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nswer twice   伊諾克從櫃子裡翻出了一個許久不見的播放器。錄音帶還放在裡頭、帶子也還沒回到最初的位置,按下的倒帶鍵卻沒有帶來機器運轉的聲響。他嘆了口氣,罪魁禍首是誰顯而易見,畢竟奶油色的髮絲就卡在機器裡頭,想要忽視都很難。   男人伸手打開蓋子,隨手抽出裡頭的東西放在桌上,心思明顯不在上頭。   他的女孩總是善於在這個了無生趣的場所裡頭找到消磨時間的方式。例如撿他不要的筆記本拿來當生字本、把委託人送他的鋼筆當作蠟筆塗鴉,就連那些無趣至極的案件錄音有時也會變成某種晨間廣播。    明明無論哪個對他而言都該是種冒犯,伊諾克卻生不出半點不悅,只能口頭上警告幾句,然後她繼續有恃無恐、他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男人低下頭,指尖碰上那卷錄音帶。純黑的卡帶上沒有任何標籤,代表它的年齡比來到這間事務所的日子還長。能被他帶來這個短暫的安身之所的東西很少,這個就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諾倫從哪裡翻出來的。   他回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回憶,雖然不知道諾倫聽到了多少,但那不妨礙他產生把錄音帶折成兩半的衝動。   只能說過往從來都不願意放過他。   他記得那天夜裡他喝得爛醉,用兼職得到的微薄薪水換來在一間破舊的小旅店裡頭暫住一宿。   後面已經完全不記得有錄音這回事了,十幾年前的他只是躺在床上自顧自的哭、自顧自的吐——幸好他至少記得今晚得要睡在這裡,姑且找了垃圾桶承接那些翻湧的酸水——過度的酒精讓他腦袋脹痛,耳畔的嗡鳴聲未曾停歇,大半天沒進食卻猛灌幾瓶烈酒的自殺行為更是讓胃從半個小時前就開始抗議。       叩叩,敲門的聲音傳來。   _「先生,您睡了嗎?」_   是老闆的聲音。而伊諾克遲了幾秒才張開眼。   黃黑相間的**警告標誌**成群結隊映入眼簾、振翅的聲音縈繞在耳畔。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惡夢總是在脆弱時回頭找上門。**     _「先生,您的東西掉在外頭了。」_     _「先生,祭儀要開始了。」_     _「先生,不吃點聖餐嗎?」_       外頭的聲音愈發清晰,敲門的聲音幾乎要連成一線。   **「伊諾克,為什麼不開門?」**      那是人類聲帶可以發出的聲音嗎?為何他能夠理解這些話語?顫抖的雙手將鮮紅飲下,熟悉的鐵鏽味讓他感到噁心,卻又不得不依靠它維持清明。   誠懇的疑問變成了無法形容的尖嘯跟哭號。   無法被理解的聲音向他抗議。   _你曾經生活在樂園裡頭。_   _既生在我的掌中,那瘋狂就該是你的本性。_   _愛我是你的義務。_   砰!的一聲,外頭的東西狠狠撞上房門。   **「人類的交合帶來你的肉體,而我塑造你的精神。」**   像是壞掉的電視機敲一敲就會好,那東西開始發出人類的聲音。     **「既然精神高過肉身,那我便比你的血親更多地擁有你。」**     那句話讓他感覺無比噁心,酒精帶來的衝動促使他拿起武器衝出房門。   至於後面的事情已經有些記不清了。而他沒有用錄音帶重溫這件事的自虐興趣。   那個可憐的老闆沒能活下來,並且成為了他夢魘的新材料,他只記得這件事情。       思緒回到現實,他如今依舊認為精神的死就是死亡。   只是再沒有自己飲下子彈之前不會有片刻猶豫的自信。   他開始放不下那朵被他養著的花。雖然能被稱之為頑強,但仍是活在溫室裡的那朵花。   光是想到成群結隊的蜜蜂停在上頭,把花朵壓得下垂,他便難以忍受。   雖然暫且還沒有影響,但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那份猶豫總有一天會害死他,只有這點他無比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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