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雙界 ## 第一章 異界來訪者 > date: 2005-09-05 我不知道那時候的我是否知道妳的聲音, 因為,那些過去對我而言不過是個故事。 但是我終究會明白,妳的眼神如此認真。 我已經放不開妳了,跟過去一樣…… 根據傳說,天神將統馭的兩個世界分為雙界(也稱做重界)與唯界兩個世界,但是看著一邊滿足的屬著鈔票一邊說故事的兩個貪婪又糊塗的老太婆,我實在是無法相信她們竟是我們雙界之中最偉大的智者。 「嘻嘻,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我們的話?」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說著同樣的話,也同時對一臉困惑的我露出嘲弄的充滿皺紋的難看詭笑,看了讓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不是的!」 見她們的眼神越來越銳利,被她們的『尖笑二重奏』嚇到的我連忙搖頭否認她們的猜想,免的她又要把什麼奇怪的罪名加在我無辜的我的身上。 「也難怪你不能接受,畢竟知道唯界存在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說著,被稱做雙界第一智者的她們又再度笑了起來,看起來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很慶幸我的『雙重』不是跟她們一樣是兩個人,否則說起話來就會跟他們一樣怪里怪氣的。醜人一個也就算了,兩個長相很有『創意』的人站在一起坐著同樣的事,說著一樣的話實在有種讓我想拔腿就跑的衝動,但為了從這兩個老太婆口中聽到我想要知道的資料,我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聽下去。 即使,我並不知道我這樣的堅持是為了什麼…… 「我們重界的的一個人‧肯東便是從那裡來的,至於被他以魔法製造出並且將之扶養成人的『雙人』妻子──斐莉雅,也就是咱們雙界的第一個女人。我想這些老掉牙的故事你村子裡的老人應該比我還清楚吧?」 「欲知詳情,請待下回分解。」 兩個坑人錢的死老太婆異口同聲的說,而我原本專心聆聽的神情立刻沉了下來。 根據我的計算,包含標點符號這兩個該死的老太婆總共才說了400個字,卻收了我40000元的故事費,還敢說什麼「預知詳情,請待下回分解」! 去你們的,妳們的口水值錢到說一個字要100元啊? (而且還有一半的人話是昨天故事的『前情提要』,有四分之一則是兩個老太婆一起講的!真是氣死我了!) 我緊握著雙手,讓自己鈍鈍的指甲陷入了自己的手裡,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但念在她們是這個雙界裡唯一知道『另一個世界』情報的人,我很有紳士風度的沒有把我身經百戰的拳頭揮到她們的老臉上並且威脅她們把錢還給我或著多說一點,但是他們這兩個該死的老太婆卻仍不要臉的像我揮手說『明天見』? 哼哼哼──沒錯! 不管要花多少錢,我都會再回來聽這個該死的情報,然後像呆子一樣一次又一次的付出大把的鈔票,喔……媽的,真可惡! 「再、見!」我咬牙切齒的從口中擠出這兩個字,兩手邊用力的往桌上一拍,帶著怨毒的腳步帶著失去親愛的錢兄的悲傷以及參雜著憤怒的殺人目光走出了那一個位在小村子一個不起眼角落的A錢地方──『夢幻傳說~唯界』館。 去妳們媽媽的勒,取的這什麼名字真讓人難以想像坐在裡面說故事的人竟然是兩個看起來像鬼一樣,半身進入棺材裡的皺紋老太婆夢幻個屁啊! 最讓我不爽的還是裡面價錢高到讓人很想吐血的天價口水,想到真是讓人火大。 我一邊走著一邊念念有詞,而站在路邊等我的紫凌便立刻迎了上來。 看她躊躇不定的緊張樣子肯定是要替『紫兒』問有關另一個我──歐特瑪的事情。 「歐爾瑪,歐特瑪還在生紫兒的氣嗎?」 見我沒有理會她便從她身邊走過去,紫凌便開門見山的問了,而我因為剛剛被坑走了我這個月全部的薪水,心情不爽所以也沒有跟她開玩笑的想法,只是冷著臉回說:「如果他想法有什麼改變我知道的會會跑去妳家通知妳跟紫兒,順道一提,歐特瑪現在不想見紫兒,所以妳再怎麼求我也沒有用。」 「……你怎麼了?難道說因為紫兒跟歐特瑪吵架,所以你和他一樣也不想理我了嗎?」紫凌柔聲問著,像是怕我突然生氣似的輕聲細語的問,一臉擔心的樣子。 我沒有回答,仍自顧自的走我著路。 老實說,我不是故意不回答她的話,而是因為我的腦裡還迴盪著老太婆那一句『欲知詳情,請待下回分解』以及她們微笑著向我說再見的表情。 在我呆呆的在心裡罵著詛咒他死老太婆髒話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過了十分鐘,而紫凌已經受不了我們之間這種奇怪的沉默於是開口以哀求的口氣說道:「你也說句話好不好,我好怕你也跟歐特瑪一樣不理我了……」 我輕輕轉頭面向紫凌,對一臉擔心的她露出一抹夾雜著不爽的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這讓她原本悲傷的憂慮表情變成朵甜甜的微笑,她笑罵:「你在幹什麼啊,笑的好噁心喔!」 我想,如果現在跟我說話的人是紫兒的話她肯定的會嚇著尖叫跑開。 「其實剛剛在發呆,所以沒有注意到妳在跟我說話,所以才沒有回答,我不是在生氣啦……對不起,害妳白擔心了。」 我說,而紫凌也理解的笑笑:「你說你在發呆,是在想什麼呢?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剛剛還在心裡罵那兩個可惡的老太婆!去她的,才說沒幾個字就跟我收40000元故事費,但是我們雙界裡卻只有她們知道這個情報,唉~~託她們的福,我心情『好』的很。」我恨恨的說。 「那就沒辦法囉……如果你真的忍不下這口氣的話就在她說完故事後想辦法捉弄她們,否則他們要是發現搗蛋的人是你,搞不好就不說了。」 我聽了她的話還是嘀咕著,而紫凌只是一直微笑沒有下評論。 在路口跟她道別,我最後走到了死亡沼澤的森林裡面,想平復我紊亂的思緒。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我搞不好一氣之下動手扁死那個該死的老太婆。 兩個太陽漸漸隱沒在東、西兩邊,而支配著身體的意識也換成了有狐狸耳朵的歐特瑪,這也是我身為混血兒的會好明證,不過我一直不喜歡讓人看到我現在的獠牙以及爪子,因為大多數的人都會感到害怕,而我看到他們的樣子心裡也會感到很不舒服,所以我習慣躲起來。 這時的我已經由思考著報復老太婆的方法換成已經疑惑了好幾年的問題──死去奶奶的日記中所提到她父親告訴她雙界創世紀裡的某個的唯界名詞『雙胞胎』,或許這個詞的意思跟我們有兩個身體的『重人』很像吧! 母親告訴我,生活在世界另外一個角落的她們是天神創造世界的失敗種族。所以他們是孤獨的、是唯一,且不完整的失敗種族,但我並不同意。 傍晚的雙陽與雙月分別出現在我的東西,太陽「魯米那」、「赫西亞」從東、西方分別升起,自西、東落下,我懶懶的望著它漸漸地往下沉。 沉默的凝視著,逐漸升起的雙月,我隱約聽見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回頭瞥了聲音的來源,發現那是身著術師衣服的少年、少女們,他們的領導人是一個有著長捲金髮的21、22歲的少女,臉上一臉驚慌,而且還不斷的四處張望,看來很明顯的是迷路了。 不過,看他們身穿大同小異的服裝以及簡陋至極的破爛法杖,想也知道是團體訂購的便宜貨。 看著那長捲髮少女攤開手中那張破舊羊毛紙的焦急樣,我實在是很難忍住爆笑的衝動。身為帶領修練團的團長,在入夜的森林裡迷路事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啊──!!有魔獸……」 一名在樹下納涼的小祭司不經意瞥到我頭上那第二雙不屬於人的類的耳朵以及尖爪獠牙,大叫著退後。 而那少女的動作道也很快,她很冷靜的收起地圖,一邊指揮不知所措的他們擺出最適合術師的遠距離攻擊的奸詐小人陣形,而我則是在心裡暗叫不好──要是他們在早個幾分鐘來的話,我就維持歐爾瑪那濫好人的樣子,不但不會有這種問題,心情不錯的話搞不好還會順便替他們帶路。 真是可惡,現在她們人多勢眾,要打贏也很難。 我一臉無所謂的看著他們,一邊不著痕跡的偷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身後是跳下去肯定會成為水鬼一分子的『死亡沼澤』,左右則是凹凸難走的岩石地形。哼哼,我還真是幸運呵…… 問我為什麼會來到這種鳥不生蛋,龜不上岸的鬼地方閒晃發呆?當然是因為不希望被人打擾啊!誰知道會有這種無聊的人閒閒沒事來這裡晃啊? 我一臉鄙夷的望著他們手足無措的樣子,才發現我之所以隱約感到奇怪的理由──因他們每個人都長的完全不一樣,而且光看他們把身為混血兒的我當作是魔獸這一點就可以看的出他們並不是跟我一樣的『雙人』,所以,根據我的猜測他們這堆小術師應該不是我們雙界的人,也許他們來自『唯界』,那個在雙界的另一頭,我很想很想知道的地方。 「我是混血兒,不是魔獸。」我緩緩的說。 那一群沒知識加沒常識的笨蛋小鬼們同時發出了訝異的驚呼聲,並且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對我會說話這一點的心得── 「哇!你聽到沒有,他會說話耶!」 「嗯,這可真是世紀大發現啊。不過……他的耳朵是真的嗎?」 一群人在那金髮少女的指示下合力架起了個防禦的結界,並且用盡各種方法遠遠的窺視我。小術師們看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他們的隊長,而那少女只是用思索的表情看著我,最後她抬頭對那些小祭司說了些什麼後,就自己一個人離開結界,慢慢走向我。 「請問,你知道坦尼斯神殿距離這兒有多遠嗎?」少女雖然大膽但也不敢在我的攻擊範圍裡跟我說話,所以只是試探性的這麼問了我一句。而我知道她大概的目的,所以也沒有告訴她我所知道的事情。禮貌的微笑了一下,我沉默以對。 我這個人平常並不喜歡回答陌生人的問題,所以面對我不喜歡的人所問的問題的時候時候會沉默的像啞巴。 看我沒有任何應答的意思,少女又自顧自的接話:「我叫莉莉亞‧普士頓,乃唯界第一大國──海蓋路斯國女王派來這裡的勘查員隊長。剛剛很抱歉冒犯了你,請問你的名字。」見我沒回答,莉莉亞自顧自的說。 「……歐特瑪。」 我說,看著她的眼神和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兩樣。 或許她認為這樣可以讓我對她友善點,光憑她想找坦尼斯神殿這一點我就絕對不可能對他們客氣。 「你既然不想說出坦尼斯神殿的位置,那我們可就要來硬的囉……」 莉莉亞手中拿著一顆看起來跟玻璃珠沒什麼差別的水晶,那似乎是讓她猜透我想法的媒介,我嚇了一跳。 難道說她是預言者‧肯東的後代嗎?不過,我最想知道的『另一個世界』的情報,想必從那兒來的他們應該知道的比A錢老太婆兩人組多的多。 幾個起落,那少女已經出現在我的攻擊範圍內,不過她也同時抽出了他掛在腰際的那兩把雙刀向我砍來,並且讓我的手受了點小擦傷,看來那兩把刀似乎不是裝飾用的花瓶。 她的動作跟我過去遇到的高手比起來並不是很快,但我卻很難預測她攻擊到招式和目的,一一閃過了那兩把刀凌厲攻擊,我一邊懷疑莉莉亞穿術師服的目的(搞不好她其實是個劍士也說不定?),也在她再次將雙刀揮向我的時候用雙手搶走了她雙刀中的一把。 莉莉亞的驚訝自然不在話下,但她仍然很快放下那把被我抓住的刀,往後退了幾步並對我露出了微笑。 還沒來得及反應她那一抹微笑所代表的涵義,一道金色的光芒赫然出現,並在我的四周形成了一個限制行動的結界,讓我無法動彈。 「全體,攻擊!」 見我臉上不甘心的表情,莉莉亞笑得十分得意,而她身後的小祭司們也趕緊替她治療剛剛被我打傷的地方,魔法師們則是開始唸唸有詞。媽的,術師果然都是小人! 我見他們唸了那麼久,還沒有攻擊魔法打過來,開始警戒了起來。 因握根據我已血淚換來的經驗,需要那麼多人唸那麼久的魔法想必是召喚高等魔獸或著其他更可怕東西的咒語。 法師們仍繼續施法,而天空中也漸漸形成一個淡淡的綠色雲朵。 光團漸漸轉成陰森森的濃郁碧綠,我不打算逃,不過也不想死在毒性這麼強的毒團侵蝕下,我沒有大呼天神安德魯,因為那在危及時刻可一點效果也發揮不出來,而且在死前還會被敵人嘲笑自己膽小。 「以暗黑之神安帝魯之名,將隱含於光明背後的那晦闇消弭,並將那些黑氣息以召喚者的鮮血、黑暗氣息與祭品融合,並讓他成為我最忠心的下屬,替我辦事──傀‧儡‧術!」 莉莉亞喃喃的唸道,並用法杖指著我。 『他媽的,這不是毒雲術,而是該死的傀儡術!』 當我意識到自己危險的時候已經沒時間施法阻止了,當那顏色噁心的光團漸漸自抓住我的那結界滲透進來,並漸漸侵蝕我的意識。 在即將失去意識之前,我想起了今天晚上的晚餐是我等了很久的天堂之果,不禁嘆了口氣。我也在同時聽見莉莉亞命令那些小鬼頭把我抓起來的聲音,至於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午夜迷迷糊湖的醒來,很高興發現自己還沒有死。 不過,我的肚子裡空空如也,使不出半點兒力氣。 雖然說身上的傀儡術解開了,但是卻多了好幾道等級更高的限制咒語,張口想說話,發現連聲音也被封住了,心情頓時變得很惡劣。 我往四周看了一下,發現自己位在一個舒適的大床上,而且還有人在房裡替我施了個小型的冰系魔法以替我消暑,真是讓我這個生活在大自然的野孩子有些不習慣。 掛再我腳上的守護石再此時發出了淡淡的幽光,而「夢幻傳說~唯界」的兩個老不死的老太婆也藉著這個有傳訊功能的寶石出現在我面前。 「歐特瑪啊,如果你見到莉莉亞的話,記得替我跟她要回『鬼靈』。」 老太婆中的一個開口了,老實說我根本就分不出來說話的人是誰,而且也沒辦法回話,只能以疑惑的眼神看著她們。 「……日後你回來死亡沼澤之時,我會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包括我們雙界的創世知祕告訴你。」 我一副不信的眼神,而老太婆們只是嘿嘿一笑便消逝在我的眼前。 我瞪著他們剛剛消失的地方,心裡一直罵著『他媽的』,一邊很懷疑奸詐的莉莉亞跟那兩個死老太婆的關係。 還有,重點是本大爺哪知道他媽的鬼靈是什麼東西?況且以我現在的囚犯身分要見到莉莉亞似乎不太可能。 心裡『譙』了那兩個老不死數十萬遍,全身上下少數幾個現在還能發出聲音的地方──肚子發出了孤寂的哀鳴。 伸手唸了聲咒語,我發現我的寶貝魔杖似乎也被他們拿走了……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我嘴巴被封住所以也不能使用魔法,就算拿得出法杖它充其量也不過是一根裝飾的滿好看的木棒,比路邊隨便撿一枝的爛樹枝都不如。 我緩緩的走向窗邊想藉著窗外的景象猜測我現在的位置,發現窗外是一片茫茫無際的大海,這幢房子位在斷崖邊,實在是很難了解建這棟房子的人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是想說這樣自殺比較方便嗎? 夜晚的海彷彿是黑暗蒸餾出的液體,在雙月的照耀下善著淡淡的憂鬱(不過看這副景象,我似乎是沒有逃走的機會了)。 走向門口,我開始懷疑那東西的使用方法(指門鎖)。 伸手輕輕的戳了戳那灰色的東西,發現他冰冰涼涼的。也許是被誰施了小型的冰系魔法?不過這究竟要做什麼用我就不大清楚了。 在我的一戳之下,它旁邊憑空出現了一個註解,這難道也是一種魔法嗎?我記得我故鄉的大法師似乎沒有用過這種魔法。 我伸手趙上面著指示轉了一下所謂的『門把』,並將他往後拉。打開後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上面還很親切的貼了路標,像是「廁所」、「廚房」的方向都寫的一清二楚。 這時候我很慶幸自己常常跑到一公里外的鄰居住家裡找人打架聊天培養感情,這樣也讓我了這了廁所代表的意思就是尿尿的地方,不過那裡的門把跟我在她家看到的不太一樣,是用木頭做的。 我往標示著廚房方向的路走下去,其實我一走出來就隱約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就算沒有指標我也可以沿著咖啡的香味找到廚房的位置,並用我所有的技能──耍賴、哀求,威脅、偷、拐、搶、騙一一把食物弄到手。 躡手躡腳的往香味的來源走過去,長長的走廊上除了我的腳步聲及我輕微的呼吸聲外什麼聲音也聽不到,靜的讓我覺得彷彿這世上除了我以外所有的生物都陷入了沉睡。 燈光從標示著廚房的房間,我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偷偷的走了進去。 「你是莉莉亞抓到的那個奇怪的生物啊?」 說話的是一個頂上無毛的中年男子,他的長相仔細一看跟莉莉亞有幾分神似,大概是莉莉亞的父親吧! 不過他的口氣跟莉莉亞不同完全,沒有任何的鄙夷或是傲慢,這一點和他那淡淡的笑容讓我對他挺有好感。 他見我沉默不語,發現了我身上被下了許多咒語,他嘆了一口氣後就施法將我身上的禁咒解開,微笑的問:「肚子餓了吧?」 我點點頭,回話:「不過我不是奇怪的生物,是雙人中的『狐』。」 「雙人是什麼東西?」 禿頭男子一臉疑惑,看他的表情起來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你們不是為了到坦尼斯神殿所以才來到雙界的嗎?怎麼蓮這世界的居民『雙人』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說,一邊糗走他手中拿起正準備要喝的咖啡,一口喝了下去。 「這是當然的啦,因為我是偷偷跟著莉莉亞來的。所以我只能從他們談話的內容猜出大概的的事情,他們沒有說他們的目的話者這個地方是哪裡,所以我唯一知道的情報就是這裡不是唯界,還有莉莉亞那個小傢伙打算用術法完全控制你的靈魂,要你帶她到神殿去……」 「等一下,莉莉亞那個女人到底專攻什麼?」 我會這麼問的理由是因為她身上穿著的是術師(可以使用治癒術等神聖系魔法以及攻擊魔法兩種相衝的魔法)的衣服,不過看她砍我的那種速度以及腰際的那兩把匕首就覺得她絕對不是單單的術師,而且她還會用精神系的傀儡術和操靈術。總而言之,她會的東西真的很多,不過其中沒有一樣是強到堪稱高手,遇到真正的箇中高手可就沒辦法贏了。 不過很可惜的是我並不是什麼高手,所以還是被她跟那些小鬼們的聯合攻擊打敗了。不過,他們使的是賤招,輸了也不算啥。 「她沒有專攻,這是她的優點也是缺點。」中年禿頭這麼說。 「我的名字是歐特瑪‧法克斯,另一個我的名字是歐爾瑪‧法克斯,你叫什麼名字?」見中年禿頭把事情都告訴了我,所以我也笑著向他報出了我的本名。 「……魯耶‧里西。我是莉莉亞的哥哥,很高興認識你。」 魯耶笑著對我伸出手,我也微笑著跟他握手。 看我一臉奇怪的表情,魯耶接著說:「我跟莉莉亞的父母現在60多歲了,他們在二十歲的時候生下我,十九年後才生下莉莉亞。」 「話說回來,為什麼你妹妹不讓你跟來?」 在我看來這個年紀可以當莉莉亞父親的中年男子身上傳出來的魔力比莉莉亞強的多,如果說由他來的話一個人就可以輕鬆的解決我,為什麼他們的領導人反倒要派出實力比較弱的人出來呢? 魯耶走向儲藏室,拿出了麵包、吐司給我吃,然後才告訴我,其實他是女王派來勘查『雙界』的修練團(也可以說是探索新世界的第一批『犧牲者』),而他是王宮裡的魔法師,算作是為了保護莉莉亞而來。 「……先說清楚,我不會心甘情願帶你們去坦尼斯神殿裡當小偷的。雖然我的人品不怎麼好,但對聖地的基本尊重還是有的。」 我淡淡的用堅定的口氣說。 「……我沒有告訴你我打算破壞莉莉亞的計劃吧?」魯耶的笑容依舊是那樣和善,這讓我對他好好先生的形象打了點折扣。 「女王要我們奪走的東西是『蝕魂』,也就是被封印在那個坦什麼神殿裡面,這是我偷偷探測莉莉亞的夢而知道的。」 魯耶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看來她的確跟我這個常常幹壞事的傢伙大大的不同,是個有良心的人。 「所謂的『蝕魂』,據說是暗黑神的另一個分身,為了讓他有更強大的力量來統治我們唯界,所以才派出琪蜜──魔導占卜師,尋找另一個世界,也就是所謂的雙界的入口。而且還派出了女王的胞弟──肯東,以及徒弟斐莉亞。」 裡面有不少聽起來很熟的名字,不過這和我平時聽到的光明、正義與俑者不滅定律似乎和他們創世紀神話不太一樣。 「占卜師留下了她的水晶『鬼靈』並將其畢生魔力封印在其中,而女王把那水晶送給莉莉亞當作此行的禮物。」 聽見她這麼說,我心中想起了「夢幻傳說~唯界」裡那兩個老太婆用我身上的守護石傳過來的話,她要我跟莉莉亞要回『鬼靈』…… 這是否表示,其實她過去是生活在唯界的占卜師‧琪蜜了? 「我給你東西吃和所有你想要的情報,而你願意幫我抓回莉莉亞嗎?」 魯耶提出這個要求,而我對他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有默契的一擊掌,我們之間的口頭契約正式達成。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搞不太懂我自己為什麼對唯界這麼執著,就算發現魯耶話中的疑點,但也故意不去問,這跟我平常的作風實在差很多。 「對了,請你不要把見到我的事情告訴莉莉亞,好嗎?」 我點了點頭,心下覺得他這句話有點多餘。 就算她不特別提醒我也絕對不會告訴莉莉亞這件事。結盟,只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至於我會視情況和我對魯耶的觀察再告訴他。 對一個不善說謊的笨蛋,我沒有要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和盤扥出弄到最後自己可能得旁上這條小命。 究竟他們倆個在打什麼主意,只要莉莉亞那女人明天一看到我就知道了。 既然……他跟我說話的話,代表著他『知道』我會說話,但是他又說他只知道一點情報…… 「現在我還不能完全相信你,所以……沒有說出來的話,在未來我一定會告訴你。所以請你原諒。」 依舊是那不帶著任何信任以及感情的眼神,我微微的點頭。 判斷是否能相信他人是我的拿手絕活,即使對方說的好道可以讓天神跟惡魔一起感動落淚,仍沒有辦法對我的判斷力有絲毫影響,最多只是在心裡讚嘆對方的口才罷了。 目前我們仍在試探對方,至於該怎麼面對明天,仍需要見機行事。 我向魯耶點點頭後沿著我印象中的路走回房間,也在離開的時候依稀聽到細碎的腳步聲。是誰在偷聽呢? 我疑惑著,但心裡已猜到了七、八分。 如果對一個要當填滿靈魂容器的俘虜,是不可能這麼客氣地讓他睡在舒適的房間,還不知道魯耶泡的咖啡是否也是被安排好的刻意? 就現在情況來說,他們不像是要控制我的靈魂。 如果說他們真要這麼做的話早該挑我睡的不醒人事的時候就施完法了,不會笨到自找麻煩。 算了,現在想什麼也沒用。 望著天花板的花紋,我用呆滯的眼神瞥了眼月亮,知道現在是很接近早晨的時候,才赫然發現我躺在床上發呆已經過了很久的時間了。 眼皮一重,再來就再度沉沉睡去。 反正明天的煩惱等到明天想就好了,對現在的我而言好好的睡上一覺才是最重要的。 在夢中,我仍煩惱著…… 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歐特瑪」與「歐爾瑪」兩人中,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如果這兩個個性同時存在的話,就不再孤獨了嗎? 一直以來,我沒有感受過孤獨一人的恐怖感,所以也不曾害怕一個人獨處。 這就是所謂雙界人的完美以及驕傲嗎?我自問。 也許……對我而言的不曾感受過寂寞是一種極端的孤獨,所以才會有兩個不同的我,在心裡不舒服或著受委屈的時候可以有另外一個不知是否存在的人傾訴心事也許可以讓心情好過一點。 但是自舔傷口的愚蠢終有一天自己會將自己永遠孤身一人的寂寞顯現的明白的透徹,那時候受的傷也最大。 自己終究是跟自己對話,什麼事情也沒有改變。 我告訴自己現在的我很寂寞,所以創造出另一個與自己永遠不會意見相左的人分擔自己的痛苦,我需要,所以他就出現了──…… 夢裡「我」跟「我」對話,卻無法撫平傷痛。 醒來後,依舊思索著夢裡苦苦糾纏著我的疑問。 雙手交握,並沒有被尖爪刮傷的痕跡。 此時,我才敢確定現在的自己究竟是誰。 我已經失去了力量,卻什麼也沒得到…… 「歐特瑪先生,起床了!」 門外,莉莉亞的聲音傳來。 我一聽就證實了我先前的猜測──他們一定是說好的。 如果我昨天沒有走出來的話就不會遇到魯耶,也不會解開身上的限制魔法,更不可能回答她的話。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習慣,所以我故意用睡眼惺忪的聲音含糊的答了一句。 我聽見莉莉亞「咦」了一聲,然後她很快的開門走了進來,一臉驚訝的問道:「是誰幫你解開限制魔法的?」 看到我的尖牙以及狐耳消失了,莉莉亞更驚訝了。 我在心中暗暗懷疑,派她來雙界探險、修練&調查的人究竟是哪一個笨蛋? 連對方世界的基本人種都搞不清楚,還談的上進入戒備森嚴的神殿偷東西嗎?哈,真是有勇無謀,笑死人了! 面對她的問題,我只是笑著嘲諷的淺笑,道:「我一開始應該就告訴過妳我是雙界中主要人中的一種,『雙人』,妳懂我的意思嗎?」 「就我之前用鬼靈探測你的意見的時候,你說話一向是很不客氣的。怎麼現在態度就改變了這麼多?」 這時候的他手中沒有握著鬼靈,莉莉亞的身後也沒有跟班來助陣,所以我漸漸安心了起來。 不過說到逃走還是不太可能,因為我不知道這裡是那兒,所以很有可能像白痴一樣迷了路,最後找不到路回不了家,衰一點的話就在路上遇到盜賊然後被殺掉。想想乖乖待在這一幢建在高山上的結束裡似乎是比較聰明的選擇。 「現在的我是人類,『歐爾瑪』。我跟歐特瑪都是同一個人,簡單來說就一一個人有著兩種完全不同的個性。雙界裡的混血兒大部分都是這個樣子的……」 我解釋了一大堆,看莉莉亞疑惑的樣子就可以猜到她不太懂卻又拉不下臉叫我說的更清楚。尊嚴跟疑惑在心無法解決對他而言應該是尊嚴比較重要,所以我只是微笑了一下。 「你的意思就是說,雙界裡的混血兒都患有所謂的精神分裂症囉?」 一陣思考性的沉默後,莉莉亞一副『我知道了,是這樣吧!』的口氣問我,不過我心裡想著如果我解釋得出來的話就會再跟妳說一次,不過我們兩個世界的人除了外觀大致相同、魔法系相同還有語言相同之外大概就只有文化不一樣吧? 所以我對她點點頭,如果不對的話就當作是善意的謊言好了。反正我又不知道她所說的什麼分裂症是啥東西,所以不算是說謊。 不過在聽見那個名詞的時候,我好像就快想起什麼似的。 但是被莉莉亞的那一句興奮的吼聲打斷了,但是我不以為意的把它當成一個小小的意外,沒有細想下去。如果這是很重要的事情的話哪天一定會有人再次提醒我,就等那個時候在想起也不遲不是嗎? 「既然你是半個人類的話那就好辦了,我早上可以給你跟其他人一樣的待遇。不過條件就是你不可以把我跟妳說的任何話告訴他們,不過你一變成歐特瑪的話我可能就要失禮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你應該知道了,就是到坦尼斯神殿裡盜取『蝕魂』。」 聽見她這麼說的時候我心下有些不爽,去~~竟然在一開始就偷窺我的想法,真是死變態。 沒有發現我惡狠狠看著自己的表情,莉莉亞接著說道:「只要你告訴我神殿的位置,我保證你會沒事……所以,聰明如你應該會把保命放在第一優先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啊?」 我蹙眉問著,而莉莉亞也笑著點頭。 「我告訴你,我已經把我請妳跟我們一起走的事情告訴你的家人了。我也問過他們坦尼斯神殿的事情,但奇怪的就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原本我是想探測你的記憶,但是卻發現你的內心是戒備下了黑暗魔法的禁止結界,所以我根本就看不到什麼,也只好來硬的啦。」 莉莉亞的話讓我倒抽了一口氣,我原本還抱著有村裡的人會擔心沒有人幫他們跑腿、打架、掃地、搬東西、喝酒、賭博了,她這麼說根本就是完全斷了我的後路嘛! 「喔……天啊!」我搖著頭低咒著,而莉莉亞只是得意的笑著。 想也知道她是怎麼跟村裡的人說的,不是丟一大堆金銀珠寶給一直以我的監護者身分自居的村長。去她媽媽的勒,純種人類就是見錢眼開這一點最討人厭。 在我跟莉莉亞在門口說話的時候,兩個小鬼頭聞聲走了過來。 --- ## 雙界‧第二章 莉莉亞女王 > date: 2006-03-21 兩個小孩都有一頭褐色的頭髮,一男一女,其中的女孩都著嘴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跟莉莉亞說了幾句話,然後大失所望的看著我,並跟莉莉亞唸了幾句,不過他說了那麼多卻沒有一句話是我聽得懂的,所以我只有在旁邊呆呆的聽著她們說話。 莉莉亞說完話,轉頭笑著對我說:「她說,你沒有狐耳的樣子不可愛。」 我奇怪的盯著那小女孩看,除了因為莉莉亞根本就忘記我是敵人而笑著跟我談天的樣子根本就是忘了我是敵人的這一點吧!而且我也沒有那種我看過他們的印象。 「走吧,我們去吃早餐去。」兩個小孩子笑著走過來,一人一邊的拉住我的手。 他們的身高至少比我的肩膀低十五公分,我懶得去估計他們的大概身高,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他們倆個真的很矮很矮。不過他們倆的眼睛不如其他同年的孩子般,單純到很蠢的地步,反而帶著聰慧的光芒。 「這小子是我們的俘虜,幹什麼對他這麼客氣?」莉莉亞喝住他們倆個,而那他們倆個一副呆樣的反問:「俘虜是什麼?」哇勒,我看我剛剛的感覺可能是錯覺吧! 「……」莉莉亞用極不耐煩的眼神瞪了他們一眼,用「小孩子就是蠢」的眼神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拂袖而去。 真是個沒耐性的女人,而且如果沒注意到她的口氣,我還不知道這女人傲氣非彼尋常,不過那兩個小孩似乎不是很怕她,而且也沒有在一開始的那一團祭司中,不知道是因為他們身分特殊不用上場還是說怕他們礙手礙腳呢?不過我個人認為後者比較有可能。 這時我才赫然發現其中的那個小男孩不會說話,因為那女孩在跟我聊天時要問他的意見他都比手畫腳的回應。 「大哥哥,你和女……莉莉亞姊姊很熟嗎?」女孩這麼問我。而我笑而不答,只是反問:「女……的下一個字該接什麼啊?」 「莉莉亞姊姊叫我不能說的,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她吧。不過呢,我想她目前是不會告訴你的,而且我們說了的話會被她處罰……所以拜託別再問了。」小女孩說,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以及不自覺的哀求,讓我對她剛剛說莉莉亞的處罰方式很有興趣。我想那搞不好是什麼恐怖的酷刑,但他們不說就算了。兩個孩子一說到處罰身體便不自禁的發著抖。 那男孩從頭到尾除了發抖外,幾乎沒有表示過任何意見,只是緊緊抓住我的手。在被他那雙小手緊握的同時,我也因約感覺到一股波動禁游的他手緩緩流入我的身體。接著,然後用那墨綠色的眼睛凝視著我,而我的心中也響起了一陣聲音:『莉莉亞‧普士頓是唯界的最大國──海蓋路斯的女王,而我們都是她的孩子。我的名字是默,沉默的默。而姊姊的名字是薇安……你見過我叔叔了吧?』 我詫異的盯著默,搖搖頭表示我沒有見過。 『別相信莉莉亞的任何一句話,她是個邪惡的魔女。』默輕輕拉著我的手,用不知道什麼奇怪的魔法還是特殊能力跟我『交談』,而一旁的薇安似乎是知道了弟弟現在所做的事情,所以說著言不及義的話來敷衍四周可能的眼線。他們的聰明讓我十分訝異,不過最讓我感到奇怪的還是默的話,我從沒聽過一個當媽媽的被自己的孩子這麼直接的指控。 我笑道:「小弟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毫無預警的,薇安突然大笑了出來,而默也露出了好像聽到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表情。正當我還搞不清楚情況的時候,莉莉亞換上一襲淡粉紅色系的連身洋裝,優雅的從對面走過來。她把一頭金色捲髮盤在頭上,並用紅色的絲製緞帶繫起,看起來的確很有女王的架勢。 聽見薇安笑聲的莉莉亞帶笑的走向我,說道:「你沒有告訴過我你很會照顧小孩子,我以前讓他們跟奶媽在一起的時候就沒看過他們兩個笑的這麼開心……」 我不知所措的望了他們兩個一眼,薇安便搶在莉莉亞再度發問前答了她的話:「歐爾瑪哥哥說話很好玩,跟只會丟玩具叫我們自己玩自己的奶媽不一樣。莉莉亞姊姊,可以讓他暫時陪我們玩嗎?我保證我絕對不捉弄他。」 「呵呵,你幹嘛不打自招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莉莉亞的口氣讓我有種「小孩子就是笨、呆,沒有威脅」的感覺,讓我感到錯愕,而且也很難相信在他們可愛外表下居然會有這麼重的心機。 「莉莉亞姊姊~~」薇安與默兩人同時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莉莉亞,而她似乎是相當高興的告訴我:「那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然後一副如釋重負的走人。 天哪!我現在的身分由犯人變成了領路人與保母的兼差,這個女人根本就忘記了我原本是俘虜的這回事吧?我的嗎呀──天底下居然有這麼不負責任的老媽?算了,反正我剛好可以跟他們打聽一下有關莉莉亞的事情。現在我已經搞不清楚我應該聽誰的話了,不過兩個小鬼跟魯耶都叫我跟莉莉亞作對,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原因才對。如果這兩方真的都是莉莉亞的親人,為什麼說話完全不留情面,而且還這麼會裝呢…… 『叔叔叫魯耶,他告訴我他見過你了……』默的話讓我嚇了一大跳,而薇安與默兩個人也同時轉向我:「你怎麼了?一副很驚訝的樣子。」薇安問道,而默也奇怪的看著我。 「你們沒開玩笑吧?他明明就告訴我他是大莉莉亞十九歲的哥哥……而且他再怎麼看都不可能是莉莉亞的弟弟,哪有弟弟看起來比姊姊老那麼多的道理!」 「人不可貌相。」聽了我的話,薇安這麼下了結論。 『就跟我們完全不懂雙界的情況一樣,你也對我們唯界的狀況完全不了解。我們唯界信仰的是暗黑神‧安帝魯,傳說祂與你們的天神是兄弟,這你知道吧?』 我乾笑了幾聲,而他們則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不過薇安過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其中,莉莉亞信仰的是毀滅,而大部分的人則比較偏向於把死亡當作靈魂最後的依歸。前者算是一種很激烈的信仰……」 從頭到尾我都一直「喔」、「嗯」、「這樣啊……」、「哈哈哈」的回話,這件事可以告訴我們年紀大的人並不一定代表比較有知識,但跟他們兩個這種年紀的小孩卻沒幾句話是我應得出來的,這還是有生以來頭一遭。 假意陪他們玩了一下,當我問起為什麼魯耶是莉莉亞的弟弟卻看起來那麼老的時候,他們兩個很有默契的轉移話題,所以最後我什麼也沒有問到。 而且默還告訴我他們被莉莉亞下了咒語,所以不能透漏太多,神神秘秘的行徑雖不合我意,但是他們煩惱的樣子不像是在作假,我有點害怕這一切全都是場騙局,搞不好這兩個小孩根本就不是莉莉亞的子女,而且昨天見到了禿頭魯耶也不是她的弟弟…… 但說實話,我可不認為他們故意取得我的信任對他們有什麼好處。我家沒錢,長相也不是說貌似潘安,武力和魔法也只能算是平平,最近跟女朋友處在冷戰狀態,再怎麼想耍人也不該找上像我這種平凡到路邊隨便抓一個都有的人。 吃完早餐後,薇安跑去跟女生們聊天去了。而默由於不能說話,所以也只能靜靜坐在我旁邊陪我發呆。 今天基本上是很平安的過去了,我有點想念紫兒的驕縱任性,或許只有得不到及失去的東西才會被人們所珍惜吧?就像現在,我望著窗外想起故鄉才發現他的美好。至少,在那裡我什麼都不需要做,也不需要任人擺佈,和現在比起來是幸福的多了。 這是人類的壞毛病,很不幸的身為混血兒的我也有。可說是集兩者缺點之大成的我,已經被村長唸了好幾次,但終究管不了我。 晚上我回房間睡覺,剛闔眼沒五分鐘那該死的老太婆又從守護石中突然跑出來,又說什麼:「鬼靈是自私的,蝕魂是極度自我的東西。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把神諭的一部分拿給你看,記得你給我的諾言,我會把你送回你心裡最思念的地方……」啐!老子好不容易才睡著,被吵醒心裡不爽是當然的,想想今天說的「嗯」、「啊」、「喔」說的實在是夠多了,不過我還是敷衍的回答了她們幾句。是不是我最近變笨、懶了,所以才連想都不想思考? 雙月依舊高掛在夜幕之頂,入夜的夏風再度吹起了,說不出的涼爽。夜半未眠的人思鄉與否?貫入屋內的風夾雜著海風的鹹味,在沉靜的夜裡我彷彿能夠張開雙臂擁抱住風,被風帶起的風鈴響起了清脆的聲音。隨著時間的經過,我只是更加迷惑……到底,這些謎的答案究竟是……? 我仰首盼望著,黑夜裡最耀眼的那顆星終究不是我最後的依歸。真正的孤獨就是像現在一樣,身處於茫茫人海中卻觸不倒那個與自己相同的溫暖。 呆了一陣後,我跑去廚房找東西吃,結果魯耶依舊在那兒。我不禁很懷疑他究竟待在這裡做什麼呢?不過他一見到我就開口問了我關於薇安與默的事,看來他們兩個在我之前還沒找過他。順口說到我覺得他們兩個很聰明的事情,還順便問了他們說莉莉亞是女王的事情。 「咦──?你難道不知道嗎?」魯耶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要是知道的護我就不會問了。」我皺著眉頭說,而魯耶看我似乎不太高興於是很快的接話:「薇安其實是現在的女王繼承人,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以後在告訴你為什麼。我跟他們兩個都被下了禁言咒,所以有些事情沒辦法透露給你知道。不過我們被禁止的地方不一樣,所以他們可以跟你說我不能講的事情。而我當然也一樣……」 我又嗯嗯啊啊的應了他,心中的問號越來越多。 算了,我還是去休息吧。明天還得依約帶莉莉亞去坦尼斯神殿,不過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路。而且我沒有去過,見鬼的知道路!媽的,早知道一開始就呆呆的跟她說我不知道就好了,免的現在身處異鄉被莫名其妙的事情纏住最後搞不了還回不了家!想到這裡,我又嘆了口氣。 隔天莉莉亞要小術師們買了一堆相同的魔法斗篷換上,他們的身高差不多所以乍看之下的確跟普通的重人祭司團沒什麼兩樣。我曾經開口跟莉莉亞要我的法杖,但是她跟我說有事情他會保護我所以我沒有用法杖的必要。挖勒……其實這也就算了,為了生存即使在女人的保護下忍辱偷生也無妨,不過最重要的是她還把薇安跟默兩個人丟給我。雖然說照顧他們根本就不需要花很多力氣,但是我就是希望他們兩個去煩莉莉亞。雖然說現在的我啥力量也沒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讓她生氣算做是小小的復仇。 薇安超齡的口氣和眼神看了我一眼,說:「請多多指教,我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我看著她,想起魯耶告訴過我她其實是女王的繼承人,看她現在的樣子越看實在是越有可能。薇安發現了我的目光於是以困惑的眼神看著我,當她要發問的時候莉莉亞變突然插話道──「薇安,有問題等一下再問。姊姊跟歐爾瑪哥哥現在正在做重要的事情,所以妳乖乖待著。」,而薇安僅乖乖的應了聲「是」後便安靜地坐在我的身邊百般聊賴的看著莉莉亞攤開地圖(據她的說法,那是跟圖書館『借』來的),然後仔仔細細的告訴我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在地圖上的哪裡還有整個大陸的地形,我實在是覺得很汗顏,畢竟她不是雙界的人卻比我清楚雙界的地理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確定的指向那張大地圖的某個地方並告訴她坦尼斯神殿就在那裡。我想我一定是瘋了,否則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告訴她?而且恐怖的事情不只一件,我還告訴她說走哪裡比較好還有很久之前那裡的地形。莉莉亞聽了點點頭舉起筆在我說的地方用筆做了個記號邊做了幾個註解,微笑著跟我說謝謝。 接著她便跟附近的幾個人討論了起來,不久之後便決定好了我們去坦尼斯神殿的路線。而一句話也插不上的我只能跟呆子一樣坐在旁邊聽他們高水準的交談。我實在是不知道出去旅行也這麼麻煩……我們預定下午準備好所有的東西,走路的部分由於神殿半徑一百公里內禁止使用飛行魔法闖入,所以我們決定跟精靈借馬,反正附近的村落都是精靈,也別無選擇。況且這樣的話看起來比較像普通的修行團,否則用魔法強行進去的話就算是入侵者了。(真是的,我在聽到他們討論的時候才知道我看到的『海』不過是精靈魔法師用魔法創出來的超級大湖……而且我們現在的位置就在精靈的居住地內,真不知道他們怎麼住進討厭人類的精靈旅館的?) 下午吃完飯後我們就立刻出發了,我做再馬背上一邊思索著自己第一次聽到坦尼斯神殿的那種熟悉又訝異的感覺,不過我很確定的是我絕對沒有去過任何一個神殿。搞不好是哪遺物聽長老說創世紀神話的時候不小心把這個神殿的事情記下來的?我想應該是吧!而且奇怪的是來自唯界的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清楚大陸的地形以及神殿的存在呢? 路上我小小聲的問了默,而他握住我的手開始講解了起來:『其實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如果妳到我們唯界來的話一定不會迷路。因為我們的世界除了滅之神殿的位置跟你們不一樣之外,其他連居住的種族、地名、語言都跟的雙界一模一樣。』一群聊天聊得很高興的人乍看之下跟普通雙界的旅行團一樣,如果遇到人甚至可以解釋成他們是某個學校的修練旅行。 經過我上次看到以為是海的那個湖(叫梅海慕湖,在精靈的神話中視創世紀神的老媽的名字)的時候,我們遇到了這次旅途上遇到的第一個商隊,他們的身上有很明顯的血腥味,很明顯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如果精靈村子裡的人不願意幫忙的話我看他們是凶多吉少了。而莉莉亞發現了之後便在我們幾個詫異的目光下走了過去,對他們之中看起來最像是領隊的大鬍子男人以大陸全部通行的標準語優雅的問了一句:「你們之中有人受傷了吧?我想我們也許可以幫上一點忙。」 那領隊的大鬍子喜出望外,連連對莉莉亞說了好幾聲「謝謝」,隨後用罕德爾語對身受那些受了點輕傷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些人的臉上立刻露出驚喜之色,然後「咚」的一聲一齊跪倒,用不很流利的標準語說著感謝的話,而莉莉亞微笑的跟他們點點頭,一邊轉身招呼身後的術師團前去幫忙。我疑惑的自言自語:「奇怪,莉莉亞怎麼變得那麼好心?」 聽見我這句話的魔法師「哈哈哈」一聲笑了出來,而薇安則好心個跟我解釋:「你不覺得莉莉亞這個女人很精打細算嗎?」我不懂得皺起眉頭,而薇安則笑笑的繼續說:「你想想看,他們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前面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吧?如果我們就他們的話還可以順便跟他們打聽他們受傷的理由,而受過我們恩情的他們也應該不至於故意不告訴我吧?」 「莉莉亞小姐不可能是那種以住人當做快樂知本的人,雖然說她看起來很像。」旁邊的女魔法師嘻嘻笑著說,而她身後的那群魔法師也有同感的點頭同意她的說法。 「你們完全不會任何一招治療的魔法嗎?」我疑惑的問,因為他們沒有跟著莉莉亞去救人。 「……嗯,不能夠說是不會啦,不過說在現在這種很多人受重傷的情況下應該用不到我們才對。因為我們是魔法師,而去的人都算是祭司,我們的治癒魔法頂多只有一到兩級,也祇能在上點小傷的時候使用而已。」那女魔法師說著,一邊無奈的攤了攤手。 默笑笑的只了那些身上受了輕傷的人,而薇安接著也笑道:「那麼,你們這些已住人為快了知本的魔法師們怎麼可以放棄這種大好的練習機會呢?」聞言,他們一窩蜂的衝了過去。 這時莉莉亞剛好也問起了對方受傷的理由,而正在練習治療咒語的魔法師和我們都不禁笑了出來。而聽見我們笑聲的莉莉亞奇怪的轉過頭來用詢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而我努力的止住笑然後搖著手跟她說:「沒事、沒事!」然後又繼續開始笑。莉莉亞不懂的蹙眉,然後聽見了那人的呻吟聲才想起了自己治療還未完成的事,然後一邊治著他的傷口一邊問問題。 我走向莉莉亞仔細的看了一下那人的傷口,衣服被刀劃了一個很深的傷口,旁邊還染了他的血還有詭異的綠色汁液──看來,那就是他剛剛受到的傷口,而且對方似乎不是人類。而現在他的商在莉莉亞的魔法之下也慢慢回覆,原本蒼白的面容也逐漸回復了血色。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中的是什麼毒了嗎?我想我如果你告訴我麼話我們所有的祭司中總有一個會的,所以可以幫你把所有的傷口跟身上的詛咒全部化掉。」莉莉亞的話聽起來很有魅力,但是那人還是看了一眼笑逐顏開的大鬍子領隊,而在他點頭答應後才開始說:「是魔獸,擁有綠色惡魔之血的妖物!他們之中的領隊是人類,不過他身上穿著斗篷而且還遮住了臉……」 『他說的是綠妖精,我認得他們身上的那種顏色。所以可以大概猜得出來。呵呵,他們大概是不小心闖入了綠妖精飼養孩子的地方,然後被他們的幼兒攻擊然後才受傷。』 「小默,你過來看一下他的的傷口,看看攻擊他們的是什麼。」 默聽話的走了過去,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握了那男人的手。那男人驚愕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是怎麼受傷的?難道說你跟『牠們』……」默不可置否,只是笑嘻嘻的向他點點頭。 莉莉亞問了默他是被什麼東西攻擊,默只是稍微比手畫腳了一下她就明白了,然後又陷入一段長長的思考。而那個人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治好,他唉唉叫的聲音似乎已經被努力思考的莉莉亞完完全全的忽略掉了。 在大多數人已差不多治療好後,那大漢一臉感動的看著莉莉亞又再次道了謝。而莉莉亞不知道是真心的還是怎樣,竟然回了一句:「別這麼說,就算做是個練習機會。我們今天既然在這裡看到你們有難,如果不就的話不就顯得無情無義了嗎?」 「小姐,我的名字叫威因。而這邊是紀因,我們兩個是重人。看來小姐似乎是雙人,是哪一種血統的混血兒?狐還是說是其他的動物?」見兄弟們由生死邊緣被救了回來,威因大方的告訴我們他的名字,不過也在不知不覺之間顯露了他口直心快的個性。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莉莉亞並不言語,僅微笑的看著威因。而這時威因才赫然發現自己問了個相當無禮的問題,因為雙人的母親通常都是被下了詛咒或者被有人化能力的獸族欺負過的女子,而照一般狀況來說莉莉亞不生氣已經算是脾氣相當好的了。 威因用力的拍了一下腦袋,骨祿祿的跪下要莉莉亞原諒,雖然莉莉亞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但是還是有領袖風範的微笑著扶他起來告訴他自己並沒有生氣。 「……」我沉默的看著威因和紀因一模一樣的臉,心裡不禁一陣感動──好久沒有看到長相一模一樣的人了,雖然說他們長得並不很養眼。 薇安輕輕拉了拉我的手,問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不過你可能不太清楚。」我點點頭算是應允她的話,她見我答應,接著問:「如果重人中的其中一個死掉了,那麼剩下的那一個可以沒有零一個自己而單獨活下去嗎?」 我搖搖頭:「『雙人』的定義是相同的身體有兩個不同的型態和個性,而『重人』就跟我不一樣,他們有相同的身體但是個性卻一模一樣。就好比我拿刀砍掉妳的頭,而你的身體不可能自己活下去吧?這兩只是相同的道理。」 「難道說連一百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嗎?」薇安不放棄的再問。 「鬼之使者們可能有辦法,不過他們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消失無蹤了。」我說。而薇安又再問一次,而我也很有耐心的再搖頭,薇安皺了下眉頭,說道:「好奇怪喔。」隨後也安靜了下來。 「小默,你任是綠妖精之中的長老或是領導人嗎?」當莉莉亞這麼問的時候,我、莉莉亞、薇安與威因紀因都望著默,而他歪著小腦袋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搖頭又點頭,看的我們幾個人一頭霧水。默見我們不懂他的意思,又揮著小手努力的表示他的意見。莉莉亞跟我們幾個依舊不懂,最後索性跟商隊的人要了紙筆,並將它遞給默。 默一拿到筆,便在紙上整整齊齊的寫下了「我認識的妖精告訴過我綠妖精是一種類似寵物的魔獸,外表看起來像是人類但卻十分凶殘。而且他們還告訴我只有幼年時的綠妖精會把人類當作食物,所以說如果沒有人指揮的話,擁有這麼大爪子的成年綠妖精是不可能會自己攻擊人類的。會不會是叔叔們不小心跑到了他們住的地方?」 那被莉莉亞治療的男人看見他寫的,便立刻出聲反駁:「依照我們當商隊的幾十年經驗,我們絕對不可能自己闖入魔獸的居住地。而且他們是有人領導的,更恐怖的是是他們還會用魔法跟刀劍攻擊我們!」當他流利的說出這一串話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標準語說得很好,而當我正想問他的標準語打那兒學的時候莉莉亞便轉頭對威因與紀因,說:「你們似乎還隱瞞了些什麼……」 「……」兩人不答,而莉莉亞逕自接話道:「你們的很多同伴都被綠妖精們詛咒,如果指向現在僅治好皮肉傷的話後果可能不只兩天一小痛三天一大痛的小詛咒。還有最重要的是,你們傷對這次的目的是要做什麼?如果說你們只是單純的迷路的話也太奇怪了些,難不成……你們的目的地跟我們一樣?」 威因楞了一下,隨後笑道:「小姐的目的也是森林之城阿古多捷?不過我們可是真的迷路了,因為走到一半就找不到水源,所以就到處亂走,最後就變成了你們現在所看到的樣子。說道這麼我就生氣,我們在半路上遇到的糟老頭還跟我說綠精靈有多可愛多好用,還死拖硬拉的把我們的祭司全部都留在她那兒,就只為了就他那些受傷的爛東西,真是氣死老子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們不可能是商旅。因為你們之中的很多人身上的配有刀劍,有的甚至可以很明顯的看得出來它們是練過武的。不過,你們這次的目的是要做什麼?採什麼只有在這森林裡生長的草藥還是什麼稀有動物或魔獸的毛皮?」 「都不是,我們這次是要運送一個包裹。不過雇主告訴我們絕對不能夠打開來看,所以其實我們連我們要運送的東西是什麼都搞不清楚。」 「……真是的。」莉莉亞皺了皺眉頭,又開始想一些有的沒的問題。 「威因叔叔,你有很多部下都已經受了詛咒……如果不找到下咒的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受敵人的操控。而且,如果下咒的人是綠妖精的話,還可能會順便附加幾天後這些人就會死亡的咒語,我想你們這種在森裡裡做買賣的人應該很清楚這樣下去的下場才對。」 威因越聽臉色就越難看,而薇安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但她說的話可說是正中他的下懷,而莉莉亞也對薇安的話不置可否,讚賞的微微一笑。 「人類的性命也是有時效性的,相信你不會不懂。」莉莉亞補充了一句,而威因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面露憂色的望了身後那些人一眼。 「……森林之城,阿古多傑。」我低聲唸著剛剛聽到的地名,然後開竅似的「喔」了一聲,我突然「憶」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莉莉亞,森林之城就是坦尼斯神殿的所在位置!」 被我這麼一喊,很多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看我,包括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紀因。 莉莉亞接著問:「你怎麼知道?」不過,這時她的口中的驚喜已多過了剛才的處處猜忌,這點倒是讓我蠻高興的。 「威因叔叔,你們是從哪裡過來的?」薇安問了一句,而威因比了比方向,看來他似乎曾在森林裡迷路了好一段時間,以致於連東西南北都無法正確的指出來。 「……那就是了,和歐爾瑪哥哥在地圖上的位置很接近。」薇安剛說完,莉莉亞又接道:「你們運送的東西是惡魔之像?」 「小姐,妳這次可猜錯啦!惡鬼是安帝奇亞,而我們運送的是邪神的像。不過,我也不太清楚這雕像的用途,委託人只是要我們把雕像送到「夢幻傳說~唯界」館裡,不過,老實說我們連方向都搞不太清楚就出發了……所以會迷路也是在意料之中。」 「那你們的雇主到底長什麼樣子?」聽見村裡老太婆的店名,我不禁訝異的問。而莉莉亞則在此時笑著看了我一眼,看來我似乎先將她的疑問提出來了。 「他說他叫做『肯東』,真不曉得他的父母是誰,居然幫他取了這麼一個怪里怪氣的名字,而且一點創意也沒有。」威恩嘮嘮叨叨的唸了一大串,看來他對這位雇主想必是沒什麼好感,否則不會連個名字都要挑剔這麼多。 「惡鬼之像呀……」莉莉亞喃喃的說,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點點頭,然後望向我──「我們的信仰完全不一樣,你說對吧?」我知道她指的是雙界和唯界的信仰完全不同的這件事,雖然疑惑但是還是同意的點點頭。 「我們一起回森林之城,好嗎?」莉莉亞這麼問威因,隨即咬牙答應,莉莉亞輕笑著說:「畢竟,他鄉遇故知可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不是嗎?」莉莉亞對兩人嫣然一笑,威因皺了一下眉頭,一臉淒慘的嘆了口氣:「不愧是莉莉亞女王,果然聰明。」 「……」默用一種「怎麼又是一個愛拍馬屁的傢伙啊?」的厭惡眼神看著威因。說真的,要猜出他不是雙界人並不難,因為我沒有看到他以外的重人,而且威因和紀因並沒有說過話,兩人的眼神和個性也截然不同。 這時,我才想到薇安之前問我「重人中如果有一人死掉,另外一個是否能活下去?」的問題,心裡不禁佩服起她的觀察入微,同時又有點不好意思──原來她之前就已經有察覺到了呀! 就外貌而言,我的年齡至少有她的三倍,但若說到頭腦嘛……哈,不說也罷!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一直躲在廚房的魯耶,不知道他現在是躲在隊伍中的哪個地方呢? 於是,我開始四處裝望,但令我失望的是,我並沒有發現到他的身影。 而眼睛的餘光則是在這時瞥到威因和紀因同時向莉莉亞下跪,心裡有點訝異,但也懶得聽他們的說話內容──反正,用猜的也能猜出個大概。一開始,他們一定會說自己會來這裡運送神像並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利,然後再拍幾下莉莉亞的馬屁就可以和我們一起前往森林之城了。這樣固定的模式,真的不是我在說,真的是老套到了極點了! 正當我開始覺得極度無聊而開始打呵欠的時候,耳際突然傳來刀劍交鋒的聲音,我嚇了一跳,連忙終止了那個已經拉長了15秒鐘的哈欠,然後轉過頭去看──只見莉莉亞此時已經和紀因打了起來(如果說他們兩人是『雙胞胎』的話也未免長得太像了吧!?只要將她們身上的衣服換成一樣的話,可能連我這個土生土長的雙界人也分辨步出誰是誰了!) 我連忙問在一旁冷眼觀戰,而且一點訝異的表情都沒有的薇安:「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突然打起來了?」 薇安連頭也沒抬便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遇到害死自己全家的暴君,不乘機下殺手才奇怪呢!呀,還有……你剛剛聽到威因叫莉莉亞女王的時候應該要假裝驚訝的,不然被發現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話可很難解釋。」 「喔……」看四周的人彷彿早就習慣了的樣子,我又看了看拔刀正和紀因打的火熱的莉莉亞一眼,想像著她過去可能幹過的種種「好事」。而且奇怪的是現場有許多人都是莉莉亞與紀因的部下,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出手幫忙,反而在旁邊氣定神閒的聽著評論著兩人的昭示以及身手。很明顯的看出是莉莉亞處於上風,她甚至還有餘裕一邊打一邊說話刺激紀因已擾亂他的思考。 「刷」的一聲,紀因的大刀被莉莉亞的雙刀打的脫手,莉莉亞看著手無寸鐵的紀因說道:「你認輸了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饒你不死,考慮一下吧?還是說你想跟你的子女再黃泉路上相遇我也不會反對……我早就知道你有反叛的想法了,魔法師‧淨……」莉莉亞嘴角的那抹冷笑讓我看起來相當不舒服,而那位被稱做淨的男人只是微微一笑,身手一揮便回復了本來面貌──原來是一個約莫三十一、二歲的男子,他手上握著魔杖,絲毫不畏懼的瞪著莉莉亞,仍不言語。 一段讓人感到幾乎窒息的沉默過後,淨緩緩的開口說道:「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服從妳個暴君的命令的!」他的口氣堅定的我有種他早已不在意生死的感覺,還有,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他那雙眼睛──沒有恐懼亦沒有害怕的淡漠眼神。 莉莉亞聞言大怒,舉起大刀就要往淨的頸子砍去…… --- > date: 2006-03-21 ## 雙界‧第三章 往森林之城 「啊────!」為了避免被兩人的戰鬥波及到,所以大部分的人都站得老遠,所以想出手相救也遲了一步,只能呆楞的看著莉莉亞將雙刀毫不猶豫地一揮,而淨的眼睛一閉,頭便應聲斷掉,所感覺到的只有那溫熱的血灑在臉上的那種微微的悲傷感覺。血紅色的鮮血濺在莉莉亞的臉上,讓她面無表情的面上多了一股戾氣,而莉莉亞飛彈不相那血拭去,反倒在眾人的目光下將淨落地的斷頭炫耀似的舉起,道:「知道沒有,如果反抗的就是這種下場!!」 我們之中威因的臉色最差,畢竟這樣算起來的話他也算是淨的幫兇,搞不好在莉莉亞一怒之下便『順便』把他送上黃泉去陪淨……但是看他的表情中沒有憤怒,只有種深不見底的憂愁,彷彿淨這麼做證明了什麼事情不可能成功似的,輕輕緩緩的搖了搖頭。或許,他在答應幫應的忙之前早就已交料到他會有這種下場了吧? 在場所有人的無言彷彿是替他送中的最後一首輓歌,即使所有人的臉上都沒有淚水,但這也是一種習慣……彷彿像這樣死在莉莉亞的王權下,是種愚蠢而堅定的偉大。 「第一百二十七個。」在一旁的薇安從口袋裡找出紙跟筆,竟在那本黑色的筆記本寫下淨的名字跟數字,我聽了以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薇安,她似乎對這種情況毫不陌生,而且還到了像是幾乎對生死沒有感覺的地步…… 「妳剛剛說的是在莉莉亞手下死亡的人數嗎?」我小聲的問。 薇安點點頭,一臉正經的補述:「這是我所『看到』的,死在莉莉亞手中那把鬼劍『逢妖』的人數,據傳說如果可以用那把刀染上一百五十個人怨恨的鮮血再加上至邪兵刃──『鬼靈』、『蝕魂』就可以召喚出邪神,並讓唯界與雙界的信仰統一。這也是莉莉亞來這裡的目的……」 「威因。」莉莉亞頭也沒有轉,輕換了一下威因,而他顫抖的回應莉莉亞。莉莉亞嗤笑一聲,並向地上的死屍多望了一眼,彷彿正在嘲笑著淨的死:「你呢,打算向我投降,還是說──你想跟你的好朋友一起下黃泉啊?」說罷,莉莉亞還舉著淨的頭顱在威因的面前輕輕晃了一下,威因的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然後他低聲說了聲「是」便跪在莉莉亞的面前。 莉莉亞見狀隨手丟下淨的頭顱,便對身後的祭司團以及商隊的人說道:「我們現在就繼續出發前往森林之城吧,不然就沒有辦法在下一次的『逢魔時刻』(註)到達坦尼斯神殿了。」 (註:「逢魔時刻」為雙界的神殿既定的休假日,也稱做「安息日」,此名的出現據說還有更深的淵源,但在此並不細說。而逢魔時刻指的是雙月與雙日分別左落在正東、正西、正南、正北的時候,一次持續半天左右,大約兩個半月一次循環。) 「……」默靜靜的走向莉莉亞,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然後指了倒在血泊中,淨的無頭屍體,表示自己希望能夠替他安葬。莉莉亞稍微想了一下便允諾了他的要求,並且命令我留下來陪他(應該說是要我替他工作,他在旁邊看),他們要先趕路。我問莉莉亞為什麼非我不可,她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外加理所當然的口氣說:「因為小默跟你感情最好,你說對吧?」她一邊說,一邊對默投以詢問的目光,而默不知怎地竟然笑著點點頭!! 我跟『商隊』的人借了鏟子(據他說沒個商隊裡都最少會有一、兩把,因為經過森林的商隊很好不死人的),所以就先帶起來以免不時之需,而且遇到魔獸的時候還可以拿來當攻擊武器,方便的很。),走向血泊對淨的身體拜了拜,再用僅存的一點法力將他的頭跟身體接起來。 讓人感到悲傷的是,漸行漸遠的四十多人之中除了威因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回頭。當他轉過頭來看見我用粗劣的魔法將他的深體與頭用極粗劣的魔法連結起來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我點頭道謝。這幅景象跟莉莉亞那毫不猶豫便斬頭殺死淨的行為成了強烈的對比…… 當我挖土挖到一半的時候,默伸出手拉拉我的衣袖,張開嘴巴動了動,土便往兩邊散去。身後某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默,歐爾瑪,好久不見了。」那人正是魯耶,而默笑著走向他,並點點頭作為回應,看來他們兩個似乎真的認識。 「對了,你決定好要幫哪一邊了嗎?」魯耶轉向我,這麼問著。我沉默的望向他,過了大約幾秒後才緩緩的答:「其實我沒有真正好好的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你們跟莉莉亞都一直對我很好……所以我覺得像現在這樣和平相處是最好,不是嗎?」 「和平相處是好的,但是是她逼的我們非得打破這虛假的和平的。」魯耶嘆了口氣,一臉嚴肅的說:「而你的意思是說,如果現實太過殘酷使得你們不想面對的話……你寧可躲在不切實際的夢裡直到哪一日被惡夢驚醒?不過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夢再怎麼美終有醒來的一天。就像是你再怎麼跑依舊無法逃出命運的無形鎖鏈一般,不過面對就有所不同了。過程雖然痛苦,但是即使再怎麼痛苦依舊有結束的一天。你既然看到莉莉亞剛剛的舉動應該也對她平日的所作所為有了點概念才是……那麼,我日後會再問你幾次──你,決定好了嗎?到時候希望你可以給我確定的答案。不管你說了什麼我都會尊重你的決定。」 他說的,是確定的答案而不是說答應幫忙之類的,聽起來實在說不出的舒服。 我望著魯耶,依舊沒有回答。因為我不想這麼早就做出選擇,雖然說莉莉亞是個暴君的事情指證歷歷,但是我寧可相信這不是真的,而且我也不想這麼早做不出理由…… 「如果你累了的話,那就回你的故鄉看看。那麼你應該會很快就下了決定……」魯耶將口氣放柔,但是聽他的口氣似乎很不忍,雖然我不知道他嘆氣的意思,但心中總有股很不詳的預感。雖然想立刻到村子去看看,但想起我的法杖還在莉莉亞那裡,心中一陣著急。 見了我的窘狀,魯耶出聲道:「我帶你去吧?就讓我領你親眼看看我們唯界第一大國海蓋路斯國的軍神──莉莉亞‧普士頓的手段吧。」當魯耶這麼說的時候,默著急的握住我的手要我別去。但是我當時也沒有細想,所以反射性的點頭跟魯耶說說好。而且我心裡不知為什麼總有種強烈的預感催促著我去一探究竟,因此我抱歉的對默搖搖頭,而魯耶則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裡頭似乎帶著濃濃的悲傷。 魯耶輕描淡寫的揮了一下手,便使出了快速移動的魔法,而隱約聽見他喃喃唸著的咒文有我出生的故鄉──夏羅木村。不過這時候我實在是有一股衝動奔向前鈕住他的耳朵,問他為什麼之前不帶我回去?對他這種可以隨便用出這種高級移動術的魔法師而言,要施這樣一個咒語應該不是很難才對。但是當權頭正要從他光溜溜的頭扁下去的時候,我赫然響起他現在正在施法,如果一打之下讓他分心搞不好會斷送小命,想想還是作罷。 底下的景物快速移動,我興奮的看著他漸漸由一片無邊的樹海變成河川,最後是我所住的拉比底奧草原,我的故鄉這時便在我的底下。我有種想要一躍而下的感覺,但是看見底下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走動心底暗暗覺得奇怪。 這時施法的人換成默,他讓我們三個人都飄在空中。老實說我有點害怕,但是不敢說。因為連身為小孩子的默都沒有尖叫了,比他年長十幾二十歲的我應當忍一忍才是。 『你家住在哪裡?』默的想法傳了過來,鼓起勇氣往底下的其中一個地方一看然後一比,我便再也沒有轉頭往下看過。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很怕高,而且更怕死。 默微微點頭,我們便降落在我的家門前。我高興的衝了進去,跟所有家裡的昆蟲、螞蟻、蟑螂、老鼠、蜘蛛們大聲的說──「我回來了!!」 家裡依舊是那我所熟悉的髒亂,我所熟悉的味道。而默與魯耶兩人也靜靜在旁邊看著我的舉動,沒有說什麼。我匆匆忙忙的找出了水跟食物(乾糧啦,還能有什麼?),從倉庫裡搬出一把椅子算做是基本而且最窮酸的招待客人。 好像一切的一切已經過了很久的時間,但是一回頭發現什麼都沒改變。 看見魯耶就讓我想起自己回來這趟的真正目的,所以翻出泡過兩次的茶葉沖給他們喝後,我就到別他們出門去拜訪許久不見的村人,其中還包括我過去在這兒生活時恨之入骨的兩個『夢幻傳說~唯界』館的A錢兩人組老太婆×2。 我沒有聽見魯耶在身後的喃喃自語,所以還抱持著興奮的心情。 「去吧,見見軍神莉莉亞的強烈信仰以及手段……」他的口氣依舊很平常,但是我沒聽清楚卻也不想問明白。彷彿這麼做可以永遠不打斷我心裡的那種輕鬆的感覺,而且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覺也永遠不會實現似的…… 不知是否是錯覺,我還聽到了另一個小男孩的聲音。他是這麼說的:「如果對你而言活在夢中好過些的話,那你就別去吧。在這一點,活在夢中對你而言也未嘗是件壞事。況且只要不回來,傷口就不會被揭開也不會流血。如果這夢能夠持續到永久的話,再好不過了……」猛然一回頭,身後的人除了默以及魯耶沒有任何人,而默跟魯耶只是盯著我,給我一個大大的鼓勵微笑。 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後我才明白它們的笑容裡包含的所有意義,而究竟發生了什麼是我也不很清楚。就像那聲音說的,如果能夠一直活在夢中裡就不會受傷,所以……愚蠢,也未必不好。 一路上我幾乎適用狂奔的速度跑向村子另一頭的紫凌家,但奇怪的是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就連路邊乞討的乞丐與路過的商人和調戲婦女的富商都沒有看見,這時的我不禁想問──全年無休每日工作的他們,究竟跑到那兒去廝混了? 『應該是什麼事情發生了吧!』想到這裡,我的腳步不禁加快了。 我一進紫凌家的門,奔上二頭她的房間,便看見她們兩個躺在床上沉沉的睡著。我嘆了嘆鼻息,發現他們還有呼吸,心裡不禁輕鬆了不少。我笑著在許久不見的紫凌臉上印下一吻,然後才輕輕搖了她。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起來,而且她們床上的被子絲毫沒有皺摺過,表示她們睡覺睡到現在連移都沒有移動過!我大聲叫,用力搖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時我便跑下樓想去問問她的父母,沒想到它們也是這種狀況。 一個小時後,我挫敗的發現──除了我剛剛跟他們說過『我回來了』得那幾種生物之外,沒有任何人是清醒著的。而且他們的這種睡法彷彿是失去了靈魂,只剩下一副空殼…… 「啊!!」不知道微什麼我突然想起了『鬼靈』,雖然不知道那的用法,但是……我唯一清楚的是,帶我來這裡的魯耶那種無奈又難過的眼神,代表著他似乎知道了某些事情,也許他早就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或許這裡的一切是他先來看過的,只不過他不忍心告訴我? 我用更快的速度奔回我家,魯耶跟默兩人看著我,而魯耶正要開口的時候話就被我打斷了:「村人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誰做的?是誰……有沒有辦法救他們?」 「……我告訴過你別去比較好的。」魯耶嘆了口氣,一臉悲傷的看著我驚慌的表情。 「拜託你告訴我!!」我的口氣根本就是強迫,但是魯耶看我心裡似乎已經急到不行了,所以沒有很在意,僅沉默了一會兒便說道:「你看過莉莉亞手中握著的水晶球吧?」我知道她指的是鬼靈,所以很快的點點頭:「難道說……兇手是他嗎?」 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魯耶仰望著天空喃喃的說:「你應該還記得你那一天出現在死亡沼澤附近的時候吧?莉莉亞曾經打算不理你朋友的意見強迫帶你去唯界,但是其中有一個叫紫凌的女孩子好像很急,她抓著莉莉亞問東問西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莉莉亞的名號,其實你以前也知道的。最後由於她不小心問到了莉莉亞的主要目的,所以她用鬼靈……『吸』走了她的靈魂。而前來搶救的村人也同被下了毒手……」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聽見他的話,我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她告訴我,這麼做就算你如願逃了回來也沒有辦法獨自活下去,再不然就是會找啊報仇,所以不怕你就此遠走高飛。」魯耶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我表情的變化,看我沒有顯露出強烈的怒氣便繼續說道:「你想救她們的話,還有辦法,就是打破鬼靈。」 「……可是,我答應過老太婆們要把鬼靈交給她們的。」我猶豫的說。 「那兩個人就是『夢幻傳說~唯界』館的主人吧?我們這就去問她們,他們會答應我們這麼做的。」魯耶說的極有自信,我也不知道他那種巨大的自心信是從哪裡來的,但是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也不好潑他冷水,所以點點頭答應了。 「我覺得那兩個人有能是魔導士‧珂蜜,你覺得呢?」我說,默也很快的跟上來。 「我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他們跟珂蜜一定有很深的淵源。」魯耶微微笑了一下,我覺得她的笑容看起來像是中年人。(不過外表看起來絕對是,而且還是禿得會反光的禿頭) 我走在最前面帶路,魯耶告訴我說他覺得我的反應冷靜的在他意料之外,而我回他說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死,要是所有的村人都死光光的話我可會衝去找莉莉亞跟她拼命,但是當務之急不是報仇,而是把他們的靈魂找回來。 話題還沒結束,我們就到了『夢幻傳說~唯界』館前面。而裡面的兩個館主老太婆就站在門口,彷彿是早就知道我這次會來拜訪似的對我們露出歡迎的微笑。 「你們要救人的話就得趁早,鬼靈並不是貯存靈魂的東西。它是至邪魔刃之一,已人類的靈魂為食,藉以增進己身的強度。換而言之,它是個有意識的鬼物……」老太婆們剛剛見到我便這麼說,我有點驚訝的問:「你早就知道我會來這裡吧?那你們為什麼不在莉莉亞攻擊村人的時候就出來救他們?也不早點通知我,讓我知道這件事?」 老太婆之一「嘿嘿」的一笑,道:「如果我們出得去的話自然會去找你,難道你沒有發現村人中除了我的徒兒紫凌跟紫兒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夢幻傳說~唯界』館的存在?而且我並不是鬼靈的主人珂蜜,他是我們的師父,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死了。而我們現在是為了替她完成遺願──奪回三大至邪武器,惡水晶‧『鬼靈』、惡魔之淚‧『蝕魂』、鬼劍‧『逢妖』……」 「封印你們的是誰?」魯耶問,而兩個老太婆用憐惜的目光看著他說了句「真是可惜啊」,然後看了看默,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而默不知怎地竟不害怕,反而回以燦爛的笑靨。 最後,她們回答:「……海蓋路斯國的軍神‧莉莉亞,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小女王。她活的年齡至少有上百歲了吧?她的本名是卜莉絲‧普士頓,好幾代前的女王。你們應該知道她搶走了現任女王──薇安的名字,並用鬼靈吸取每次參加女王生日宴會之人的壽命,幾萬個人只要一個人一天就夠她活了。而你魯耶是卜莉絲的弟弟沒錯,但是兩人間相差了好幾歲……裡有就在於莉莉亞跟你的父親也會使用鬼靈之故,所以他應該還沒死吧?」 魯耶點點頭,而我則聽的有點混亂。 老太婆轉向我,道:「至於你嘛……我曾經想要窺探你的過去,但卻被一股強烈的魔力阻絕在外。我現在還己的十多年前第一次藉由守護石看見你的那種感覺,彷彿是看到了創界之人‧『肯東』的樣子,更正確的應該是說……你的樣子跟給我的感覺不像是雙界的人,反倒像是從古代來這裡的『唯界人』。而你的父母早死,嘿嘿,這可很好解釋……」 「不可能,我還記得我以前跟我父母說過什麼話,做了什麼事,而且我的鄰居都知道啊。」我搖頭否認了她們的猜測,老太婆兩手一攤說了聲「隨便你怎麼想」,然後便不再理我。 魯耶跟老太婆們愉快的聊天,而默也專心的聽著,但我沒有那種心思去聽,腦裡記掛著靈魂被鬼靈抽走,隨時有可能消失的村人們,邊在心中埋怨這老太婆無情無義。途中老太婆還說除了我們進來這裡這件事情之外,我們晚上的談話很有可能完完全全被莉莉亞看見了,這讓魯耶嚇了一大跳。而她們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如果不是怕她知道的話,我早就用守護石告訴你這件事了,何必要到這裡才說……?你把我當笨蛋啊!」 我忙著跟她說話反駁,以致於沒有聽見我不久前要出去時那個小男孩的聲音又說:「她不可能看得到的,畢竟她的魔法可是大大的不如我呢……即使是現在這個樣子也不一樣,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是嗎?」魯耶微笑著,我不知道他的那一抹微笑所代表的意義。 「回去吧,商隊很有可能快要到森林之城的範圍內了。」老太婆說,而魯耶點點頭後便開始施法,我們的身體漸漸變的有些透明──最後,老太婆對我說:「你用不著擔心,我會想辦法延長村人們的生命,所以你就好好放心的加油吧。只要在逢魔時刻好好回答,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 當我正要回答時,眼前的影像已瞬間換成一片片的光暈,想必這應該是空間與空間的連結點。我慌忙閉起眼睛,耳邊響起一陣悠揚的歌聲。那是種不知名的語言,但是我卻懂那聲音想傳達給我的意思──『歐瑪,你還不回來嗎?』 「斐莉雅……?」一個不知名的名字忽然自腦中浮現,我很自然的喚出聲。 「喂喂喂喂!!」當那人正要回話時,我的思考已經被某個該死的聲音硬生生的打斷:「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啊?快點起來,不然我可要丟下你自己先走了。」 我有些不高興的起身,正想說些話反駁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是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褐髮少女,於是楞楞的望著她。我記得我剛剛應該是在『夢幻傳說~唯界』館裡,正準備要回森林去才對。想到這裡我下意識的望了一下四周,那少女道:「這裡是森林之城‧阿古多傑,我偷偷從莉莉亞的隊伍裡逃出來了,你剛剛不是跟小默一起埋葬死掉的魔法師嗎,怎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我拍了拍混沌的大腦,但仍想不起自己過去曾跟這女孩見過面。我抬起頭仔仔細細的看她的臉,突然發現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啊!妳是薇安,對不對?」 「不然呢?」薇安說,然後恍然大悟的說:「我差點忘記你沒見過我現在的樣子了……」 「魯耶跟默他們在哪裡?」我問道,而她用「你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的表情搖搖頭,然後告訴我:「魯耶應該告訴過你我是原本的莉莉亞,現任真正的女王繼承人吧?而現在的女王是我的……阿姨。」薇安稍微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呃……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薇安笑了一下,自懷中掏出我的魔杖,我露出驚喜的表情而薇安笑道:「我們就好好探索一下這裡吧,我剛剛就在想說要通知魯耶,要他跟我一起,沒想到反而是你先到。不過我看莉莉亞沒有用到你的魔杖,所以就在她吃飯的時候把它偷了過來。不過,你是魔法師啊?」 「應該算是吧,我以前都把魔杖拿來K人,所以常常被師父罵。最後我還被逐出了師門,所以妳可別期待我會有太高的魔法造詣可以幫妳戰鬥。……等等!如果我們自己先進了森林之城去奪寶物的話,那默應該怎麼辦呢?要不要偷偷跑回去帶他一起來?這樣應該比較安全。」 「呵呵,你可別小看默喔~~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魔力可是很強的喔!尤其是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連我跟魯耶兩個人一起打都未必打得過。」薇安自豪的說,而我只是嗯嗯啊啊的含糊應聲,老實說我很難想像那個常常拉著我的袖子的膽怯男孩會是她口中那種擁有恐怖法力的魔法師,而且我對魯耶跟薇安的魔力也不大清楚,但質疑又顯得我很沒禮貌。 『不過,不能說話的人要怎麼唸咒語?』我想,搞不好其實他另有施魔法的方法,這麼問反而顯得我太沒知識,所以我最後還是選擇不問。 「那,我應該叫妳薇安還是莉莉亞?」我疑惑的問。 「還是叫我薇安吧!老實說我並不喜歡莉莉亞這個奇怪又顯的不夠正經的名字。」薇安笑著拉我起來,這時我才發現她身上的衣服都已完完全全的換成了標準的魔法師服裝,而且她的右手腕上有一個看起來像是魔法契約的東西,我認得──那是只有魔力只能用『很恐怖』三個字形容的魔法師才能有的東西,難道說……? 薇安見我一直盯著她手上的標誌看,笑著說:「沒想到你還真有知識耶……!這個可是我父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只要有這個的話就可以擁有我們家歷代所有祖先的魔力。不過,當然用奇怪方式活著的莉莉亞女王跟還活著的除外。」 說罷,莉莉亞攤開了一捲嶄新的地圖專心的閱讀著。 看那地圖新的讓人不可思議,我不禁插話道:「這是真的嗎,看起來太新了吧?」 莉莉亞白了我一眼,道:「我告訴你,舊的地圖是以前畫的。新的地圖比較接近現在森林之城的情況……」我又問她說這地圖哪來的,她告訴我是從森林之城的某個老頭那裡買來的,這讓我很無言(記得威因之前說他遇過那老頭,他還把商隊的祭司都留下來醫治自己養的綠妖精,所以他們才會拖了這麼久還沒治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人的渲染,所以把這裡說成了很可怕的地方?其實我看這裡不過是個商業發達的地方,只不過位置坐落在『有點』特別的地方而已。 薇安一邊拿著地圖一邊拉著我的手往前走,我有點懷疑她有沒有認錯,因為我們兩個現在正往一個湖的方向漸漸移動,而且再這樣走下去的話可不好玩了。 「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當薇安毫不猶豫地拉著我的手緩緩走向湖的時候,我的喉嚨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薇安轉過頭來瞪了我一眼,然後對我施了個禁言咒。我的媽媽咪啊,這女人在幹嘛啊,想謀殺我也得給我個理由我才會死的安心啊! 但是薇安絲毫不管我的反抗,反而在我的身上加施了更多個咒語,最後我連走路都省了,因為薇安拖著我走。慢慢感覺到這不知名的湖水漸漸流進了耳朵裡,也漸漸的融化了我的勇氣和信心。我慌張的張口想大喊,卻喝進了一大口水,然後嗆到。 「沒關係,別緊張。第一次進來水結界都會這樣子的。等你習慣這裡以後,我們一起找到指標再打敗守護者就行了。」薇安說,一邊溫柔的輕拍我的背,想舒緩我的痛苦。 「……」我為了不讓湖水再度進入我的口中,我緊閉著嘴巴,而想說的話就留在心裡。說真的,我的魔法雖然不比一般人差,但是現在人類的我卻不怎麼會操控元素,尤其是在這種有水的狀況下要使用我所擅長的火細魔法威力更會大大的削減,到時候就可別怪我沒用。意氣風發的說要打敗指標守護者的是她,我可什麼話都沒說。 過了幾分鐘,我大概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水。其實這只不過是元素的流動,只要找到其中的空隙就可以在水裡說話……但是,要一邊閃過那些水的干擾一邊在最適當時機施法幫助薇安還是件滿困難的事情,如果沒幫道忙還不打緊,最後不小心扯了薇安的後腿可就不好玩了。 「薇安,我找到指標了。」說話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像是魯耶的聲音變年輕了? 「嗯,我知道了。」薇安回話,而剛剛說話的魯耶也在我們面前現身,手中還抓著一隻看起來像是人魚的東西,高興的晃了晃:「這就是守護者,我剛剛抓到的。我們可以出去找門了吧?」 「這就是守護者啊,也太小了吧?」相對於魯耶的改變,我對那奇怪的人魚反到比較感興趣。於是我好奇的湊了過去,發現對方看我的眼神很不客氣,心下有些不爽。所以我遠遠的對牠扮鬼臉、吐舌頭,口中一邊說著:「你打不到、打不到!」但是那人魚卻用一臉正經的表情回說:「你距離我太遠,我打不到是理所當然的。」讓我很無言,只能哈哈笑幾聲藍掩飾我的尷尬。 「走吧,既然你打敗了我就算是我的主人了。」那人魚對魯耶說,而我也詢著牠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一件天大的奇事──「哎呀呀!魯耶,你怎麼長出頭髮來了?」 魯耶嘆了口氣,說了句:「唉~~一言難盡喔……」然後就仔細的聽那人魚說有關森林之城的入城注意事項,我一邊仔細的注意魯耶的臉一邊聽著他們的談話,暗暗覺得奇怪。我記得剛剛(應該算是吧)被魯耶帶回來的時候他的頭上明明一根頭髮也沒有,現在的他不僅頭髮長出來了、聲音跟長相變年輕以外,笑起來的樣子也比較稚氣。這是我的錯覺嗎? 一大串不知所以然的敘述結束後,所謂的『守護者』就跟著我們走了,我實在是很懷疑她小小的身體能有什麼作用,而且是誰派他在這裡守護的?又誰是他原本的主人呢?那小小人魚領著我們走到一個奇怪的洞窟中,東翻西找的找出了個看起來像是邪教守護物的東西。 「指標在這裡。」那小人說,恭恭敬敬的把他交給魯耶,然後開始自我介紹:「魯耶主人,我的名字是『路沙迪』,是指標守護者的第二十五代,屬性『水精』。而您是我的第一個主人……」 「路沙迪……」魯耶再重述了一次,而路沙迪高興的點頭笑著:「對,那我們就回去陸上去找坦尼斯神殿吧!請問,您認為我換成什麼屬性比較好?」 「嘿嘿,你說勒?我對這個不是很清楚。」魯耶笑笑著說,看起來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薇安聽了後不禁插嘴:「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坦尼斯神殿?而且,屬性可以隨便交換嗎?」那人魚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魯耶,得到了他的同意後便開始回答薇安的問題:「來森林之城的人幾乎全部都是目標坦尼斯神殿的人,就好幾說幾天前跟你們兩位一樣是從異界來的大鬍子男人就是。不過他最後想搶奪『杜爾克之月』,所以就被神殿祭司派綠妖精殲滅了。」 「神殿祭司是人類嗎?」我問,而他也點點頭說是,我腦中浮現了個老頭子的形象。 「可是我們剛才遇過你說的那個大鬍子,他說他是莫名其妙被綠妖精攻擊的……」薇安又問,而路沙迪笑道:「綠妖精們是埋伏在他們的路途上攻擊的,而他們不覺得自己想盜走我們的東西是一件錯事,所以當然會認為自己是莫名其妙被攻擊。況且再森林之城跟神殿中根本就沒有綠妖精,所以他們當然會以為他們是野生的。」 「你知道他們運送的是什麼東西嗎?」魯耶問,而路沙迪呵呵笑得十分得意:「一個花瓶。我在他們進來這裡想偷走近神殿『杜爾克之月』的時候,偷偷的把它跟魔壺『赫特洛希』掉包了,誰叫那個看管的人那麼笨……而且他們找到它以後竟然臉開都沒開過,真是愚蠢到極點。」我跟他解釋他們沒發現是因為雇主叫他們不要打開,但是路沙迪還是堅持牠的商隊笨蛋理論。吵了一下,我們才發現魯耶表情不對。 路沙迪關心的問他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而魯耶搖搖頭說沒有,臉上卻留下了兩行淚水,這讓我們都嚇了一大跳。魯耶抹去了眼淚,問:「你說的魔壺『赫特洛希』是真品嗎?」路沙迪確定的點點頭,還把上面寫著的咒語跟特徵還有用處都告訴了魯耶。 聞言,而魯耶含淚大叫了一聲「啊!」,顫聲道:「可以把那東西拿給我看看嗎?」 我跟路沙迪都覺得莫名其妙,但看魯耶的表情也不多問,直接把東西交給魯耶。 「是真品!」魯耶驚叫一聲,面上流下淚水:「我終於找到當年被姊姊奪走的年歲了,真謝謝你。」魯耶的口氣有些哽咽,我跟路迪沙兩個人都覺得莫名其妙,見薇安拿起魔壺唸了段長長的咒語,路沙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我仍覺得莫名其妙。 隨著薇安咒語的漸漸完成,那魔壺上也漸漸浮出一個怪異的青藍色煙霧,看起來怪噁心的。「收服者:卜莉絲‧普士頓;罪悲人:魯耶‧里西。以神之名,竄改歷史乃千古罪事……」薇安喃喃唸著,那煙霧緩緩飄向魯耶,而他非但不害怕,反而張口唸唸有詞──那煙霧漸漸融入了魯耶的身體,我也驚訝的發現他的頭髮漸漸變多,長相也越來越年輕。而且令我訝異的還不只這些,我感覺到魯耶身上的魔力已很恐怖的速度快速增加,而且路沙迪也越變越大,最後在薇安停止唸咒後已由手掌般大小變成了跟我身高差不多大小,而且也長出了腳。 據說人魚十分守信,他們說要認誰為主人不需要契約只要說一句即可成立,看著隨魯耶力量增強而改變外貌的路沙迪,我對於這個說法終於有了很深的認同感。 「那麼,走吧!」揚起一抹笑,我說。 - END - ###### tags: `古文`, `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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