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源與合作運動有混搭的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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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是 ddio 的隨手筆記，在專有名詞的使用上相對模糊（例如沒有區分社會經濟、合作社、合作運動），也不一定會交待完整脈落，歡迎對話，閱讀時請小心使用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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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明顯意識到合作與開源的連結，是去看合作住宅組織 [Syndikat](https://ours.org.tw/2019/08/30/housingmovie01/) 的紀錄片[合作宅一起](https://vimeo.com/193034732)，它們介紹組織架構時，談到每間房子都是一間公司，由住民與 Syndikat 共同持有，房子的結餘交回 Syndikat ，Syndikat 提供專業與財務協助，而住民則有參與 Syndikat 決策的權力，一種既有彈性，又可以擴張的組織模式。 g0v 發展出的任務小組、開源社群、大松與活動的制度化，雖然形式和 Syndikat 不同，但精神是很像的：兩者都強調團體內以及團體間的貢獻與正向循環，為了**一起**往前走，以**人的合作**為核心思考文化的形狀，再長出有機會成事的工作方法。

Syndikat，或是社會經濟，講的的是以合作社、協會和互助會進行的所有經濟活動，並經由以下原則傳遞倫理價值：

- 成員或社區提供服務置於利潤之前
- 自主管理
- 民主決策過程
- 人與工作是首要地位且優先於資本

（原文出自[合作的艱難 p8](https://ndltd.ncl.edu.tw/cgi-bin/gs32/gsweb.cgi/login?o=dnclcdr&s=id=%22106FJU01201001%22.)）

而開源運動，[則是](https://docs.google.com/presentation/d/10bePtmubCOEadzsLshUzyT9JlkimGOKvibfGye2Z2P0/edit#slide=id.g5f64b8937b_0_155)：

1. 開放的授權方式
2. 誰在意誰痛苦
3. 粗略的共識
4. 開放的參與方式
- patch welcome
- release early release often
- fork me if you can

社會經濟和開源的目標不盡相同，前者希望找出資本主義的[補充或並行方案](https://www.seinsights.asia/news/131/560)，處理的是人，特別是非資本主義得利者如何生存的問題，是關忽生存的硬需求。

開源是基於軟體開發的特性，希望找出兼顧效率、組織與個人自由的生活方式，和社會經濟相容，但不強制要求自由以外的價值觀，例如民主、人與資本的排序。開源專案不只屬於開發者，也屬於推廣者以及使用者，沒有後兩者的存在，開源是沒有意義的。也就是說，自由是開源的目標，而合作/協作則是達成目標的手段。

至於社群，則是作為開源的一種實踐場域，結合了自由與社會經濟，在維持個人自由的前提下，找出促進人與人協作的機制，處理的是如何有效運用人的時間，增加各種參與者之間（或與社會）連結的問題。

相較於社會經濟與合作社，具有明顯的組織輪廓，成員相對穩定等特色，開源專案的邊界相對模糊，通常以「有沒有參與」當作門檻，但專案內的權力關係，則有賴參與者共同型塑。模糊意味著專案可以從簡單而鬆散的組織型態出發，從而建立適合參與者流動的文化，但不代表沒有組織或去中心，畢竟合適的[治理結構](https://opensource.guide/zh-tw/leadership-and-governance/)以及[創造友善空間](https://opensource.guide/zh-tw/building-community/)，都是開源專案邁入成熟的必要條件。

開源與合作有可能生出什麼新的組織方式嗎？或許可以從三種不同的角度來回答：

1. 開源社群的發展方式，有可能從社會經濟或合作運動中，得到什麼方向嗎？
2. 社會經濟的實踐，或是公私協力的運動路線，可以從開源社群的經驗，得到什麼靈感嗎？
3. 讓開源參與社會運動，或是讓 g0v 作為連結社運與資訊人的媒介，可以從這樣的比較裡，得到什麼修正嗎？

## 更合作的開源運動

合作運動對我最大的衝擊是，它是「用人的基礎去解決事」，思考**我們這一群人**可以用**什麼方法**來**達到目標**，例如決定必須由成員共同討論和決策，用時間的成本換取分裂的成本。

開源雖然看起來是先有事（專案）後，再讓人參與，但因為工作與時程也由參與者決定，無法強制要求，營運社群時思考的，反而都是如何做出適合人參與的環境，例如清楚的文件、新手教學、好的協作和分工機制、定期聚會等，和合作運動一樣是以人為基礎，差別只在人的流動程度。

當然，每個開源社群的組成、經營方式都不同，無法一概而論，但立志要成為**為租屋者設計的找屋平台**的 [Rentea](https://beta.hackfoldr.org/rentea) 這樣想從零開始建立社群的話，以人為基礎，會比以事為基礎，還要健康得多。

如果再往前一步問，合作運動的經驗，還可以為這種形式的開源社群，提供哪些靈感呢？

合作社是社會經濟的一種實做，通常要滿足[七個原則](https://www.hucc-coop.tw/greenvoices/report/education/no4593769274)：

1. 自願與公開的社員制
1. 社員的民主管理
1. 社員的經濟參與
1. 自治與自立
1. 教育、訓練與宣導
1. 社間合作
1. 關懷地區社會

如果去掉 3 與 7 ，其實合作社和開源社群幾乎沒有什麼差異，~~例如「社間合作」在開源界就是 fork me if you can~~，但反過來說， 3 與 7 ，也是經營開源社群後，終究得面對的議題。

以 Rentea 為例，雖然目前的聚會場地、開發者都不需要支出，但如果開發順利，等到專案上線後，勢必要負擔維運的成本，而如果想要自酬財源或更有用更有組織的方式運作，也都和經濟參與有關。合作社在此提供的解方是，參與者同時也是投資者和生產者，享有共同的權力，一起決定組織的走向。雖然無法直接套用在流動性強的開源專案上，但想像「經濟也是可以協作的」，是可以思考的方向。

至於「關懷地區社會」，放在 g0v 裡更顯得重要。許多參與者都是從自身的觀察與熱情出發，動機或許樸素，但如果可以透過好的界面，把熱情燒成對相關議題的理解，為議題帶入不同的觀點，就會是讓社會長出正向循環的機會。希望 Rentea 在寫程式，影響租屋市場、增進透明度之餘，也可以連結居住議題的最新進展，例如社會住宅、合作住宅、共生公寓等，讓公民科技能在更多領域裡落地。

## 更開源的合作經濟

才剛加入主婦聯盟合作社幾個月，除了採買好吃到嚇人的食材外，連社員大會和興趣小組都沒參加過，還無法提供多有建設性的觀察。只有兩個可能有點淺層的想法。

就技術來說，如果可以把[每次看推播都很生火的食譜們](https://www.hucc-coop.tw/greenvoices/recipe/)轉成開放授權，加上[食譜的開放資料格式](https://summit.g0v.tw/2018/agenda/recaZvROyDGb0EiWg/)，或許可以讓阿宅主婦幫忙做出對社員更友善的食譜網站。

就開源的精神來說，有哪些參與合作社運作的方式，包含學習、討論乃至決策，是可以更分散式地參與的？有辦法某個下班的晚上打開電腦，就找到自己的城市裡，有哪些興趣小組、最近在討論什麼，有什麼參考資料，接下來會辦哪些活動嗎？這些資訊，只要到站所和其他人聊天，或是找個資深社員，當然都可以回答，但「與人面對面互動」是否應該是每一種參與都必備的成本，應該是可以思考的問題。

## g0v 社群作為連結倡議與公民科技的平台

開源或 g0v 不是萬能，也不是許願後就會成真的池子，用開源的方法做事，不一定適用於所有組織和議題。

之前在[網二分享](https://nettuesday.tw/events/2019/08/596)時，是用專案管理的觀點切入，解釋公民團體與開源社群合作的成本，但借用合作的概念來說的話，或許會更貼切一點。到開源社群提案，很像是公開徵求合作社成員，雖然目標是成事/程式，但成事的基礎是人，經營者得有意願了解開源文化，找出可行的運作的方式，才有可能往前發展。

當然，到開源社群找到的人，不一定就要用開源的方式合作，還有其他介於[開源與沒開源之間的關係可以參考](https://g0v.hackpad.tw/ep/pad/static/blupa)，只是都有各自的成本與回報。

## 小記

這篇算是年度回顧之一，希望整理這兩年作過和想過的事情，調整接下來的規劃。裡面有許多的概念還不成熟，詮釋也不一定正確，但就是自己目前的狀態。寫下來，才可以忘掉和回顧，也希望這篇可以像這兩年從許多人身上得到的幫助一樣，提供給有類似想法的人，一些靈感。

另外，[Rentea](https://beta.hackfoldr.org/rentea) 是 ddio 今年跳坑的開源專案，所以這篇也算是在思考自己想在這個專案裡嘗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