛琳~~快給我出來!美麗的小姐需要妳的幫忙喲!」 裡面傳來了回應聲,帕涅斯意外的發現,自旅店走出來的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妖怪或有著健壯肌肉的女人,而是一個看起來很溫柔、身穿一襲連身洋裝外加五公分高跟鞋的柔弱金髮女子。 正想問佩妮怎麼回事時,她已「啪答啪答」的踏著拖鞋跑向公車站,邊向站在店門口的兩人猛揮手說再見。 「幫助可愛的小姐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所以請不用客氣。」愛洛琳接過帕涅斯手上一堆東西,笑的很燦爛,讓帕涅斯感到錯愕。 「……可愛的小姐,是在說我嗎?」 下意識用手摸了摸平坦的胸前,帕涅斯開始懷疑眼前的女人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還是你不喜歡被別人用“可愛”來稱呼呢?」 愛洛琳完全搞錯了帕涅斯的意思,還一臉充滿歉意的道歉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隨便你怎麼叫都可以。」 帕涅斯心裡雖然覺得很無奈,但懶惰的個性使然,他也懶得解釋,反正被誤認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就走囉?」 愛洛琳笑了一下,小聲的說了一句話,帕涅斯沒有聽的很清楚,但他在彷彿間似乎聽到了蓮的名字…… 目瞪口呆的看著愛洛琳用跑的搬運自己的“戰利品”,帕涅斯心中的訝異更勝過心中的感激,看來……人真是不可貌相呢! 這時,蓮正坐在窗邊與小黑貓玩著。 帕涅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心中生起了另一種想法……既然清楚公會的行動,何不先發制人,讓席特悠和塔奇那這兩個傢伙找不到漏洞? 「看小蓮看到呆了?」愛洛琳笑了笑。 而帕涅斯只是含糊的應了一聲,眼光仍停留在蓮身上。 「要看等一下再看,而且這樣也不太好吧!還有其他客人哪……」愛洛琳取笑著,似乎沒有感覺到帕涅斯的打量眼光並不帶著太多的善意。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帕涅斯問。 「女生看著女生會讓人產生不應該有的遐想。」愛洛琳這麼說著,看來她似乎完全將帕涅斯當做女生了。 帕涅斯有種想揍人的衝動,但他仍忍著以微笑應對。 「不過,小蓮真的很可愛呢──你說對吧?」愛洛琳自顧自地笑著。 「哎呀,竟然下雨了……我記得早上的天氣還很不錯的。」不想再和她討論這種無聊的問題,帕涅斯趕快轉移話題。 「啊~~你不好意思了嗎?好可愛喔!」 徹底誤會了帕涅斯的意思,愛洛琳不知死活的取笑著。而帕涅斯除了嘆氣外還是只能嘆氣…… 也是在雨落的夜晚,作出了另自己嘆息的決定。 還是什麼都不說比較好,只是有些人可能會因此而受傷。 想想自己離開的理由,帕涅斯不禁嗤笑了一聲。 ──為了一個人拋棄了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理想與愛共存之時,到底要如何抉擇呢? 做出愚蠢的選擇,或許只會留下浪漫的一頁,卻也改變不了任何任何東西。什麼也改變不了…… 『沒關係,反正我還有我,我還活著。所以我並不是一無所有,不是嗎?』帕涅斯自我安慰的想著,眼神也瞬間變得冰冷。 「對了,你還買這麼多怪東西幹什麼?」 「我好像還沒跟你們說,其實我的特技是變裝嗎。」帕涅斯笑笑。 「這樣啊,我大概知道你再說什麼了……不過,我可不可以問一下,特技到底是什麼意思?」愛洛琳接著楞楞的問道。 無言了一陣子,不懂還裝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真讓人受不了。 一陣敲門聲傳來,聽見腳步聲,看來是蓮跑去開門了。 「啊,帕涅斯小姐,請妳先在這裡等一下,我也去看看是怎麼樣的客人。」愛洛琳說完一溜煙的跑向前門。帕涅斯正想解釋自己不是小姐時,愛洛琳的影子早已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 帕涅斯嘆了口氣,乾脆一起跟上去看看,反正現在也閒閒沒事做。 人剛走到快到大門前的轉角,一陣熟悉的聲音便傳來:「妳們好~~我們可以要一間可供長住的兩人房嗎?」 帕涅斯在心中叫了N次“上帝保佑我”,猶豫的探頭偷看。 『媽呀!是席特悠那小子和臣……』 事實證明,上帝並沒有聽到他的祈禱。頭號危機已經上門了,而現在的帕涅斯卻是身無分文。逃也不是,留也不是…… 算了,先躲起來再說吧! ## ◇第五回 應對的辦法 如果奇蹟真的存在,那麼……我好想問, 我們的情愛究竟缺少什麼,才會被分開? 相隔兩地的我們唯有以思念才能夠維繫住彼此, 而今我聽不見你的聲音,因而感到恐懼。 蓮領著席特悠與臣兩個人走進旅店,並將他們要的房間的鑰匙交給他們。 「請問,你們這裡有個叫帕涅斯的人嗎?」席特悠趁機問了一句。 臣瞄了他一眼,道:「拜託……帕涅斯怎麼可能還待在度森市啊,你問這個幹嘛!而且你不是說要先來玩嗎,沒想到你這麼敬業。」 「我只是稍微問一下而已嘛,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 「……咦?你們剛剛說要找帕涅斯是嗎?難道你們是他的朋友?」蓮驚訝的問,席特悠與臣兩人面面相覷。 難道說,他們的運氣真的如此之好? 「需要我去叫他嗎?」 兩人點點頭,雖然有些不確定,但是還是先看看再說。 蓮抱著有些失落的心情打開她安置帕涅斯的房間,而愛洛琳還在後面悠閒的慢慢走,比起蓮的急性子,愛洛琳的慢動作可真是會讓人有種想昏倒的衝動。 「帕涅斯──客人說要看你喔!」 蓮探頭問,卻發現帕涅斯不在房間。 疑惑的用眼睛掃了一下,聽見浴室傳來的水聲,看來他正在洗澡。 「搞不好這兩個人只是同名而已,而且盜王也不可能蠢到還留在帝都吧……」臣一邊咕噥,一邊在帕涅斯房間的座椅坐了下來。 「這個你就不懂了,最危險的地方其實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席特悠投給臣一個「你有夠笨」的眼神,先形容一下你撿回來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吧! 「這個嘛,他是個有點奇怪的人……」 帕涅斯故意把水開得很大,但仍將耳朵貼在浴室的門上,專心聽著門外的動靜,連一句話都不想放過。 「明明就是“她”!帕涅斯明明是女人,你們這樣真的很失禮耶~~」愛洛琳的話讓臣嗤笑了一下,隨即用勝利者的眼神看著席特悠。 「他是男的吧!」蓮不太確定的語氣讓帕涅斯聽了萬分不爽。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個很娘娘……不不不,是個……嗯,很“中性”的人,對吧?」 臣本來想說出娘娘腔這個字眼,但當他餘光飄到十分護主的席特悠殺氣騰騰的神情時,他這才發現他失言,識相的他立刻改口。 「沒錯!」蓮說完後還笑了一聲,好像對臣的話很有同感。 「……等等,你說這個房間只有那個叫“帕涅斯”的人住過?」 蓮點點頭,一邊疑惑著席特悠這麼問的目的。 「為什麼床上會有香水味?」席特悠的臉色相當難看,除了他本身討厭香水味之外,最重要的理由,是因為他發現香水放在喝水的杯子裡,有一瓶香水倒了,最後的那一瓶破掉了…… 「誰知道。你問這麼做什麼?」臣嗅了嗅地下的香水,笑了一下:「就是買的吧,不然你想說這是在調香水不成?」 「……」 再過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 「要不要我去叫他快點?」看兩人等得有些不耐煩,蓮出聲問。 「……沒關係,我們兩個可以先走。」席特悠說。 浴室裡的帕涅斯聽了很高興,沒想到他又補了一句──「我們去外面逛一下後會回來,請你們在這段時間內替我們準備房間。」 「還有午餐也順便,我們會住一陣子。」臣接著說。 蓮笑著應聲,而愛洛琳也擺出職業性笑容送走兩人。 啊啊啊──這真是晴天霹靂呀!帕涅斯用手輕輕的揉著隱隱發疼的太陽穴,嘆了口長長的氣。真是屋破偏逢連夜雨,天要亡我啊! 瞥見了地上的水,他又嘆了口氣開始換衣服。 『會用幻術果然是好處多多啊!』換掉染血的白衣,帕涅斯心想。 沖刷過白衣的水被血染成鮮紅色。 「母親大人……為了愛殺死另一個生命,到底值不值得?」 靠著牆,帕涅斯輕喘著氣,低頭凝瞅著地上的紅。好累啊……身體果然還是撐不住呢──暗笑自己的沒用,帕涅斯望著鏡中的“自己”,柔柔的笑著。 『接下來,要扮成誰呢?』 不過,這可能要花點心思和那「三姊妹」解釋一下,但是,她們會答應要幫忙嗎?美「男」計這種下流的手段不一定會有用…… 這真是他有史以來碰到的天字第一號大麻煩。 算了!先試試看再說吧! 帕涅斯斂起笑容,認真的思索著。 帶上了慌忙之間抓進浴室的金髮,調整好眼神、聲音、與步伐,再套上愛諾琳好心替“她”挑選,且送來房間的洋裝,一切就算大功告成了…… 蓮聽見了開門聲,轉過頭邊說著:「妳出來啦,我們等好久了呢!」但當她看見帕涅斯的樣子時臉部表情也瞬間僵化。 「怎麼樣,好看嗎?」蓮的反應都在帕涅斯的意料之中,他接著用一種柔弱無力的聲音以及漾著笑意的秀氣──甚至可以被稱作是“妖媚”的臉龐。 金色的捲髮十分好看的自然垂著,伴隨著迷人的笑讓蓮的表情猶疑或變成鄙夷加羨慕的複雜表情。 「……你真的是男的嗎? 」蓮的疑惑是帕涅斯過去已經解釋到煩的問題,而現在的帕涅斯沒有開著玩笑說謝謝的心情。 所以他只有露出一抹不知其涵義的笑。在旁人看來,這是表示對他人讚美的感謝,但帕涅斯自己心中明白──這抹笑,其實是苦澀的成分居多。 「當然囉──我說的沒錯吧,“盜王”?」 不知何時已站在門邊的席特悠笑望著帕涅斯版的第N種美女。 「盜王?」蓮看看席特悠,又轉向帕涅斯,臉上的疑惑又更加深了一層。 「盜王是什麼?」帕涅斯裝作不知情的問。 席特悠痞痞的挖挖耳朵,笑得好不燦爛:「沒想到,到這種節骨眼你還想裝傻啊……?可別把我當成笨蛋。」 「唔……根據課本,不!資料的記載,“盜王”該是個稱號……」 帕涅斯說話的聲音帶著奇怪的“奇洛那”(國家名)腔,讓席特悠一愕。 「記得這次的“盜王”年僅二十六歲,長相美的連女人都會嫉妒……所以至今仍未婚,而且在半年前就下落不明──是這樣子沒錯吧?」 席特優點點頭,帕涅斯高興的轉了個圈,興奮得跑向錯愕的蓮,輕執起她的雙手,笑著說:「耶,我都說對了呢!」 ──無法想像那平時沉著冷靜且有智慧的主子會扮成這種花痴女,席特悠蹙眉仔細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發現他身上的洋裝不但有帕涅斯最討厭的蕾絲,更誇張的還是那全身的粉紅色。 「對不起,看來我是認錯了。」 席特悠無奈的說,失望加自信心受打擊的緩緩走出房間,以致於沒看見自己走出去時帕涅斯嘴角隱約浮現的一抹勝利的得意微笑…… ## ◇第六回 未知 「你在說什麼?知不知道你剛剛的動作很花痴啊?破壞形象!」等席特悠與臣兩人的腳步聲遠氣,蓮便這麼問了。 帕涅斯收起笑容,正經的說:「這是有原因的,請幫我個忙,好嗎?」 「呃……?幫什麼忙?」很少見過帕涅斯如此正經,蓮睜睜的點頭,也開始感覺到事情嚴重性的專心聽著。 「請妳替我告訴你姊姊和愛洛琳小姐,我要以現在這個樣子在這裡待著。至於住宿的費用我會自己想辦法,可以嗎?」 看著身著粉紅色連身洋裝的帕涅斯改用男人的聲音說話真是件奇怪的事,蓮雖然疑惑,卻也沒有發問,甚至還反常的點頭答應。 以前不管是在哪裡,蓮總習慣指高氣昂的命令別人,更別說答應別人的要求幫忙。難道正如佩妮所說,是因為對象是帕涅斯的關係,所以才會這樣嗎? 「不過,你得告訴我部分真相。否則發生什麼事情我可沒辦法替你解釋。」 蓮瞥了一眼帕涅斯思考的神情,開始唉嘆她太愛管閒事的的毛病。要是佩妮姊姊在一定會要自己不要答應的…… 「好,我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是帕涅斯‧利歐,人稱“盜王”的第八代接班人──現在正為了某人逃亡中,請多多指教。」 自我介紹完畢後,帕涅斯還頑皮的眨眨眼,讓蓮不禁莞爾。不過……那一個某人是誰呢?朋友、情人、還是…… 「某人是我的恩人。」帕涅斯輕笑了聲,彷彿已經洞悉蓮的想法。 的確是恩人沒錯──至少,這是他之於自己的眾多身分之一,沒有向蓮撒謊也不算是坦白的表態乃自保的不二法門。 「我又沒問你,是你自己說的喔!」蓮心中不禁鬆了口氣,但仍表現出毫不在乎的高姿態。 「是是是,你蓮大小姐說的都對。」帕涅斯的笑容依舊帶著點摸不透的笑意,還按照記憶中的形象,親暱的搔了搔蓮的頭。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愛上她吧?帕涅斯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而沉浸在帕涅斯那小小溫柔的蓮似乎沒有察覺。 「還有什麼瞞著我?」蓮用凶狠的眼光瞪著半發呆的帕涅斯,令帕涅斯感到一陣戰慄,並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沒有。」帕涅斯轉動靈活的藍眼,別有深意的一笑。 「真──的──嗎──?」蓮故意拉長尾音,而帕涅斯仍回以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淡笑,那是女人才會有的表情。 不知為何,蓮沉默的打量著帕涅斯。 「什麼事?」雖然覺得莫名其妙,帕涅斯仍很“淑女”的笑著。 「喂!你的胸部是真的嗎?」蓮的口氣聽起來像是在嫉妒。 帕涅斯聞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身手摸上蓮平時常被佩妮取笑,雖然發育了二十一年仍然相當平坦的胸部。 「你、你幹什麼?變態!」蓮快速地用手護住胸前,口氣中帶著的慌亂似乎比不好意思和生氣多。但是,帕涅斯的動作比她更快。帕涅斯得逞後,還對蓮擺出勝利的姿勢。 帕涅斯無言的注視著自己剛才摸過蓮胸部的手,以醫生診治病人般似乎沒有抑揚頓挫的語氣平淡地說出蓮最在意的事:「好──小--喔──!」 「啐!你還真老實。」蓮咬牙切齒的將這些自從牙縫中擠出口。 「是想跟我借胸墊嗎?──呀!」帕涅斯驚險的閃過蓮在盛怒中射出的小刀,雖然遭受到生命危險,但嘴巴仍不安分的繼續說: 「我又沒有說不借妳,生氣做什麼?」 帕涅斯帶笑的聲音讓脾氣不很好的蓮有一刀砍了帕涅斯的衝動,但因知道兩人實力的差距,所以她只是憤怒的瞪著帕涅斯,但是不知死活的帕涅斯仍輕輕笑著,彷彿正炫耀著自己的勝利。 看著帕涅斯微笑的樣子,蓮不禁想著──他真是個漂亮的男孩子呢!如果他真的是個女人的話,想必會更美…… 輕柔的晚風自窗外吹了進來,你是否會在某個夜裡憶起我? 宛如生命中淡漠漣漪的風──過了之後毫不留下一絲痕跡,默默的在暗夜中飲泣的月是否會想起那含著天使之淚的星光燦爛? 「謝謝妳願意幫忙。」帕涅斯輕輕的說。 笑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2. 燦爛的黎明 小標 你,在我身邊。 我聽見,夜半的泣聲。所以──我想見妳! 以吻輕柔的拭去淚,如往常般, 在可愛的妳耳畔說著──有我在這裡,妳的身邊。 ## ◇第七回 歸與來 ` `「席──特──悠!你不是還自信滿滿的跟我拍胸埔保證,說可以在半年內找到派涅斯嗎?怎麼到現在除了遊玩計劃以外,你什麼也沒想?這樣的話要我麼怎麼交差啊?」 「那是指在沒有人扯後腿的情況下,大不了我們跟那小子一起失蹤不就好了?」席特悠優雅的舉起咖啡輕輕啜了一小口,臉上的笑容悠閒得叫臣想揍人。 席特悠沉默了一會兒,道: 「臣……難道說,你不覺得這整件事情根本就是很詭異嗎?為什麼小帕會在聽到你說要替他證明那些蠢話是錯的的時候就突然失蹤?他的頭腦就算不能夠算是頂尖,但是應該沒笨到這種地步吧?」 「我的結論就是,他想隱瞞某件事情。而且這件事情是機密到連我們兩個也不能說的。我猜大概是他跟狄蕾茜那女人又吵架了,或是什麼事情又出了狀況吧?他就是這樣,總是冒冒失失的。」席特悠邊喝邊說,若有所思的眼神配上口齒不清的正經口氣讓人看了不禁想發笑。 「我想有可能是因為公會的老太婆要他和狄蕾茜分手的關係吧!況且,萊妲(帕涅斯的老師)不也說過,如果他讓狄蕾茜傷心的話,她就要讓他死嗎?我可不認為她是在開玩笑的,而且帕涅斯這次『應該』是真心的吧!」 對於帕涅斯,兩人最不能夠茍同的就是他的愛情觀。主要理由是因為帕涅斯很容易愛上別人,也很容易失去戀愛的感覺。 再加上他的愛情不夠認真,同時也不能夠貫徹始終,幾年之內就換了快十個女朋友,而且更令席特悠感到生氣的是,被甩掉的都是可愛的女孩…… 席特悠淡淡的說句「這樣啊」,然後心不在焉的繼續吃他的午餐。 說著,他把喝到一半的咖啡倒入義大利麵中。臣吃飯吃到一半,抬眼看到這個景象,想感覺報胃被翻攪的噁心感。 「你這樣吃飯很噁心欸!咖啡加麵真的能吃嗎?我很懷疑你的胃是不是用鐵打的,要不然怎麼你吃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沒事啊?」除了席特悠的天才頭腦外,亂吃東西也不會肚子痛的鐵胃功夫更是令臣自嘆不如。 「這你就不懂了,這樣吃才能增進智慧啊!」席特悠一臉正經的說道。 「……真的嗎?那我看我還是算了吧!」臣皺眉看著他在裡面又加入蕃茄醬,努力的克制自己想吐的衝動回答。 「我有說是真的嗎?」席特悠笑得很壞,他這個人一向是這樣。 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後繼續用餐。 「而且我們現在可不是在玩,是在監視──其實我們老早就找到帕涅斯了,對吧?」席特悠好似唯恐天下不亂地又說了句。 「……咦?難道,你現在也是在開玩笑吧!」 「你很笨耶,帕涅斯就是那個女人呀!雖然說他費盡心思想要讓我相信他不是,但我就是知道他是帕涅斯。除了他之外,又有誰會有那種清澈又毫無雜質的眼睛呢?」席特悠自信的笑著, 也可以說,他裝女生的表情雖然很像,但是就是會有他過去的習慣動作或是表情。席特悠表面上雖然是很配合,但私底下已在找尋他的破綻…… 「……清澈無雜質?」臣一臉疑惑的重複,看起來好像快吐了。 席特悠咧嘴一笑,續道:「就是看起來很白癡的意思呀!這不過是加點形容詞的說法罷了,雖然我也很想吐……不過你別這麼蠢好不好?跟我認識了這麼久,我很少說過別人的好話吧!」說完後還乾嘔了一聲以配合他的說話內容。 「不過,懷孕的事要怎麼解釋?」臣又丟了個問題給他。 「雖然我還不是很確定,不過我想應該是因為……」兩人小聲的咬耳朵,同時揚起算計的笑──帕涅斯,等著接招吧!憑我對你的了解。 這時候,帕涅斯的人正在他們倆說話地方樓上的房間。而更不巧的是,他們剛剛說的畫一字不漏的被帕涅斯聽見了。 「……唔,這樣啊~~這兩個小子打算聯合起來對付我呀?」化身為金髮美女‧夕雪的帕涅斯用奇洛那的腔調說,一邊伸出白皙的右手,撐著下巴的思考著。 「找身分證明文件可不是一件好方法喲……」風的聲音中帶著兩人輕輕的細語聲,夕雪好聽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嘲弄,美麗的瞳中也藏了令人摸不清的深沉。 伸出手讓一隻白色的鴿子停上指尖,夕雪以淡漠但清楚的聲音對牠說: 「我給你的第一個工作是請你幫我聯絡芬,第二是把我思念的人的消息帶給我……還有,如果見到他的話請替轉告他──該回來撐場面了,我很想你。如果可以的話,請他快點來見我。」 白色的傳信鴿在主人的命令下飛向天空的盡頭,直至看不見。 「撐一小段時間應該還過得去吧……?」夕雪修長的手指撫上以幻術隱藏住,但仍受傷不淺的右肩,表情說不出的憂愁。 負傷的他,還得以自己較不擅長的方式戰鬥……而這個就是另一個大麻煩,不曉得這次是不是可以平安無事? 「看來現在晚上就得小心一點了,那些夜貓族晚上的體力真的是滿驚人的呢。」帕涅斯自言自語的說。 他大概猜的到席特悠刺探的方式是夜襲,反正想也知道身為白天怎麼叫都叫不醒的夜貓族──盜賊可絕不會選在白天出動。 「嗯……你剛剛在說什麼?」剛開門進來的蓮楞楞的問。 「沒什麼,請不用擔心。」臉上保持微笑的帕涅斯回想著印象中夕雪的聲音、表情與動作,再以分毫不差地模仿功力表示出來。 ` `「那麼,現在我該叫你什麼?盜王大人還是美麗的小姐?」蓮稍微打量了一下帕涅斯的樣子,戲謔的問著。 「夕雪。」美女夕雪用奇洛那腔說著標準語,讓蓮不禁笑了出來。帕涅斯撥了撥他那一頭又捲又長的金色頭髮,側著臉望著天空。 「這世界上真的有個叫夕雪的女孩。只不過,她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再也不可能……」夕雪的聲音乍聽起來無情,但蓮依稀感覺的到美麗的嗓音含著無限的感慨以及懷念。 或許,這個名喚夕雪的女孩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她是一個很好的人吧?」雖然這是個問句,但蓮的口氣是很肯定的。 「是呀……每當悲傷的時候她總是會溫柔的將我的眼淚拭去,從我見到她的那一天起,她一直默默的給予我許多無形的鼓勵。那是很久很久之前,我一開始所知道的她。」 自遙遠的彼岸吹來的風帶著幾許懊悔的鹹味,也吹散了以夕雪身分、樣子現身與「星辰」的訪客傾訴痛苦的聲音。 「就算我將她舉手投足間的動作模仿得唯妙唯肖,但是,只有那聲音中自然流露出來的溫柔是我再怎麼模仿都模仿不來的呢……」夕雪說,眼神依舊飄邈不定。也許她是想在無垠的藍天中尋找些什麼吧? 蓮似乎被帕涅斯聲音中的悲傷傳染,似懂非懂的嗯嗯啊啊的應著。 帕涅斯卻很不識相的補了一句:「不過呢~~夕雪姊姊她的身材很好,和小蓮妳不一樣。」 「……你是嫌自己活太久啦?」蓮冷聲道,擺出揍人的姿勢。 「哈哈哈,我才沒有勒!陳述事實的人是絕對不會向惡勢力低頭的,你說對不對啊,親愛的洗衣板女孩?」 恢復原本的白目個性,帕涅斯用原來的聲音笑著。 蓮不高興的掄起拳頭,發出嘿嘿的笑。 夜的幕簾緩緩的揭開── 也象徵著不久後的馬腳捉藏戰已正式的拉開了序幕。 ## ◇第八回 夜晚,心裡盈滿對你的思念 獨自一人的黑夜裡,我好想你。 而我思念的你,現今又在這世界的何處? 簡單向蓮交待了自己的行蹤,帕涅斯恢復成男裝走出旅館。而席特悠與臣見狀,則立刻通知公會的人跟蹤,而帕涅斯雖察覺但也決定裝傻。 「只看了這次你就能確定大概的結果嗎?」臣問道,而席特悠只是望著帕涅斯逐漸遠去的身影,點了點頭。 雖說,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微涼的夜風帶著冬的冷冽,襲上了帕涅斯的背。 盜王的出走對盜賊公會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甚至還有傳聞說他已經死了,只是這個消息很少人相信……因為盜王是他們的精神,他們的靈魂,所以不會死,也沒有死亡的資格── 揚起的風吹亂了褐色的長髮。 「請幫我轉告卡里森會長,我要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請提出你是公會幹部的證明。」公會的守衛說,一副不信任的口氣。 「言語紙張無法使人信服……所以,請派人出來,讓我用我的實力來證明。」帕涅斯並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那笑裡藏著一種自信美。 這是盜賊公會證明身份的傳統──實力。 等那人有些動搖的轉過身準備叫人後,帕涅斯在心裡哀嚎──明原本就是想隱藏身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據說,盜賊公會因為盜王不在,所以開始出現了亂像……所以,這是我必須現身的時候了。』 想想這也許是個不錯的方法,而且,他也已經很久沒有以這個樣子大搖大擺的講話了,這感覺應該還不賴!最近都一直被人罵,還得低聲下氣的說話,現在既然有能罵人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囉~~ 那人笑了一下,帕涅斯以前也曾經這麼應過他的父親。 這讓半信半疑的他心中莫名的安定下來,他深信他們的王只是暫時有事離開,所以他對他的不告而別予以寬容的諒解。 「那麼,就開始吧……!」帕涅斯說。 即使不用特別去感覺,也能夠很輕易的感覺到那藏在人群中,蠢蠢欲動的殺氣,還有一股熟悉的香味──這個味道是會長夫人‧葛尼蒂斯嗎?還是說…… 藍眼一轉,帕涅斯將手放在背後,面帶微笑的看著那些因為他的盜王身分而猶豫該不該動手或者因為他高超的武藝而害怕的遲遲不敢向前的人群。 「盜王嗎?」一個清晰的聲音傳了過來,帕涅斯一楞,隨即想起只有一個人會用這種大不敬的語氣對已盜王身分出現的帕涅斯說話。 「好久不見了啊……」碧眼的黑髮少女仍用冷酷的眼神望著帕涅斯。 「請讓我出去跟他對打一場。」黑髮少女對領隊說,而他也在沉吟了一下後應允,心想:『就讓公會五大高手之一來測測你的實力吧,盜王……』 帕涅斯閉起眼睛,專注的嗅著那熟悉的茉莉花香。 「你還是跟過去一樣相當的有自信啊!可是,過了這半年,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可要小心囉。」因為帕涅斯這個不安分的輕視舉動,少女口氣微慍的說,顯然她對帕涅斯的輕視相當在意。 帕涅斯又是一笑,又點了幾個人上場,並叫他們一個個站到一邊去。 『這下子場上就有七個人了,難不成他想以一敵七?』眾人心下不禁駭然。 「芬小姐,請妳好好看著。這就是我真正的實力……」 帕涅斯這麼說後,憑空抽出一把金色的長刀,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很快的砍斷了台下不少人的手腳,頓時場內鮮血、肉塊到處飛濺,哀叫聲音也此起彼落。紛飛的腥紅裡,死亡的氣息擴散開…… 「呵呵……真不愧是盜王呢,竟然看的出哪些人是混進來的。」 正當芬準備質問帕涅斯為何不分青紅皂白的便砍去了許多人的手腳時,一個嗓音不男不女的傢伙已搶在她的話前說話。 語畢,那人還發出了一陣陣刺耳的笑聲,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 「如果我用了二十六年的時間仍培養不出身為盜王應有的實力的話,那我就沒有資格繼承“盜王”這個稱號了。」 手持著染血的長刀,帕涅斯湛藍如閃耀的水晶的眸中閃著駭人的光芒,月光照在他利刃上的鮮血也照在他頎長的身軀。 芬與先前被帕涅斯點名的人互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了解到,帕涅斯之所以將這些人叫出來的理由──避免傷及他們。 「但是呢,你這次下手沒往常俐落。難道說,被人稱做冷酷無情的你手軟了?還真是有趣。」聲音的主人將身形很巧妙的隱沒在黑暗中,也對同伴的叫聲不以為意,正想開口,帕涅斯才察覺到直往自己腰間抱來的小手,吃了一驚的他倏地轉身:「小弟弟,你在這裡做什麼?」 帕涅斯的問題很快的便有了答案,一把銳利的劍自他的身後刺穿了身體。 「你知道嗎?盜王,戰鬥中可沒有所謂的卑鄙,只有勝利與失敗,你說對吧……」那難聽的笑聲再度傳入,帕涅斯捂著傷口,雙膝跪地,險些暈倒。 得意的看著倒下的帕涅斯,藏身於暗影中的人忍不住發出陣陣愉快的笑。 「盜王!」芬與領隊同時衝上前扶助帕涅斯。 「為什麼像你這麼沒用的人能搶走原本屬於我的位置呢?為什麼!我不甘心。」那嘶啞難聽的聲音怨恨的自言自語著,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緊抱著帕涅斯的小男孩身上此時已染滿了他的鮮血,他用充滿著恐懼以及罪惡感的眼神望著身受重傷的帕涅斯。 「你沒有錯,因為他是個大壞蛋。」陰影中的人看出了小男孩心中的猶豫和罪惡感,於是帕涅斯這麼對他說。 「而真正有罪的人……不是任何人,而是你跟我!」帕涅斯吃力的站起,連說句話對現在虛弱的他來說都顯的如此困難。 留下了在夜半中迴響的高亢笑聲,茉莉花的香味在天上那一輪明月的照耀下,乘著夜風,逐漸淡去…… ## ◇第九回 血的契約 「姊姊,不要走啊!」負傷的帕涅斯對著香氣逝去的方向大喊,情急之下,他奮不顧身的追了上去,而芬與剩下的其他人也只能勉強跟上他的腳步。 「為什麼我不能繼承“盜王”的名號?」 「因為妳沒有帕涅斯那麼強的實力,而且,最重要的理由是──妳是個女人。盜王這個名號怎麼能由女人繼承呢?」 身帶茉莉香的幕後黑手停了下來,月光下的人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和帕涅斯扮成的美女‧夕雪一樣,女人也擁有一頭漂亮的金髮,嬌小的身軀也在在顯示了“他”其實是個女人,臉上掛的可怕面具也為那曼妙的影子多添了幾分詭異的神秘感。 「是女人又怎麼樣!」被說到她的痛處,她不禁生氣的反擊。 現在的她,心裡想的、腦中思考著的無非是要如何置帕涅斯於死地。 但是,為什麼自己沒有上前補上一刀讓他真正死掉?難道說,是自己猶豫了?為什麼會猶豫,明明就沒有理由…… 在她思索的時候,某人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妳。」 「是你嗎,臣?」女人並沒有回頭,她聽得出那是臣的聲音。 ` `「……師父不願意把妳變成男人吧?」聽見了自她喉間傳出的難聽的聲音,身為鬼醫徒弟的臣起了憐憫之心:「……我可以讓妳的聲音恢復原來的樣子,要不要?這次免費喔。」 「姊姊──!」帕涅斯虛弱而淒厲的呼喚聲自遠方傳來。 聽出他的聲音與腳步聲有異,臣立刻知道帕涅斯身上受了很重的傷,他抓住那女人的手,冷聲問道:「妳對盜王做了什麼?他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一抹既淒慘又哀傷的笑: 「我就知道你是站在盜王那邊的……難道你忘記你以前說過,無論我了做什麼你都會支持我的,不是嗎?那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這次的情況不一樣!」臣很不諒解,瞪著她大吼了一句。 ` `「哪裡不一樣,你說啊、你說啊!」女人淒厲的尖叫著。 「我現在沒時間跟妳解釋,總之妳快點躲起來,不然被公會的人找到的話可就麻煩了。」沒有對她接近發狂的嘶吼聲做出反應,臣淡淡的說。 「哼,我偏不躲,等一下被殺死不正剛好合了你的意。」 臣輕輕擁住那女人,然後在她耳畔柔聲說:「聽我的話快逃,明天我會找到妳在度森市的據點的……到時候,我會好好跟妳解釋的,好嗎?」 「嗯。」女人沒有再反抗,哽咽的應道。 「笨蛋,妳哭什麼呀?我既然說過會幫妳就一定不會再反悔,所以還是別再擔心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先躲再說。」臣微微笑著。 「我愛你。」女子輕聲說,掙脫了臣的懷抱奔向夜的另一個角落。 「再見了,夕雪……」臣對著她隱去的方向說。 伴隨著夕陽西下的雪,淡漠而優美。秋天,度森試是不下雪的,但是他寧可這麼相信著。臣望著天邊,感覺自己的心隨著雪花暈眩的飄著,連自己的腳在哪裡都不知道,就得準備往前狂奔…… 誰知道最後到達的地方,是否是天堂? 「……別再追了,反正就算追的回來也不能怎麼樣?你以為她會在乎你們的血緣關係而放過你嗎?別傻了!」芬抓住帕涅斯,而受了傷的也只好嘆氣。 「帕涅斯,你受了傷?」循著空氣中血的味道,臣恰似剛好路過的衝向負傷的帕涅斯,故作驚異的問道。 「有你們跟著怎麼他還會受傷?」臣用怪罪的眼神望著帕涅斯身後的眾人,而芬與其他人也相當自責的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臣的視線相對。 「而且,你們連一個受了傷的人都追不上,還讓他跑了那麼遠!」 「是我要他們別別跟上來的……」 帕涅斯輕喘著氣,甚至在臣的攙扶下仍顯得說話困難:「而且,我很害怕…如果這次…沒追上…以後恐怕、恐怕就沒機會了!」一口氣說完這麼大的一串話,帕涅斯顯得更加疲憊。 「……算了,還是療傷要緊。」聽見帕涅斯的話,臣心中也只能嘆氣,現在他目前能做的就是要帕涅斯好好的養傷。至於夕雪的事情,還是暫時瞞著他比較好,也不能夠確定現在的他夠冷靜,能夠聽到真相……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將帕涅斯抬回旅館。 「怎麼啦?吵吵鬧鬧的……」席特悠打著呵欠,似是剛睡醒不久。 「沒時間跟你解釋這些了!」芬沒好氣的吼了席特悠一聲,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和臣的房間中已經多了一堆公會裡的人。 「哎呀,是芬啊!妳不是和妳師父回去修練了嗎?好久不見~~」席特悠悠閒的看著手忙腳亂的他們,悠閒的問著。 芬又白了席特悠一眼,繼續忙著自己手邊的事。 「你現在先別問,等一下我再跟你解釋。」臣說著,從衣櫥中找出儀式用的衣服,很快的將它換上。 「真是不科學……」席特悠嘀咕著。 臣與芬冷冷的瞥了眼嘴裡念念有詞的席特悠一眼,而他也只好識相的閉嘴,但私底下仍頗有微詞。 「可惡!」帕涅斯躺在床上虛弱的低喃著。 他不想讓臣治療,但他也不可能笑著跟臣說他沒事,這真是進退兩難呀! 這時,身著巫師服的臣走了進來,帕涅斯隱約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不禁微微蹙眉──『他明明就見過夕雪姊姊,為什麼不把她帶回來呢?』 「這次可不要像上次一樣逃跑喔……不過,你要不要先回去公會啊?」 「死也不要。」意外的是,帕涅斯的態度很強硬,平常的他通常都會無所謂的說「隨便啦,記得要對我溫柔一點!」之類不正經的話,然後把所有的工作都丟給底下的人自己做。 「嗯──我知道了。要不要順便請分部的人別說出去?」 帕涅斯只是乾笑了幾聲,沒有對臣說出他心中真正想問的話。 ──其實一切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對吧? 芬望著帕涅斯的眼神帶著訝異,而低著頭專心於畫魔法陣的臣並沒有注意到帕涅斯的神情有異,只是口中喃喃的唸著古老的咒文。 「你們還是住手好了,這種事情根本就違反常理嘛!現在都啥年代了,還搞這種無聊的玩意兒……」席特悠仍對臣的醫療法相當有意見。 當臣畫完最後一筆,一道治癒的光芒自帕涅斯床下的魔法陣發出,而帕涅斯身上的傷口也已相當快的速度癒合…… ## ◇第十回 自天邊傳來的訊息 送信的隔天,白色信鴿自窗外飛入房間內。 「其實,臣的醫治技術真的很不賴耶!現在我的傷口都不太痛了,大概過幾個星期就可以完全恢復了。」帕涅斯自言自語的說。 「不過並不適合,是吧?」芬的口氣相當嚴肅。 帕涅斯苦笑著,拆開白鴿腳上的信息,讀了起來。 「……字真難看,連一點進步也沒有。」不高興的嘀咕了一聲,但帕涅斯的臉上卻緩緩綻出了一朵笑意。 「這種自己跑回公會的行為很冒險耶!萬一被抓到怎麼辦?笨蛋、大笨蛋!」芬嘮叨的唸著,而帕涅斯輕敲了芬的頭,因為她打擾了他的讀信。 「裡面都寫了些什麼?」看帕涅斯專注的樣子,芬也不禁好奇了起來。 「他說很快就會回來找我,其他的妳就不必知道了。」帕涅斯神秘的笑著,看他一臉幸福的表情就可以猜出個大概。 芬小聲的唸了聲「真小氣」,但臉上卻是帶著微笑。 帝都度森市的另一角落,有著嬌小纖細身材的女人不斷的往市中心張望,看起來好像是迷路了。 「小姐,要不要當我的女人啊?」一名長相醜惡、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用他肥短的手搭上黑髮少女的肩膀,與氣曖昧的問道。 「我勸你最好還是讓開,我在趕時間,而且心情也不太好,可能沒辦法控制力道!」女子冷聲道,碧綠的眼眸掃過他身後幾名像是保鑣的彪形大漢。 「呵呵,看來妳似乎是敬酒不吃罰酒!」中年男子怒道,而他身後那幾個壯碩的傢伙也再這時應聲走向女子,並用力抓住她的雙手。 「……同樣身為男人,我為你感到悲哀。既然不夠美的話,就不要亂來嘛,好好認命嘛!」女子毫無溫度的笑著,在幾個人的錯愕下又續道:「而且,別想打我女人的主意。這樣會讓我很不高興的……」 當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逸去,“女子”舉起腳踹向幾個壯漢的下體,而幾個人就在瞬間一掃剛才的威風,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妳……!」中年男子指著黑髮“女子”,惶恐的說著。 “女子”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抽出與盜王的帝洛因長刀,相當相似的刀抵著中年男子的頸,眼裡是殘酷的笑意。 「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而且我也不在意再多殺一個人。」他淡淡的說著,身後幾個毫無用途的大漢也只能夠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的主人。 「哼……如果妳殺了我,妳會不得好死!」 “女子”微笑了一下,接著附在那中年男子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他原本紅潤的臉色一下子刷白,原本的自信以及跋扈早已蕩然無存了,而身體也相當不爭氣的劇烈顫抖。 「知道了就給我快點滾,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中年男子連滾帶爬的拔腿狂奔,心中也大呼幸好──沒想到,我惹上了那小子竟然還沒有死,真是耶穌保佑~~ 不過,他心中也好奇著,他口中的「我的女人」到底是……? 低聲唸了句「當女人還真是麻煩」後,扮女裝的男子踏著高跟鞋步向東區,而且,目標是帕涅斯所在的旅店「星辰」…… 「帕涅斯,吃飯了!」蓮端著帕涅斯的午餐,笑盈盈的走進房間,而且還對站在一旁的芬投以敵意十足的一瞥。 「哎呀~~這樣就生氣了?脾氣還真不好。」帕涅斯笑著調侃蓮,而她也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對自己吃醋的行為反駁。 「帕涅斯,你還真是受歡迎哪!走到那兒都有人為你爭風吃醋……」由於旁邊有人,所以芬以她平常對帕涅斯的態度冷淡的說,而帕涅斯也只是苦笑著。 「沒想到,你的來頭還真不小。那個傳說中的盜王耶~~真是不敢相信,路邊撿來的娘娘腔有這種身分!」穿著邋塌的佩妮也慢慢踱進了帕涅斯的房間,懶懶的說著,而愛洛琳也跟在她身後進房。 「……還好啦!」帕涅斯聞言,回以他貫有的一抹輕笑。 「小帕真的不是女孩子嗎?我還是不太能相信。」愛洛琳探頭問。 「其實我也滿懷疑的,如果這是真的話,男人長這樣還真是一大悲劇哪。」佩妮也點頭附和,還加了一句直接的補述。 芬露出一抹彷彿若有所指的笑,而帕涅斯抹無可奈何的苦笑著,兩手一攤。 ## ◇第十一回 不為人知的陰謀 「我們就乖乖待在這裡,等小帕的傷口恢復吧!」席特悠一邊吃著蓮特地為受傷的帕涅斯準備的小餅乾,一邊說。 「你的意思是……不用通知公會?」芬疑惑的問。 「難道妳可以確定裡面的人沒有一個是間諜嗎?而且帕涅斯他也是這麼決定的,難道說妳打算反駁他的意見?憑什麼?單純對盜賊公會的信任?」面對席特悠咄咄逼人的話,芬也無法反駁。 「我之前就有感覺到公會裡有背叛者,聽了報告以後我更是放心不下。根據初步的估計,公會裡已經有四分之一的人都被換成間諜了。」臣以沉痛但仍不失冷靜的口氣說著。 「而且小帕現在受了傷沒有辦法參戰……」臣繼續道出他的隱憂,過了一會又說:「還加上某個只會動口卻不會動手,幾乎沒有戰鬥力可言的軍師。哎呀……真是前途勘憂啊!」 席特悠聞言,不高興的反駁道:「想不到,曾輸給芬這個女人的你也有臉來數落別人啊!也不想想自己有幾兩重。」 「總比只會扯別人後腿的你還好上千萬倍!物然你就滾回去啊,反正你在不在我們的勝敗根本就沒有影響!」臣不甘示弱的回了句。 「喂喂,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啊?如果沒有我那些高明的策略的話,我看你早就在戰場上死了好幾次。」席特悠特地強調以前戰鬥時臣對他的倚賴。 芬百般聊賴的聽著兩人的爭吵,她不禁懷疑起這兩個人的精神年齡是否還停留在國小還是幼稚園的時候。 躺在床上的帕涅斯小聲的說了句「吵死人了」,再附以一聲長嘆。 兩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只是有聲的的吵架變成了無聲的大眼對小眼,但暗地裡,兩人之仍是波濤洶湧。 最後,他們更找來了紙筆開始進行筆戰,再加上豐富的表情和手勢,儼然成了一幅逗趣的畫面──他們之間這爭吵的方式連幼稚園的小孩子看了也不禁覺得幼稚到了極點。 「那麼愛吵架就趕快滾出去啦,免得留在這裡有礙觀瞻。」已經看不下去了的佩妮出聲阻止,但正「吵」的熱烈的兩人彷彿置若罔聞,反而越來越激動,讓芬看了直搖頭。 「喂!」佩妮和愛洛琳兩人同時叫道。 「妳們幾個吵死了,男人吵架女人在旁邊插什麼嘴?」吵架中的兩人連想也不想的就罵出口。 此話一出,蓮、芬、佩妮以及愛洛琳四個女人立刻狠狠瞪向出言不遜的兩人,突然間感覺背脊一涼,兩人才猛然發現他們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 而力大無窮的愛洛琳以及擅長打架的芬更摩拳擦掌地撩起衣袖,準備和兩人幹架,而自知不敵的席特悠和臣只是乾笑了幾聲,然後很有默契的向後退。 躺在床上的帕涅斯則趕快捂住耳朵,因為他知道惹火芬可是相當可怕的。 就在帕涅斯做好耳朵的防護措施後,有強烈大女人主義的芬已經失控的爆出一聲怒吼──「什麼叫男人說話,女人閉嘴!?該閉嘴的應該是你吧!」 「沒什麼,就是它字面上的意思啊!」席特悠愛逞強的嘴不要命的說著。 『我的媽呀!我真的會讓這個不識相的傢伙給害死……』臣在心中發出慘叫,心中不住的祈禱能夠死裡逃生。 「不要以為你職位比較高我就不敢揍你,反正你不是說暫時不要通知公會嗎?那在這一段期間,呵呵……」芬充滿威脅性的說。 「沒錯!」愛洛琳也揮了揮她的拳頭,往木桌輕描淡寫的一拳讓桌子裂成兩半,臣在心裡哀嚎,而不識相的席特悠頑固的哼了一聲,但仍沒有退縮的意思。 「──上!」芬和愛洛琳交換了個眼神,於是乎──慘叫聲四起,久不停歇。最後的結果是……床上又多躺了幾個重傷的人。 「什麼──!你要出去透氣?有沒有搞錯啊?現在可不是散步的時候!難道你不怕夕雪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再補你一刀親手將你送上黃泉路嗎?」 臣聽了帕涅斯的要求,想也不想的就立刻拒絕。帕涅斯真的很難想像對夕雪防的處處嚴密的臣會是那個讓夕雪溜掉的人…… 「你這樣說實在是很過分耶!再怎麼樣人家夕雪原本也是個好孩子啊……而且,你在她弟弟面前這麼說她,不怕帕涅斯火大啊?」席特悠皺眉說道,顯然覺得臣對夕雪的評價太過於嚴刻。 帕涅斯斂起笑容的表情有說不出的迫力,但他只是沉默的盯著臣,彷彿想將臣心中的想法看穿似的。 「我說的沒有錯,那種心狠手辣的女人你還當他是你姊姊啊?搞不好人家根本沒把你當作是弟弟來看待……」 「即使如此,我仍會繼續等待……直到她願意重新接受我,就是這樣。我的想法不會改變。」帕涅斯輕撫著傷口,平靜的說著。 「一個想要殺你的人,是不會被公會中的人原諒的。」帕涅斯的話讓席特悠不禁動容,但他仍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女子沒有好感。 「……不然,我陪盜王一起出去,這樣你們就可以放心了吧?」一向不太喜歡帕涅斯的芬竟如此說,讓臣和席特悠十分訝異。 「沒想到妳也會有這麼好心的時候啊?」席特悠半開玩笑的說。 「沒辦法,他可是狄蕾茜大姊的情人。如果,被她知道我不肯幫他忙的話,她一定會氣死的。」芬低聲的咕噥著,口氣充滿了不情願。 「……」帕涅斯一副不想同意的樣子,但有她在的確是比較安全。 「走啦!」芬沒好氣的對帕涅斯說著,順勢拖了帕涅斯就走。 席特悠和臣對無力反抗的帕涅斯笑著揮了揮手。 「為什麼你們兩個不跟著一起來?」帕涅斯呻吟著。 「嘿嘿,要是跟去的話你就不會被欺負了啊……真想看看你被整的慘兮兮的樣子呢!哈哈~~保重啦!」席特悠大聲的補充道。 聽了他們的話,帕涅斯在心中記下一筆,並在心中暗暗發誓──下次他絕對要報仇!笑的莫名燦爛的席特悠和毫不掩飾地放聲大笑的臣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一臉慘相的帕涅斯居然已經要在下次好好的惡整他們…… ## ◇第十二回 兩個惡魔的會合 「妳的演技真不錯,有進步喲。」帕涅斯輕笑著說。 「我才沒有演戲,這都是實話。」芬微笑的應聲,邊細心的扶著帕涅斯。如果,臣和席特悠看到這一幕,眼睛一定會因為訝異而凸出來──過去的芬連和帕涅斯說句話也不願意,更別說是像現在這麼細心的照料帕涅斯。 「好──慢--!」藏身於樹蔭中的人影走了出來,不正經的笑著說。 「喂!這是妳對受傷的人應有的態度嗎?」芬不悅的抱怨著。 「哦~~這是妳對本小姐“狄蕾茜”的禮貌嗎?」仍身著女裝的人嘿嘿的笑了一聲,和“她”柔弱的外表十分不搭。 「呵呵呵……」帕涅斯捂著嘴輕笑著,讓對方不禁蹙眉。 「唉,這樣子還沒有被抓到,真是服了妳。」 解開了頭髮的幻術,俐落的換下了洋裝,那一頭美麗的褐髮以及令人印象深刻的俊秀臉龐儼然就是另外一個帕涅斯! 輕擁住「帕涅斯」虛弱的身體,卸下裝扮的「另一個」帕涅斯哽咽的說。 「但是,我做的很好吧?連臣和席特悠都沒有發現呢!」芬看著這幅奇怪的景象,很難辨別出究竟誰是誰。 「萊妲那個女人已經把我罵得快臭頭了,妳就放心的回去吧?」 「可是,這樣你會有生命危險……」跟著芬一起去的「帕涅斯」也在此時解開了頭髮的幻術,露出來的是也是一頭如剛剛的帕涅斯出現時所扮成的女孩──狄蕾茜。看來,是他們兩個互相交換了身分。 「我不管!既然我是盜王的話,就必須具備處理任何意外狀況以及各種棘手問題的能力。況且,我也不忍心要妳再繼續代替我受苦了……乖乖,回去吧?」 帕涅斯溫柔的撫摸著狄蕾茜的頭髮輕輕的說,語氣中帶著不容許要求被拒絕的霸氣,一股溫暖的暖流在狄蕾茜心中緩緩升起。 「……小心一點。」拗不過帕涅斯的堅持,狄蕾茜只能勉強答應,心想:『就是怕你會太過衝動行事,所以我才會答應先扮成你以先揪出幕後黑手……只希望,你這次做事能沉穩一些。』 彷彿從狄蕾茜的眼神中察覺到了她心裡的想法,帕涅斯笑著摸了摸狄蕾茜柔順的黑髮,說道:「別擔心了,我會安然無恙的~~」 「想要幫我忙的話就好好照顧妳自己吧!」還想在申辯些什麼,帕涅斯已吻上了狄蕾茜的唇,而狄蕾茜想抗議的話也在吻中逸去…… 一旁的芬臉紅的轉頭不看。 「萊妲那個可惡的老太婆為什麼偏偏要挑在這個時候……」結束了長長的吻後,帕涅斯抱怨著。 「不過,我覺得席特悠好像有點發現了呢……」 「沒關係,只要回去後告訴他實話,他一定會諒解的。因為,我已經知道了到底誰是那個背叛者猶大──把以我的樣子出現的妳行蹤透露給夕雪的人。」 「是卡里森會長,是不是?」依偎在帕涅斯懷裡的狄蕾茜猜測著,而帕涅斯只是一笑置之,像是在隱藏事實也像是在猶豫要不要以真相告之。 「為什麼不說?」狄蕾茜仰首疑惑的問道。 「因為──」帕涅斯轉了轉眼球,神秘的說:「背叛者不只一個。」 「……沒想到你不是只有臉可以看嘛。」芬諷刺的說。 輕執起帕涅斯的手,狄蕾茜附在他身邊說了句悄悄話。 「好啦,妳不說我還不知道妳這麼害羞。」狄蕾茜拍了一下帕涅斯的頭,隨後轉頭對站在他們身後無聊了好一段時間的芬說:「謝謝妳。」 芬也回以溫柔的一笑,順便體貼的問了一句:「需要我迴避一下嗎?」 「不用!」狄蕾茜順手擋住帕涅斯想乘機偷的一個吻。 「我會好好“照顧”小茜的,妳就先待在這裡等一下,畢竟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帕涅斯壞壞的一笑。 芬看了看狄蕾茜充滿威脅的眼神和帕涅斯那一副「楚楚可憐」(?)的哀求眼神,嘆了口氣後就在狄蕾茜的尖叫聲以及帕涅斯得意的笑聲的伴隨下退出舞台,決定將舞台留給那對濃情蜜意的情侶。 一陣微微的風自樹林的另一端吹了過來。 「你想回萊妲那兒嗎?」狄蕾茜毫不猶豫地搖搖頭。「那就跟我一起留在帝都吧!」帕涅斯理解的一笑。 「而且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別人……」兩人極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世上最簡單的愛就是相愛的我們眼裡映著彼此的影子, 世上最簡單的幸福是相愛的我們聽得見彼此心的聲音。 星燦是否是因為月隱?月黯是否是因為雲蔽? 危機的前奏已經響起,回音繚繞在空盪寒冷的夜…… 預言著,某個即將到來的命運。 ###### tags: `古文`, `盜王`
×
Sign in
Email
Password
Forgot password
or
By clicking below, you agree to our
terms of service
.
Sign in via Facebook
Sign in via Twitter
Sign in via GitHub
Sign in via Dropbox
Sign in with Wallet
Wallet (
)
Connect another wallet
New to HackMD?
Sign 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