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你好運!皮亞希克二等兵 <br> 打從聽到禁閉區的大門被打開開始,亞羅米爾就一直閉著雙眼。即便他不需要睡眠,自己也必須佯裝一下,至少經過這三天的觀察,一般普通的士兵被關禁閉直到被拎出去為止,睡覺是他們通常會做的事。 逐漸逼近的步伐驚擾走了牢房裡的老鼠們。那雙小傢伙已經不客氣地在他這兒大吃大喝牢飯三天了,他們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悠,甚至駐足理毛,對於亞羅米爾在吃與不吃老鼠肉之間的文明人掙扎毫無警覺。 「亞羅米爾.皮亞希克。」牢門隨之打開,說話的人是一位波蘭士兵,身後則跟著兩位英國士兵。英國人來這裡做什麼?他記得他自己打的人是波蘭士兵,關他禁閉的也是波蘭軍隊才是。兩個英國人把他從禁閉室的地板上撈了起來,用不知道什麼東西綁住了他的雙手。 「請問我們要去哪裡?」亞羅米爾問起前面帶路的波蘭老鄉。他們四人已經離開了昏暗的牢房區,往軍官所在的營區前進。可惜前方的人絲毫沒有要解釋當前的情況的意思。 亞羅米爾頓時有種糟糕的預感,儘管他們移動的路線與他預想中的糟糕結果並不吻合。他們通過了一個個看守,帶頭的波蘭士兵行了不知道幾次軍禮後,一行人最終來到了一個陌生的辦公室門口。 那位波蘭士兵先是敲門進了那個辦公室,幾秒鐘後才出來。「少校想要親自審問你。」他說,稚氣未脫的臉龐上,神情與語氣一樣制式而冷酷。 「請進。」 「嗷!」亞羅米爾感覺自己被身後兩個人硬著塞進了辦公室,不合時宜的驚叫聲換來了瞪視,目光來自於剛剛就押著自己的三人。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嚴肅的寂靜霎那間就主宰了整個空間。辦公桌後的軍官回應波蘭士兵的軍禮後,悠悠地下了道命令,兩個英國士兵便一前一後地走出去,消失在辦公室門的百葉窗縫隙中。 波蘭士兵踏著小步後退,直到與亞羅米爾並肩而立,直到這時,亞羅米爾才察覺到對方其實和自己差不多緊張。 「傑洛米爾……皮亞傑……克?」少校有些艱難地念著手裡的文件。「我有唸對嗎?告訴我,上兵。」 「報告長官,是亞羅米爾.皮亞希克。」那位波蘭士兵回應道。 「呵呵,抱歉,我對波蘭文一竅不通。」少校以標緻的牛津腔從容地回應,然而這聽似友善的語氣並沒有解除辦公室裡兩位外來者的緊繃。 「這就是為什麼我需要你作為我的口譯,上兵。」軍官微笑,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面停下,打量的眼光在緩步之中持續著,從未間斷。 亞羅米爾對投射而來的視線感到畏懼。 「那麼,容我介紹一下自己。我是艾許溫少校。」 艾許溫少校梳著整齊的油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亞羅米爾總覺得對方從頭髮乃至嘴唇上的八字鬍都異常地有光澤。 「來根香菸嗎?皮亞希克二等兵?」 波蘭人上兵對於這個友好到反常的給予感到些微的遲疑,但依然向身旁的人一字不減地翻譯,然後竟換得亞羅米爾更為奇異的回應:「謝謝長官,但我想這樣會燒到……繩子,我想,所以不用了。」 亞羅米爾隱隱感覺到幫自己翻譯的波蘭同胞邊嘆氣地邊把自己的話告訴少校。 「……好吧。」英國人軍官面不改色,逕自點燃一根香菸,八字鬍底下的嘴吞吐白霧,後問:「那麼,我們就進入正題吧。你知道自己今晚為什麼在這裡嗎?」 「回長官,因為我咬了我的同胞。」 「是的,因為你 **『襲擊』** 了你的同袍。」 負責翻譯的士兵以波蘭語還原了少校對「襲擊」兩字特別加重的語氣。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請你解釋一下。」軍官雙手在胸前交叉,身體稍稍地靠在辦公桌的邊緣。 亞羅米爾吞了吞口水,眼前的軍官嘴角微挑,似笑非笑,語氣平靜而不失威嚴。從一年來的逃亡經驗中,亞羅米爾對於自己很不會察覺人心這點頗有自知之明,而就連他都能感受的眼前的人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而且這種不好惹不全然是來自於官階的保障。 他感覺對方的眼睛彷彿不只是長在臉上而已,而是遍佈這整個辦公室,從牆上、地板到身後的門板,好像自己的一點的遲疑和顫抖都逃不過這位少校的觀察。 他思考了幾秒,故作鎮定地說,「報告長官,他為了一點小傷就大驚小怪,我覺得這樣拖慢了大夥們的訓練,所以我當下就不耐煩地打了他了。」 當然,用「打了他」形容當時的狀況可說是過於簡略。實際上,他把對方幹倒在地,雙手死命地抓著對方受傷的腳,他從來就沒有要向對方揮拳的意思,只是因為其他人圍過來試圖把他和那個倒霉鬼架開,他為了掙脫就連帶打了其他人。 夾在兩人之間的翻譯兵明顯對於這個回應感到不以為然,「你確定要這樣回答?」他甚至低聲地再問一次亞羅米爾。 「是。」 「這樣啊?」少校輕輕地說,「聽起來你對你所做的事情毫無悔意。」 聽聞翻譯後的字句,加上面前的軍官眼中意味不明的笑意,亞羅米爾感到一點著急,幫自己辯護道:「長官,我發誓之後不會再犯了。」 「不管你現在怎樣說,我們還是會以軍法辦你。雖然我也不想,但我們得確保律法被如實施行,這個系統才能被所有人信服。你可以走了。」 一般人聽到軍法辦理通常會感到悲憤,對於亞羅米爾而言,他反倒鬆了一口氣。 畢竟他能有更糟糕的下場。 當翻譯兵行禮禮畢,轉頭想將亞羅米爾推出辦公室時,上校突然又開口,「噢,等等,我差點忘了一件事。」 兩個波蘭人停下了動作。少校盯著翻譯兵瞧,示意他繼續翻譯自己的話。 「皮亞希科二等兵,你會不會剛好知道營地西側的牲畜屠殺事件是誰幹的吧?」 「我毫無頭緒,長官。」 「真是令人遺憾的回答。」少校手指抖抖香菸的灰,「下次晚上溜出營的時候再幫忙我們注意一下。」 「報告長官,您可能搞錯人了。我晚上沒有溜出去。」 「喔?那麼,你有察覺過你們之中的誰晚上會醒來,從西邊的牆翻出去嗎?說說你的看法,如果是有建設性的情報,我能考慮說服你的上級減緩你的處罰。」 「屠殺事件?長官,恕我直言,我覺得不可能是人幹的。」 「不可能是人?有趣,你從何得知?」 「那些豬可是在農舍裡被層層保護著,光是鐵網和木閘門就已經很難搞了,我們軍隊裡的什麼人會晚上溜出去只為自找麻煩?一定是狼餓了,挖洞鑽進農舍裡幹的。」 亞羅米爾昂首,沈醉在自己臨時編出的推理與卸責之中。由於他對自己充滿邏輯漏洞的推理過於自信,以至於對一旁翻譯兵的搖頭與驚恐的眼神毫無察覺。當然,後者也別無選擇,只能履行他的職責,將亞羅米爾自以為傲的回應一五一十地翻譯。 「嗯,」軍官搓搓自己的下巴,「…… 確實很有道理。」 對於上級的買單,翻譯兵再次難以置信地皺起眉頭。 「…… 二等兵,只有一點我有些搞不懂。」少校話鋒一轉,「為什麼你知道是豬隻遇難了呢?」 「我聽別人說的。」亞羅米爾不自覺地加快語速。少校點了點頭,再度吐出白煙。此時,他與亞羅米爾的距離已經拉近到那些煙能直接吐到亞羅米爾的鼻孔上的程度。 「還有……你說木閘門?你怎麼知道那裡還有木閘門呢?畢竟從外面根本看不到。」 亞羅米爾這下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出了無法挽回的錯誤。 「皮亞希克二等兵,這地方可已經好一陣子沒有狼群的目擊紀錄了。」少校說,「若論外面的骯髒生物,狼並沒有在我們的假設之列。」 亞羅米爾繼續以直視前方來掩蓋心裡的慌亂。 「皮亞希克二等兵,你知道自己不可以向審訊的軍官說謊吧?」 亞羅米爾還來不及辯解,只見少校突然伸手,毫無遲疑地將手裡的煙頭用力按在他的脖子上。 「哈啊!!!」他張口放聲大叫,而手腕上的束縛竟然異常堅固,論他怎麼奮力掙扎都沒有鬆開。旁觀著如此暴行的翻譯兵此時也大驚失色,然而灼燒的疼痛依然殘酷地持續著,就像是在幫牲畜烙印,確保要留下疤痕一樣。 「啊……」煙蒂離開皮膚後,亞羅米爾想扭頭用肩膀按住燒傷的患部,但少校阻止了他,還將煙蒂再度往傷口上按住,使得亞羅米爾再度痛得發出呻吟。 這次的灼燒比上ㄧ次短,但仍足以讓青年大口大口地抽泣。 儘管脖子上的傷口已經隱隱發黑,它仍如亞羅米爾往常的任何一個傷口一樣,靠著非人的自癒能力在眾人眼前以不到五秒的時間消失無蹤。 「很痛耶!」亞羅米爾此時已無法顧及要掩蓋自己的獠牙,大叫。 波蘭的翻譯員眼見這令人不安的奇蹟便呆住了。他臉色瞬間刷白,旁若無人地用母語囁嚅著,「天啊,這……這是wupji,竟然是真的……!」 一切的始作俑者敏銳地追問,「等等,慢點,上兵,你說了什麼?」 「他、他是 wupji啊!」被嚇得語氣顫抖的軍人閉緊雙眼,飛速地在自己身上畫十字。 「你所說的 wupji是什麼?勞煩解釋一下,上兵。」 「他……他們是我們那裡傳說中的食人鬼……吸血鬼!他們是死人,復活後會到處吃人還殺不死,還會爬到教堂裡敲鐘,聽到鐘聲的人就會被殺掉!」 「長官,我不會殺人,也不會亂敲教堂裡的鐘!」可惜翻譯兵已被恐懼纏身到無法翻譯了。而兩個受到極度驚嚇的波蘭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剛才不會說波蘭語的少校突然說出了流利的句子,而且他的嘴巴甚至沒有打開。 「『不會殺人』? 我們軍中竟然來了一個不會殺人的軍人。不想殺人那你來軍隊做什麼?」 「我...我只是餓了。我想著只要參軍,到前線就可以靠敵人的血肉填飽肚子。」亞羅米爾全說了,這對正常人來說聽起來很瘋狂,但這確實是他參軍的主要原因。 「那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不會為了一時飢餓在戰場上趁亂對我方人員下手呢?像這次一樣?」少校挑起一邊眉毛,「你這樣的危險份子在我軍裡是個潛在的威脅。我不可能賭上弟兄性命來測試你的信用。」 艾許溫少校步步進逼,儘管對方個頭比自己小,那凝重的表情竟能讓亞羅米爾發自本能地畏懼。想要逃離的想法愈加強烈,他卻依然怎樣都掙脫不開手腕上的繩子。 「你說是吧,上兵?說說看,你們波蘭那兒的人遇到這種食人鬼都怎麼處理?」 「呃……傳說是要用木樁刺穿他的心臟,然後把頭砍掉。」 軍官拍響雙手,「太好了!那我明天一大早就命一班人去附近的森林裡搞一支大的木樁,把這隻小食人鬼辦了。」艾許溫少校語氣輕快,就好像用木樁釘心臟是什麼令人歡愉的事情。「你說呢?皮亞希克二等兵,我們就這樣辦吧?」 「不、我不要,我不想死!」 「……我知道,但我們完全可以這樣做。」艾許溫少校的語氣突然柔和了下來。 「長官?」 「如果我說,我們這裡有個活,不在正規軍隊裡,但適合你這樣的人呢?」褐髮的軍官輕笑一聲,彷彿這一切都不足為奇。 「皮亞希克二等兵,我們不會殺死你,相反地,你是軍隊裡難能可貴的資源。除了不殺你,我們還會讓你受特別的訓練,之後進入前線……不,是比前線還要更前線的地方,為我軍效命。」 亞羅米爾剛開嘴還沒說出半點話,少校的手掌就搭上了他的肩膀,接著說,「你一定在疑惑為什麼需要你吧?在敵後噬咬敵人、破壞補給、散播恐懼……這並不是一般軍人能做到的事。到時,你也會如願得到比軍隊供應的伙食好得多的……新鮮的肉。」 肩膀上的手異常溫暖,竟然讓亞羅米爾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且令他無法自拔的安全感,這完完全全不正常,但他明白自己除了臣服也別無選擇。 他愕然地望著艾許溫少校,而翻譯兵震驚的視線在艾許溫少校與亞羅米爾身上來回橫跳。辦公室裡發生的一切過於瘋狂,以至於他突然對於自身正身處這一個瘋狂的軍官與一隻吸血鬼二等兵中間的事實感到些微擔憂。 「您是說……?」 「只要你不傷害平民和自己人,我不會多管。」少校瞇著眼睛笑,「收拾東西,明早清晨會有人來接你出發去接受訓練。祝你好運,皮亞希科二等兵,好好表現,幫我們贏得這場戰爭。對了上兵,這也包括你。」 「我、我?長官?」翻譯兵支支吾吾地問。 「你的捷克語和波蘭語才華在那兒能夠發揮巨大的效用。」 「……是的,長官。」一瞬間,負責翻譯的上兵突然對這項長官親派的任務感到一股強勁的信心,對於為何這位第一次見面的軍官會知道自己熟稔兩種語言並沒有多加懷疑。 「你們兩位不得與任何人提及此事。晚安,紳士們。」 亞羅米爾與身旁一起經歷生死關頭的波蘭同胞快速回到了營房收拾行囊,辦公室裡的燈光也隨之熄滅。 艾許溫少校回到今晚暫住的房間,他與今天新收穫的兩位手下一樣,明早就要往北方的基地去。儘管不怎麼想睡,來到普通人基地一整天所花費的精神勞動使他感到疲倦,於是,他點燃了他的提燈,在火光之前小歇一會。 他至今仍在背負他異父異母的手足的命運,那位因為有著金髮碧眼的雙親而被挑選中的人類嬰孩,一定是有著甜美的笑容,才會被他的父母看上吧?卡倫.艾許溫認為一定是這樣,所以自己這麽一個不愛笑的孩子才會被留在這裡。每當至暗的時刻降臨大地,他偶而會遙想,不知道那位男孩在他的親生父母身邊是否安好。 --- ### 關於卡倫.艾許溫 (代號:杜鵑鳥) 一個被仙界父母掉包的倒霉鬼,種族大概是妖精族,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麼。經歷了許多身為妖精族不該經歷的塵世動盪,作為軍人從一戰打到二戰,換了一些身份,這次的身份叫做卡倫.艾許溫。在人類世界已經存活超過46年,外表目前定格在35歲,因為這個歲數當少校比較不會被懷疑,但是對仙界妖精的時間尺度而言,他仍然是個幼童。 卡倫在蘇格蘭的蓋爾語裡「鴿子」的意思。鴿子本是野鳥,被馴化後,自古以來在人類的戰爭中常作為傳遞軍情的信使,卡倫.艾許溫的命運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他沒有見過自己的妖精親生父母,也不知道怎麼回去仙界。他年輕無知的時候曾試過進行穿越儀式,不僅失敗了還被人類父母罵個臭頭。儘管深知自己不屬於人界,他也並不討厭自己的人類父母,會踏上從軍也是因為要保護他們。他靠著能與動物交流的能力加入了騎兵,在軍中結識了戰馬夥伴「喬治」。喬治是一匹從民間被徵召的馬,原本的主人也參軍成了騎兵,但在戰事中與之分散,從此喬治的脾氣就很暴躁,鮮少人能騎上他,但能聽懂動物語言的艾許溫安撫了喬治,並在戰場上與他一同作戰。 艾許溫向喬治約定,戰爭結束後,會幫助其與最初的主人相聚。 在一番持續不懈的打探後,艾許溫卻得知喬治的主人早就戰亡。艾許溫生怕這件事影響到喬治,所以就一直隱瞞著他,希望喬治能靠著對未來生活的期盼在戰場上生存下來。隨著戰事的發展,武器的革新與戰車的出現,騎兵旅的生存資源與戰馬的狀況已不堪戰事的重負,喬治的活動力也被日漸欠佳的健康狀態拖垮,在一次戰鬥中,喬治載著艾許溫與受了重傷的上級逃離戰場途中被機槍射中要害,最後在也身受重傷艾許溫面前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艾許溫被送往軍醫院,因為身上嚴重的傷口用奇蹟般的速度復原而被一些人注意到了異常。在即將出院之時,一位少校找上了他。他從未與這位少校見過面,對方卻知道喬治的過去與遭遇。少校告訴他,他這裡有個特別的工作給艾許溫,這個工作對一般人來說很危險,但成功的話可以將更多像喬治一樣的馬兒,以及更多像喬治主人一樣的青年安全帶回家園。艾許溫沒多想便答應了這個工作,自此他就成為了一名特工。 因為人類父母都是北方人,本身的口音偏北方腔調。如果要和非英屬地區公民的陌生人講話還是會用標準牛津腔。 僅會使用部分自身的能力,因為是人類養大的所以都靠自己摸索。目前已知能用的能力是心靈感應、治癒(?)人心、治癒肉體(僅限自身)、易容。 飛行、射箭、尋找礦物、和跟植物溝通一概不會。比起跟人類,更常去找小狗和馬兒講話,在執行任務時也會和路邊的動物詢問軍情,但是只有從智商比較高的動物身上才能套到有價值的情報,例如狗、馬、烏鴉。 情緒冷淡且不喜動臉,覺得擠出表情很累,而且其實很容易生氣,常常有想要施展技法捉弄上頭那些擊敗世襲軍官的衝動,但付諸實行的機率不高。 偶爾會思考自己為什麼捲入人類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午夜夢迴時會認為自己一定是因為不愛笑和棕褐色頭髮才被親生父母留在人界。 倫敦霧霾事件讓他花了很長的時間靜養,依據他自身的說法大概花了他將近三年的時間完全康復,途中還順便把菸給戒了。 自軍情局退役之後就隱居在英國北部的鄉村地帶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