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ias《一》木偶們的奇遇(3)
> date: 2009-02-17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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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話，旅者的行歌

在第七公主夫妻以及伯爵的貴族身分加持下，學院將必備的物品交給隊長帝因。此外，一大早，就有馬車在宿舍前面等待。眾人不多的行李被僕人搬上馬車，加上隨行的車夫、仕女等，原本十分輕便的簡單旅團變得聲勢浩大。

第七公主向送行的老師表達她的不滿，最後被傑森先生以一句「難道妳認為妳能夠照顧自己嗎？」這樣一句話簡單的堵住。

曾經是敵人的諾伊斯與傑森先生見面時，還假惺惺的打了招呼，說著「初次見面」之類的話。比起諾伊斯的隱瞞，利非常明顯的表達他的對傑森先生的看法。面對這位國內第一召喚師的主動招呼，利只是冷淡的點頭回應，傑森悻悻然的退去。

詭異的是，學院的領導人還親自來送行。

雖然表面上說要恭送第七公主離開，卻很明顯是想討好利。

對於這種特意討好的人，利都不會給什麼好臉色。雖然稱不上是不悅，跟平常那副樣子完全不一樣，渾身是刺。

打發完眾人，已經過了兩小時，他們終於坐上馬車。

在馬車上，歐菲莉娜提起坐船的事情時，利露出不明白的表情，問了一句讓人驚訝的話。

「什麼是船？」

「你不知道什麼是船，那是怎麼過來的？」帝因一臉詫異，「從魔法的強度看起來，你應該是從十字大陸來的沒錯。如果要從那邊過來的話，當然就只有坐船了。除非有魔法陣，但是使用需要經過另一方魔法陣擁有者的允許還有一堆有的沒的東西。坐船的話，須要通行證才能購買船票。你是伯爵，只要出示家徽就好。我、歐菲兩個也是貴族，諾伊斯跟欣緹雅的話，學校已經發了通行證下來。船費也有。」

「原來如此，那我知道了。我是坐船過來的。」利恍然大悟。

諾伊斯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天啊，你這傢伙也太沒常識了吧？」

「因為我是用……」

諾伊斯伸手摀住他的嘴巴，「這種話不要亂講。」

利不理解的眨眨眼睛，「為什麼？我只是想問，為什麼……」

利本來打算問「為什麼不要瞬間移動」，看見諾拼命對他使眼色，只好保持沉默。他偏著頭稍微思考著。雖然瞬間移動很快，但是，諾伊斯身體狀況不好，應該沒辦法使用長距離的瞬間移動。如果要他一個人帶五個人的話，人數有點多。而且距離不短，這個方法似乎行不通，他改口道，「為什麼不要用魔法陣，那不是簡單多了？」

「啊，那個啊？不知道哪邊有魔法陣，距離很遠。要把所有人送過去的話，需要消耗很多的魔力。」諾伊斯故意搶在歐菲莉娜之前回答，後者眨眨眼睛，「哦，沒想到某人竟然會說示弱的話。真讓我驚訝呢。」

「認清自己德的極限，也是實力的一種。」諾伊斯漂亮的反擊。

「對啊，我會保護你的。」利又抱住諾伊斯。

諾伊斯已經習慣利的擁抱攻擊，將他輕輕拉開，對方又鍥而不捨的黏過來。拉開，黏過來，拉開，黏過來。同樣的動作重複三次，諾伊斯大吼，「不要一直黏過來！」

剩下三人直接無視他們動作，開始討論。

「如果從這邊過去的話，應該會直接到魔族大陸吧。」欣緹雅說，「這樣剛好，如果是神族大陸的話，應該會很麻煩。相反的，在魔族大陸遇到盜賊的機率比較高，有好有壞。另外，在魔族大陸打探情報，只要有錢都好說話的。」

「妳還真是了解呢。」諾伊斯帶著笑容這樣說。

欣緹雅笑道，「你早就發現了，不是嗎？」

諾伊斯不可置否，利還是微笑地抱著諾伊斯的手臂，平靜地以溫柔的語調說道，「不用擔心盜賊，我們沒問題的。」

帝因笑笑地拍利的頭，「我知道你很厲害，可是，這種話少多一點也好。」

「我不厲害啊。」利露出驚訝的表情。

「啊？」

「口誤。」諾伊斯即刻接話。

利笑嘻嘻的說，「對啊，是口誤。」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讓人一頭霧水，卻不知道從何問起。說真的，每次跟利說話的時候，諾伊斯都會突然插嘴，兩人異口同聲的認同某件事。

帝因懷疑的說，「你們兩個好像有什麼祕密啊。」

「廢話。難道我要把我過去睡過幾個女人之類的事情告訴你嗎？」

這番話讓兩名女士加上一名面子薄的紳士臉紅，另一名則是不懂這句話意思的純真少年。諾伊斯看見他們的反應，又是一副嘲笑的表情，「難怪你們還沒有孩子。」

「一邊上課一邊帶小孩能看嗎？」帝因紅著臉反駁。

「什麼能看不能看？問題是，只要你敢生，就會有人幫你照顧，不是嗎？難道你以為連打掃都不會的公主大人會有耐性照顧小孩？」

帝因啞口無言。

不認輸的公主殿下立刻說道，「我當然可以！」

「你知道懷孕的痛苦嗎？」諾伊斯問。

歐菲莉娜抿唇，「聽說過。」

「妳喜歡小孩子嗎？」諾伊斯接著問。

歐菲莉娜立刻回答，「當然，我很喜歡小孩子。小孩子很可愛！」

「但是，他們很吵。」利簡潔的表達自己的看法，諾伊斯一副想笑的樣子。利繼續用非常冷靜的語氣說，「歐菲姊姊，妳把小孩子想得太簡單了。嬰兒的話，大概比我吵個五倍十倍不止。這樣的話，妳真的可以忍受嗎？」

歐菲莉娜的表情瞬時垮了下來，「不要。」

諾伊斯帶笑的看著利，「原來你也知道你吵。」

「我喜歡跟諾撒嬌，吵一點也沒關係嘛。這不是代表我們感情很好嗎？」。

諾伊斯笑道，「如果不是夏天的話，我可以考慮抱抱你。」

「諾會怕熱？真好。」利稍微楞了下，羨慕的說。

帝因轉過頭看著諾伊斯，原本預期他會用不悅的口氣回答「好什麼好」，但是，諾伊斯沒有這麼做。他只是微笑的抱著利，「有時候，理所當然擁有很多東西，失去之後，才知道擁有算是一種幸福。」

「這個跟我之前看到的那個有關嗎？」帝因問。

「嗯。因為材質不一樣。」利回答得很簡單，卻讓局外人覺得莫名其妙。

欣緹雅與歐菲莉娜交換了疑惑的眼神。

最後由歐菲莉娜開口，「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帝，回答我。」

帝因把目光投向諾伊斯。

諾伊斯不帶人味的笑了，「挖掘別人的過去那麼有趣嗎？」

那個笑容與諾伊斯的發言不相襯，是非常燦爛的。

「諾！」利皺著眉頭制止諾伊斯的發言，這時，心高氣傲的第七公主已經被諾伊斯突如其來的冷漠嚇了一跳，一臉慌張、難過，「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關心？」諾伊斯不管利的阻止，滿臉嘲諷，「妳知道為什麼人們保有秘密嗎？是因為，並非每個人的心胸都寬闊到能夠接受所有的秘密。我不告訴妳，並不是因為排擠妳，而是因為不到告訴你們的時機。還有，好奇心有時候會招致厄運。」

「對、對不起。」

驕傲的公主難得坦承地道了歉，眼淚直掉。

帝因抱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

「沒有人告訴過妳，但是，外面的世界跟皇宮裡面是不一樣的。就算妳認為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能力。但是，如果今天擁有召喚師天資的妳不是公主，只是個平民的話，這些天分有可能發揮嗎？當然不可能。」諾伊斯的話雖然不無道理，卻太過尖銳，「所以，表現方法跟與人相處的方法是需要學習的。即使到了現在，遇見很多人，很多事情，我還是不明白。我也知道這樣說妳一定會哭，但是，如果我不用這種口氣告訴妳的話，我不認為妳會聽下我這的話。」

「還有，想要王位的話，就不要優柔寡斷的。」諾伊斯低聲說。

歐菲莉娜震驚地看著諾伊斯。

諾伊斯只是微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算是你的敵人。雖然稱不上是盟友，但是我跟妳有共同的敵人。」

歐菲莉娜警戒著。

諾伊斯跟利是完全不同的類型。雖然他們的外貌相近，諾伊斯比起利更重視利益、不會特別善待女性，不算是壞人，也不算什麼溫柔的好人。

「我可以相信你嗎？」

「也許吧。」他還打算說些什麼時，卻只是搖搖頭，然後說，「如果不相信的話，對我也不會有損失。」

「不相信諾的話，妳可以試著相信我。如果有一天，我打算拋下你們的話，那我一定會說，不會讓你們措手不及。這種暗算的人事，我是不屑做的。」利淡淡的說。

他的語氣跟諾伊斯很像，雖然說話的內容稍微溫柔一些，但是也很現實。

僕人們將帳篷以及食物準備好之後，諾伊斯與利還是保持沉默狀態。

晚餐時，方才還趾高氣昂說話著的諾伊斯已經睡著了。陸續解決晚餐之後，大部分的人都睡去，利吃完晚餐，躺在諾伊斯的臂彎裡，卻沒有睡著，歐菲莉娜也是。

「小利，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嗯？」利慵懶的回應，聲音已經略帶倦意。

「你跟諾伊斯沒有讓我知道的事情，可以告訴我嗎？」

利沒有直接回答，卻丟了個問題給她，「妳知道我的任務內容嗎？」

「不知道。但是，聽說好像很困難。那跟你們兩個的事情有關嗎？」

「有關，而且關係很大。」利輕輕地說，「雖然諾之前那麼說，但是，他只是希望你們不要涉入我們的事情。妳是公主，正統的王位繼承人，不應該跟異大陸的神祕事物扯上關係。而且，跟我們扯上關係不只是危險而已。是非常危險。」

「但是，我們是朋友吧？我想幫你們！」

「對不起。」利只是抱歉地笑著，什麼也不解釋。

事實上，不是他不解釋，而是不能解釋。

其實，我們不是朋友，只是不算是敵人。

歐菲莉娜的表情很失望，但是，利只是一直用那樣抱歉的眼神看著她。那個眼神很悲傷。但是，她把利的抱歉解釋成不需要他們的幫助。

她只是嘆氣，「如果你們需要幫助的話，記得找我。」

「謝謝妳。」

利報以他所能露出的，最燦爛的笑容。雖然，那不是人類該插手的事情。而他們，也永遠沒有向他們尋求幫助的可能。即使如此，還是感覺很溫暖呢。

歐菲莉娜得到滿意的答案，微笑著睡去了。帝因、欣緹雅也睡著，只有利還醒著。他以嚴肅的表情在沉睡的諾伊斯額頭上親了一下。

代表光明系魔法的淺藍色光芒籠罩諾伊斯的身體。

這個親吻持續了十秒左右的時間，結束之後，利大大地喘著氣，靠著諾伊斯的肩膀，深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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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以愛為名，妳的眼淚。

被追殺，並不是第一次。

但是，利是第一次被殺得如此措手不及。

雖然大意也是一部分，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低估了追殺者的執著。原先，他以為他跟一公主的事情，國王並不是很在意。但是，當他看到對手時，就算諾伊斯就在旁邊，就算他有能力輕鬆阻擋重人全力的第一擊，還是感到驚訝。

那一擊的力道，讓他結實地嚇了一跳。

「你們是誰派來的？」

雖然這樣問，利並不認為能夠得到答案。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供出主導者的名字，並且，那是女性的聲音，「是一公主殿下。」

「一公主？她不是把自己封印起來了？」利皺起眉頭。

魔法波動將諾伊斯吵醒，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敵方，他報以友善的笑容，「各位晚安，歡迎光臨。很抱歉沒有好好招待你們。」

「為什麼她要殺我？」

「回曼特萊爾公爵閣下，公主說，她不能容許有任何人在你的心裡，比她更重要。」暗殺者以冷漠的語調說出可怕的情話。

利沒有回應，倒是諾伊斯輕蔑地笑了，「還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對不起，但是，我沒辦法愛她。」利冷漠地說。

「公主說，如果您還是這樣的話，就算要取您的性命，也不能讓您活著。」為首的刺客對利微微一揖，他的部下便很快地繞到正沉睡的三人身邊。

雖然殺手們的動作很快，但是諾伊斯施法比他們更快。催眠魔法與數層結界同時在三人周遭立下，諾伊斯冷笑道，「不要以為你可以在我面前殺人。」

感覺到魔力回復，諾伊斯對利微微一笑，後者報以燦爛的笑容，「我把今天剩下的魔力都給你了，如果我遇到麻煩，記得要保護我。」

諾伊斯面露不悅，冷冷評論道，「這個一公主，還真是個煩人的女人。」

利搖搖頭，以手勢制止諾伊斯做出更嚴厲的評論，「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會知道，我很不喜歡她用小手段。她應該還記得我是怎麼跟她反目的吧？」

刺客一陣沉默，彷彿正思考。最後，他說，「公主沒有對此給予任何命令，以取回您的核心為最優先。」

利原先平靜的表情轉為強烈的厭惡，「要我的核心做什麼？」

「殿下希望，能夠跟您永遠在一起。就算有一天壽命將盡，她也會跟您永遠在一起。」依舊是平板沒有抑揚頓挫的語調，配合帶有強烈佔有慾的愛語，聽來格外毛骨悚然。

「看到王還不快跪下。」諾伊斯冷冷說。

除了領導者外，其他三名的動作明顯停頓。

「非常抱歉，我只能夠以公主的命令為優先，也只有冒犯了。」對方恭敬地回應。

「既然知道我們的身分，還接受命令的話，應該已經有消失的覺悟了吧？」諾伊斯微笑著站起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如果她知道你們過來一定會被奪走核心，還是命令你們過來的話，那麼，我不會對你們生氣。但是，我會對她非常失望。可是，非常抱歉，我還是不會手下留情。因為，我要活下去。」利語調平淡的說，那名領頭的魔偶很明顯地身體一震。

「公主殿下，我並不愛妳。而且，我也沒辦法從妳身上學到真正的愛情。從一開始，我就明白了。而且，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會有未來的。」

利以悲傷的語調對那名刺客說。

接下來，換上銳利的眼神，「抱歉，你的核心，我要定了。」

原本不應該有表情的刺客臉上，竟然表現出憤怒。

那張掩蓋在面紗之後的美麗臉龐醜陋地扭曲著，「我絕對絕對不能原諒你！你怎麼可以把我看得比別人重要？你怎麼可以殺人，你怎麼可以殺人，你不可以殺人！」

「原則是參考用的。只是要看你把名聲跟性命，哪一個看得比較重要而已。不論你選擇哪一個，都不代表你比較高尚。」諾伊斯說，「就算，你們把我們當成聖者的代替品也一樣。就算很像，但是我不是他，也不會變成你們喜歡的樣子。」

刺客不答，逕自擺出戰鬥架式。他奔向利，手上的匕首凶狠揮動，後者側身閃避。

利夾住刀鋒，揮刀帶來地勁風劃過利的臉頰。食指與中指穩穩接住刀鋒，對方一怔，利微微一笑，「我的。」說著，把刀帶人往後拉，再推出去。

動作輕柔，卻霸道。

他將從對方奪來的匕首握在手上。

「利！」諾伊斯大叫，利沒有回應。原先守在結界旁的其他刺客也繞到兩人旁邊，利檔在諾伊斯的前面，冷冷道，「想要我的命，就來取。但是，也要妳有能力。」

暗殺者扯下面紗，露出美麗、卻略顯僵硬的少女容顏。

但是，那雙眼睛與頭髮卻都是海一樣的藍色。

「高階魔偶。」諾伊斯皺著眉頭說，「而且，還是活人的靈魂。到底是哪個瘋子，用活人的靈魂當核心使用？」

「是她自己的要求，她說要跟我永遠在一起。所以，只要她變成魔偶，就能夠一直一直等我。直到有一天她消失，或者我消失。」利回應。

「真搞不懂有錢人到底在想什麼，竟然把高階魔偶當成身體使用，有沒有搞錯。高階魔偶之所以特別稀有，就在於其中的靈魂。如果能夠召喚高階死靈或者魔術師亡靈，那就可以藉著這個身體發揮死者生前的力量。既然身體活著，也沒有腐壞，換身體要作什麼？」

諾伊斯說，刺客抽出預備的雙刀往利砍去。

利伸出手，打算重施故技，這時，卻感覺身體突然騰空。諾伊斯抓住利的腰，跳了起來。雙刀揮在兩人身後的樹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砍痕。

「諾，謝……」話還沒說完，諾伊斯便不留情的在利後腦杓敲上一記。

「你是笨蛋嗎！」

「人家才不是！」利大聲反駁。

「什麼人家不人家，你這個小鬼，是白痴嗎？難道你以為你是戰鬥型嗎？竟然空手奪白刃，如果一個不小心受傷怎麼辦？」

諾伊斯暴怒，往利的頭上又補了一記。

「可是、可是我……我想保護你啊！」利情急之下大喊。

「也要用對方法吧！。」

「對不起。」

兩人對話時，諾伊斯以結界防守。

外頭的人們用拼命用武器攻擊結界，卻徒勞無功。

「很好，結界差不多恢復原本的程度了。到了魔族大陸，給歐菲莉娜的寶石應該很快就會滿，旅行中順便跟人『借』一點魔法應該就沒問題了。」

正當諾伊斯說話時，利竟然在結界內下另一個結界，把諾伊斯放在結界裡。

「喂，你這樣是幹嘛！」

利沒有回答，只是兀自下令，「用魔法輔助我。」

「喂！你才是祭司吧？不要要求專精黑暗魔法的人用魔法支援你。」

「但是你會。」

利微笑著，也不給諾伊斯拒絕的機會，投身戰鬥。

諾伊斯雙手快速結印，「破！」

可惜利使用的是神聖結界，咒文產生微弱的效果，輕輕搖晃了下結界便消失。

諾伊斯低咒，「可惡。」

同時，利有驚無險的閃躲過攻擊。

諾伊斯只好放棄破解結界，對利使用輔助魔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利提供了魔力的關係，光明系咒語使用得非常順利，利面對四名敵人，雖然不算輕鬆，至少也算勢均力敵。

看著利的戰鬥方式，諾伊斯頓時有些驚訝。

「等等，你該不會打算在不破壞魔偶的情況下奪走核心吧？」

利沒有回答，但是，諾伊斯在戰鬥的空檔，卻看見利每次出手，都往心臟方攻擊。

一開始，他完全沒有進攻的意思，只是悠哉地閃躲，觀察。這麼明顯的輕視也讓他們的對手心急，他們的攻擊更迅速、猛烈，但是，這也暴露出他們的弱點。

一般來說，如果在不使用魔力的狀況下，就算是Alias也很難確定對方的核心在哪裡。但是，只要對方開始使用主人的力量，就能夠藉著魔力源頭的方式感覺到核心的位置。

利露出愉快的笑容，「找到了！」

他並沒有立刻出手，只是有技巧的重複進攻、強力進攻、防守，極強力進攻這幾個動作，慢慢引誘對方攻擊、讓他們鬆懈之後，強迫他們使用強力的魔法防禦他的攻擊。

很快地，繞住利的刺客們一一使用魔法抵擋利的招式。

利輕輕一跳，身體漂浮在半空中。

頓時，所有的攻擊者同時倒下。

月光的反映下，可以看到利的右手五指上發出銀色細線，刺穿攻擊者的胸、腹各不同處，利使勁一拉，一顆顆顏色、大小不同的寶石，便被扯了出來，回到利的手中。

原本掙扎著拉扯線的刺客們也頹然倒下，恢復平靜。

利看著倒在地上的魔偶們，也看著那張不甘心的美麗臉龐。他走過去，輕輕拍了下那名神似一公主的魔偶，但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已經沒有了神采。他看著沒有氣息的魔偶嘆息。

「沒想到你竟然會拿走他們的核心，如果別人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驚訝。」

結界內的諾伊斯說。

利端詳著寶石，一臉溫柔的表情。他手上的寶石有八顆，顏色大部分是藍色，只有一顆特別大的寶石，如鑽石般，散發美麗的白色光芒。

諾伊斯好整以暇的看著利的動作，悠閒的問，「為什麼收集核心？」

「為什麼嗎？可能是，我也想要做一些不可能的事吧。」

「看來，我們的願望是一樣的。」諾伊斯微笑著，但是表情是很悲傷的，「雖然我總是說，是否是人類，認定在於心。但是，我也想跟一般人一樣會變老、變醜、變弱，然後隨便生幾個小孩，渾渾噩噩的死掉。這樣，不是很好嗎？」

利沒有回答，解開結界，突然用力抱住諾伊斯。

「如果不行的話，那，至少我們兩個可以一起消失。」

「嗯。」諾伊斯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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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回，沒有翅膀的天使

負責照顧守夜的人，有一人被殺。

諾伊斯與利知道原因，但是並沒有特別解釋，只是說，昨天晚上被攻擊，然後他們聽到聲音後，才把敵人打退。

帝因對此非常自責，似乎把罪責攬在身上。歐菲莉娜稍微解釋後，帝因稍稍釋懷了，並開始探究這人會在他們沒有感覺的情況下被殺的理由。

「小利，你們有什麼事情沒有解釋清楚吧？」

利微微笑，「沒什麼。昨天，我把魔法傳遞，所以忘記下結界。」

這個解釋乍聽之下沒有什麼破綻，但是，歐菲莉娜並不相信。一般來說，一個擁有如此強利魔法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犯下這種錯誤。看過諾伊斯使用復活魔法的帝因對這個說法更是抱持著懷疑，但是，利的回覆很明顯不打算跟他們解釋，就算強求答案，想必他們也會說謊。

兩人懷抱同樣的想法，重重的嘆了氣。

「好，我換個方式問。昨天攻擊的人是誰？」

「昨天不小心下手太重，所以沒有留下活口。」利回答得很順口。

「為什麼沒有血跡？」

諾伊斯詭異的笑了，「真是個有趣的問題，有很多方法可以消除血跡。現在，光是我能夠想的，就有七種。妳想要聽聽看嗎？還是需要我向妳解釋這麼做的原因與理由？」

每當諾伊斯用尖銳的話語反駁時，就表示疑問觸及了他不想回答的部分。歐菲莉娜只好選擇沉默，「那，是我們的敵人？」

「是『我們』的敵人。」諾伊斯更正，那瞬間，他在歐菲莉娜的眼中看到受傷。

「那麼，你們的敵人也就是我們的敵人。因為，我們是同伴。就算你不認同，我們也是同伴。至少，有相同的敵人，不是嗎？」

利與諾伊斯沒有回應，只是有默契地互望一眼。

「如果太接近的話，你們自己也會有危險。」諾伊斯的語氣很冷漠，冷得讓人心寒，「既然你們想著離開學校的話，那麼，我可以幫忙。但是，我必須告訴妳，我們所處的世界是不一樣的。還有，如果妳有那種閒時間在這裡耗的話，倒不如想辦法追上我們的程度，不要當個半吊子的天才，這樣，就算妳老是說我們是夥伴、想幫忙，都沒有意義。因為，妳沒有能力幫忙。」

歐菲莉娜被諾伊斯的回應堵得啞口無言，張口想說什麼，卻又吞回肚子裡。她咬牙說道，「好，如果我有幫忙的能力的話，你就不能再瞞著我！」

「那需要很久。」諾伊斯毫不客氣的評論。

「沒關係！」歐菲莉娜的眼神很堅定。

諾伊斯不著痕跡地笑了，但是，臉上依舊是平靜。雖然他知道這句話不過是賭氣，但是，聽到的時候，還是感覺很溫暖、很溫暖。

「為了避免死更多人，我稍微解釋一下吧。我跟利過去生活在皇宮，因為某些原因，跟國王感情非常之糟糕。國王想把我抓回去，所以提供高額懸賞。懸賞禮金是以通行貨幣計算的，所以，坐船的時候甚至到達魔族大陸的時候都要非常小心。有人想抓我們，不擇手段的。而且，能力算是很不錯。當然，如果以人類的角度來說。」諾伊斯說。

「那個，諾伊斯是神族人嗎？」欣緹雅怯怯地問。

「不是。雖然我跟利的外觀看起來像是神族，但是並不是神族。」

` `欣緹雅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難不成是混血？」

但是對方只是微笑，並沒有回答。

「混血？」歐菲莉娜發出疑問。

「是的。大陸上，混血的人數佔少數，但是，大部分都是貴族。所以，我在想他們兩位也許是什麼地方的王子吧。」欣緹雅說。

「哈，真是想像力豐富。」

「你不說的話，我們也只能猜了。」欣緹雅說。

「說不說跟知道是無關的，對吧，天使、神族混血的小姐？」諾伊斯笑著說。

利贊同地笑著，此時，欣緹雅恍然大悟，「所以，那時候小利特別問我的事情，就是因為感覺到我並不是人類嗎？」

「嗯，我覺得很明顯。」利說。

「我以為我隱藏得很好呢。看來，修練還不夠呢。」欣緹雅苦笑。

「不，並不是妳太弱。只是因為，我跟利太強了。」諾伊斯自信滿滿。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吧。你們兩位，跟聖王御下有什麼關係嗎？」

諾伊斯與利臉上稍稍露出驚訝的表情。

「看來，是我太低估妳了。」諾伊斯淺笑。

「所以，我猜對了嗎？」

帝因與歐菲莉娜立刻湊過去，「什麼什麼？」

「是大陸上的傳說。大陸上的信仰跟瑟伊爾大陸信仰的武聖皇不一樣，有非常多的信仰。天使族特別崇拜代表光明的神，光聖皇。其中，聖王就是以光聖皇使者的身分來到世界的。過去藍月年代的是初代聖皇，次代聖王是特別廣為人知的。因為他有一段時間長期在大陸各地旅行，留下許多傳聞跟蹤跡。還有，也有人說，他是最強大的聖王。」欣緹雅解釋，「所以，各地流傳許多他的畫像。真要說的話，年幼的聖王看起來跟利還真的有點像呢。」

利眨眨眼睛，「噢，真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好了呢。」

對方悠閒的態度完全沒有什麼被發現的恐怖，就連剛剛一閃而逝的驚訝也看不出其他什麼情緒。諾伊斯笑著說，「我也知道聖王的傳說。不過，會稱呼他為御下，這代表你們信仰聖王嗎？這對花族的天使來說，還真是少見呢。」

「不愧是諾伊斯，連種族也看出來了。」

「我不是說了嗎？魔力很明顯。就算妳稍微遮掩，也不代表我一定沒辦法揭穿。」諾伊斯微笑著回應的樣子實在讓人非常火大，欣緹雃苦笑著，「雖然你說你不是王子，但是你說話的語氣根本不像平民啊。」

「嘛，驕傲自大的平民估計也是這樣說話的。」諾伊斯笑嘻嘻的說。

「與其說是驕傲自大的平民，倒不如說是有特殊身分的強者。你也知道，在十字大陸，血緣並不代表一切。如果有哪個家族特別受到愛戴的話，這不代表他們的血源受到尊敬，只代表他們家族的血統特別容易出現強者罷了。」欣緹雅笑著說。

諾伊斯那張漂亮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這話真不像是神族混血說出來的。」

「凡事都有例外的。」

諾伊斯意外沒提出反駁，只是說，「是啊。但是，秘密這種東西還是讓少數人知道就好，否則，秘密就不是秘密了。不論對方是誰，都要保持一定警戒。這樣，才可以活得長久啊。」

「謝謝你的忠告，但是，我想我目前這個樣子還沒什麼問題。」

諾伊斯微笑著點頭，但是那是個敷衍的笑容。他老是把別人當成笨蛋、自己露出的悠哉表情能夠無條件燃起別人的怒火。

「諾伊斯，你真是個有自信的人。」

欣緹雅說話的語氣有點無奈，雖然對方給自己的忠告的確有參考價值，但是、但是，諾伊斯那種笑容真的讓他非、常、生、氣。

「我知道。」諾伊斯回應得頗悠哉。

在不讓其他人查覺的情況下，諾伊斯在周遭五十公尺內下了多重結界，也讓一部分不懂魔法的追擊者知難而退。跟上次不同，諾伊斯感覺到這次的追擊者跟上次不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他開始思考起來。自己過去在冒險團中樹敵無數，真要他說出幾個可能出手的人，他也能夠列出一大串列表。但是，問題在於他跟利相處也不超過一週，對方到底是是怎麼找上門的？

「諾，會不會還是一公主那邊的人？」利小聲問。

「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不到對方身上有殺氣……嗯，啊！我想起來了，我忘記處理人狼的事情了！」諾伊斯恍然大悟，利聽到也跟著叫了一聲，「天啊。」

——雖然諾伊斯並不笨，但情急之下隨便下的指令在身體虛弱跟遇見利的愉快之下，很快就被忘得一乾二淨。

欣緹雅很快發現兩人臉色不對勁，「你們怎麼了？」

「忘記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諾伊斯臉色非常難看。

「什麼？」

「在去學校之前，我恰巧遇到一群召喚未完全的人狼。所以我跟他們訂下了暫時契約，後來因為有點事情，所以請他們暫時待命。」慢慢地，諾伊斯的臉上浮現愉快的笑容，「那，現在只要做最後步驟就好了。」

「最後步驟？」疑惑。

「沒錯，所謂的召喚欠缺就是指召喚不完全而造成的力量不足現象。一般來說，這種狀況是很難處理的，但是，有我在，情況就變得很簡單了。只要把祭品或者契約補上，就可以成功。契約可以用任何形式延續。如果雙方條件符合的話，甚至可以簽定靈魂契約。」

「靈魂……契約……」欣緹雅看起來很驚訝。

「沒錯，就是靈魂契約。以靈魂的死亡為終點，永遠的契約。而且，對方可是擁有性命的人狼，不是簡單的人物。不過，那位小姐好像還不知道這件事。」

諾伊斯、欣緹雅與利三人的目光同時移向歐菲莉娜。

注意到他們目光的歐菲莉娜轉過頭，「你們做什麼？」

「注意到我們被跟蹤了嗎？」利詢問。

「咦、有這種事？」歐菲莉娜與正跟她談話的帝因都是一愣，「什麼時候開始？」

「從我們出學校開始。不過，他們真的隱藏得很好。連我也是過了一陣子才發現他們。」諾伊斯說，語調聽起來並不著急，因此，歐菲莉娜也被感染了他的悠哉，輕鬆問道，「看來，你們知道對方的身分，對吧？」

「嗯，我是知道。而且，對方跟妳大有關係呢。」諾伊斯笑笑說。

「跟我有關？」歐菲莉娜看起來非常驚訝。

「是啊。還記得我之前跟妳說過的人狼吧？」

歐菲莉娜的眼神立刻警戒起來，「你想說什麼？」

「有沒有意思跟她們訂契約？身為沒有專屬魔偶、魔獸的召喚使，不管妳召喚的能力多麼卓越，都會被歸類於最下等的。妳應該不想永遠被當成最下等的召喚師吧？」

歐菲莉娜激動起來，「當然！我就是為了能夠正式召喚使魔才上學的！」

「那麼，妳可以再也不用回去那間學校了。」諾伊斯臉上的笑容邪氣十足，「因為，只差最後一個步驟，妳就能夠擁有高階的使魔一名，中階十五名。就算想要組織小型的軍隊，用這些當成主將，也應該足夠了。」

「諾伊斯，你太聰明了。」歐菲莉娜說，但是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我應該說過了，我們不是同伴。但是，也不會是敵人。如果有機會讓你欠我人情的話，為什麼不幫呢？就不要繞圈子說話了，妳要不要接受？」

看著諾伊斯狡詐的笑容，歐菲莉娜猶豫起來。

但是，這確實是筆划算的交易。原本，她以為自己能夠成功擁有高階使魔必須花上個五年、十年的時間，但是，諾伊斯的話，卻讓她的目標可以即刻達成。

幾經思考，確認自己目前的狀況不比從前，沒辦法豪邁地答應對方的要求。

歐菲莉娜說，「你想要什麼報酬？先說清楚，我有拒絕的權利。」

「忠誠。」諾伊斯說出了令人驚訝的答案。

他要的不是錢財，也不是地位、更不是權利。

「這算是某種程度的契約嗎？」

「不算。」諾伊斯答得很順口，「我可以教會妳更高級的召喚術，如果你有能耐的話，我甚至可以把我所學的東西都教給妳。但是，妳必須對我們提供幫助。例如任務的協助、情報收集，某種程度上的人脈關係，提供財物。如果不滿意的話，妳或我都可以立刻撤回幫助的約定。」

帝因與欣緹雅在一旁看著，蹙著眉頭，看來也搞不懂諾伊斯這話的意思。其實，諾伊斯並不需要財物。真要說的話，曼特萊爾家的財產可供他們兩人吃喝許久，任務的協助也一樣。但是，諾伊斯算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想著，帝因略為擔心的看著歐菲莉娜，後者正沉思著。

歐菲莉娜抿唇，「我答應你。」

雖然對方給的條件很優渥，甚至可以說，就是太優渥了，所以才令人擔心。而且，他知道諾伊斯雖然個性不算殘酷，但是並不是會顧念舊情的那種人。最讓人擔憂的，還是他的性格不定、難以捉摸，並且力量強大得難以估量。

這，會不會是危險的約定呢？

歐菲莉娜非常擔心，正在想東想西時，卻聽見諾伊斯說道，「叫句師傅來聽聽！」

「啊？」腦中滿是計謀、考慮的歐菲莉娜愣住。

諾伊斯挑眉，貌似催促，「嗯？」

「師傅。」歐菲莉娜有些遲疑的叫出口。

「非常好，修練從明天開始。我會很嚴格的，要有心理準備。」諾伊斯愉快的說。

於是，第七公主拜了第二個師傅，還是年紀比自己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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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話，艾里亞斯之名

馬車緩緩往西諾國的最大港口，拉格倫港前進。

旅行一週的期間，沒有再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利代替諾伊斯向幾名黑其——也就是所謂的人狼——進行溝通，讓他們跟利定下暫時契約，等代真正的召喚者歐菲莉娜有足夠的能力進行真正的契約。

利帶著笑容向人狼們的頭領解釋，對方露出難以言喻的欣喜表情。

是的，對黑其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擁有強大的力量，而是有個適合的主人。大部分情況，幾乎所有的黑其都會在等到契約者之前逝世，終其一生沒有遇見主人，也無法感受主人於契約者之間那種親密而疏遠的關係。

「而且，歐菲姐姐是個很溫柔的人，如果你們能夠跟他訂下契約，跟我們一起行動的話，那真是太好了。」利摸摸以狼的型態出現的人狼頭領，對方溫順的把柔軟的毛靠向諾伊斯，『如果能跟御下在一起的話，我們也會覺得非常榮幸。』

「嗯。而且，我們要回……」

利的話還沒有說完，屬於諾伊斯獨特的暴吼聲傳來。

利與人狼首領往聲音來源看過去，只見諾伊斯指著歐菲莉娜怒吼。

「停停停，妳給我停下來！」

「啊……」歐菲莉娜呻吟著停下手中的動作，以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諾伊斯，雖然滿腹怨念，但是口中還是非常恭敬，「是，師傅。」

「跟妳說了幾千萬遍了，不要唸咒語！」諾伊斯怒吼。

「饒了我吧！不唸咒語怎麼施法？師父大人，我跟你是不同層級的。」歐菲莉娜哀嚎著，一開始那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全不見了。

「我記得，某人跟我說過，要超過我的樣子。不知道放出大話的人是哪個笨蛋？」諾伊斯斜眼看向歐菲莉娜，語帶嘲諷，讓人頗有想一拳送過去的衝動。

「對，就是我這個笨蛋！」歐菲莉娜的聲音帶著泣音了。

「給我閉嘴，妳怎麼可能學不會！」諾伊斯怒氣沖沖，雖然語氣很兇，但是還是以平靜的語調再一次說明魔力在體內流動的感覺。

歐菲莉娜全神貫注的聽著，然後開始冥想。

施法時諾伊斯一樣暴吼。

旁邊悠哉的一人一獸悠閒地看著諾伊斯與歐菲莉娜的話，利開口道，「雖然，看起來好像還要花上一段時間。」

『是啊，這真是非常可惜。』

人狼口中的惋惜是真的，但是利聽了卻笑出來。

『在下說錯了什麼嗎？』

「沒事。只是，你那句話聽起來很有趣呢。」

利笑得很燦爛，但是對方不能理解，歪著狼耳朵的樣子很可愛。

「沒什麼，只是你那句話有歐菲姊姊沒辦法很快學好的意思在裡面。在歐菲姐姐學會不用咒語之前，你只好暫時跟我當好朋友囉。」利笑著說。

對方點點頭，把毛茸茸的頭靠在利的臉上，很軟很舒服。利咯咯笑著，愉快的與人狼玩起追跑的遊戲。這時候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可愛孩子。

愉快的樣子與諾伊斯怒吼、歐菲莉娜嘆息的那邊感覺天差地遠。

被冷落的帝因與欣緹雅兩人看著諾伊斯暴怒，心中暗暗替歐菲莉娜祈禱。希望諾伊斯的耐性不要太快用光，否則，未來的路可不好走囉。

窮極無聊之下，欣緹雅提議，「帝因，來打個賭吧？」

對方幾乎閉上的眼睛非常勉強得撐起一條縫。

「賭看看歐菲能不能在上船之前把咒語學好。」

「賭注呢？」帝因問。

「一個黃金幣。」欣緹雅微笑。

「賭注這麼大？」帝因有點驚訝，但是笑容卻是有些興奮的，「好，我賭。賭她會失敗！」

看他豪氣千雲的從背袋裡掏出黃金幣放在兩人之前，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讓一旁看著的諾伊斯覺得有些好笑。這人不是歐菲莉娜的丈夫嗎？怎麼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妻子？

欣緹雅看起來有點猶豫，其實她也不看好歐菲莉娜。

並不是小看這位公主的天分，而是不用咒語召喚對一般人來說實在太困難。而且歐菲莉娜使用魔法的經驗也不夠，對於魔法的操控還稱不上是純熟。

「帝因隊長，我也可以參加嗎？」

「啊，可以啊。」帝因隨口答應，「但是你有黃金幣嗎？」

利微笑著拿出一枚純銀的黃金幣，仔細看還可以看到上面的年份是999年，「我賭歐菲姐姐會成功，在到達海關的前天。」

「哇！這麼值錢的黃金幣！」

眼見有人選擇成功，欣緹雅很快拿出手中的黃金幣，一彈，落在帝因那枚旁邊，「我賭她能學會其他的，但是召喚術會失敗。」

三人的賭注讓覺得無聊透頂的諾伊斯覺得有趣極了，雖然想參一腳，但是諾伊斯還沒有惡質到把帝因糟糕的言論轉達給汗流浹背的公主。

「喏，我們兩個來打個賭吧？賭妳在上船之前可以學到多少。」諾伊斯詭異的笑著。

「用什麼當基準？」好強的歐菲莉娜立刻提起興致，尤其是，如果可以挫挫對方的銳氣，應該會是很棒的事情。對方還是那個諾伊斯，那個必須暫時叫他師父的人。

「用妳學習的頁數、記住的跟能夠順利的使用頁數。」

諾伊斯笑著具現出一本書，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堆咒語文，頁數難以估計，但是，能夠想出來的唯一形容詞，就是它真的非常厚。

「要賭嗎？」

這時候，歐菲莉娜才了解諾伊斯剛剛唇畔那抹詭異的笑容是為了什麼。

——根本就是為了整死自己吧！

歐菲莉娜想哀嚎，但是內心的驕傲不允許。她咬唇，說道，「五十頁。記住。」

諾伊斯沉默地打開那本書，攤開，每一頁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咒語。再加上是由艱澀的咒文語書寫，光要看懂就是件困難的事。

「確定五十頁嗎？」諾伊斯的笑容非常明顯是挑釁，那笑容讓歐菲莉娜非常不服氣，她賭氣道，「五十頁就五十頁！我才不可能連那點東西都記不起來！」

「如果失敗的話，如何？」

歐菲莉娜說，「我就乖乖聽你的話一個月！」

「哦，是嗎？但是，我記得我是某人的師父，如果乖乖聽話，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哦。」諾伊斯帶著微笑望向臉色慘白的第七公主。鬼靈精的眼睛一轉，帶著一點讓人猜不透的神采，「既然這樣的話，我來個刺激一點的提議吧。未來，你跟帝因的第一個孩子給我。我可以保證，妳學得到五十頁或者更多，而且可以順利的應用。」

歐菲莉娜吞了口口水。以一個召喚師來說，這句話是非常誘人的。光諾伊斯剛剛打開的那頁，他就看見了過去傑森先生交給她的最困難的咒語之一，而且施用方式與咒文都有所不同。但是，她不只是個召喚師，渴求的不只有力量。

「你想要小孩做什麼？」歐菲莉娜一臉警戒的問。

諾伊斯還是那樣悠閒的樣子，好像剛剛不曾說出那樣驚世駭俗的話。

「你聽過木偶的故事嗎？」諾伊斯問。

歐菲莉娜沒好氣的回應，「那是常識。就算我是個公主，這點基本的童話也是知道的。怎麼，那個跟我的小孩有什麼關係？」

諾伊斯突然地笑了，笑得非常燦燦。燦爛得讓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願意的話，就換一個吧。告訴我那個故事，詳細的說。」

急轉直下的發言讓歐菲莉娜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但是，諾伊斯看起來非常認真，「如何？用一個故事換咒文。如果我滿意的話，會教妳更多東西。」

「好。」雖然感覺非常詭異，但是歐菲莉娜沒有拒絕的理由。

看著諾伊斯微笑的樣子，歐菲莉娜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眼前這個漂亮少年到底在想什麼。他可以面不改色的要一個人拋棄他未來可能出生的孩子，也可以認真的說要聽一個童話。這時候，她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

要是她跟帝因沒有結婚，要是她跟帝因沒有相遇，她很有可能喜歡上諾伊斯。並不是因為外表，而是因為他的神祕、邪惡，還有大膽。就算對方對她完全沒有興趣，她也不想承認，但是，歐菲莉娜對於諾伊斯的氣魄是很讚賞的。

還有，他的溫柔。

諾伊斯注意到歐菲莉娜的目光，笑笑說，「不要想些有的沒的。妳的好老公都打賭妳絕對學不會不使用咒文了，妳難道要讓她拿到999年的黃金幣嗎？」

這時，歐菲莉娜才注意道稍遠處三人的目光。

「他們用這個打賭？」

諾伊斯點點頭，這個動作伴隨歐菲莉娜的暴吼。當然，諾伊斯也沒有阻止歐菲莉娜毆打帝因。他也趁這個時間稍事休息。

人狼對諾伊斯微微低下頭，『辛苦您了。』

諾伊斯微笑以對，利從旁邊抱住他，「諾，為什麼你要把我們打賭的事情說出去啊？」

「哦，那個啊。只是，我不希望她注意到不應該注意的地方。」諾伊斯說。利聽得不是很懂，但是諾伊斯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很輕的抱住利。

「如果人類可以完全了解另一個人的話，那就好了。」

「為什麼？」

「這樣的話，她就不會覺得我是什麼好人了。」諾伊斯笑了，但是那個笑很悲傷，那是自我嘲諷，利說道，「人類是不可能互相了解的。所以我們才會在互相理解的選擇上受傷，微笑。然後，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夠因為理解而作到全然的信賴時，幸福才算是幸福。如果只有快樂的話，那悲傷就是不完整的。」

「你啊，果然是第一個聖者呢。」諾伊斯笑了，「不管發生什麼，每次都能說服我。我的話，連說服自己都辦不到，要怎麼說服別人？」

「如果你一百次覺得悲傷的話，那我會說服你九十九次。剩下一次，我們可以一起哭。」利異常平靜的語調聽起來非常溫柔，溫柔得讓諾伊斯的覺得想哭。

他笑著說，「那，第一百次我們就一起哭。」

人狼在兩人的身邊看著，毛茸茸的頭蹭著諾伊斯的腿，也許是想用行為表示一點安慰吧。

他笑著蹲下，感覺那種毛茸茸的觸感，還有體溫，「抱歉，之前說過很快就會幫你選到契約者。但是，對方現在還沒有辦法進行契約儀式。我會想辦法讓她快點進步的，在那之前，就請你委屈一下，當Alias的使魔吧。」

『是的。』對方低下頭。

諾伊斯摸摸他的頭，思索著。

「諾，你剛剛說出打賭的事情，就是要讓她轉移注意力嗎？」

「啊啊。」諾伊斯無所謂的打算蒙混過去。

「難怪，我就在想，如果是平常的諾，應該不會把這種事情說出來。」利沒有追問，只是笑笑，「呵，諾還真是溫柔呢。」

「不。」諾伊斯淡淡說，他的笑容雖然悠哉，但是有些苦澀，「我才不是什麼溫柔的人。」

「好吧，那我不問了。」利笑嘻嘻的往諾伊斯懷中磨蹭，「諾，這隻黑其叫做什麼？」

諾伊斯微笑，「你叫做什麼名字？」

對方看來非常驚訝。

對黑其來說，給主人取名字代表一種契約，更不用說對方是這兩位聖王御下，更是無比光榮。可是從對方的口中聽到這個問題，只讓他覺得無比感動。

『艾里亞斯。』對方回應。

諾伊斯的驚訝難以言喻，他微笑的摸摸人狼的頭，「不用按照我的意思。自己想一個名字吧，屬於自己的名字是很棒的。」

『對我來說，這更重要。』

諾伊斯的微笑綻開來，「謝謝你。」

——這時候，諾伊斯想起聖者說過的話。那位偉大的大人說，其實幸福是一直存在的，單看你有沒有尋找幸福的眼睛。

這時候，他非常真切的感受到幸福。

雖然碰不到，摸不到，但是確實存在。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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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回，惡魔之愛

——其實他不常作夢的。

要說的話，上次做這樣的夢，已經是十年多前了吧。

銀色頭髮的青年抬起有些迷濛的眼睛，步行至月光下，「為什麼會做這種夢呢？」

一雙纖白的手輕輕從身後擁抱住他，不用回頭，他也知道對方是誰。

「翼姬。」他帶著笑意的呼喚對方的名，「怎麼還沒睡？」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對方輕輕笑著，一頭如夜般闃黑的頭髮跟他的白色頭髮糾纏著，黑與白，「睡不著嗎？」

「我夢到以前的事情。」銀髮青年說。

「嗯？」

「我夢到，很久之前的我。那時候，人們好像叫我聖王吧。」他輕笑著，那個笑容與諾伊斯的微笑竟有些神似。但是比起諾伊斯的笑容更高雅、更自信。

「是嗎？」對方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並沒有多說。

她知道，會這麼說的話，就表示他打算有所行動。但是，這些事情，並不是需要她插手的。但是，因為不安心，她還特別補了一句，「如果需要幫忙的話，記得告訴我。」

對方還是微笑著，笑得很溫柔。笑容很深邃。

「看來，有探究的必要。」

※※

訓練進入第三天，歐菲莉娜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她必須在沒有字典的狀況下看完所有的解說——但是天知道看完要多久——然後，必須在這種狀況下記完咒文，然後感受魔力流動的方式。

大部分的時候，諾伊斯只會糾正她錯誤的部分。其他摸索咒文的部分，諾伊斯完全沒有提供任何幫助。他大可以替她解釋、並且示範，幫助她學習，但是諾伊斯並沒有這麼做。隨著日子的推進，諾伊斯讓她覺得越來越著急。

「師父，能不能幫我解釋咒文？」歐菲莉娜鼓起勇氣要求。

諾伊斯瞥了她一眼，「連這種程度的咒語都沒辦法感覺的話，要成為頂尖召喚師，看來是段很長的路。」

「我的咒文語沒有很熟練，所以沒辦法看得很快。」歐菲莉娜解釋。

諾伊斯挑眉，從表情看來，可以知道這讓他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你們唸咒不是都用咒文語嗎？」

「不是。大部分的低階魔法師只瞭解很少一部分的咒文語，也只會施用咒語需要的單詞。因為咒文語的書寫方式有很多流派，所以大部分的人是不會學習咒文語的書寫方式的。我的話，閱讀咒文語寫的書需要字典輔助。」歐菲莉娜試圖解釋。

「嗯。」諾伊斯還是一副不如何的表情，「所以呢？這跟妳能不能學會有關嗎？」

諾伊斯無所謂的程度讓歐菲莉娜非常想翻桌。

「當然有關係！」

「語言只是一種表現形式，是用來輔助的。一般瑟伊爾大陸的魔法師都把語言當成魔法的精要，所以才沒辦法學到真正的魔法。」

諾伊斯說的話聽起來倒是有一番道理，可是在盛怒的歐菲莉娜耳中聽起來只像莫名其妙的詭辯。她大叫，「拜託你不要再找我麻煩了！」

諾伊斯微笑，「好，那妳好好看著。」

說完，諾伊斯閉上眼睛。

沒有任何咒語，也不需要任何特殊的姿勢。

水元素在諾伊斯的周圍聚集，其密度之高讓人膽戰心驚。諾伊斯把水元素放在手心，就只是凝望。但是那眼神很專注，很溫柔，跟一般情況的召喚很不一樣。如果真要說的話，真正適合的名詞是「呼喚」。水元素回應他的呼喚，來到他的身邊。

「這就是基本的元素召喚。身為召喚師，這對妳來說應該是很基本的。但是，我知道妳、甚至大部分的召喚師——也許包括妳的傑森老師——都沒辦法做到跟我一樣的程度。」諾伊斯說，語氣難得不帶任何鄙視或著嘲笑的意思，「那不是因為妳不熟練魔法，也不是因為我有什麼精靈血統。只是因為，我召喚使用的是心，妳用的是言語。」

「我，我不明白。」

「閉上眼睛，用感覺。」諾伊斯說。

歐菲莉娜照做，她感覺到微弱的水元素慢慢地聚集到她的身邊。

但是那非常、非常的微弱，但是這卻是她第一次不需要咒語的召喚，心裡覺得非常興奮。當集中力下降時，水元素便立刻散開。

「很好，就是那種感覺。繼續練習水元素的召喚，到我叫妳停止為止。」

「是，師父！」歐菲莉娜說。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這麼尊敬她的老師，就算對傑森先生，她也沒用過這麼恭敬的態度。當然，諾伊斯不會知道歐菲莉娜的想法，只是爬回樹上，靠著樹幹悠哉地看她練習。

有趣的是，另一邊竟然也開始練習。但是練習組合相當有趣，是利跟帝因，一個騎士、一個是魔法師。完全不搭嘎的兩個專業。

諾伊斯笑問，「你們那邊是怎麼了？」

「因為覺得有點無聊，所以就稍微切磋一下。」

利一邊閃躲帝因的攻擊一邊說，從頭到尾，他完全沒有出手，只是笑笑地閃躲。

他跟帝因之間有將近三十公分的身高差距，但是，利的移動速度比起帝因還是快上了一倍不止。只見利還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諾伊斯就已經汗流浹背了。

「可惡、可惡，可惡！」

帝因怒吼，憤怒的樣子跟他的好妻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諾伊斯見狀，忍俊不禁地大笑。

「喂，你笑什麼！」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們很有趣而已。」

諾伊斯收斂起笑容，觀察利的動作。雖然他上次也動過武，但是諾伊斯並沒有清楚看到他閃躲的動作。利非常擅長使用魔法輔助戰鬥，他可以一邊施法輔助一邊戰鬥，而且施法的速度驚人。諾伊斯觀察的五分鐘以內，帝因連利的衣角都碰不到。

「沒想到，你的武術比我想像的還強。」諾伊斯說。

對方氣定神閒的回應，「還可以囉，因為之前有稍微練過。」

欣緹雅杏眼圓睜的看著利的動作——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的速度比帝因快，隨著利熟練的閃避動作，欣緹雅不斷發出讚嘆。

「他真的沒有用任何輔助魔法嗎？」

「嗯。」利笑嘻嘻的回應，「如果真的用輔助魔法的話，是這個速度。」

說著，利的身影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他的人已經在帝因身後，在對方還慌忙尋找他身影時，手中拿著欣緹雅的短匕首指著帝因。

那個笑容完全不帶任何惡意，但是速度只讓帝因覺得毛骨悚然。

他的速度快到讓帝因覺得自己好像暫時停止移動了。

心裡正疑惑時，利卻先提出問題，「為什麼你的速度這麼快？」

帝因沒好氣的將匕首支開，「拜託，明明就是你的速度比較快，問我這個要幹嘛。」

「但是，你是人類，而且很年輕。但是我不是。所以標準是不一樣的。」利的語氣很認真，眼神帶著審視的味道，「你不會不知道我的意思。」

帝因沉默不語。

「是黑魔法。」利低聲說。

對方還是不語，沉默的態度被利當做默認了。他走向帝因，輕輕的打了下他的肩膀，「雖然我不知道你用魔法的原因，但是，我覺得很生氣。尤其是，施法的人技術還非常差的時候。」

帝因臉上一紅，「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知道，但是，不完整的魔法穩定性非常低，對於施法者交換得來的能力也會造成負面影響。」利說，「那麼，你交換的能力是什麼？」

「變強。」帝因的回答非常簡單，利臉色一沉，「代價是什麼？」

帝因一陣沉默，最後才低聲說道，「……是壽命。」

利看起來並不驚訝，只是斂起笑容，冷冷的看著帝因。

「跟你交易的應該不是惡魔吧？」

帝因點點頭，「但是，其實詳細狀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一開始一直以為那只是夢。」

「因為思念太深，所以才召來魔鬼交易。雖然我不贊同這種作法，但是，你處理的方法很好。」利露出淺笑，「你跟他的契約，是付出壽命。真要說的話，我會說他是非常合算的交易。因為，你的契約者只跟你要了你的壽命。而且，在你沒有渴求更強大力量的想法時，他就沒辦法消耗你的生命力。」

帝因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大抵上聽來，就是利認為他的交易籌碼非常合算。

想著，他開始猜想利利對交換契約這麼清楚的原因。就算是身為頂尖召喚師的歐菲莉娜，對於所謂的契約與靈魂契約也只有非常概括的模糊概念，而且其中不乏錯誤。

利的表情自信得讓帝因覺得，利對於契約不是了解，而是非常清楚。

「那個，利……你是死靈法師嗎？」帝因以不確定的語調問。

利眨了眨漂亮的藍色眼睛，「我嗎？不是哦。但是如果要論知識的話，我有專業級的水準。你想問的是我為什麼會這麼清楚契約，還是我真正的身分？」

「不是，雖然我對那個很好奇，但是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不知道的？」帝因的語調非常認真，說出來的答案也意外的與利的想法去甚遠。

利愣了下，才笑著說，「謝謝誇獎，但是，如果是跟魔法有關的事情，有很大部分我都很清楚。因為我的老師懂得非常多，而且很優秀。而且，我有非常多的藏書可以參考。」

「利跟自己的老師比起來是老師比較厲害嗎？」欣緹雅湊過頭問。

「嗯，我不是很清楚呢。不過老師很厲害的，因為他是我跟諾的父親。」利笑著說，欣緹雅立刻問道，「你們的父親是怎樣的人？」

利非常苦惱的思考著，最後他笑著抬起頭，「父親嘛……簡單來說，就是父親嘛。就像諾就是諾一樣，很難講。」

「小利，你的答案好籠統啊。」欣緹雅說。

但是利只是眨眨那雙漂亮的眼睛，「但是，這對我來說是非常清楚的答案。就像是對我來說很多事情非常重要，可是你們很難理解那樣。」

「哦，大致上可以理解，但是情感上不想接受。」欣緹雅說。

但是利並沒有非常認真的聽她說話。利的話說出口，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他望向坐在樹上的諾伊斯，對方一邊吆喝，一邊比手劃腳的咒罵著。

「如果是諾的話，會喜歡原本的我，還是聖者大人的那個我呢？」

他疑惑著，但是並沒有說出口，不確定的目光。

看著煩惱的利，帝因也只能保持沉默。

說真的，他對利與諾伊斯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是頭髮嗎？」利突然問，帝因露出疑惑的表情，利才解釋，「詛咒的憑依。」

帝因點點頭。

「十字大陸的人相信，頭髮是人類能量的精華。如果詛咒的話，會取對方的一段頭髮，祝福儀式也是。也只有能力強大的人，能夠留很長的頭髮。所以從頭髮的顏色可以大致判斷出對方的種族或者天生屬性。」利解釋著，但是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難過。

遠處的諾伊斯回過頭，看著利的頭髮，若有所思的樣子。

「所以，她是十字大陸的人嗎？」

「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他對咒術有一定程度的研究。否則，他不會知道對方自願剪下贈送的頭髮是最好的禮物。」利說著，稍微頓了頓，「以前，我會把頭髮送給需要的人。因為我是光明系的魔法師，如果把我的頭髮編成手飾或者織在衣服內的話，可以避免詛咒。或者可以減少詛咒帶來的負面影響，就算是減少壽命的幅度，也可以影響。」

帝因看起來非常驚訝，他看起來原本想問些什麼，但是他後來並沒有說。

利的眼神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哀痛。原本老是輕鬆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一種沉悶的目光。帝因非常不喜歡這樣的利，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如何安慰，所以他看向正坐在樹上的諾伊斯，但是對方就只是遠遠看著他，一言不發。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非常溫柔，好像能夠撫平心中的傷痛。非常的溫柔。

「頭髮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尤其是對我來說。」利說著，那樣的表情，就像是下一刻就要哭泣了。

帝因不知所措，欣緹雅走到利的身邊想要抱抱他，卻被他微笑著拒絕了。

利繼續說，「其實我啊，非常重視頭髮。所以，只打算把頭髮給自己喜歡的人。只是，後來覺得很後悔。因為，如果那時候我沒有給她頭髮的話，就不會變成那樣了。」

他說話的音量很低，幾乎是自言自語。帝因沒有聽清楚利的話，但是利臉上的悲傷讓他不忍心問下去。然後他發現利對遠方的諾伊斯投以苦笑。

後者只是望著他，不發一語。

「諾，如果是你的話，會覺得我是笨蛋嗎？」

帶著一點不安，利問著。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笑著，最後，諾伊斯才說，「那個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諾不會想說些什麼話安慰我嗎？」利微笑著。

「如果是你的話，不需要安慰的。因為你已經有了答案，不會後悔。所以，不需要我的答案給你確認想法。就算我要你重新愛上她，你也只會笑著拒絕我的提議，不是嗎？」

「可是，我還是很喜歡她。所以，我好怕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我怕她又說為了跟我永遠在一起，所以想要死什麼的。我好討厭那樣。如果他哪天哭著要求我的話，我不會拒絕她的。可是、可是我，我不是因為想跟他追求永生所以才給她頭髮的！」

利說得很快，語調帶著哭音。

「不要，我不要她死掉！可是我也不要她跟我一起永遠活著，我不要那樣！」

利尖叫道，眼淚輕輕滑下面頰。

諾伊斯還是看著利，接著從樹上躍下，走到利的面前。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答案。可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們約好的，剩下的第一百次要一起哭。所以，其他九十九次我們可以一起找答案。我在這裡。」

利仰望著諾伊斯，「所以，如果是諾的話，會怎麼做呢？」

諾伊斯稍微思考了下，最後他說，「現在的話，我認為與其一起死亡，倒不如選擇永遠的活著。如果，那是她的願望。」

利眨眨眼睛，沒有評論。他踮起腳尖，在諾伊斯的臉頰上飛快印上一吻。

「我會加油的。」他帶著光一樣的笑容說，「但是，諾覺得她是喜歡那個曾經是聖者大人的我，還是想著這個問題的我本身呢？」

諾伊斯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

「很多事情，其實不用急著找答案的。」諾伊斯的語氣很輕。

他們同時感受到人接近的氣息，諾伊斯警戒起來，但是看見對方的時候，他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那是驚喜中參雜著一些害怕的表情，很複雜。

連原先持續練習，後來在遠方觀望的歐菲莉娜都走過來，好奇的打量她。

——從遠方緩緩走過來的，是一名黑髮的美麗少女。她的嘴唇是血一般的紅色，瞳孔是漂亮的海藍色。雖然步伐緩慢，但是卻非常堅定。

她身上的衣裝極為華麗，就連歐菲莉娜也發出讚嘆。

少女輕啟朱唇，「如果，我急著要你的答案呢？」

她的目光打量著利，眼光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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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話，花園之外，你的天空。

我總是在想，因為不了解而感覺到的幸福，到底算不算是幸福？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笑我的吧？

笑我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幸福的，嘲笑我太過天真。

我跟諾伊斯相遇在七年前的春天，但是，確切的日期我已經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的氣質深深吸引了。就像是飛蛾憧憬著火焰那樣。

他那雙奇異的藍紫色眼睛望向我，是不帶任何意圖的打量目光。

隔著柵欄，我看見他長長的睫毛還有白皙的臉龐。

突然之間，他笑了，是非常迷人的笑容。直到現在，我還是對那個微笑印象深刻。就是那個淺淺的弧度，影響了我的一生。

「要不要出來看看？」他用好聽的聲音對我說。

我沒有考慮的點了頭。

——那是我第一次離開高塔，也是第一次見到守衛先生以外的人。

但是，如果要形容為人的話，可能不算是非常貼切。因為諾並不是人類，而我，也是到很後來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這並不是非常重要。

除了身上的晶紋之外，諾沒有地方不像人類。

但是，我們偶爾見面時，他不是發著呆仰望天空，就是思考著自己是否為人類。或者，他也會跟我說說伊卡路斯的翅膀，問我的想法。

我不知道對一般人來說，人類究竟代表什麼樣的存在。是罪，是神聖，是愛，是恨，還是世界？但是，我卻非常清楚，對我來說，諾伊斯是個人類。

不論人們怎麼稱呼他，如何對他的外貌、對他的能力讚揚，他就是諾伊斯，我心愛的諾。雖然他希望我叫他諾伊，但是我就是喜歡叫他諾。因為，叫他諾的時候，他臉紅的樣子非常可愛。噢，但是這種話當然不能跟他說囉。因為他最討厭我說他可愛了。

——他是我這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深愛著的人。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也像是親人、是愛人，他是我的世界。就算到現在，我還是可以確定地這麼說。

我還喜歡跟他說愛你。

雖然他每次都會臉紅著說「不要我說愛情」之類的。

但是我看到他在笑，而且笑得非常開懷。每次都嫌我煩，每一次都會注意到我難過。

我知道跟父王不一樣，因為他不會要求我什麼，也不會尋求我的占卜、不要我的幫助。就算如此，他還是會跟我說話，會對我微笑。沒有任何理由，我確定他是真正愛著我這個人，而不是把我當成單純的工具看待。

在諾的面前，我也不過是個人，而且是個普通的女人。所以我會嫉妒，會渴望他的吻，渴望他的愛。就算，他也許真的不懂這些。

但是他從來不碰我，也不吻我，讓我覺得很寂寞、很寂寞。

因為太愛他，所以我的力量沒辦法對他發生效用。所以我只能看著他微笑，猜測他的心思。到底，他愛不愛我呢？也許是，也許不是。

我知道我很愛他，卻不知道我的愛情是否確實的傳達給他，是否對他來說已經足夠，或者，顯得多餘。我第一次恐懼失去什麼。

他來到我的面前，所以，我的世界由狹小的花園，拓展到諾的身上。他就像是隨處旅居的風，只是暫居在我的歸處。他不過是個過客，並不是歸人。

我想抓住風一樣的，他的心思。

——從他的言語、從他的眼睛裡，我看到愛情，也看到世界的廣大。

我第一次有了想離開這花園的念頭。想跟諾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追隨他的腳步，他的目光，看看他深愛著的天空究竟有多麼廣闊？看看他心愛的大地上，究竟有什麼樣的溫柔？也想看，他魂牽夢縈的另一個存在，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直到他離開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想著的，思念的，深愛的，全部都是他。

我空蕩的心中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我也希望我也可以成為像他口中的那個人一樣，重要得思念著的對象。我想成為他眷戀的世界的一部分。永永遠遠的，占據他心裡的某個部分。也許不會很多，但是我希望他記得我。就算只有一秒鐘，只有一瞬間。

我知道，為了這個，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後來諾離開了塔，也離開我。

在那之前，他隱約的問過我是否願意離開？但是我說，我喜歡這座花園。但是，我沒有說我喜歡的不是花園，而是有諾的花園。

直到現在，我一直非常後悔當初我沒有這麼告訴他。

後來，我在塔裡面，一直等、一直等，等著哪一天他來找我。

我要永遠替他等候——等了好久好久。

可是他沒有來，我的等待好像沒有盡頭，只有眼淚。就像陰鬱的天空，烏雲密布。一直下著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情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看見天空？

後來，我稍微了解了他離去時最後的眼神。他也等待著我，對我伸出手，提出邀請。

而最後的那個吻，也許是約定的溫柔吧？

所以我離開花園，離開了那個沒有諾的花園，第一次往外面的世界行走。然後，我發現我的能力竟然慢慢的進步。進步到，我可以預言諾所在的位置，可以看見他現在正微笑或著哭泣。

那一個瞬間，我明白了什麼。

那個應該被我稱作父王的男人，並不如老師們口中那樣溫柔。

那是對自己親生的孩子使用謀略的父親，唯一教給我的東西。雖然我對父王沒有什麼印象，但是，有些東西我卻非常清楚的記得。他用溫柔的語氣叫我女兒的那種聲音跟喝斥下屬的語氣是一樣的，但是呼喚我的聲音裡面有一種黏膩的溫柔。

噁心得讓我想把他甩開。

所以，我學會了慢慢、慢慢的放手，讓他們再也抓不住的放手。

但是，離開宮廷之後，我已經不是那個諾喜歡著的，單純而美麗的公主了。

我卻能夠很確定的知道我該怎麼做可以達到想要的未來。

如果是你的話，可以原諒我因為太愛你所以使的小手段嗎？我想你一定知道了，只是什麼都不告訴我。你會說那是希望我不要擔心，那，我就暫時相信吧。

因為，你說過我對你來說非常重要。

「好久不見了，諾。」我走到諾的面前，對驚訝的他這麼說。

諾伊斯身邊那位跟諾酷似的少年微微驚訝的瞪大眼睛，隨即露出理解的表情。我知道這是因為諾對他說過我的事情。

諾伊斯帶著驚訝的目光，叫出我的名字，「瑪德蓮……」

他的聲音還是一樣溫柔，一樣好聽。

但是有些討厭的驚呼聲打擾了這一刻。

——這是我夢想的一刻。

諾伊斯還是跟以前一樣，就跟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沒有變老，沒有變醜，也一樣溫柔。我知道我變得比以前漂亮，因為連總是不跟我說話的守衛先生也不斷的說我變得非常非常漂亮。如果是恭維的話，我至少可以相信一部分吧？

然後，我悲傷地發現，原來，隨著時間改變的人只有我而已。

但是，這就是人類吧。

「諾，我可以當你的仙女嗎？如果，你希望的話。」

我對他這麼說，但是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名大眼睛的少女好奇的看著我的服裝，思忖半刻後才說，「妳是誰？」

「瑪德蓮。」我再次報上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聽見了再一次的歡呼。

那時候，諾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為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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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話，國王陛下的第三吻

「不歡迎我嗎？」

「也不是，可是，我……我想，我應該是有點驚訝吧。沒想到妳竟然能夠這麼快就找到我，我原來還以為需要幾年。」諾伊斯說得挺直白，但是絕對稱不上高興。

利觀察著諾伊斯的表情，一副覺得有趣的樣子。那名美麗的少女隨後注意到諾伊斯身邊的利，發現他們極為相似的外表，以覺得有趣的目光打量著他。

「妳好。」利率先開口，對方報以微笑想到你竟然能夠這麼快就找到我，我原來還以為需要幾年。」諾一。

她走向利，對他行禮，「你好。」

少女看著利的目光中，是好奇。就像是人類第一眼看見新的生物那樣，謹慎、恐懼，但是卻好奇十足的眼神，少女直問，「諾伊，他是你要找的對象吧？」

諾伊斯點點頭。

「那，我們算是情敵嗎？」少女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

利瞬間愣住，帝因、歐菲莉娜與欣緹雅三人拼命忍著笑。

「那個，情敵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吧？」利用非常委婉的語氣試圖解釋，但是那名美少女卻不相信，她笑道，「我不管這個詞的正確用法，但是，我要跟你搶諾伊心中的第一名。」

「嗯。」利用非常沒有誠意的單音節回應。

「不把我看在眼裡嗎？」自稱瑪德蓮的少女蹙起眉，不慍不火地問。

利老實回答，「不是，我是太震驚了。」

「震驚？」

「我以為諾喜歡的對象會是溫柔的姊姊。」

雖然利本身並沒有這個意思，但是這句話擺明是諷刺。

瑪德蓮有些不高興，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她理所當然的把利的回應當成一種挑釁，所以她只是微笑著回應，「也許，是你不夠瞭解諾伊。」

「不可能的。」利回答得很快，而且非常確定。

對方立刻皺眉頭，「我討厭你。」

利楞了楞，對諾伊斯投以詢問的目光。

「不要連這種事情都問諾伊，自己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裝成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瑪德蓮冷冷說道，利臉上的表情瞬變。

「對不起。」利對瑪德蓮低頭，很認真的道著歉，諾伊斯立刻皺起眉頭。正打算說些什麼時，利又繼續說道，「但是，會說出這種話的妳，也不懂什麼是永遠長不大的悲哀吧？」

瑪德蓮雖然聰明，但是一瞬間也答不上話。

「妳不懂我跟他對彼此的瞭解到什麼程度。不是妳一天到晚看著他、想著他就可以懂的程度。妳不知道，我們跟你們人類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也不會是一樣的存在。如果妳想成為諾的唯一的話，那就只有讓我消失。但是我不會一個人消失，只會跟諾一起消失。」

小孩外貌的利在被瑪德蓮嘲諷的時候，卻顯出完全的冷靜。但是乍看之下像是任性少女的瑪德蓮卻安靜下來，認真思考利的話。

「所以，你跟他是一樣的。」

「嗯。」利簡單的回應，還是那樣的微笑。

這個表情讓瑪德蓮震懾，她說，「你們兩個好像。」

但是利與諾伊斯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之後，諾伊斯以只有瑪德蓮聽的見的音調在她耳畔說道，「不要跟他們提起我們的事情，什麼都不要說。」

瑪德蓮佯裝沒有聽見的樣子，繼續說道，「所以，你們是兄弟嗎？」

「嗯，是兄弟。可是只有我是伯爵。」利露出平常那種純真得有些過頭的笑容說著，「妳好，我的名字是尤利安．S．曼特萊爾，但是這是官方記錄的名字，如果是朋友的話，會叫我利。公主殿下可以叫我『尤利安』就可以了。」

對方聽見他的名字時稍稍驚訝了下，「所以，你就是曼特萊爾伯爵？」

利點點頭，瑪德蓮原本嫉妒的目光轉為疑惑，再來是毫不遮掩的懷疑。

「所以，曼特萊爾竟然是這樣的小孩子嗎？」

「能力並不能用外表判別。公主要不要試試看？」

對於壞脾氣公主的挑釁，利也沒有拒絕的意思。雖然這個女生看起來好像是諾伊斯喜歡的對象，可是，利對諾伊斯投以極度懷疑的眼神，後者迴避他的視線，這讓利覺得有些不悅。

「諾的眼光好像很糟糕呢。」利以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

諾伊斯不可置否的苦笑著，「我說，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但是利沒有理會他，直直望著瑪德蓮。

瑪德蓮冷笑，「你想要對尊貴的公主動手嗎？」

「對我來說，妳才不是什麼公主，只是個討厭的姊姊。」利保持微笑。

被一個小孩子這樣說，原本想保持淑女形象的瑪德蓮立刻破口大罵，「你這個可惡的小鬼，我都沒說要你滾開了，竟然說我討厭？」

諾伊斯對兩人的爭吵袖手旁觀，與其說是置身事外，倒不如說他是觀察更適當。

「不插手嗎？」帝因問道，但是諾伊斯只是微笑說，「沒有必要。」

正想繼續詢問時，諾伊斯已經說出答案，「因為，利跟我很像。」

「啊？」

「這個女生應該是真的公主吧。」欣緹雅說。

「為什麼？」歐菲莉娜問。

欣緹雅惡作劇的淺笑，「因為，她跟我第一次遇見的歐菲很像啊。」

「哈哈哈哈哈！」帝因非常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歐菲莉娜用力擰了下帝因的手，後者哇哇叫著，「痛、痛痛痛痛！」

雖然不高興，但是歐菲莉娜也感覺到了。這個女生，跟以前的她真的很像。

「諾伊斯，她是誰？」

「啊？就是你們要找的公主殿下啊。只要把她帶回去，你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可以趁她跟利吵個沒完的時候，過去把她抓住。據我所知，她不會魔法。」諾伊斯故左右而言他。

歐菲莉娜道，「師父，你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啊，那會是什麼呢？」

利悠哉悠哉的笑著，「看來，她除了年齡的增長之外，好像沒有進步多少。」

利雖然可愛，但是，他的笑容在公主殿下的眼中是完全的挑釁。他用那張酷似諾伊斯的漂亮五官露出純真的笑容，驕傲的說著討厭的話。

遠處的諾伊斯什麼也沒說，就只是看著他們，沒有解釋也沒有勸架。

「公主殿下為何不請自來？」利帶著充滿惡意的笑容問。

至少，那個微笑在瑪德蓮的眼中看起來非常非常礙眼。

「不關你的事。」她冷冷的回應。

利像是早料到她會這樣回答，笑著問，「妳是國王，對吧？」

瑪德蓮無法理解，但是利依舊微笑著，笑著那貌似嘲諷的空洞笑容。

「妳把自己當成王，在狹小的世界裡面。就算能夠占卜，可以看見未來，妳還是不懂諾，也永遠不會懂諾。就算妳說了一百次愛你，他還是不會接受妳的愛情。並不是因為我的關係，而是因為妳自己。妳討厭別人把妳當成物品看待，但是妳就是把諾當成妳的東西。所以妳不喜歡他想著要尋找方向的事情，妳想讓他活在妳的花園裡面。在那裡，你要他跟妳一起凋零，一起腐朽。」利平靜的語調，讓語調中的諷刺更鮮明，他勾起燦爛的微笑，「如果妳連他想要什麼都不清楚的話，為什麼有自信要成為他的第一？妳知道他的事情，也許比我還多。但是，妳知道他為什麼會離開妳嗎？妳知道為什麼他不要妳的孩子嗎？妳知道，為什麼他不希望妳來到這裡嗎？」

利以肯定的語氣說出諾伊斯的想法，瑪德蓮怒道，「你怎麼知道諾不希望我來這裡，他跟你說過嗎？你怎麼知道諾是怎麼想的！不懂的人是你才對！」

諾伊斯輕笑出來，但是並沒有評論。

瑪德蓮對諾伊斯投以不安的視線，可惜對方並沒有回應，還是那樣慵懶的微笑。

「所謂的理解是什麼，所謂的不理解又是什麼？所謂的希望跟不希望，難道是那麼容易就能分開的東西嗎？」利繞著圈子說著不明所以的話，他的目光也跟往常不一樣了。

說著，利微微抬起頭，語調自信，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讓瑪德蓮微微一愕，顫聲道，「你……到底是誰？」

「我嗎？」利嘻皮笑臉的靠近瑪德蓮，眨著那雙靈動的眼睛，在她的身邊繞著圈子，「我只是個迷路的旅人，尋找著歸處。然後，我在這裡找到妳。」

「找到我之後，你會停下來，變成我的風嗎？」瑪德蓮回答。

「親愛的，妳知道風不屬於任何人，所以不會停下。所以，我會在下次與妳重逢時，過來看看妳。心愛的人啊，請不要悲傷、不要哭泣，對妳的愛情就是希望能夠看見妳微笑著度過每一天。就算日後我看著妳，而妳卻不知道。就算日後我仍愛著妳，妳卻不知道。」

利的語氣就像是詠唱著什麼歌。

諾伊斯饒富興味的看著兩人用台詞般的對話交談，隨著對話的進行，歐菲莉娜的表情越來越驚訝。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問道，「尤利安，你跟諾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嗎？」利咯咯笑著，「我只是個旅人，不是歸客。所以，親愛的請不用難過。我帶來的不是亡者的眼淚，而是生者的信息。親愛的妳，請不要哭泣，不要哭泣。」

「這是什麼？」帝因問道。

諾伊斯笑笑的說，「是流傳在西諾皇室的情歌，如果問我的乖徒兒應該會知道。」

「我知道，這是一首童謠，好像是情歌之類的。劇情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貴族小姐愛上旅行者之類的。後來旅行者離開，回來看看那名貴族小姐。那時候她已經結婚了。」歐菲莉娜點點頭，「但是，我是第一次聽見用詩歌的形式說這個故事。」

瑪德蓮公主望著利，「沒想到你竟然可以接得這麼漂亮。」

「那是當然的。而且，我想我用的詞語，跟諾之前接的一樣，對吧？」

諾伊斯含笑看著他們，說道，「啊啊，不愧是利呢。竟然用這麼奇怪的方式說服。」

「說服？」

「嗯。」諾伊斯語調輕快的回應，沒有解釋地哼起了歌。

瑪德蓮帶著驚喜的表情看著諾伊斯，「你還記得？」

這時，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諾伊斯的身上。

利悄悄地繞到諾伊斯身旁，低聲說道，「沒想到，諾對喜歡的女孩子還真壞。」

「我才不是喜歡她。」諾伊斯露出狡詐的笑容低聲說道，「而且，你也沒有善良到哪裡去吧。雖然她沒聽出來，但是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是選情歌的部分，而是選分開之後的故事。那不就是因為，你認為她不應該追上來，暗示她在我身邊只是麻煩。」

「光是會嫉妒對我來說就是個大麻煩了。」利說道。

瑪德蓮似乎陶醉在回憶裡，接著跑向諾伊斯，抱住他，「我最喜歡你了！」

諾伊斯隨意的回應，摸摸她的頭，感覺上像是馴服了野獸那樣溫柔的撫摸她的頭。

「公主殿下。」利輕聲說道。

享受著諾伊斯擁抱的瑪德蓮公主抬起頭，一臉幸福的問，「什麼？」

利以極為純真的語調問道，「我可以吻妳嗎？」

「咦咦咦咦？」欣緹雅、歐菲莉娜發出驚呼聲。

曾經的受害者帝因則是大吼著，「喂，你是變態嗎！」

但是利完全不受影響，還是那樣悠哉的笑著，笑得非常愉快。

「可以啊。」瑪德蓮公主很快的回答。

「咦咦咦咦？」就這樣答應會不會太隨便了？

他們同時將目光轉向諾伊斯，後者還是一副悠哉的樣子，甚至露出覺得有趣的笑。

看著這樣的諾伊斯與利，帝因覺得，自己真的越來越不瞭解他們了——他曾經以為知道他們一部分秘密的自己算是比較瞭解他們的人，不過，從現在諾伊斯的反應看起來，想要稍微瞭解他們，可能需要加加油了。

在他思考時，利湊到公主的面前親吻她的唇。是個很輕的吻。

「謝謝款待。」利笑嘻嘻地說。

配合他說的話，這時候的利真的頗有登徒子的感覺。不過，最讓人不解的還是瑪德蓮公主後來的反應，她一反常態的對利行禮，並說道：「謝謝你。」

「這算是感謝妳照顧諾的謝禮。」利說道。

這些話聽在外人口中，真是非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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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話，完美的雙子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諾伊斯覺得人類真的非常奇怪。

帝因是看來非常認真猶豫著解決任務這件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完全不表達自己的意見。而另外兩名女性雖然信誓旦旦的說過有一定要達成的目標，但是現在的樣子，顯然完全把重點放在別的地方。真要說她們兩人現在最感興趣的事情的話——諾伊斯無奈的撇過頭看，兩位偷窺技術極差的小姐非常心虛的把頭撇過去，假裝看別的地方。

諾伊斯重重的嘆了口氣。

「諾伊，為什麼嘆氣？」瑪德蓮立刻湊過去問，但是諾伊斯只是說，「沒甚麼。」

「還真是辛苦呢。」利輕輕的說。

瑪德蓮好奇的眼光很快轉向利，「吶，告訴我原因嘛。」

「諾煩惱的原因嗎？」利眨眨眼睛，故作純真真的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這讓諾伊斯打了個冷顫，雖然平常利的笑容也像是天使，但是他刻意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表示他難得的要使出少有的心機了。

瑪德蓮用力點頭，利故意露出曖昧的笑容，以極為柔軟的語調說，「公主殿下，他在煩惱妳的事情啊。」

這句話非常順利的讓好奇心十足的少女羞紅了臉，看表情，估計沉醉在自己美麗的幻想內了。諾伊斯臉色不甚好的問，「利，你到底想幹嘛？」

「只是想讓你們可以有點親密的動作啊。」利眨眨眼睛。

諾伊斯沒好氣的喊了一句，「喂。」

「好啦，說真話，我只是不希望他們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例如……兩兄弟搶一個女人之類的事情。」利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往那兩位好奇心十足的小姐望去，「而且，對方非常希望你有進一步的動作，我只是在當愛神而已。而且，不管順不順利，瑪德蓮殿下對我的敵意或多或少都會減少。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不希望她對我有敵意。畢竟是諾心愛的女人啊。」

瑪德蓮說著「我愛你」抱住諾伊斯，後者對利投以求救的視線，利卻笑嘻嘻的回望。

「諾，偶爾坦白一點也沒關係的。」說著，利轉身離去。

「喂，給我站住！站住啊！」

但是利已經走遠了，這時忙著對付公主殿下莫名湧現的愛意，諾伊斯沒有多餘的心思思考這突如其來的惡作劇究竟從何而來。

也許，是想起了某個人、某些事，也說不定。

旅行團中莫名增加了瑪德蓮一人，而晚餐與寢具都是諾伊斯與利分給她的。這位突如其來的訪客當然不會想到自己究竟替他們帶來多少麻煩。對於利莫名的忍讓，歐菲莉娜曾經詢問過幾次，但是他總是繞了個圈說話，最後說「沒什麼關係」矇混過去。

看他微笑的表情說真的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意，不過，看樣子利似乎有別的打算，所以歐菲莉娜也沒有繼續問。

不過，欣緹雅也曾經用疑惑的語氣問「為什麼我們不要直接掉頭，把公主帶回去？」這個問題，但是歐菲莉娜卻想不出應該怎麼回答。真的要給解釋的話，她大概會說是因為「不想破壞別人的愛情」這種無聊的理由。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其實麻煩不只在利那邊。

隔天繼續旅程時，諾伊斯對歐菲莉娜的單獨訓練讓這位公主非常吃味。

諾伊斯對她的抱怨充耳不聞，沒有解釋的意思。這種態度也莫名造成瑪德蓮對歐菲莉娜的好奇。她有好幾次就只是看著歐菲莉娜，最後是被諾伊斯阻止才停止這種騷擾行為。

後來瑪德蓮看著歐菲莉娜的眼神中總是會帶著莫名其妙的笑意，那種表情讓她覺得非常不舒服。就像是，正在策劃些什麼的樣子。

「師父，師母大人好像懷疑我跟你有什麼關係耶。」歐菲莉娜故意問。

「也許吧，但是那只是暫時好奇而已，不用管她。」諾伊斯只是沒甚麼興趣，補了一句，「如果妳有那種閒時間思考多餘的事情的話，倒不如多多學些魔法。」

有意的探查被刻意打斷了，問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歐菲莉娜只有跟欣緹雅討論這三人的想法，稍微猜測當作消遣。

「為什麼利會叫我坦白一點呢？」諾伊斯自言自語著。

「利這麼跟你說嗎？」

「嗯。很難得我完全搞不清楚他想作什麼。我知道他並不是非常喜歡瑪德蓮。大概是因為不喜歡她身上那種公主的嬌氣吧？那會讓他想起討厭的事情。」

「——那，利討厭公主嗎？為什麼？」

諾伊斯的話讓歐菲莉娜小小感到心驚，雖然她並不想刻意討好利，但是，要是對方其實很不喜歡她，只是表現出和善的態度的話，那對她這個難得把別人當作朋友的人來說實在太令人受傷了。

「他不會討厭妳。」諾伊斯回話倒是挺直白的。

「但是，帝說，我有時候會自然表現皇族那種討人厭的驕傲。而且，我跟他第一次認識就是因為他主動過來跟我挑釁的關係。後來我想辦法改過了，可是，我發現大家還是很怕我……我就在想，會不會是因為我很驕傲的關係。就像帝，他是我的丈夫，就連老師都必須稱他哈維斯卿才算禮貌，可是，大家都跟他處得很好。我也想像他一樣，跟大家變成好朋友。」

歐菲莉娜一臉嚴肅的問，讓原本打算隨口開玩笑的諾伊斯說不出口。

他斂起玩笑的笑臉，淡淡說，「不用著急的。妳有妳的交友方式，帝因也有自己的。他與別人的相處模式跟對人的態度不一定對你適用。」

歐菲莉娜似懂非懂的點頭，「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

「雖然乍看之下會覺得很困難，但是那只是錯覺。其實只要伸出手就好了。不用怕對方會不會抓住妳的手，只要試著伸出手，帶著笑容就可以了。」

「諾伊斯不愧是師父，真的好厲害！」歐菲莉娜誠心的說。

但是諾伊斯只是苦笑著接受她的讚美。

——其實，用說的比起行動實在太簡單了。想著，諾伊斯望向正在與瑪德蓮愉快交談的利，深深覺得自己還是有學習的空間。

雖然不是刻意，但是諾伊斯覺得利真的非常會應付女人。或者，更精確的說，應該是非常懂得如何說服別人。他不是天生有心機的人，所以只是察覺到這樣比較方便，所以這樣行動。

這麼作到底對不對，連諾伊斯自己也沒辦法說出個確切的答案。

但是，他卻很清楚做出一個決定之後必定失去其他的選擇。就像是選擇微笑的圓融應對，或者認真地聽他人的煩惱，也可以裝作不能理解。但是你可以在其中得到他人的感謝，你也可以換到一個知心的朋友，亦或是個冷漠的稱呼。

即時這樣，人們還是繼續做出一個又一個的選擇，這樣的活下去。

在嘆息中活著，在眼淚中往前走。

諾伊斯給了歐菲莉娜訓練的指令後，悠哉的四處閒晃。

最近歐菲莉娜的實力慢慢有了一定程度，可以自己看書研究。如果遇到瓶頸的話，她會自己找諾伊斯問，因此，這個作師父的人就變得非常悠哉——只是，她還沒到能夠不用咒語使用召喚的程度。以人類的程度來說，大概就是萬中選一的天才吧。

只是，諾伊斯當然不會把這種事情告訴歐菲莉娜。

諾伊斯一閒下來，公主便繞到諾伊斯身邊問道，「諾伊、諾伊～Alias到底跟高階的魔偶有什麼差別？」

諾伊斯以深沈的目光看著瑪德蓮，「差別很多，比妳想像的還多。如果真的要我舉出一個當作代表的話，就是，高階的魔偶不會懷疑自己身為魔偶的事實，而我們會。」

「對不起，諾伊。」

瑪德蓮道著歉，諾伊斯並沒有接受的打算，雖然心裡這麼想，他還是微笑著摸摸瑪德蓮的頭，對方報以燦爛的笑顏。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當時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一名美麗少女的事實。

「抱歉，我想妳應該不喜歡被人摸頭吧。」

「如果是諾伊的話沒關係哦。」瑪德蓮似乎語帶期待，諾伊斯假裝沒察覺。

「我想妳應該調查了很多關於魔偶的事情吧。」

瑪德蓮吐吐舌頭，「嗯。但是，我要先跟你道個歉。對不起，我用了一點能力從你身上調查Alias的事情。除了從父親口中，我沒辦法從其他地方得到Alias的資訊。」

卻沒想到諾伊斯卻毫不驚訝，「嗯，我知道啊。要是不用預知從我身上找線索，否則妳是不可能破解反偵測魔法的。那，妳瞭解到什麼程度了？」

「大概就是……你們兩個的能力是屬於互補型，一起行動可以發揮很大的力量這類的。但是詳細的內容我不清楚。好像有什麼東西阻礙我的預知。」瑪德蓮說。

「做得好。」諾伊斯笑得十足詭異，在瑪德蓮理解諾伊斯笑容的意義時，親吻了她。

稍遠處，用深沈的目光看著諾伊斯與瑪德蓮擁抱的利遠遠地看著他們。

——我啊，也稍微學到了你的思考模式呢。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

「吶，艾里亞斯，你說人為什麼要在不適當的時機親吻愛的人呢？」

狼昂起頭望著利，看著小主人臉上詭譎的微笑，沒有給答案。

「那當然是因為，有些什麼東西，是絕對不能夠跟最愛的人分享的啊。」

因為與公主擁抱著，看不見諾伊斯的表情。

但是利猜得到，他知道這句話後，應該會露出贊同但是有一點無奈的苦笑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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