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翻譯】〈採訪〉談談一路陪伴荒木飛呂彥『JoJo』系列的Prince
來源：[＜インタビュー＞荒木飛呂彦『ジョジョ』シリーズでともに歩んできたプリンスを語る](https://www.billboard-japan.com/special/detail/3283)

>Prince猝逝後已匆匆過了5年——這位超凡脫俗的天才至今仍擄獲全世界的歌手及聽眾。他於2010年所錄製卻不曾公開的夢幻專輯『Welcome 2 America』，終於在歷時11年後公諸於世。其中飽含了諸如大眾媒體的資訊控制及種族歧視、偏見等，他長年所苦惱的議題，這讓我們得以去重新檢視目前所面臨的問題。
>『JoJo的奇妙冒險』作者漫畫家·荒木飛呂彥，正是熱愛著Prince，並且將受Prince影響的部分濃墨重彩地投射到其作品之人。Prince頭號粉絲的荒木於『Ultra Jump』2011年6月號開始連載的第8部『JoJolion』，就在不久前才剛畫下句點。儘管全日本上下正鬧著『JoJo』荒，但為了讓如此喜歡Prince的荒木來談談他對Prince的熱愛，我們便提出了採訪的邀約，沒想到荒木則表示「如果是為了Prince的話」而願意撥空受訪。以下就為各位獻上珍貴的訪談，談談那些隱藏於『JoJo』系列之下的Prince愛，以及支撐老師創作的那些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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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Jolion』的連載辛苦您了。請問您現在的心情是?
- 荒木飛呂彥：因為不是隨隨便便完結，而是好好的結束，所以就創作層面而言我很滿足。但每天持續工作會對身體造成傷害......。所以現在還在重新調整這個部分吧。
+ ――這次連載成了全系列最長的10年。由於連載開始於2011年，所以故事上有濃厚的震災意味，這點荒木老師在雜誌中也有評論到，而在逼近於「兩難問題」的意境上也有讓人聯想到疫情的描寫。可說是動盪的10年吧。
- 荒木：這些日子既感到動盪，也感嘆一路連載下來原來也有10年了。就像是朝著一個目標前進一樣。之前的(第7部)『飆馬野郎』也是主人公朝著目標邁進的故事。總有種一個時代必定走向終結，進而完結的感慨。
+ ――另外在這10年間，Prince也於2016年離開人世了。
- 荒木：是啊。當時非常受到打擊，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變得不太好......。內心一陣空虛，覺得難以置信。Michael Jackson過世的時候也是，想不到還這麼年輕就走了。他的作品至今還人人傳唱，感覺不像是已故的歷史人物。我在工作時都會一邊放音樂，之所以會這麼做是為了掛記並感受音樂家的思想、以及他們面對潮流、時代的姿態。因為(是Prince)陪我一路走來，所以當時一想到這段緣就這樣斷了時，就難過地心想「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但一想到音樂家及歌手都是一面揣著痛苦與煩惱一面創作音樂時，便激勵我要振作起來。
+ ――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Prince捨棄原來的名字，並以Love Symbol[^符號]代表自己的時期，記得當時許多粉絲都驚訝得不敢置信。
- 荒木：因為Prince就像是活在幻想的歌手，確實會不免感到詫異呢。
+ ――荒木老師究竟是什麼時候認識到Prince的呢?
- 荒木：Prince其實是我漸漸才喜歡上的歌手。原本也只有到偶爾聽聽「Soft and Wet」(收錄於專輯『For You』（1978）)和專輯『Dirty Mind』（1980）的程度而已，直到反覆聽專輯時才第一次覺得好聽。Prince就連『1999』（1982）前的專輯都相當出色，而他也曾靠著『Purple Rain』（1984）大紅大紫。那時才覺得他其實不是那種意外一夕爆紅的人。雖說這有違藝術價值，但就音樂家及歌手的層面來看，Prince貨真價實，而他推出的作品我絕對會買單。如果問我「Prince的代表作是什麼?」我可能會煩惱到答不出來，因為他的每個作品都很棒。
+ ――您說您聽過「Soft and Wet」，表示您是從他出道就在關注囉?
- 荒木：對。雖說是R&B歌手，但我覺得他使用聲音及樂器的方法都很奇特。經歷那個時代，Prince讓我見識到嶄新的文化及時尚品味，作品的封面也都令人印象深刻，像是『Lovesexy』（1988）中就用了自己的裸照，這一個不處理好搞不好就成了變態，在『Dirty Mind』中還穿上比基尼內褲[^DirtyMind]，換做一般人的話完全行不通，但由Prince來做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Prince身上謎一般的氣質正是他的獨特之處，讓人不禁想「他腦袋裡究竟裝了什麼?」。
- 若就專輯內容來談的話，其中的曲目順序也有其特色。雖然現在還有不少歌手，但以前的歌手像是Led Zeppelin，他的第2張專輯（『Led Zeppelin II』（1969））的兩首曲子「Heartbreaker」和「Livin’ Lovin’ Maid (She’s Just A Woman)」其實是一組的。播完進入下一首歌曲的感覺相當重要，而且歌曲的位置是一定不能亂動的，這點在Prince的作品中很常見。以『Purple Rain』為例，從開頭的「Let’s Go Crazy」到「Take Me With U」。專輯末尾的「I Would Die 4 U」、「Baby I’m A Star」和「Purple Rain」。這3首曲子是組曲歌曲，是絕對不能分割開來的，歌曲之間的連接和進入下首歌的方式都非常厲害。就像某種無可改變的命運之途存在於專輯中，讓人非常陶醉。真的相當出色啊。
+ ――『The Gold Experience』（1995）也是一整張就是一首組曲一樣的專輯呢。
- 荒木：是啊。必須是那個順序才行。就算說曲子紅了，(那首單曲)也不能移到第一首。他的每張專輯中都存在著如此做法及態度，這真的很棒。聆聽時就像是沉浸在一個完美的世界中。
+ ――在事前的問卷裡，在喜歡的Prince作品一題中，荒木老師您回答到「真要說的話應該是「Purple Rain」」
- 荒木：我想那應該就是他的最高峰吧。但其他也有不少作品。我也很喜歡「Mountains」，「Lovesexy」也不錯。
+ ――『Purple Rain』除了作為專輯，也有順勢推出過成套的同名電影。
- 荒木：是啊。雖說有了MTV後而大受歡迎，但不論從走向、歌曲順序到整體意象來看，都可說是非常完美的專輯。
+ ――您認為電影本身如何?
- 荒木：該說是風格的怪異感吧，讓人有種不適感，但看了覺得蠻有趣的。我看了不少次。電影給人強烈的紫色的印象，不禁想這是打哪國來的。

## 「一直在避免(出現Prince的作品)，畢竟還有其他的歌手.......」

+ 『Purple Rain』發行於1984，而荒木老師則是在之後的1987年開始連載『JoJo的奇妙冒險』，系列整體可以看到許多受Prince影響的部分以及對Prince的愛。話說剛才有提到「紫色的印象」，您漫畫的封面及角色的配色都是以紫色為基調，『JoJo』標題logo的設計也像是在模仿電影『Purple Rain』的logo。請問這是您刻意為之的嗎?
- 荒木：沒錯。是我有意為之的，但紫色同時也是危險的顏色。因為太過高貴。紫色常被說是大人物所用的顏色，一旦用色過度就會惹人嫌。但是，Prince拍下了自己的赤裸身體，給人一副不在乎他人眼光的感覺。我想也找不到幾個會把自己的赤身裸體當專輯封面的歌手吧。搞不好還會掉粉呢。但該說是冒險心吧。自己彷彿有種身負使命而為此創作的感覺。
+ ――個人認為在『JoJo』中，能夠感受到滿滿Prince愛的部分就是第三部『星塵遠征軍』裡的某一集。穆罕默德·阿布德爾撒飼料的橋段裡出現了取名為「Michael」、「Prince」和「Lionel」的雞，還有替身"審判"對J·P ·波魯納雷夫說「Hail 2 U!」的部分就用到了Prince那暗號式的英文標記法。
- 荒木：真是懷念呢。像「2 U」或者「4 U」的寫法都讓人印象深刻。有種象徵符號或是世界的暗號的感覺。
+ ――『JoJo』在之後也接連出現了像是「D4C」、「Wonder of U」等諧音的英文標記。
- 荒木：雖然也是在玩諧音梗，但也有要做出讓人在印象上耳目一新，像文字設計般的意象存在。
+ ――第4部『不滅鑽石』中，東方仗助的制服衣襟上也設計有Prince的符號。
- 荒木：雖然也有受到丹·布朗的「羅伯·蘭登系列」啟發，但主要是受Prince那超脫人類的符號所影響，而讓我去注意到各式各樣的符號。『JoJo的奇妙冒險』裡面其實有很多符號喔。
+ ――杜王町的符號也是呢。仗助的興趣還有"聽「Prince」的CD"這一項。
- 荒木：仗助雖然是不良少年，但角色設定上卻是喜歡聽這類音樂，而且會吃義大利料理的人呢。
+ ――第5部『黄金之風』中喬魯諾·喬巴拿的替身被命名為「黃金體驗」。這是Prince的作品第一次作為替身名登場。
- 荒木：之前都盡可能在避免，但『JoJo的奇妙冒險』一直都著墨在鑽石、石頭等礦物上，所以當我思考「黃金的話會是什麼?」的時候，就想到還有『The Gold Experience』啊。
+ ――您說的避免是指?
- 荒木：如果都是Prince的話，好像就太刻意了(笑)。畢竟還有其他歌手。
+ ――歌曲的意涵會對您的作品有影響嗎?
- 荒木：雖然我要看歌詞卡才聽得懂，但還是會有影響。因為一直都在聽這些歌，所以思維也會受到影響。Prince有不少呈現出性感的曲子，但也有「積極生存下去」，展現生命力的意涵。歌曲帶有些下流味道這點也不錯。
+ ――『The Gold Experience』這張專輯也是您喜歡的作品嗎?
- 荒木： 是啊。我覺得這張也算是達到某種頂點了。
+ ――「P. Control」[^黑幫搖]這首歌已經算是嘻哈了呢。
- 荒木：因為那時候嘻哈樂的聲勢開始逐漸起來了呢。我覺得這首歌把或成過時音樂的嘻哈重新帶到了一個新境界。之後三首一組的『Emancipation』（1996）也相當不錯。雖然曲長不短，但整首歌都很好聽。
+ ――在『JoJolion』中，東方定助的替身名為「柔軟且濕潤」、廣瀨康穗的替身為「佩斯利公園」，兩者都是取名自Prince的作品。
- 荒木：會用「柔軟且濕潤」是有種回歸原點的感覺，還有想從適合泡泡的詞彙中尋思替身的名字。至於康穗則是想設計成交通號誌的樣子，而我就想到「P」、「Parking」等地方的意象，所以就決定為「佩斯利公園」，並將兩者以Prince來統一。還有，就是在『JoJolion』中東方家的替身名都是以「King」這個字來統一的。無關於Prince，算是個冷知識吧(笑)。
+ ――確實是如此呢。那麼您是怎麼看「Soft and Wet」這首歌的?
- 荒木：像是彈奏出來的電子音樂，有種特殊的律動感。之後MC Hammer取樣的歌(「She’s Soft and Wet」)也很不錯，所以我又再次愛上了這首歌。但到了『Dirty Mind』這張專輯，就連鼓聲都不是電子合成的了。Prince一直以來都是現場直接玩樂器的，這真的很不可思議。我很想親口問問他，想了解他為什麼這麼做。本來預想如果是Prince的話，應該會用電子合成所有的部分，但他卻不這麼做。
+ ――「Paisley Park」是收錄於專輯『Around the World in a Day』（1985）的歌曲。
- 荒木：這張專輯走了跟『Purple Rain』不同的風格，所以我挺訝異的。但這也蠻好的。雲朵的衣服也相當有衝擊力的。Prince就穿著著水藍色雲朵花紋的衣服在演奏[^雲朵裝]。就是當時80年代那種超乎常人的時尚風格。『Purple Rain』那套頸部有褶邊，像是王子一樣的服裝也不錯，讓人讚嘆「原來這樣穿也可以啊!」
+ ――這類時尚風格的影響也有活用在『JoJo』的角色上嗎?
- 荒木：(布魯諾·)布加拉提的衣服就有受到影響。就是服裝整體的模樣。我在衣服上設計有拉鍊和斑點一樣的印記。動畫製作方還曾經問我「可以把(斑點的)數量減少嗎?」(笑)。[^開胸裝]

## 「像是King Gnu或Official髭男dism，這些與眾不同的音樂相當吸引我」

+ ――『JoJo』裡除了Prince外，還隨處可見像是Queen、The Rolling Stones、Beatles等歌手的作品名，荒木老師最近有喜歡哪位歌手或作品嗎?
- 荒木：我什麼都聽，但已經大不如前了。我還有聽Aphex Twin或是環境音樂。
+ ――『JoJolion』裡還出現了艾·菲克斯兄弟呢。
- 荒木：雖然不太把Aphex Twin用在替身的名字上，但我姑且是有在聽的。還有，我也有聽過Pharrell(·Williams)的團。
+ ――您是說N.E.R.D嗎[^NERD]?
- 荒木：對。Bruno Mars和Mark Ronson的「Uptown Funk」也有點Prince的味道呢。概念是80年代那特殊的節拍，而且這首歌並非單一不變的調調，而是有加入變化的，這點就讓人聯想到Pri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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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天，Billie Eilish推出了第2張專輯『Happier Than Ever』，請問您已經聽過了嗎?
- 荒木：這張我還沒有聽，不過我有聽過前作（『WHEN WE ALL FALL ASLEEP, WHERE DO WE GO?』）。Billie Eilish有些部分也蠻有Prince的味道呢。
+ ――他可以說是引領時下年輕人的明星吧。
- 荒木：是啊。但新的音樂某種程度也是蠻病態的(笑)。我想這就是現在的趨勢吧。內心某處受到傷害，並把刺激神經的部分化作音符帶到作品裡去。這就是年輕人吧。
+ ――您與King Gnu井口理的在雜誌『AERA』上的對談引發了熱議[^雜誌對談]。請問您有喜歡的日本歌手的作品嗎?
- 荒木：其實我不怎麼聽日本歌手的。但是像King Gnu那樣與眾不同的音樂就很吸引我，讓人不禁覺得「這幫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好特別」。King Gnu就讓我非常驚豔。還有就是鬍子男(Official髭男dism)。他們作的歌曲節奏都讓人跟不上，還能把不可能的旋律化為可能。
+ ――像是「Pretender」就是旋律複雜的歌曲呢。
- 荒木：真的很複雜呢。能把那麼複雜的東西統整到一首歌裡真的不簡單。依我的感覺的話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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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在開頭的時候有說，藉由聽音樂可以「掛記並感受音樂家的思維、以及他們面對潮流、時代的姿態」，那麼可以再多說說荒木老師您對音樂的看法嗎?
- 荒木：音樂就象徵了思維與時代。我不太想在作品中展現出病態或負面的部分，而是會抱著積極向前的態度。『JoJo』也是如此，雖然也有不這麼正面的作品，但對我來說這都是全新的感受，也想著必須多學著點。現在我最有興趣的是廢人。我喜歡這類的人。我對這些人生逐漸崩潰的人有興趣。
+ ――您說的廢人是指?
- 荒木：人不都會想改善生活，或是想力爭上游嗎?當個一方大咖或是有錢人之類的。但我對這些沒有步上正軌，逐漸走向毀滅、給社會或家庭帶來麻煩的人有興趣。
+ ――您是指真正的邪惡嗎?
- 荒木：他們並非邪惡，而是出於某種理由。像是『JoJolion』中次男的(東方)常秀，他就是無能，或者說是缺愛的角色。我曾經畫過一回以他為主角的故事，很想再做一次他的故事。我很喜歡常秀追逐金錢等慾望這點。
+ ――像是『奇蹟之人』，就是讓持有者的現金不斷增加的詛咒替身呢。個人認為第6部『石之海』中登場的桑達·麥奎恩才是最邪惡、最無能的人。因為他的替身「通往地獄的高速公路」就是將想殺死的對象同歸於盡，若不論敵意，則可以說是不帶惡意，真正邪惡的能力。
- 荒木：或許是吧。但基本上我都避免在『JoJo』中設計出墮落的角色。我年輕時就在想不要去畫那種想要自殺或是自甘墮落的角色，所以之後就只描寫那些積極作惡的人，我想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改變想法)的吧。

## 「感謝那位一直以來賜予我創作勇氣，給予我目標的人」

+ ――請問您平常是怎麼聽音樂的呢?
- 荒木：也有下載來聽，但基本上還是想聽CD。我都會親自去買。我就是想讀上頭密密麻麻的介紹文字。還有，我最想要的就是封面。不論是多奇怪的封面都會想收。我非常喜歡望著家裡的CD櫃。不光是歌曲的順序，專輯的順序也同等重要，而我也會按照發行順序去排CD。都會想著「『The Black Album』（1994）要放哪裡呢?應該是這裡吧」我就討厭順序亂掉。
+ ――因為是張原本預定1987年發行，但過了7年才問世的專輯啊。實際逛店真的很快樂呢。而且還會有意外的收穫。
- 荒木：確實會想要親自去買，而不是靠網購呢。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買一大堆。而且在店內還可以得到很多自己不知道的資訊。就算是一開始覺得「這是什麼?我覺得不行......」的作品，過數個月後再聽，才體會到其中的魅力，而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 ――您曾在漫畫雜誌中提到，CAN[^罐頭樂團]是過了數十年後才讓自己感到衝擊的樂團。
- 荒木：是啊。對那個時候的我而言，Soft Machine之類的音樂都很莫名其妙，但過了20~30年再去聽反而很訝異，心想「哇! 那個時代還有這種音樂。而且樂團成員裡還有日本人。」覺得這個團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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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說ダモ鈴木[^達摩鈴木]吧。我們再回來談Prince，請問您聽了『Welcome 2 America』後感想如何?
- 荒木：首先，除了是新作推出的喜悅外，同時也在想雖然作品還有庫存是件好事，但也懷疑這張專輯究竟算不算是完成品。心想「Prince有沒有再作修飾呢?」然後，我在聽之前也很在意這是不是Prince決定的歌曲順序。因為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完美之處。但是，實際聽了之後都能感受到每首歌都有著能夠打動人心的段落，旋律也都相當沉穩，非常動聽。存在著一股不同於以往的療癒氛圍。
+ ――前半段有些爵士樂的味道，而「Hot Summer」就非常的流行樂風了。
- 荒木：有股歐洲獨有的氣息，都讓人不禁覺得是不是歐洲人作的。還有，開頭4首歌的排列和標題裡的「2」也非常棒呢。這些特點就是Prince獨有的啊。像是「Born 2 Die」、或是從「1010 (Rin Tin Tin)」接續到「Yes」的感覺就非常的Prince。能在專輯裡看到這些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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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打歌的「Welcome 2 America」中，就有唱到Prince從創作初期就融入於歌詞的議題，諸如社會情勢、種族對立、性別問題等。
- 荒木：生活在美國就自然會思考到這些問題吧。而我則是盡可能在作品中排除政治意涵。我不想在『JoJo』中提及無關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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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空條承太郎等喬斯達一行人就是集結了各式各樣種族的集團呢。
- 荒木：是啊。但是可惜沒能在裡面加入女性角色。當時我沒辦法在這種搞不好要挨拳頭，又攸關生死的戰鬥場面中讓可愛的女孩子出場。但從(空條)徐倫(『石之海』)之後就沒有這種顧慮了。
+ ――可以說是時代的變化呢。
- 荒木：應該是受時代影響吧。就算畫了(女性)，『Jump』的讀者也漸漸不在意了。以前的話(讀者)還會抗拒呢。一旦如此就沒辦法連載下去了。而且這種現象到了80年代還是存在。但我覺得少年漫畫對性別或者是社會情勢的看法也在逐漸改變。其實我曾經想在第3部加入女孩子的，但也只出現一下下而已。
+ ――您是說離家出走的少女安吧。
- 荒木：雖然有登場，但不久後就退出了。原本想說這一段(讓女孩子也一起)繼續走下去應該沒問題，結果還是不行。雖然想加入女角，但心想長途跋涉對女孩子太過殘酷了，所以最後還是只靠男角進行下去。
+ ――那孩子不是替身使者啊。
- 荒木：是可以讓他強行成長。但是現在已經不流行這招了。畢竟不論是多麼微不足道的替身也能變得很強。
+ ――所以才讓小狗伊奇加入喬斯達一行人啊。
- 荒木：是啊。其實我是想呈現出網羅各式各樣的人的感覺。因為我是有意想設計成像是時代劇或是『七武士』的故事，所以會想加入這類的成員。
+ ――荒木老師看過不少Prince的現場錄像作品吧。
- 荒木：實際上我就收藏了幾張藍光盤。我很喜歡『Sign O’ The Times』（1987）的現場演出，不管看幾次都覺得有趣。
+ ――請問您覺得Prince的現場演出魅力何在?
- 荒木：我想是像是派對一樣，炒熱氣氛的部分吧。許多演出上的概念都相當吸引人，而且每次都會演奏新歌。不太會拘泥於過去的作品。我也很喜歡他偶爾會自己打鼓這點。我曾經在『Batman』（1989）還有『Diamonds And Pearls』（1991）的時期去聽過他的來日演唱會。像是日本武道館或東京巨蛋就去了三次左右。
+ ――親眼看到偶像的心情是?
- 荒木：真的很棒。非常地記憶猶新。我覺得炒熱氣氛的方式應該是受到James Brown[^JamesBrown]的影響，承襲了過去靈魂樂現場表演的感覺，是場能夠好好享受演奏和歌曲的演唱會。
+ ――最後一個問題，對荒木老師而言，Prince是什麼樣的存在?
- 荒木：是一直以來給予我創作勇氣的人。就像強心針一樣。每當聽著他過往的作品，在陷入迷惘時總會想「Prince應該不會拘泥這種小事吧」、「這裡應該要有所突破吧」。我也從那些經常出現在作品的精神中得到勇氣。Prince就是賜予我目標，讓我心懷感激的存在。
+ ――願Prince的靈魂長存於今後荒木老師的作品中。
- 荒木：但願今後的作品亦是如此。

[^符號]:Love Symbol是Prince自1992年後開始大量採用的符號，該符號結合了男性符號♂以及女性符號♀。

[^DirtyMind]:在「Dirty Mind」的MV裡，Prince就真的只穿著大衣、內褲和過膝襪在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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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幫搖]:題外話，不少粉絲都認為JoJo第五部動畫中，黑幫搖的「canzoni preferite」是在致敬「P. Control」，剪在一起毫無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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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裝]:在「Raspberry Beret」的MV裡，Prince就穿著這套雲朵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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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胸裝]:筆者認為可能是取自「Sexy M. F.」這支MV裡的服裝。尤其開胸的部分就非常有布加拉提和喬魯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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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D]:N.E.R.D. 是Pharrell Williams創立於1999年的嘻哈搖滾樂團。該團名真正原意是「No-one Ever Really Dies」，目前成員除了菲董外還有Chad Hugo和Shay Haley。詳情可見維基百科[N.E.R.D](https://en.wikipedia.org/wiki/N.E.R.D.)

[^雜誌對談]:該對談刊載於雜誌《AERA》4月12日號刊中。~~該號封面還是町田啓太。~~

[^罐頭樂團]:CAN(罐頭樂團)是成立於1966年的德國實驗搖滾樂團。每個時期的成員並不固定。該團最出名的歌曲莫過於文中所放的「Vitamin C」，且該曲也常出現在許多影視作品中，如2014年Paul Thomas Anderson所執導的電影「Inherent Vice(性本惡)」的開頭中。

[^達摩鈴木]:ダモ鈴木本名鈴木健二，是現居德國的日本歌手。曾於1970~1973年加入CAN，並作為主唱參與了『Ege Bamyasi』等專輯的製作。其他ダモ鈴木的精采事蹟請詳見[維基百科](https://ja.wikipedia.org/wiki/%E3%83%80%E3%83%A2%E9%88%B4%E6%9C%A8)。
另外『JoJolion』中的田最環(Damo Tamaki)正是源自於ダモ鈴木(Damo Suzuki)，其替身就叫做維他命C(Vitamin C)。

[^JamesBrown]:James Brown是出生於1933年的美國歌手，有「靈魂樂教父」的美名。現場表演的風格奔放且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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