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篇集-100題挑戰1 ## 01.嫉妒 鋪天蓋地的黑暗,席捲而來,將混沌的夕陽渲染成黑。 夜晚的森林,帶著一點兒陰森。聽見,黑其的叫聲,忽遠忽近。星光明滅,與熊熊燃燒的營火,在黑暗彷彿能吞噬一切的世界,費力地支撐這僅有的光明。 營火旁,是一名膚色蒼白的青年,一名不到十歲的孩子靠在他身邊。青年看著睡在身的邊孩子,笑容平靜依舊。那頭長髮隨意批散在床上,如金色絲絹,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一如曾被讚揚過無數次美貌的他那樣。他身後象徵天使身份的翅膀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兀,他用巨大的肉翼蓋住孩子,讓他單薄的身子免於受寒。從小,這孩子就是這樣虛弱的體質。他瘦弱的翅膀不足以支撐他飛翔,但是他卻老是抬頭看著天空,帶著希望與憧憬,說,「這片天空,是我的。」 這不是許下的諾言,而是過於狂妄的承諾。 他總是笑笑的,不發一語。就只是笑。 如果給予回應的話,只不過是說謊,所以他只是笑。如果這是這孩子的希望。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他如絲的長髮。柔細的金色長髮從指縫間下滑,下滑。 這個動作打擾孩子的沉睡,他半睜開那雙透明如藍寶石的眼睛,透過半閉的眼睛凝視著他。漂亮的眸子裡帶著一絲好奇的疑惑,半晌,孩子閉上眼睛,繼續他的睡眠,撒嬌似的欺進他。 他撐著頭,側身,慵懶的凝視孩子。 這是他的孩子,一個繼承他高貴血統、絕世美貌與邪氣的…… 最美的孩子。 「殘。」輕輕的,他叫著自己的名字。用那如天使般優雅的嗓音。 「嗯?」他的回應裡帶著濃濃的笑意,他喜歡對方用稚嫩的童音呼喚他名字的感覺,也喜歡他慵懶的氣質。那股邪氣中帶點天真的笑容,比起任何女子更能誘惑他。 可惜,這孩子,卻永遠不能是他的獵物啊。他悲傷的微笑帶著一點失落。 「我想見月姬。」他低低的說著。 「我知道,我知道。滅,我們必須有耐性。月姬在魔族,為了皇子工作,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見她。」青年.殘以輕鬆的語調說。 月姬,是他的女人,也是殘的妻子。 他與他們一樣是隸屬於邪天使的叛逃者,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他們兩人在生下這孩子時,就曾經許下承諾,要讓這個孩子成長,就像真正的天使那樣美麗而純潔。 所以他們從來不讓他殺人,也從來不傳授他死亡的藝術。於是,擁有毀滅之名的孩子卻在這樣單純的還下長大了。身上的氣息意外的純淨,旅行過程中,曾有巡禮的服事少女說,這是擁有神聖之氣的孩子。他並不在意,只是笑笑回應。也許祭司那種單純的生活比起奔波的冒險者更適合他吧。 只是,當月姬不經意說出,他覺得滅長大後也許比他更美時,他心裡竟升起一股怒火。他對自己的外貌極有自信,不喜歡任何人做出評論,何況是他心愛的女人? 那股嫉妒激烈得讓他嚇一跳,但是他依舊不動聲色。 這是他的孩子。 一個比任何人純潔的天使,他的天使。 看著他的笑容,終於讓他稍稍感覺救贖。只是他卻用那柔軟的童音叫著他的名字,用那美妙的聲音誘惑他的母親。將她的目光,遠遠地奪走。所以他的世界就只剩下天使純淨的笑容,他用純潔的枷鎖把他抓在身邊。他不確定這孩子是否懂得心機,但是那雙大眼睛偶爾透出的沉穩讓他震驚。 或許,正確來說,那是戰慄。 對他的孩子。 「那,我會把她搶回來。」滅不經心的說,露出笑容。 「我會等待。」他笑著說。 滅閉上眼睛,繼續他的睡眠。但是他卻徹夜未眠,並非為了守護,而是遏止。 他發現自己刻有黑魔法印記的右手,興奮的顫動,發出一股詭異的魔氣。 「殺!殺!」 嘶啞的聲音,從腦海中響起。 殘按住蓄勢待發的右手,「還沒到。」 他親吻滅的唇,很輕很輕,一如對待情人那般。 邪氣的笑容揚起。 『我,會殺了你。』他說。 在,親生兒子的耳畔。 他不允許,任何人從月姬口中得到美麗的稱呼。 他並沒有看見,但是當他轉過身,面對營火時。 身後的滅睜開水藍色的瞳孔,原本天真的表情轉為思索。 邪笑,勾起來。 ## 02. 櫃子裡的秘密 雖然從沒有人告訴過她,但是她卻知道。 慎重其事地被收起的鑰匙,不能夠打開任何一扇門。 雖然長老們總是說,那是櫃子的鑰匙,打開之後便能夠通往異界的鑰匙。 滿月之夜,她聽見秘密的櫃子裡傳來聲響。 帶著興奮而緊張的心情看著櫃子緩緩打開…… 破門而出的,是一名漂亮的孩子。稱作孩子或許不夠貼切,他介於少年與少女之間的中性美貌讓人心動。 頭髮很長,蓋住身子延長至地上。 未著寸縷的他在寒冬中微微顫抖,他細長的眉毛微微顫動著,緩緩睜開眼睛,衝著她笑。 同時,她卻只覺得毛骨悚然。 那雙漂亮的眼睛,是鬼族的金色。 細緻的皮膚白皙,卻帶著不屬於人類的色彩。 微紅的皮膚,不似人類的美貌。 ──他不是人類,是父執輩帶著恐懼口氣描述的墓地的降帝繼承者。 「大姊姊,妳是誰?」漂亮的孩子詢問。 聲音好聽卻令人恐懼至極。 ──她轉身逃跑。 他露出覺得可惜的歎息聲。 瞬間,她被冰冷的雙手擁抱。顫抖著回頭,看見他絕美的容顏近在咫尺,正靠在她毫無防備的頸子邊。 他笑,「我喜歡妳。」 他以令人迷醉的口吻說道。 吻放在頸子上,那卻是奪命的死亡之吻。 被吸乾最後一滴鮮血時,她才明白,沒有鑰匙的櫃子不是櫃子。 上頭模糊的顏料畫著的是封印的十字架。 她帶著憤恨將頸間的十字插入對方胸口。 微笑。 那漂亮的孩子帶著驚愕的目光看著她。 生與死只是開始,並不會結束。 下一次相見,便是百年之後。 以相同的種族相見。 只是那時候的他,已經不是當年漂亮的血族王儲。而她,也不只是普通的封印血族的少女,卻永遠不會是愛人。 她記得而他卻選擇遺忘。 延續的生命只能嘆息與嘆息。 --- ## 04. 密閉空間 第一次見到雪洋,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的他是的王儲,擁有萬人之上的權利。身為血族聖母的孩子,他各方面的能力都比一般血族傑出──壽命、美貌、能力、天份,甚至性格也得天獨厚。他驕傲、自信,卻也可以無比謙虛。他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人。 ──可惜,他卻完全不信任他人。 身為血族的七泠之首,丹尼擁有比一般人優秀的洞察力,且心機深沈。他曾因為這樣優秀的能力感到自豪,認為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逃過他的鷹眼。 可惜,雪洋卻是個徹頭徹尾的例外。 他的心總是緊閉著,從不為他人敞開。身為他的監護人,丹尼頭痛極了。這樣優秀的繼承者心沉似海,一方面讚嘆他隱藏心思手段高明,另一方面因他不願打開心胸嘆息。 對他來說,雪洋的心就像是黑盒子,是個密閉空間。 如果不打開,絕對不知道裡頭會有些什麼。 可惜的是,在他來的及理解雪洋之前,他在保護不周的疏失下被封魔者帶走。 聖母之子死亡令人嘆息,但是哀傷很快被培育下代血族七泠之首的忙碌取代。內心的遺憾成為一個無法填補的空洞。 直到百年之後,再度相見。 縱然只是驚鴻一瞥,他卻立刻明白是他。 那樣驚人的美貌與特殊的氣質絕無僅有。 ──那時候,他依舊以雪洋為名,以他最心愛的女子贈與之名為名。 或許,這代表他仍記著吧? 縱然已經是不同的身份。 丹尼笑了起來。 他想,失去的夢想也許找的回來。 所以,他微笑著,給了戕族幽帝兩份邀請函。 一份給親愛的洛菲、一份贈與幽帝,剩下的,則是雪洋的邀請。 他,很期待。 --- ## 05. 傷口 沙很清楚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地位。 從小到大,他被培養為繼承者,接受訓練與全族的企盼成長。 當然,屬於盜賊的銳利目光,讓他清楚感覺到身後帶著恨意的目光。那道目光,來自於他的胞弟弟,與他擁有同樣發音的名字,相似的聲音與外貌,待遇卻截然不同的胞弟──砂,對於砂赤裸裸的恨意,他無從辯白,只是嘆息。 他對沙總抱著一股輕蔑,雖然他從來不曾明白表示,但是,砂始終認為自己的能力,比起溫柔寡斷的哥哥高強,總認為只有自己才該是家傳寶物.旋風腰帶的主人。但是他從來不是。 不是。 夜晚,沙在月光之下飛行。 略帶寒意的風,拂過他柔順的金髮。 他閉上眼睛,思緒,回到選擇正式繼承者的那夜…… 兄弟與兄弟,匕首與匕首,翅膀與翅膀。 眼對眼,兩雙如空湛藍的藍色眼眸凝望。 殺意與嘆息。 ──前天,他們的爺爺帶著殘忍的平靜,給了他一個任務,「繼承日那天,殺了第二繼承者……」 他瞪大純真的眼睛,不可置信地說不出話。 一個是他費盡心思,想要接近的弟弟;另一個卻是,頃盡全力教導他的爺爺。這叫他如何選擇?他感覺自己的喉頭,苦澀地說不出話。 良久,他才吐出疑問,「為什麼?」 「因為他不適合,你才是我選擇的繼承人。」他的爺爺平靜地回應。 沙辯駁,說著弟弟的種種好處,說他飛行的速度可勝過風。 但是他的爺爺只是搖頭,「我會證明給你看。」 ──不適合。 繼承旋風腰帶的人,必須擁有風一樣溫柔的心,與包容。 最後他終於知道答案,在兩把匕首相交的瞬間。 「殺了你,我就可以繼承盜月者之名!」 吶喊,讓沙的心隱隱抽痛。 他並不想要這些。 不想要啊。 ──噹! 匕首落地,即將送上胸口的匕首,被沙空手接住。 鮮血,滴落。 沙望著胞弟不可置信的目光,微笑。 「如果你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你,但不是現在。」 弟弟雙手一鬆,跪下。 啜泣聲是為了失敗還是溫柔? 爺爺的微笑揚了起來,「我昨天跟你們說過一樣的話。」 沙與砂瞪大眼睛,後者的驚訝帶著心虛。 「我說過你不夠溫柔。」爺爺平靜地表示。 夜間,沙看著手掌上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傷。 ──用傷口與溫柔,贖買罪惡的靈魂。所以他會永遠追隨你。 那時,爺爺帶著狡慧的笑容說。 但是沙不想要弟弟的追隨,只想要一般兄弟的溫柔。 他卻永遠得不到。 身後,砂向他跪下,向邪天使族的統領。 「統領席下……」 他回頭,以莊嚴的口氣,「有什麼事?」 --- ## 06. 末月 於是,妳來到我眼前。 帶著嘲諷的微笑。 妳說,我雖被稱作王,但所為卻不如一隻卑賤的老鼠。 不過是追逐人們的破綻,踩著他人的傷口往上爬。 還說,真正的王該是讓人心甘情願地讓人貢獻自己,不負所望的獲得讚賞。 絕美的弧度蠱惑我,心思蕩漾。 我在名為妳的迷宮中失去了自己。 心甘情願墮入陷阱,縱然獻出所有也會微笑的瘋狂。 那是最後一個月。 我深信自己不會愛讓人何人的月份。 在那之前,我什麼也不愛。 甚至不愛自己。 一個星期的時間,我發現我找不回自己。 次星期的那七天,用來確認自己的愛情。 倒數第二星期呢,我知道我竟然離不開。 最後那一個星期,貢獻出我的所有,愛。 愛妳。 末月,微笑。 那是見證妳與我愛情的月份。 縱然歷史洪流也無法沖淡的濃烈愛情, 我會讓世界為了我們運轉,讓時間為我們停住。 為此,我願成為萬人之上的王,讓人們崇敬地喚我雷皇。 用我的強守護妳。 守護我永遠的公主,永遠的雷姬。 我的公主。 --- ## 07. 黎明的輕喚 黎明燦亮的光彩對夜的種族來說,是只可遠觀的美夢。 一如星辰閃耀奪目,晨曦不僅遙不可及,其燦爛更帶著毀滅之火。 對於日光,血族帶著一種企盼、一種感懷,他們只能在腦中勾勒出曾在日光下漫步的自己,在夢中、腦海中品嚐那喜樂。 這是吸血者最後的夢──只願昂首邁步於日光之下,但卻永遠不可能實現。 夢之所以為夢,是因為距離遙遠,不可能實現。 一如亡者的夢想,只願重生。 黎明將他喚醒,他懶洋洋的睜開漂亮的眸子。 身為血聖母之子,雪洋能夠行走於日光之下。 雖然時間相當短暫,但這對夜晚的種族來說,已經是被神祇拋棄的他們天大的恩寵。縱然其他吸血者對雪洋日光下漫步的舉動不以為然,他仍樂此不疲。彷彿只有藉著行走於日光下,才能彰顯出自己的特出,或者,藉此宣揚自己身為人類的那一小部份。 「為什麼他們不想試試呢?」他曾疑惑地問。 那時候,赤雪回答:「我想,那一定是因為他們已經遺忘身為人類的自己吧。」 她也不過數十歲,與那些千百歲的同伴很不一樣。在她身上,雪洋感覺到一股「生」的氣息。而血族七泠之首.雪洋的保護者丹尼卻說,她似人只因她貪戀人世,放不開那些曾經。 但是,雪洋卻聽得出丹尼口中的感慨。 或者,他認為那口氣是有些羨慕的。 從來不曾身為人類的雪洋不懂,所以他無法理解。 唯一能夠做的,只是看著赤雪,陪她一起仰望。 看,那片晴空。 黎明將他自永生的夢中喚醒,讓他感覺自己似生非死的窘況。 死亡如此迫近而遙遠,永生之路漫長而短暫。光明與黑暗交錯,融合成完美的混沌。夕陽之刻,他自月華與日光下清醒,並開始狩獵。 之後,啜飲甘美的鮮血等待黎明。 **09.咖啡與音樂盒** `  `惡魔眷顧的大地.天羽大陸上,吹起一陣時代的風。 `  `那是名為和平的時代之風。 `  `──漂亮的女子低下頭微笑著。 `  `啜飲著咖啡,露出滿足的微笑。 `  `女人優雅的金色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燦爛的光彩,比黃金更加耀眼。她脂粉未沾,與生俱來的美貌卻讓人為之動容。縱然這已經是她人生當中,度過的第四百多年的秋。 `  `「王后陛下,我回來了。」 `  `優雅中帶著俏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  `王后回頭,優雅地眨著睫毛,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  `「你回來了。」王后立即起身。 `  `身為守護著魔族大陸與神族和平的基石之一,楓月.拉斯奇無疑是魔族歷史上最優秀的王后之一,這驕傲的稱呼不單單來自於她的兩個孩子──那拋棄成見,與魔族建立和平關係的女王之母、甚至是奔走五界的聖王.銀月──而是他在成為魔族王后之後的建樹。 `  `縱然遇到許多困難的阻撓,她與她的另一半依舊孜孜不倦地處理魔族內的大小問題。 `  `她的名望一如她的美貌,在吟遊詩人傳頌的歌聲中,將永垂不朽。 `  `「我回來了。」 `  `帶著笑容張開雙臂擁抱她的,是她的愛人,她的王子。 `  `她心愛的人──男美神,龍.曼德沙。 `  `他帶著如昔的溫柔,擁抱著她。 `  `那望著音樂盒發呆的日子已經過去。 `  `龍拿起未喝完的咖啡,爽朗地笑了。 `  `「辛苦妳了。」他親吻她。 `  `那個吻帶著咖啡的味道。 `  `龍打開音樂盒。 `  `那首安魂的歌曲,持續不斷地響著。 `  `彷彿哀悼著那給予祝福的人。 `  `魔族永遠的傳奇,佔據最強之名最久的戰神,徹.曼德沙。 `  `咖啡的味道是愛情的味道,是思念的味道。 `  `然而,那首安魂的歌也是回憶的味道…… `  `音樂盒的聲音持續不斷的響著,像是永遠連綿不斷的哀歌。 `  `20080210 --- ## 10. 放棄的執著 燄閉上眼睛,自嘲地笑了。 分明是千年前的情愛,該在時間流逝中如細沙被沖刷至心海深處。可是,千年只在無盡的哀傷上增添幾分無奈,並未將悲傷沖淡。愛與恨在他的夢中,日日夜夜,揮之不去。 ──無盡的悲哀,永遠存在。 他知道自己心中的哀傷,只是裝作不懂的強顏歡笑。 重生之舉,不正代表他對該放棄的事情仍執著?是啊,他苦笑著,知道自己對那個曾在腦海中構築的遼闊與刻劃的世界迷戀不已。 千年之前,芙維亞希曾問:「你為何放棄?」 問他何以放棄維持人與神的界線,漠視人王費心堅持的和平?也責難他不該參與人是爭奪、破壞天皇賜予的這片天空。 身為聖皇之首,燄罪不可赦。 只是,當時的問題只得到沉默回應,只是逃避。 所以他才在千年之後回到這裡,訂定契約。隻身回到這片危機四伏、充滿回憶的大地。 「為什麼執著呢?」他自問,嘴角兀自掛著淺笑。 明知是個得不到答案的問題,他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因為想說的道歉沒有出口,渴望的幸福沒有到來。無止盡的惡夢與淚彷彿嘲弄著他,笑他的決定太過、太自私。 該放開的手,他卻窮追不捨。如今,應該清醒的夢,他願永遠沉睡。在那個永遠的夢裡,只有微笑沒有血淚。 所以他醒來,選擇不一樣的執著。 停止的時針,開始轉動。 --- ## 11. 矛盾/指定:豆腐 一個,是引導他進入永生之路的前輩;另一名,卻是將他內心黑暗驅除的愛人。不論怎麼選擇,都覺得有所遺憾。 但是這卻是筆太合算的交易,要往上爬,必須二選一。 ──背叛,或者忠誠。 這是必要的。 水神凜修長的手,輕輕地撥弄池畔的湖水。 水藍色長髮因為低頭的動作微微下垂,蓋住他泰半容顏。身為十六神之一,水神凜理當擁有與這驕傲稱呼相稱的力量與外貌。 曾經站在這位置上的前輩,都是被稱作海之聖母的溫柔女子。自有史以來,他是少數幾個能夠如此年輕便順利接掌水元素律動的男子。 這一切都拜燄所賜。 只是,他對戀人的不忠誠,實在讓他倒足胃口。 因此他看見因為燄哭泣的她,才會伸出援手。 並非因為溫柔,只是不想看到燄愛著的女子哭泣,他知道,她哭泣時燄也一樣難過。縱然他總是不在乎的笑著,但是凜卻知道燄的在乎。 湖水在手指的撥弄下起了淡淡漣漪。 他想的出神,連身後某人走來也沒感覺到。 肩膀意外被輕輕按住。 「凜。」大剌剌笑著的正是燄,還在抱怨出口前用力從身後抱住。 心跳,瞬間加劇。 真矛盾。他苦笑地想,他對燄不忠誠的厭惡,會不會是某種程度的獨占? 但是他不願意多想,也不想多想。 「你在想什麼?」 維持擁抱姿勢,燄淡淡問。 「沒有。」吐息如蘭,口氣很柔,但是不該給他。 ──只是……一點點就好? 輕輕地,凜回頭,一吻落在燄驚訝的唇上。 「某人要我看到你的時候,把他交給你。」 故作悠閒地說著,燄露出了然的表情道謝。 於是離去,如風的離開。 矛盾地,心臟狂跳著。 愛情會不會走錯他不明白,但是世界會繼續轉動他知道。 閉上眼睛,望著如洗的蒼空。 ──於是我追隨的腳步不停,給你的愛情也不停。 他起身,微笑。 現身於那名祈求者的面前,「人類啊,你有什麼要求?」 這也是一條路,一個未來。 但是能夠確保心不淪陷。 這樣,就足夠了。 --- ## 14.情人節 他手持一束紅色玫瑰,站在陽台之下,花海之中。 在,公主的房間之下,她冷淡的笑臉之下。一如未得到她之前那樣,以過度華美的玫瑰為禮物,想以廉價的物品購買美人愛情的浪漫。偏偏她對這種金錢堆砌成的美麗似乎沒太大興趣。 就連一點愛,她也吝於施捨。 「請你上來。」她冷淡的說,一如既往的冷漠。 這是與他同床十幾年的妻子。 「親愛的公主殿下,我愛妳。妳比星辰更美,比陽光更燦爛……」 「閉嘴。」楓月冷冷截斷以下冗長約一千字的形容詞,「花我會收下,但是在午夜之前,你必須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恭敬不如從命。」 他優雅的行禮,聲音中帶著些許連自己也未察覺的苦澀。 他,威尼爾.拉斯奇,從小到大,不知征服過多少嬌羞的貴族少女,卻唯獨這任性的公主,他連一個心甘情願的吻也得不到。 更甭提心了。 ──吶,你為什麼要天天給她玫瑰?用看也知道她不愛你,也不可能愛你。而且,她都已經到手了,床也不是沒上過,討好她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啊?我不知道。可能是……習慣吧? 他看見楓月命仕女將玫瑰拿入房間。 當然,他也知道,這束艷麗的玫瑰,隔天就會與一堆垃圾躺在一起。 平時不在意的事,今日卻像針一樣狠狠扎入胸口,讓他喘不過氣。 如女神般美麗,他的公主。他的。 只是──他略帶哀傷地想,她永遠不會記得吧。今天是他們認識十五年的日子,也是他以未婚夫之名,暗暗替她擋掉那些無禮邀約的十五年後。而且,這一天──二月十四日,也是他的生日,更是人類祝福情侶的情人節。 ──她也記得。 只是她的愛情只剩下哀戚與悲傷的輓歌。 對著龍給的晨曦,她總是若有所思的沉默,偶爾咯咯笑,或者嘆息。 但是他就只有嘆息。 又一個,愛人在身邊,卻異常孤單的情人節。 或許他愛上的也是不該愛的人吧。 他一聲不吭的離開,繞入花街,與不知名的女子翻雲覆雨。 不論喘息或者高潮,甚至出言挑逗時,他想著的都是他的公主。 如同她在他的身下,被他的唇親吻,卻想著另一個人一樣。 他悠悠嘆息,對天對月。 ###### tags: `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