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ages:`ISOLATED` # 𝓨𝓸𝓾 𝓪𝓻𝓮 𝓼𝓹𝓮𝓬𝓲𝓪𝓵   特別的人。 伊諾克第一次用這種委婉的方式稱呼戴環者。   通常他會說的很直接,甚至到了傷人的地步。 關於那些在守密人間約定俗成的稱呼、關於那些潛藏在血液跟骸骨中的力量,還有伴隨著能力而來的普遍短命傾向,通通一個不漏。像是在複誦條文,或者是葬禮的禱文。 在把那些東西都攤開來講清楚之後,他會給予被拜訪的戴環者兩個選項:是用兩個指節換取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容忍、還是接受那些冠冕堂皇並且直到死後都不得安寧的偉大職責。   ——當然,如果答案是以上皆非的話,他也不介意耗費一點時間把天使拆解成合適的模樣。 武器畢竟不是兩個指節就能做出來的東西。   那些背景複雜或身份不明的戴環者們是他慣常選擇的目標,畢竟這世界上總是會有些人在活著的時候既已乏人問津,失蹤的時候更被淡忘得徹底。     不過,今天要對話的對象是個比較特別的戴環者。   為此他難得委婉一回,連語氣都少了幾分冷硬,面前的小鬼卻不太領情。那個野貓般擅自闖入又擅自安家的戴環者只是坐在那張原本應該屬於他的床上,用一種近似於失望的眼神輕聲複述。 「特別的人?」 她此刻的神情該怎麼說呢,舉個不恰當的比喻,就是跟一個目睹過父母往襪子裡頭放禮物的小孩談聖誕老人相關話題時會有的那種表情。 「怎麼,不喜歡成為特別的?我以為小鬼都喜歡這種說法。」 伊諾克隨口一問,點了根菸叼著走向窗邊。 他沒有打算掩飾自己的敷衍,反正她也足夠聰明,能夠看出這些話是否出自真心。 養個安分過頭的小鬼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麻煩,身分不明也更像個加分項。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裡來、沒有人知道她的出身、甚至沒有人知道她本來該叫什麼名字。 適度的可疑配上過度的弱小,他完美的下一個天使候選人。但當他仔細觀察她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打消了那個念頭。 彷彿隨便一握就能輕易捏碎的骨頭在發揮作用之前更可能被日常的碰撞敲出裂痕,針戳下去大概也採不到多少血的細瘦身子更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現在就殺掉似乎有點可惜。他下了結論,於是放在眼皮子底下養著,當成某種投資、或者緊急備用糧食。 但養著的話,有些事情就是必須要讓她知道的。     「……不喜歡。」 她的回答跟菸草的味道一塊充滿小小的寢室,女孩坐在床沿晃晃腿,無可避免地感到幾分失望。 妳是特別的、妳有非凡的力量……諸如此類的話語實在是聽過太多了,而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騙子。她不會飛、沒有特別的能力,更沒有感受過什麼力量。在她身旁的只有一群看不見自己跟月亮的瘋子——她偷偷學會了怎麼更好地稱呼那些信徒——所以她覺得自己頂多是普通人,或者說,更希望自己是普通人。 而現在,第一個能正視她眼睛的人親口對自己說出她是特別的,害她以為又是一次惡夢重演。 您也沒有看著我嗎?她想這麼問,但那樣太失禮了。 「特別在哪裡?」 諾倫最後選擇這麼說,手繞著幾縷散落的長髮。 曾經她也說出這句話無數次,但還是第一次得到答案。 「具體來說,妳的血跟骨頭很特別。」 掐了菸的男人拎著她走進書房,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把她按在椅子上講述完那些無法被書寫的東西,又反過來被纏上,最後花了一整個下午去描述那些「具體例子」。 那些必須被孤立的秘密,以及她與生俱來的天賦。瘋狂中的清明是她的力量顯現,只是她沒能理解;光環與背上的疤僅是證明,她從來都不是那些東西的附屬品。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什麼。 晚上刷牙時,她鼓起勇氣看向鏡中。 光環之前是紫色的眼睛跟柔軟的奶油色頭髮。女孩的頭髮因為濡濕而分成一縷縷,細線似地貼在臉上。 當她揮手時,鏡中的那人也揮手。但當她面無表情的時候,鏡子裡的那人不會再笑著向她招手——就算會,她也明白該如何解決。 此刻鏡中映照出來的東西真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回憶中某種相仿的偽物。光環依舊留存在她頭上,沒有隨著幻影一同消失。 或許這確實能夠被稱之為命運。 她第一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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