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叉糕安價:清醇 [TOC] ## 氣味/崇拜 你深愛著你的老師。 你的老師身上總帶著美妙的氣味。 那是一股濃郁、綿密而溫暖的味道,光是聞到它就能感覺到喜悅與幸福。你曾很努力的和老師描述它,老師將它形容為巧克力布朗尼,但對你來說,巧克力布朗尼分明不存在任何味道。 從有記憶以來,你就在老師的撫養和教導下長大。小時候的你會躺在老師的懷裡,聽著他唸書給你聽,一邊被他的體溫與氣味包圍,一邊學習這世上的一切。 就像那無味的巧克力布朗尼,你從未在這世上其他任何地方,透過吸氣嗅聞到、透過舌頭品嚐到味道過,只有在老師身上,你能感受到香味帶來的安心與平靜。 *那一定就是愛,是老師對我的愛給了老師香氣,是我對老師的愛讓我能聞到他的味道。* 你暗自這麼想著。只要能歸於老師的懷中,要你做什麼都在所不惜。 「法律是弱者用來束縛他人,好使自己不會受傷的手段。」在你第一次出任務前,老師讀了一本和「法律」這個東西有關的書。「你很強大,你可以理解法律,但你不用遵守它。」 是的,你很強大。為了你的老師,你可以做任何事,就算它違背法律、違背所有人的意願也一樣。 ## 慣例/意外 今天你要暗殺一個人,他是某個組織的領導者,而老師看不順眼他們很久了。你不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反正這對你來說也不重要,知道那個人長什麼樣子,會在何時、在哪裡出現就夠了。 老師口中的同伴們會把情報告訴老師,而他根據這些情報親自指揮你的行動,一直都是如此。在你的印象中,老師從未讓你跟他人有超過三句的對話。 宴會在深夜舉行,人們身著華服狂歡,你用著老師給你的假身份混入會場。大部分人談笑著吃喝,你不懂那有什麼好享受的,逕自走向情報指定的房間,架起狙擊槍等待那個人,等待他獨自進房休息。 砰的一聲,那討厭的人,就變成了鮮紅美麗的花朵。 「目標解決。」你像領口夾子造型的麥克風說道,一如往常的冷靜。 「做得好。」老師輕柔的聲音從耳裡的喇叭傳出,直到這一刻你才感到喜悅與成就感,「照著A路線返回吧。」 趁著大家還沒察覺那人已死,你沿著人少的路徑,從後門離開會場。等你從戶外經過正門時,那裡已圍起了封鎖線,人潮和車潮在外聚集,每個人都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為自己感到驕傲,避開人潮準備走進小巷等待接應,回去找老師領取你的獎勵,但一股氣味吸引了你的注意。 一股氣味。清新、冰涼,讓人精神振奮,那是它給你的第一印象。一瞬間後它就消散了,你回過頭查看,看到一個金髮的人影靠近並沒入人群。 那一瞬間,你感覺到自己認知的世界崩塌,怎麼會有其他的人具有「氣味」?這種感覺令你難受,於是你追在那個人背後,播開路上的人潮前進,想要確認那股氣味只是你的錯覺。但你離那個人越近,那個清新的氣味就越來越強,強到令人難以忽視。 「怎麼了?你的定位在往反方向跑。」老師的聲音響起,而你沒有回應,那個氣味暫時佔據了你全部的注意力。 「接應到了,你應該要過去,你在做什麼?」你在老師的聲音裡聽出不滿,但你已經行動了,你不想停下來,氣味驅使你不斷的向前,直到抓到那個金髮人影的肩膀。 那個人回過頭來,看到你的時候愣了一下,但隨即露出了笑容。那是一張非常精緻的臉,柔軟的髮絲、纖長的睫毛、淡綠色的眼睛,你覺得他的美貌幾乎可以和老師匹敵,雖然秀氣,但輪廓和體型能看出是個男子。他身上散發著強烈的清新氣味,像寒風一般衝擊著你的鼻腔。 「你好啊。」金髮男子微笑著開口,你覺得有點奇怪,明明突然被你抓住肩膀,他卻沒有一絲不悅。你一方面還在消化現在的情況,一方面因為剛剛的活動有點喘而沒有回應,他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著,「你是覺得我很有吸引力才拉住我的嗎?不要害羞,我很友善的。」 「不要再亂跑了,接應者會去找你。」老師似乎是看到你的定位停下來,命令你停在原地不要亂動。你因為想聽這句話而錯失回應金髮男子的時機,他見你不開口又繼續說下去。 「我叫皮耶•雨果。」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像是名片的東西,遞到你的面前,「你看起來滿忙的,之後有空再聯繫我如何?」 他看了看你的背後,你跟著轉頭,發現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在人群裡朝你們走來,時間不多了。 「⋯⋯我會的。」你迅速接過名片,不敢多看一眼讓接應者有機會注意到你做了什麼,並把名片收到襯衫的小夾層裡。如果老師知道你收了陌生人的東西絕對不會開心的,要把它收好,你想著。 皮耶看你收下名片後笑得更開了,他小聲跟你道別並繼續往他原本前往的方向走。而你則在接應者走到身旁前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儀態讓自己看起來自然。 接應者沒對你的異常發表任何感想,只是簡單對著領口說他找到人了,你知道他也跟老師通話著。不敢再度造次,你默默地跟著接應者上車回到老師和你的住所。 接應者把你使用過的狙擊槍載走了,你的任務道具只有任務和練習時會被交到你手上。回到宅邸,你先是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沖洗過以後換了一套衣服,以乾淨的姿態去見老師。 ## 鞭子/巧克力 來到老師房門前,你發現門開了一條小縫,從縫中流淌出大提琴的樂音。開了門縫是老師在等你、讓你直接進門的示意,於是你輕輕敲了下門便推開進房。 老師坐在一張雕刻細緻的木椅上,他只穿著一件絲質浴袍,墨色整齊的長髮披在肩上,隨著拉琴的動作前後擺動。他所拉的樂曲略帶陰森,但並沒有讓你感到不適,雖然你今天做了失常的行為,卻還是很期待見到老師。你一步步靠近他,直到到了平常會聞到老師氣味的距離。 你沒有聞到老師的氣味。 老師有辦法隱藏起自己的氣味,雖然你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但你知道他只有在一個條件下會這麼做,就是他生氣的時候。 這時候你才真的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有點羞愧的低下頭,等待老師的吩咐。而老師注意到你的反應,也停下了演奏。 「你知道這首曲子是什麼嗎?」像平常一樣輕柔的語調,你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臉,但你覺得他應該也是像平常一樣微笑著,讓你毛骨悚然。 你正確的回答了作曲家和曲子的名字,還加了補充,「它是一首鋼琴曲。」 老師平常不會用不同樂器詮釋樂曲的。 「你記得,很好。」他把大提琴與琴弓放到一旁。就算是平淡的誇獎,也讓你小小的高興了一下,但你隨即反應過來,回到懺悔模式專心聽老師說話。「這個作曲家創作這首曲子的時候,大概沒有想到要讓它被大提琴演奏吧。」 「我的小路易斯,你也做了我沒有想讓你做的事情。」老師站了起來,他比你稍矮一截,但現在氣勢十足。你的肩膀被他的雙手放上、壓住,你順著老師的動作跪到了地上。「能跟我說說為什麼嗎? 「⋯⋯我在返回的時候聞到了氣味。」你依舊低著頭道,語氣帶著不解,「不是老師的氣味。」 「哦?」老師的語調感覺略帶驚訝,但卻沒有因此動搖的樣子,只是略微思考了下,似乎也沒有想對你的不解多做解釋。「所以你追著氣味的來源跑去是吧,還有做什麼嗎?」 你搖搖頭,決定隱瞞名片的事情。你感覺老師的視線落在你的後腦勺,沉默的審視你,似是過了許久才放過你。 「我應該說過,若是任務有任何突發狀況都應該告訴我。」你感覺老師身上的壓迫感變弱了,正想抬頭面對他時,頭就被他冰冷的手掌壓住,老師的體溫彷彿跟他身上的氣味一樣被封印起來了,讓你感到不安。「不管是為了什麼,你都犯錯了。所以,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雖然會很難受,但你知道其實離老師原諒你,就差這一步了。你低著頭默默站起身,轉過身並將雙手背在背後。 「乖孩子。」老師的稱讚在這個陰鬱的時刻趁虛而入,讓你的心漏了一拍。但隨之而來的、麻繩的觸感又提醒你,你並不是真的乖孩子。 老師熟練的把你的手緊緊綁在一起,雖然不至於阻擋血液,但足夠讓你吃痛。他走在前頭領著你離開房間,一路來到地下室,專門用來懲罰你的地方。陰暗潮濕的空間內只有小小的燭台提供照明,讓你隱約看到水泥地上的血跡。 那些都是老師的血。每次任務犯錯老師都會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寫下你的罪名,永遠留在這個房間的地板上,久遠的那些已經乾涸、破碎到看不清,但你還是清楚記得那些犯錯的經驗。文字圍繞房間中央垂掛的金屬環,就像一個準備禁錮你的法陣。那些血散發著跟老師類似的味道,但更為濃郁、更為誘人,不知為何那味道總是刺激著你的食慾。你光是聞到就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老師在你的脖子上扣了生命跡象監測裝置。你要在這裡待上七天七夜,不吃不喝。除非你的生命跡象數據顯示你性命危急,否則老師都不會來看你。 這次也一樣,雖然流程差不多習慣了,但身體上不舒服的事情還是不舒服。老師將你的手腳固定在房間中央的時候會痛,配上老師的氣味,餓讓肚子痛得加倍,渴讓口腔乾得難受。 更別提你一個禮拜都見不到老師,這是對你來說最痛苦的折磨。 雖然每次都很痛苦,但你也越來越強壯、越來越有抵抗力,你苦撐著意識,一心想見到老師原諒你。 一週過去,老師回來的時候,你是清醒的,你強忍痛苦,抬頭與他四目相交,得到了他敬佩的眼神。 「老師⋯⋯」在他靠近你的時候,你用乾涸的喉嚨擠出聲音懇求,拼命的想往他身上蹭,但虛弱的身軀被他的手輕易的擋住。他帶來水和高營養的、人工配製的恢復用食材,一點一點喂到你嘴裡。 在你吃完一餐比較有精神後,老師幫你鬆綁,帶著你走回你的房間。你獨自進到浴室把狼狽的自己清洗乾淨,將比先前瘦了一圈但依然精壯的身軀用浴巾包裹,回到房間。 通常這時候老師已經離開了,而你會躺到床上,好好休息一番,但這次不太一樣。 老師坐在你的床沿,你現在才發現,他身上依然是穿著那件絲質浴袍。在對上你疑惑的眼神時,他微笑著向你招手。 你剛靠近,就發現老師身上的氣味出現了,時隔七八天再聞這綿密的味道,讓你感覺腦袋暈乎乎的,快被幸福給淹沒。你跪在老師前方,不是因為懺悔,而是因為敬愛,崇拜的等待他的疼愛。 「雖然收尾犯了錯,但任務本身你的確好好的、獨自完成了。」老師一邊說一邊俯身靠近你,他用雙手捧起你的臉,你確信自己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愛意。「你幫我殺掉了我很討厭、很討厭的人。」 「所以我決定給你獎勵。」 老師將浴袍解開,露出他精瘦的身軀。潔白的皮膚上沒有一絲疤痕,像陶瓷般完美,和你因任務而變得傷痕累累的身體完全不一樣。少了衣服遮擋,那股氣味又變得更加濃郁,老師的全身上下都在邀請你品嚐他的味道。 得到了許可,你便不再壓抑自己的慾望。你緩緩起身投入老師的懷抱,嗅聞著美妙的香氣、感受體溫,接著,開始舔吻老師的胸口。濃郁的甜帶著微苦刺激著你的舌頭,零距離最濃的香味盈滿口腔與鼻腔,讓你感受到極大的喜悅。 任何地方,可以親,可以舔,可以吸吮,但絕對不可以咬。那是執行多次,不再需要被提醒的準則,你遵循著它,品嚐著只有在老師身上你才能體會的「味覺」。 「路易斯長得比老師還高了,卻還是像小孩一樣呢,老愛鑽我懷裡。」老師輕輕地用手撫摸你的頭,梳過頭髮,就像你小時候一樣,但你已經不小了,你想要的還更多。 從胸上慢慢往下,移動到其中一邊,老師的乳尖總粉嫩得像從未被碰觸過。你用舌尖輕輕地挑弄著試探,得到了獎勵的回應。 「哈啊⋯⋯」老師發出舒服的嘆息,手掌貼上你的後腦像是在提示你繼續,而你也樂於如此。雖然不同部位的味道不會差多少,但你喜歡看到老師跟你一樣開心的樣子。你用舌頭半包覆住那突起來回舔弄,感受對方的胸膛隨著快感微微挺動著。 似乎是被你舔得來勁了,他拉住你的手帶往未被照顧的那一邊,而你也順從的用手指撫弄、撥動,偶爾輕捏,換來老師享受的輕哼。 你覺得自己舔得不錯,但當你差不多想進下一步時,往下看卻發現老師的下體沒有起色,不禁露出失望的神情。 老師看到你落寞的臉,呵呵笑了,他用一手扶起你的下巴:「這麼急著想吃主餐?還沒呢。」 「讓我看看你想怎麼品嚐它。」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擺到你的嘴前。你聽懂老師的意思,吐出舌頭,模仿挑逗肉莖前端的方法舔舐指尖,向他展示你「服務」的功力。 苦甜的味道讓你一臉享受,但老師似乎還沒有滿意。他掰開你的下巴,將手指放進你的口腔搗弄。你覺得舌頭被他的手指碰到的時候,除了美妙的味覺,又帶了一種酥麻的觸感,讓你欣然迎接老師的觸碰。 老師並沒有止步於此,他的手指深入到最底,碰到那會讓你生理性乾嘔的部位。你「唔」了一聲,但依然沉浸在味覺中,沒有反抗。 這同時,你也感覺到老師踩上你的大腿。腳指甲由下往上刮過沒有被浴巾覆蓋到的部位,輕微的痛覺讓你一顫。腳掌慢慢掀起浴巾,移至中間抵在你已經興奮起來的部位上,開始刺激它。說是蹂躪有點太過,但那力道是一點也不溫柔。 就算被這樣上下夾擊,你也是心甘情願。你向上看著老師,生理性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從眼角一點點落下。你看見老師瞇起眼,對你狼狽的樣子很是欣賞。 老師終於放過你的時候,你感覺自己的臉已經濕透,口腔後方被刺激的不適讓你咳了幾下。待你咳完,老師壓著你的頭來到那個私密的地方。這時那肉莖已完全勃起了,一樣是乾淨的粉色,大小適中,輪廓精緻。你覺得在那周圍的氣味略帶潮濕,連帶著讓你更加亢奮。 「吃吧。」 你非常小心的對待期待已久的佳餚,舌尖緩緩靠上肉柱下方,由下而上一遍遍舔著中線,在敏感的地方給予輕柔的刺激。你抬頭看向老師,他瞇著眼盯著你,雖然舒服但還未滿意的樣子,他把手指放上你的後腦,耐心的等待你更進一步。他的腳依然覆在你的陰莖上刺激著。 你依舊細心的舔,但慢慢的擴大範圍,下至囊袋,上至繫帶。你注意到那前端開始分泌液體,便忍不住開始去舔拭、輕含。比起對皮膚單純的舌頭接觸,能夠吞下去的液體給你更強大的飽足感,讓你被幸福吞沒。 你因陶醉而停下動作,這時老師的手卻突然發力,將你的腦袋往下壓,逼迫你吞下那肉莖。雖然尺寸不算太大,但也可以抵到喉嚨了,你無法控制的乾嘔。老師沒有因此手下留情,他帶著你的腦袋規律的吞吐,並發出混合笑意和快感的哼聲。 喉嚨叫著不適,舌頭和鼻腔卻傳來強烈的快意,陰莖接觸的地方都留下酥麻的甜,被一樣香甜的液體包裹。 最後老師壓住你的頭頂到最底,在深處釋放。書上都說人類的精液帶著怪味,但你覺得老師的精液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你在老師退出時拼命的吸吮著,一點都不想浪費,盡數吞下後,老師還扳開你的嘴檢查,你配合的展示著口腔,得到了他的稱讚。 「吃得很乾淨,很好。」他拍拍你的頭,站起身,指著你的下體:「獎勵結束了,你去清理一下吧。」 你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也射精了,弄得一地混亂,臉上原本已經褪去的紅暈又因為害羞而湧上。老師不怎麼在意的樣子,隨意的拿起紙巾擦了擦身體和腳就準備離開。他大概是要回自己房間再徹底清理吧,你想。你成年之後就沒有再和老師共用衛浴過了。 「老師,」你叫住他,他已經走到門邊,手轉門把的動作停頓等你說話,「這次任務犯錯,我真的很抱歉。」 「⋯⋯你已經受懲罰了。」沒有想到已經給予你獎勵,你還執著於自己的錯誤,老師的回應告訴你不用再懷抱歉意。不過你知道你還是得記起教訓,不要再犯。 ## 邀請/可能性 懲罰之後緊接著獎勵,讓你的體力幾乎消耗殆盡,但無法放任自己身上的髒污,你回到浴室再度清洗自己。淋浴時你的思想逐漸恢復清晰,你思考著讓你犯錯的意外,那個有著清新香味的男子。 你一直以為老師是這世上的唯一,他的香味代表他是特別的,是你的愛人。但那位雨果先生,難道他對你也有某種特別之處?老師從未對你解釋過為何你的嗅覺和味覺與常人不同,這次也沒有解釋雨果先生的存在。宅邸裡那麼大一座圖書館中,你也沒有看過相關資訊的印象。你原本並不在意,但現在卻開始有點好奇了。 回到床鋪,極度的疲累讓你睡得又深又熟,醒來時已經是隔天下午。懲罰讓你的身體變得虛弱,因此你通常會被放幾天假不用進行練習,好好補充體力。 這種時候都會讓你有點不知所措,平常你的行程要不是任務相關的練習,就是被老師教導知識,沒有什麼空白和其他娛樂。沒有老師的允許,你不能離開宅邸,因為沒有需求,所以你也沒有電話和電腦,只有在被教導如何使用、任務需要的時候會用。 你一邊從先前穿的襯衫中翻出名片,一邊思考沒辦法打電話的你要怎麼樣才能聯絡到對方,卻發現這張名片不太一般。 它的正面是簡單的花紋和花體字,你當時瞄了一眼看到的就是這一面,仔細一看發現那並不是雨果先生的名字,但你不認得那單字,只覺得可能是他所屬的公司、組織的名字。背面則不像一般名片有簡短但足夠的資訊,而是只有一個地址。 為了讓出任務有意外發生時你可以自己找路,老師有讓你背過地圖,你大概知道那個地址就在同個城市裡,是你可以徒步到的距離。 彷彿是專為了我設計的邀請卡。你想著。 要前往那裡對於你來說不是難事,但第一步,離開宅邸,卻相當困難。除了任務以外你幾乎沒有出門過,更不可能單獨出門。如果要獨自去那個地方,大概只能趁這幾天行程不緊的時候,在晚上偷偷溜出去。 雖然沒有能成功的把握,但越來越強的好奇心驅使著你。放假的這幾天,你專注在恢復體力和規劃逃脫路線上。 宅邸沒有很嚴密的防護,至少看起來沒有,窗戶沒有鎖、外牆是你借個力就能翻過的高度,但你不是很確定會不會有紅外線感應器之類的保全裝置,畢竟偵查不是你的強項。 在休息的最後一晚前,你大致設定了一條你覺得最隱密安全的路線,從房間的陽台跳出,繞到有植物掩蔽的花園,翻出牆外會是無人的小巷。 不知道在外頭等待你的會是什麼,空手面對總是不太好。你平常碰不到練習或任務用的槍,但宅邸裡總還是有可以防身的東西,你在廚房裡拿了把折疊水果刀藏在身上。 這天晚上你和老師道過晚安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自認自己這幾天和老師遇到時都應對得自然。希望老師並沒有察覺,等等的計劃也不要出什麼意外,既然是會讓老師不開心的事情,你希望他完全不要知道。 你一路等到凌晨,夜深人靜才行動。 懷著忐忑的心情,你照著計劃翻過陽台和牆壁,除了在落地時稍微踉蹌了一下外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似乎也沒有觸發警報器,讓你暗自慶幸。 你第一次品嚐到了「自由」,如此簡單的過程讓你缺乏實感,但又覺得有點興奮。但你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那個地址雖然能以步行抵達,但並不算近,你沿著隱蔽的小巷一路往那處快步前進。 凌晨的商店街相當安靜,只有零星的酒吧和便利商店還在營業,你在這之中尋找名片上的地址。 一棟透天民宅映入你的眼簾,它普通的和其他民宅並列著,安安靜靜,窗戶中沒有透出任何照明。 你在門口查看了一會,覺得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便直接按了電鈴。門內傳來叮咚的聲音,你等待了好一陣子,正想著對方可能在睡覺,根本不會來應門的時候,門開了。 一個感覺年紀比你稍長的男人用慵懶冷淡的眼神看向你,感覺像是被門鈴聲叫醒後慢慢走來應門的。他看著你的臉一會兒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挑了挑眉:「皮耶在裡面,進來吧。」 「好的。」你點點頭跟著他進門,門內看起來是普通的客廳,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大概是這裡隱約有著那清新的味道,那個男人所言應不假。 「不好意思、請問您的名字什麼呢?」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和陌生人搭話,雖然沒有經驗,但你知道跟人交流前先知道如何稱呼對方是基本。 「⋯⋯你可以叫我西德斯。」男人緩慢懶散的回答你,似乎沒有想和你親近的意思。 他沒有讓你在客廳停下,而是帶著你穿越後方的走廊,來到一個像是會客室的地方。示意你坐下之後,他在邊桌上像是電話或對講機的機器上按了個按鈕,等待一會後傳來了聲響。 「喂——」是皮耶的聲音。 「人來了。」西德斯講完話就馬上掛斷了電話。 你們兩人沉默的在會客室裡坐了一會,在你還在思索怎麼再度和西德斯搭話的時候,會客室的門開了,在此同時強烈的清新氣味湧入了會議室。 你看到皮耶穿著簡單的襯衫長褲,感覺是剛剛隨便套上的,領口和袖口都沒有整理好。 「你看!我就說他一定會來的!」皮耶說著走近西德斯,坐在他身旁並隨意的靠在他身上。西德斯對他驕傲的態度不怎麼在乎,沉默的看著前方。皮耶也太不在意,他轉向你,面帶笑意。 「你好呀,隨著『弓弦』樂音起舞的小狗。」 你愣了一下,雖然不太懂皮耶為什麼要這麼說,但若要說你是誰的小狗,那大概只能是老師的。 「如果我的推理沒錯,那你應該是『特殊味覺者』吧?」又是一個你不熟悉的詞,但你知道你的味覺並不一般,在你還在思考要不要承認時,皮耶又繼續開口,彷彿他並不是在詢問你,而是展示他確信的資訊。「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他知道?他還知道些什麼?」 「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幫你開開眼界。」他翹起腳。你覺得他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強烈的自信,比你第一次遇到他時更加不遮掩,讓你有點不太自在。 「你說我是⋯⋯什麼?那是什麼意思?」 「你是指小狗還是特殊味覺者?」 「如果是小狗,那是指你對『弓弦』唯命是從⋯⋯至少在這之前是。」他露出帶著狡猾的笑容,你覺得自己好像是中了他的計一般。「特殊味覺者的話,你自己應該有感覺吧?不然你也不會這麼在意我,對吧?」 「世上存在像你一樣的特殊味覺者,只有特定某些人能讓你們嚐到味道,大概就這樣。而弓弦利用了這點讓你隨他起舞。」 「那、你當時是怎麼知道我在哪裡的? 」 「不是你找到我的嗎?」的確是你先聞到他的氣味、跑去找他的,但你是好奇他為什麼一開始會在那裡。你有點不知所措的想解釋,但他只是笑了笑,彷彿剛剛反問你只是想捉弄你:「我有弓弦的情報,重要的工作他都會讓他的小狗去幫他完成,所以我想去找你。」 「只是我沒想到會是你先找到我。」 「所以⋯⋯你為什麼要找我?」 「哈!你問到重點了。」他拍了拍手,感覺情緒更加高昂,舉起了一隻手戲劇性的指向你,「我想要拿下弓弦,而你會是個很大的助力!」 聽到他這句話,西德斯終於有點反應了,雖然他表情沒什麼變化,但他轉過頭面向皮耶:「你太直接了。」你覺得他有點被皮耶的直接嚇到而有所不滿。 你看著這兩人,覺得有點搞不清狀況,「拿下」是指他們想對老師不利的意思嗎?有誰會直接這樣說出來的? 「拿下老師?」你露出疑惑的神情,如果他們要對老師不利,那你需要套出更多情報回去警告老師。 「是的,拿下。」就算被西德斯責備,皮耶也不改他的態度,「也可以說是抓到。」 「你應該知道他做了、也指使你做了多少骯髒事吧?」 他再次指向你,你愣愣點點頭,即便你不在意你和老師是否犯法,但希望皮耶繼續講下去因此沒有反駁他。 「上次還讓你去暗殺敵對組織的頭頭不是嗎?再這樣下去根本是他一個人的天下了,我一定要阻止他。」 接著你聽到他喃喃自語,隱約聽得出收買、自己來之類的字眼。 「所以呢?你有興趣嗎?」 「嗯⋯⋯如果我幫你能有什麼好處?」人鮮少無端幫助他人,這麼問反而能降低他們的戒心,而且一小部分的你也好奇他們能提供什麼。 「這個嗎⋯⋯簡單來說就是自由?」皮耶把手放在下巴上思考後說,「作為污點證人和協助者,可以不起訴,我也會幫你爭取條件比較好的安置。」 「然後你就可以盡情追求你想要的事情啦!不用再被弓弦束縛著。你既然跑出來了,應該有所體驗了吧。」 自由。你是個從未理解這個詞的人。即便現在你已經觸及了它,你還是感覺不出它的滋味為何,沒有實感。皮耶張開手,描繪了他心目中屬於你的美好未來,但你不理解它對你的誘因是否有這麼大,可以讓你為了它背叛老師。 在你沉思時,皮耶又想到了什麼。 「對了,弓弦應該充分利用了他的體質吧。」 「如果你因此而放不下他的話,或許我能成為他的替代也說不定喔。」這句話說得十分隨便,但你非常清楚成為老師的替代代表什麼,想到不久前才收到的「獎勵」,一瞬間刷紅了臉。 皮耶似乎不感到意外,看著你臉紅只是哈哈笑了起來,你感覺自己好像又被逗弄了。 西德斯反而是看到你的反應之後,轉過頭去瞪著皮耶,似乎在說著「你不能這麼做」。而皮耶和他對上眼後沒有一絲退縮,他收起笑容道:「我說過了,我會不擇手段。」這讓你知道,他是認真的。 皮耶轉回來看你,他沒有再度勾起笑容,向你展示他的認真與決心。在一陣沉默後,你回應了:「⋯⋯我會幫助你們。我要怎麼做?」 皮耶露出了混合訝異和讚賞的神情,隨後恢復了笑容。他讓西德斯離開會客室拿東西,而自己則跟你解釋他的計劃,包括希望你能幫忙完善的部分。 宅邸的內部結構、老師的作息等等,有些資訊在他問起時你才發現自己從來沒去注意,你覺得自己能給的不算多,更何況你也並非全心全意想幫助他們,因此只透露了些許。 在你們簡單交流了情報之後,西德斯還未回來。皮耶思考了一下,露出有點狡猾的笑容:「為了鞏固我們的合作關係,要來試試看嗎?『替代』。」 你知道他指的應該不是老師給的獎勵那麼深入,但光是去品嚐老師以外的味道也讓你感到害羞而有點臉紅起來。 還是不要吧⋯⋯,你想。對皮耶沒什麼感情,要做品嚐味道這種你對老師滿懷愛意所做的事情有點沒辦法。 看到你退縮了,皮耶就也沒說什麼,只是笑笑並沉默的垂下眼,似乎在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過了一會西德斯回來了,他手上拿著一支小小的,看起來類似按鍵式手機的東西,上面有定位器,並且可以用它和他們聯絡。他手把手教你怎麼使用每個功能,並教你怎麼把它藏好比較不會被老師察覺,你將它收進口袋裡。 「好了,小狗,時間也不早了趕快回去吧,不要被弓弦發現了。」皮耶說著一邊把你推出會客室帶到後門,讓你從那裡出去。 「⋯⋯你難道不怕我告密嗎?」你看著他打開的門縫,突然覺得如此被信任哪裡不太對,想要試探他的態度。 「你要告密嗎?」門縫在你眼前關上,皮耶的笑容在昏暗的走廊中看起來相當深沉,他的語調放低,有種蠱惑力:「跟弓弦說你擅自跑出來追尋一個一樣有氣味的人,然後帶了情報回去給他。」 「那你就是掙脫了項圈跑去叼兔子回來的獵犬。雖然你帶回了兔子,但你不受控制,你會是隻不合格的獵犬。」 「你很喜歡弓弦吧?」他俯身向前盯著你,他沒有你高,甚至比老師矮一點,但你還是感受到了壓迫感,「但弓弦喜歡你嗎?」 你總是深信老師也愛著你,因此你馬上想反駁皮耶,但他的開口速度比你更快,感覺一樣是雖然問問題,但沒有想聽你的回應的樣子。 「就跟我一開始說的一樣,對他來說,你只是隨著他的樂音起舞的狗而已。」你突然意識到,皮耶從來沒有問你的名字,他一直都用狗來稱呼你。 「我不確定他對你的容忍度到哪裡,但就算你這次失去控制之後還可以恢復他對你的信任,那你也只會被他利用到失去最後一絲價值而已。」 「相反的,我雖然是利用你抓到弓弦,但我可以讓你自由。」 「你好好想想吧。」到這裡他的語氣又恢復之前中氣十足充滿自信的樣子,他把門重新打開把你推了出去,向你揮揮手:「我也不是真的很信任你,所以你最好多丟點情報給我喔!」 你在夜幕裡移動返回宅邸,隨著你越來越靠近目的地,天邊開始顯露光芒。 皮耶雖然想要抓到老師,但他對你似乎沒有惡意,你這麼想。他的確是想利用你,但他也提供了報酬。 相對的,老師是否是在利用你呢?皮耶說的話縈繞在你的心頭,你從未確認過老師對你的想法,因為你總是深信你們之間的愛。你雖然產生了質疑,但現在依然想要相信它。 你把通訊器藏在身上更隱密的地方,靠著小巷裡的雜物翻過宅邸的外牆,在依然昏暗的環境下返回房間。 你的房間在比較高的樓層,沒辦法再走陽台,你避開可能會有人出入的門口,從一樓的窗戶翻回去。宅邸一片安靜,運氣很好,沒有老師、沒有打掃的人或其他部下,你把刀放回廚房,躡手躡腳的走回了房間。 ## 計劃/試探 今天就要重新開始訓練了,你把通訊器藏在櫃子的深處,簡單梳洗過回到床上睡覺,希望你的熬夜活動不會影響到隔天的練習。 早上來到餐廳吃早餐時,老師已經在用餐了,由僕人準備的餐點放在餐桌的兩端。老師的餐點是你所知,一般人會吃的食物,飽滿的水波蛋、金黃的吐司、鮮嫩的沙拉⋯⋯你的則是被完美調配好營養的人造食物,泥狀或固體狀的,顏色單調。你不介意,畢竟就算是高級的食材,在你舌上也是什麼都感覺不到。 「坐吧。」老師微笑著看了你一眼,你覺得心臟揪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心動還是因為緊張。 「老師⋯⋯」你坐下,吃了幾口早餐後開口。你很少主動跟老師講話,因此帶了一點猶豫。聽到你的聲音,老師只是抬起頭看著你,一邊把他正在吃的那口吞下一邊等待你繼續。 「老師您、是怎麼看待我的呢?」既期待又有點害怕著答案,你的聲音帶著顫抖。 老師表情平靜,他看著你,似是在思考答案,也像在審視你的問題的用意,最終回答:「小路易斯是我唯一的學生,也是我珍視的部下。」 珍視。這是個有重量的詞,卻缺乏親密感,不能說很差,但你總覺得不太滿意。 「不過你怎麼會問我這個?」 你看著老師,眼神中帶著懇求,想引導出你想要的答案:「我愛著老師。」 「⋯⋯老師愛我嗎?」 你看到老師瞇起眼,露出微笑,他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你身旁,濃郁的氣味盈滿你的鼻腔。他用纖細白皙的手撫過你的頭頂,播亂了你的瀏海,讓你看不清他的臉。 「那是當然。」他說完後停下摸頭的動作,手指往下,撫過你的眉毛、下眼瞼、臉頰、下巴,最後來到唇邊。你下意識伸出舌頭,但老師在你嚐到他手指的味道前收回了手。 「既然小路易斯愛我的話,我希望你能更聽我的話,好嗎?」老師說著返回了座位,沒有看著你等待回應,你覺得這句話比起請求的詢問更像指示。 剩下的用餐時間裡,你一邊吃著自己的餐點一邊思考。思考老師沒有真的說出口的「我愛你」,思考皮耶提供給你的「自由」。在老師身邊,真的沒有任何自由嗎? 「老師,我可以出去宅邸嗎?」 在你問出口時,老師已幾乎吃完了早餐,他放下餐具,抬起頭聽著你,你覺得他的眼神異常冰冷,讓你有點慌張。 「呃、我的意思是,出去參加音樂會之類的休閒活動?」 「小路易斯,一輩子除了任務沒有出過宅邸的你,怎麼會突然想出去參加休閒活動呢?」他拿起餐巾擦擦嘴,站起身,經過你身邊時將手放在你的肩上,「沒有任務的時候就跟我一起待在宅邸裡就好,你想聽音樂,我可以演奏給你聽。」 雖然語氣柔和,但你能明確地從老師的口中聽出拒絕。老師說完便繼續向前走,離開了餐廳。 略感失望的你默默吃完了早餐,開始了一天的訓練。宅邸後是偌大的訓練場,大部分訓練都是在這裡進行,你已經對大部分項目相當熟練,因此教練就只是監督你的表現並給你建議,並不會和你有多餘的交流。 你撐著睡眠不足的身體,在久違一整天的體能活動下,回到房間時已精疲力竭,但你還是在準備休息前,照皮耶的吩咐打開了通訊器,發現裡面有兩條留言。 `小狗,今天過得如何?` `你現在的定位是你和弓弦的藏身地嗎?` 你想了想,打起了回應。 `老師說他當然愛我` `你應該知道,為什麼要問我?` 然後過了幾分鐘,就收到皮耶的回信。 `你相信他?我也愛你啊(笑)` `我知道你在那裡,但我想知道的是弓弦是不是跟你一起。我就當答案是是了` `我還需要的情報大概是宅邸內僕人和保鏢的活動和換班時間,以及弓弦平常在宅邸的作息時間、地點。你告訴我這些,我再規劃細節和時間` `另外,你也去跟弓弦多親近一點,最好是可以自然地幫他泡茶還是倒咖啡的程度` 比起他們要避開保鏢和保全系統潛入宅邸再把老師帶出來,你把老師從宅邸裡帶出來更容易,之前皮耶是這麼說的。老師當然不會普通地讓你帶出來,所以需要偷偷讓他吃下安眠藥一類的藥物。 `記得,如果你有什麼問題或弓弦有什麼不對勁就跟我說,如果你覺得被發現了就趕快銷毀這支通訊器,不僅是為了我們也是為了你的安全` 你看著通訊器,反覆猶豫。衡量愛與自由,實話、謊言與隱瞞。衡量老師是否有欺騙你,衡量你對老師的愛,以及是否該冒著風險追尋自由,一邊打下問題。 `你覺得我們真的會成功嗎?` 你發出這條訊息後等了比較久的時間,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看到,而你躺在床上等著等著就睡著了。隔天起床的時候發現回信不知何時來了。 `沒有確定會成功的事情對吧` `雖然最大的挑戰是抓到他,但之後還要坐實他的罪。雖然我有幫手,但也不是說抓到他就是大功告成` `我只能說如果你夠配合,成功的機率就比較大。就算抓到他之後事情變得麻煩起來,我也會盡量保護你` 你沒有繼續回應,接下來的一天,都在思考自己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最後,你決定相信皮耶,配合他的計劃。這之後的日子裡,你在宅邸裡移動時幫他注意宅邸保全的細節和老師的動態,晚上再透過通訊器討論該怎麼實行抓住老師的計劃。 同時若是有比較常的休息時間,你會去老師的書房找他,這是你以前就常做的事情,老師在書房處理文件時,會讓你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陪著他。心情好的時候,甚至會讓你坐在他一旁的地上,枕著他的大腿,像撫摸寵物般梳著你的頭髮。而你會陶醉地感受老師的體溫,以及他的氣味。 唯一不一樣的是,你最近會帶點心過去了。 丁香、肉桂、八角、柳橙⋯⋯你照著僕人給你的食譜,數量一絲不差地將各式香料放在鍋中,血般的紅酒倒入、浸潤,在爐火上加熱,風味互相融合,冒出蒸氣。 你聞不到香料、嚐不出紅酒,沒有辦法體驗這樣的飲料究竟魅力在哪,也沒辦法特製,只是照著僕人說老師會喜歡的樣子呈上飲料。有時候你也會參考菜單上的建議準備一點下酒菜,帶去給老師享用。 老師對你試圖取代僕人工作的行為沒怎麼在意的樣子,你遵照著食譜,做的、搭配的是他喜歡的口味,他享用時微微闔眼,甚是享受。甚至還會拍拍你的頭作為小小的獎勵。 你慶幸老師喜歡的是熱的、需要額外加工的飲料,這樣之後要往裡面多加東西就會容易的多。 中間過了兩個月,確認計劃執行時間之後,皮耶派人隔著牆,把強效的安眠藥拋給你,你把小小的藥袋和通訊器藏在同一個地方,等到那天。 一切準備就緒,你確認老師在書房裡,皮耶他們在牆的另一端準備接應你,你把安眠藥加在還熱著的紅酒中,端去給老師。 老師睡著之後,帶著老師翻過窗戶,在雨果先生他們的幫助下把老師抬過牆運走就可以了。你想著敲響老師的房門。 「請進。」老師的聲音傳來。你開門進入,手上端著那杯下了藥的香料紅酒,放在老師桌上。 「小路易斯真的變得更黏人又更貼心了。」老師看著那杯飲料,帶著淺淺微笑看著你,抬手摸摸你的頭,接著指向地板:「坐吧。」 你順從地坐下,將頭靠在老師大腿上,吸著濃郁的香氣,一邊等待老師睡著,一邊思考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次這樣和老師接觸了,不禁有些惋惜。 「小路易斯。」老師一邊撫摩著你的髮絲,一邊發話,「你有沒有什麼事想跟老師說的?」 你稍稍一愣,老師專注在文件上時,鮮少和你搭話。不知道老師這句話的用意為何,讓你感到有點不安。 「老師⋯⋯」你想把頭轉個方向看向老師的臉,但被他的手擋住了。你想了許多可以講的事情,但最後問了一個和現狀無關,不過你有點好奇,大概也是你最後一次有機會問的事情,「我是怎麼變成老師的學生的呢?」 「⋯⋯你沒有印象了?」老師沉默了許久才回答,你不知道他在思考什麼,也聽不出他的情緒。 「在我發現你的特別之處以前,你是在孤兒院裡生活著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撫摸著你的頭,「也是,你那時候連話都說不完整,怎麼會記得呢。」 他說著,你也閉氣眼睛想像,似乎也從記憶深處挖掘出微薄的印象。 *簡陋但溫馨的空間,孩童嬉鬧,黑髮的青年散發香氣,對男孩來說是第一次聞到「美食」,迷人的外表與氣味,讓他嚮往著奔去。* *青年用針刺破自己的指尖伸向男孩,而男孩忘情的舔舐,自此兩人便被緊緊綁在一起。* 你被老師的聲音引導著、想像著,你對老師年輕時的臉沒什麼印象,應該也是非常美麗吧。想著想著,你發現老師已經沒講話了,於是你抬頭一看,看到闔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的老師。 你行動的時刻到了。 ## 行動/背叛 你確認老師的衣服底下沒有藏武器後,把老師背起來。你這段時間內已經熟悉僕人們和保鏢的出沒路線,循著不會有人經過的地方,來到一樓邊角的窗戶跨了出去。 在花園的角落,和你上次翻出去差不多的地方,在你用通訊器聯絡之後,一個構造簡單的吊帶連著繩子被丟了過來。你將老師固定在上面,跟對面的人一起施力,抬著他上牆之後,自己也翻了過去。 西德斯拉著繩子,皮耶站在一旁和你打了個招呼,並示意你和他一人一邊,把老師抬上一旁的送貨車。西德斯則把門關上後去開車。 送貨車上有層板可以坐,還有很多大紙箱,皮耶跟你說如果遇到攔查之類的,可以把老師藏進去。現在你不想這麼做,於是你讓老師躺在層架上,枕著你的腿,並用繩子把老師的手綁起來。 「這就是弓弦⋯⋯雖然稱號的確相對柔和,沒想到真的是美型男子。」皮耶看著老師烏黑的長髮說。不知道為什麼,你不太喜歡讓他看著老師的睡臉,於是你把老師轉了向,面對你的方向。 「雖然背叛了他,但你還是很喜歡他呢。」皮耶注意到你的小動作,並不怎麼在意,只是又輕笑著調侃了你。說完他抬頭靠向後方,感覺從緊繃中放鬆了一點。「沒想到真的成功了,好沒有實感啊⋯⋯」 「老師他之後會怎麼樣?」你向皮耶搭話。 「之後會前往可以拘留他的安全屋,跟我的合作人搭上線以後會準備起訴他。」皮耶保持著姿勢,望向天花板比劃著,「他底下的人還是會介入,但應該可以讓他關一陣子。能在這段時間削弱他的勢力就好了。」 「你也可以趁這段時間安置到國外,那等他出獄就不容易找到你了。」 國外⋯⋯你學過一些外語,但僅限與書本閱讀,以及偶爾和老師講上幾句。你對自己國家、宅邸外的環境都不怎麼了解,更何況是國外。你有點不安的想著,但卻有小小的興奮感湧上。 自由,自由的滋味到底是如何呢?你在搖晃的、漫長的車程裡,想像著自己在國外獨自生活,一個人做決定的樣子。 你沉浸在自己的想像裡,也放鬆下來靠著背後,你很少搭這麼長的車程,貨車的搖晃讓你有點想睡,你漸漸恍神,神智脫離眼前的事物。 直到你感覺到腿上的重量消失了。 是老師的頭因為搖晃而從你的腿上滑落嗎?你一邊想著一邊看向他的方向,卻看到老師站在你身旁。他白皙的雙手被綑綁的繩子磨得發紅,但此刻繩子已經被割斷,一截一截落在地上。 你的身體似乎比腦袋更早一步察覺到危機,一切感官知覺被放大,像是慢動作一般,這一瞬間發生的所有視覺資訊不斷湧入腦海。 老師的手中有著什麼在反光,很小,或許是剃刀刀片一類的,這樣的大小藏在衣服的夾層,甚至口腔裡都有可能,而你並沒有檢查得那麼細緻。 「小笨狗。」 你好像聽到老師這麼說著,而在你的大腦反應過來的那刻,老師已一個箭步衝向了皮耶。 在練習的時候老師偶爾會示範姿勢給你看,但你從沒有看過老師戰鬥的樣子。他精瘦,卻不柔弱,動作迅速而精準,像是在你看不到他的時候他都在磨練比你更高的技術一般。 皮耶也反應過來時,只能勉強擋住老師的攻擊,那片小小的金屬抵在他的脖子上,你覺得已經看到它劃出血絲。皮耶睜大的雙眼裡滿是驚恐,不只對著老師,也對著你。 他不知道,老師的醒來是因為你的粗心大意,還是你的背叛。 「老師⋯⋯讓我來吧。」在他們兩人僵持不下時,你說著向前抓住老師的手臂,像是想幫他,但實際上是想阻止他。但他沒有想讓你得逞的意思。 「蠢貨,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老師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你,眉頭蹙起,露出具有侵略性的笑容。第一次看到老師在臉上顯露出這麼多情緒,不得不說,這種兇狠和老師溫柔美麗的臉產生的對比也是相當迷人。他扭動手臂想掙脫你,另一手則試圖突破皮耶抵抗的動作。 「給我放開。」 你沒有遵照老師的命令,和他僵持著。這時,你感覺到腳下一晃,貨車似乎在沒有減速的情況下轉了個彎,讓你瞬間失去重心,你鬆手了。 老師也踉蹌了一下,但他比你和皮耶都快地恢復了姿勢,他揪著皮耶讓他站起,自己則繞到對方的背後,讓你可以看到他們兩人的臉,並重新把刀片貼上對方的頸子。 「虧我還給你那麼多次機會,居然存心背叛我。」 「我就讓你看看,背叛我會發生什麼事。」 老師的手一抽,刀片劃過了皮耶的脖頸。皮膚沿著破口緩緩綻開,紅色的血液噴濺而出。 ## 血/食慾 :::spoiler 噴血畫面請點此 你的知覺又再次被放大,一切再度慢了下來,除了危機感,似乎還有什麼驅使著你的身體處在亢奮狀態。 你看到皮耶充滿恐懼的眼神,張著嘴似乎想喊些什麼,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液體向上、向外噴出,部分血滴碰撞、擦過他蒼白的臉,艷麗而詭異。 老師在背後扶著皮耶,一開始皮耶還想幫自己止血,手卻只能乏力的,遮擋住那猙獰的地方。雖然只是小小刀片,全按進去還是能切得頗深,你覺得自己在那切口被遮蓋前,看到了粉色、白色的肌肉纖維逐漸被紅色覆蓋。 你看到血液打在貨車的牆上、天花板上,面積不斷擴大著,皮耶的失血越來越多,老師放開了他任他向後倒,血也噴向地板。被灑上的血、流下的血,在角落由鮮紅堆積成酒紅。 ::: 在你站穩、努力挪動腳步阻止前,慘劇已盡數發生,隨著皮耶倒下,半邊車廂被染得血紅。一部分的你感到恐懼,一部分的你卻開始叫著餓。 好香。 對一般人來說,環境應該充滿了鐵鏽味,濃厚得令人難受。但你聞到的是皮耶清新冰涼的味道,比你第一次遇到他時還強烈數倍,如冬天的河水湧入鼻腔。 想吃。 過於濃烈的氣味刺激得讓你的胃絞動發疼,理智說那個人幾秒前還是你的同伴,是個活生生的人類;本能卻說他是你夢寐以求的佳餚,剛放血完等待享用。 你哭了,淚水不斷湧出,因為疼痛、因為氣溫的刺激、因為恐懼,眼前一片模糊,喉嚨緊縮。在各種感覺間拉扯而難以行動。 老師走向你,紮在耳後的長髮因為活動而鬆開緩緩垂下,半蓋住他的臉,他與你對望,但你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正想說什麼的時候,你們感覺到貨車又轉了個彎,煞車停下,這次的力道讓精神動搖的你直接向前倒去,撞上貨艙的牆。 「嘖,他發現了嗎?」老師也因為衝擊向後退了兩步,他改看向背後應該是駕駛座的方向,聲音中滿是不悅,接著他轉回來看你。 你半跪半躺在地上,身上沾到了皮耶的血,看起來相當之狼狽。和血液的近距離接觸又更加觸動你的食慾,你所有的理智都用在抑制自己的本能上。 「不要搗亂,也不準吃。」老師不知何時移動到你身邊了,說著把空著的手壓在你頭頂上,聲音變回比較像平常柔和的樣子,卻帶著一絲陰森,「你作為我的學生已經失格了,不過,你還可以試著當隻乖點的狗。」 說完他往貨艙門走去,側著擺出備戰姿勢等待門打開。西德斯雖然體格比皮耶高大一些,但看起來不像你有在頻繁鍛鍊身體,如果他獨自出現在門外,大概也凶多吉少。 你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辦法幫忙,現在主要佔據你腦海的,依然是食慾和理智的對抗,你想看向老師的方向,但視線卻無法控制地飄回皮耶身上。 *好想吃好想吃好香想吃好餓不能吃那是人但好想吃老師說不能吃但好想吃好餓好香好餓好香想吃好想吃* 你被自己腦中的聲音逼得快發瘋,但不想屈服於本能。你張大嘴咬上自己的手臂,力道大得自己都有點嚇到,直接咬穿了皮膚,血液一點點地從咬傷滲出,流入口中。雖然沒有味道,但吞了一下東西的感覺還是稍稍減緩了飢餓,疼痛感雖然讓你的眼淚流得更凶,卻也讓你比較清醒。 你低著頭專注抵抗慾望,同時隱約聽見了金屬敲動的,開門的聲響,也在開門時聽見了雨聲。 「前面有臨檢,你沒有回⋯⋯」西德斯的話語到一半就停下了,接著傳來的是腳步聲、擊打聲和叫喊的聲音。和車外的雨聲混雜在一起,過了一陣子,出現了物體撞擊的悶聲混合水聲,接著就只剩下雨聲了。 「⋯⋯路易斯。」你聽著雨聲獨自響動許久,才聽見老師的聲音呼喚你,愣愣抬起頭,嘴巴依舊嵌在手臂上。 深夜的公路只有路燈和紅綠燈照明著,紅黃綠的燈彩照耀在老師被雨水打濕的頭髮上,他從貨車外跨步站回貨廂,由上而下看你。由於背光和淚水,你依舊看不清老師的表情,他把空著的手伸向你勾了勾,手臂上有些傷痕,握著刀片的另一隻手則滴著血。 「做得好,過來吧。」你再度反射的為老師的稱讚欣喜,但你聽出他語調裡沒有讚賞,只有疲憊。 你盯著老師,沒有輕易動作。 從你遇到皮耶以後,老師的一切都在一點一點的崩壞,他不再是唯一的氣味,不再像以前一樣溫柔、需要你的幫忙與保護。 甚至,也不像你以前覺得的那麼愛你。 你覺得失落,但你和老師長年相處讓你感受到的連結不是殺兩個人就能抹滅的,畢竟你殺過的人還多著。不過對於這樣的老師,你還是感到不安而警戒著。 「怎麼,怕了?」老師隨意地說著,在濺了血滴的貨艙層板上坐下,手伸進褲頭中摸索著,然後拿出一個小小的機械裝置擺弄。 「這是你的背叛與大意造成的後果,我親自處理已經對你很好了。」他一邊按著機械上的按鈕,一邊翹起腳。現在的光線角度讓你能看到老師的臉了,你發現他完全沒有笑,讓你很不習慣。 「那個人說得很好,你就是一隻看到哪裡有肉骨頭就奔向哪的笨狗。」他騰出一手指向皮耶的方向,你不敢跟著看去,只是繼續看著老師,「雖然相信自己可以讓你絕對服從的我也是犯了蠢就是了。」 「現在另一個肉骨頭已經被我收拾掉了。」他似乎完成了手上的事務,你覺得他應該是聯絡了同伴們。他轉向你,表情又再度被陰影遮蓋,放下刀片,對你伸出那隻被刀片割得流血的手。 「所以,過來吧,當一隻乖一點的狗,不要讓我講第三遍。」漸漸習慣皮耶氣味的鼻腔開始能重新聞到老師溫厚濃郁的香氣,是比老師的冷淡話語甜蜜許多的誘惑。 你鬆開了咬住手臂的口,你還餓,但皮耶的氣味對你的誘惑已經逐漸降低了,現在佔據你嗅覺的是老師的氣味,那氣味雖然誘人,卻無法蓋過你對愛的執著。 「反正老師不愛我⋯⋯」你低語著,挪步向後退去,面露悲傷。 老師原本是認真的警告你不準跑,但看到你的反應,他卻沒有生氣,反而重新笑了起來。 「但你愛我吧?」他站起身,用比你後退更慢的速度,像是不想驚動緊張的小動物一般謹慎的向你移動。 「你不愛我也沒關係,我有你喜歡的氣味,我會餵飽你、讓你睡得溫暖舒適,你可以待在我懷裡,讓我為你梳毛。」有一瞬,你覺得老師似乎恢復了你過去印象中的溫柔,但卻隱隱有些異樣。你覺得,老師是真的不再將你視作他的學生,開始將你當成一隻寵物犬看待。 *你會是隻不合格的獵犬* 記憶裡皮耶的聲音突然浮現,彷彿是直接從躺在你身旁,雙眼圓睜的皮耶口中說出的,讓你被不安浸潤。 不合格的獵犬,會有什麼下場?如果足夠親和,送養給他人當作寵物也能安穩度過一生,但若兇狠不近人,那可能只有流浪,甚至安樂死一途。 你向後挪到了貨艙深處,最後碰上牆壁。老師依舊踩著穩定的步伐,皮鞋在還未乾燥的血液上留下些許痕跡。他在你面前一段距離停下、微微蹲下,再度伸出那隻血手。 誰說人對寵物沒有愛?雖然那不是你一開始嚮往的,但卻也是一種深刻的連結。你思考著,吞了吞口水,這個行動卻又提醒了自己,你還是很餓。 老師的言語和老師醇厚的氣味都分別在誘惑著你。 :::warning 劇情分歧: * 渴望自由→自由/希望 * 渴望愛→愛/期望 * 渴望進食→進食 ::: ## 自由/希望 老師的臉被陰影和頭髮遮擋,如同一個漆黑的空洞,輕易地就能掉入其中,在那個洞裡,你的生理需求很容易就能被滿足,身心靈卻會永遠被囚禁起來,是如此空虛。 老師無法回應你的愛,也不會給你自由。你餓著肚子,但也不想吃掉任何人。現在的你,只想逃離這一切。去爭取自由,即使承諾你自由的人已死,即使看不到希望。 於是你動身了,你緩緩放開咬住手臂的口,在老師期待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向前。 在幾乎要觸碰老師的手前,你腳一蹬起身,準備向一旁衝過去。 衝出這輛車,就到戶外了。老師的同伴們似乎還沒抵達,只要逃出去就沒人能攔下你,自由就近在咫尺。 你全神貫注地看向、跨步向著飄雨的貨車外,卻發現畫面突然晃動、上移。 下個瞬間,你感受到身體重擊地面,以及小腿前方傳來的痛楚。 「果然還是不行嗎。」老師的語氣平淡,卻帶有一絲失望。他收回他向你攻擊的腳,走到你的身旁,用沾著血的皮鞋把你翻過來,踩在你的肩上,「為什麼要選擇會讓自己痛苦的路呢?」 「我已經退讓了,為什麼不選我呢?」 在這個世界裡,背叛者被發現只有死路一條。對於眼前可憐的失格獵犬,他已經釋出了寬容,卻得不到回應。你不知道老師到底是真的在問你,還是只是在感嘆。 「我只是、想要自由⋯⋯」你開始掙扎想要逃脫,肩膀被壓著比較難活動,所以只是勉強抓到老師的褲管。 「那是不可能的。」 你看到老師皺起眉頭,瞇起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你覺得你在他棕色的虹膜上看到了不解,以及微弱的憂傷。那是你從未見過的一面,但在你深入探究之前,那眼神便開始銳利起來。 那種眼神你清楚,那也是你今天首次看到的,老師的另一面。 染上殺意的眼神。 「小路易斯⋯⋯從你選擇跟上我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無法離開我了。」 老師踢開你抓上的手,跪在你身上,他的雙腿壓在你的雙臂上,重量使它們傳來疼痛。或許是因為他已經把刀片放下,也可能是這種方式更為親密,他將雙手覆上你的脖頸,往氣管的位置重重掐下。 「你想要自由,想要離開我身邊。」老師的眼神依舊兇狠,但嘴角卻微微提起笑了,「那就讓我送你上路吧。」 橫膈與肋骨的運動不再有辦法召來空氣,你最後吸進的氧氣在求生意志驅使的掙扎下不斷消耗,喉嚨、腦袋、手臂都疼痛著,想要叫喊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你和老師對視,直到視線和意識都逐漸變得模糊。 你們靠得很近,但無法吸入空氣的情況下,老師的氣味也不再進入你的鼻腔。 你想著過去依附在老師身邊,自以為你們有如你在圖書館中看到的老派愛情小說一般,相愛的美好時光。 老師對你的感情是什麼?他沒有言說過,或許是佔有慾和控制慾,或許是對寵物的愛,但無論如何都與你所期望的有所不同。 *想要獲得真正的愛啊* 你這麼想著,想要被當作獨立的、真正的人看待,浪漫地、親密地和某人依偎著。 因為心理的悲傷、因為生理的痛苦,你流下淚來,已經看不清、分不清身邊的事物了。 在最後的最後,你所感覺到的是,眼前一黑,鼻腔以及張開的嘴再次微微傳來濃厚的香氣,以及苦甜的味覺。 ### 名字/想法 他有許多稱呼,部下們叫他老大,盟友與敵人稱他為弓弦,他的學生叫他老師。他在不同地方用過許許多多的名字,被不同的人叫出,但他最初得到的,也是他暗自自稱的名字,叫法蘭克。 身穿黑色西裝,高大魁武的男人在雨夜裡停下黑色的車,撐起傘走出。前方小貨車的貨箱裡,坐著黑髮的男子,簡單但高級的衣著有點凌亂,沾著血跡。在他的大腿上,躺著一名閉著眼睛、淺棕色頭髮、臉色蒼白的青年,髮絲被他輕柔地撫摸著,像在照顧一隻大型犬。 「弓弦。」黑西裝的男人走近,對著法蘭克說:「善後的人等等就到了,你跟我走吧。」 「你好慢。」法蘭克說著,他緩緩地抬起青年的頭,挪開身子,再把對方的頭放下。 他移動到黑西裝的男人身旁,靜靜地盯著貨艙裡血腥的一切。在一旁的人想開口叫他趕快動身前,他發話了。 「你叫的人有帶一些『工具』吧?幫我個忙⋯⋯」 法蘭克用沾滿鮮血的手拿著手術刀,穩定地切開了青年的上腹部。 「你現在在幹嘛?」黑西裝的男人站在法蘭克身旁,視線在他腳邊擺的盒子和刀具,以及法蘭克的動作上移動。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法蘭克專注地進行手上的工作,一邊用男人不懂的東方語言講述了一段諺語,之後又切回原本的語言,「我讓他死無全屍,這是對他背叛的額外懲罰,是羞辱。」 「那你之後要拿那東西怎麼辦?」 「吃掉。」法蘭克說著,將切口扳開,雖然身體的主人已失去生命一段時間,但血還是緩緩從切面中漏出。他小心翼翼地切除連在肝臟上的血管和其他東西,把它從不斷累積的血池中捧出、舉高。 暗紅色的肝上有著隱約的血管、紋理,滴著血,在昏暗的燈光下有如一塊巨大的辰砂礦石。法蘭克欣賞它一陣子後,將它放入一旁的保冰盒中。 「你聽說過一個會把受害者的器官吃掉的殺人魔嗎?」他說著拿起手帕擦手,再提起保冰盒準備離開這個血腥之地,「他食用那些人,因為他覺得那些人跟畜牲沒有兩樣。」 「我不覺得是這樣,弓弦。」黑西裝的男人把傘撐起為他們兩人擋雨,眼神不解,「如果你真的想羞辱他,大可讓我把他碎屍萬段,再把他做成絞肉分給所有幹部吃。」 「那一點都不優雅。況且,你沒有資格臆測我真正的想法。」法蘭克聽了對方反駁沒有絲毫動搖,只是撥了撥頭髮,邁開步伐。 「走吧。」 ### 饗宴/佔有 僕人間的交談、餐具的碰撞、火焰的聲響⋯⋯熱鬧的聲音從背後的門後傳來。法蘭克神情自若的坐在豪華餐廳中,偌大的房內只有他一人。 這是屬於他一人的,盛大的饗宴。 黑色大理石的桌面上擺著紅色絲綢質感的餐巾,反射著吊燈柔和的燈光。法蘭克端優雅地坐在形狀簡易流線的紅色絨布椅上,視線越過桌面上雕刻精緻的銀製餐具,看向餐桌另一端。 他曾經帶著那個人來這裡用餐過,如今,那人將成為他的盤中佳餚。 背後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僕人端著餐盤將開胃菜放到眼前。 肝經過烹調,和白酒、奶油、洋蔥及百里香混合,變成顏色鮮嫩的抹醬,平躺在顏色溫暖、現烤溫熱的麵包上。香草和胡椒如秋天落葉,輕輕降落在其上點綴。他人若不知道食材由來,肯定會和法蘭克一樣,全心認同這道菜的溫馨美好。 麵包被切成數塊能一口吃下的大小,整齊地排隊等待法蘭克享用。 先是麵包的香氣和酥脆,然後是抹醬的溫和柔軟,在嘴中擴散開來,輕柔包覆住舌頭。肝帶血會有的微微腥味被其他食材完美的遮蓋住,只留下肉質的、肝獨特的香氣。法蘭克的每一口都很慢,讓抹醬的香味隨著咀嚼成長、消散,才又拿起下一口。 「古希臘時期,人相信肝臟中寄宿著人的情感。」他在拿起最後一塊麵包時突然開口,好似房間裡還有一個人在等待他分享知識。「而在他們的神話裡,普羅米修斯偷走了火種,最後被判處受鷹啄食肝臟之刑。他被啄食的肝臟會在一夜之間長回,並在隔天繼續被啄食。」 *一口、一口的食用麵包,和啄食也有幾分相像*。他想著,吃下了最後一口。*不過小路易斯的肝臟吃完就沒有了呢*。 他有點落寞地,盯著食用完的佳餚被僕人收走。開胃菜達成了它的目的——讓人想再吃下去。 在白色寬闊的淺盤裡,鮮紅色的湯汁緩緩搖晃,切成薄片的肉交疊排在邊緣,形狀與質地似乎都和普通的肉不太一樣。 為貴客特製的菜單,就連銜接的、沒有加入主食材的菜色也不馬虎。大廚選用了牛心,讓它靜靜淌著蕃茄湯,像是血的溫泉。 銀製湯匙舀起湯與肉片,向口腔灌入溫熱的活力,酸甜但清爽的味覺洗去麵包和抹醬殘存的香氣。法蘭克咀嚼著具有彈力的心肌,準備並期待著接下來的餐點。 接著僕人端上的,是被銀質浮雕餐蓋覆蓋的主餐,餐蓋一被提起,溫暖的香氣就撲鼻而來。 一片片的肝臟被覆蓋麵粉煎至金黃,與熟度恰好的歐姆蛋一起,被蘑菇、培根、炒過的洋蔥、蜂蜜與奶油混合的醬汁浸潤。焦糖奶油色的醬汁像是透著沙灘顏色的海洋,有形的配料們在肝片和歐姆蛋的上方隨意錯落,像是在海岸土地上自然生長的美麗森林。 和開胃菜的抹醬一樣柔和的口感,但洋蔥與蜂蜜帶出更鮮甜的味覺,與肝臟濃郁的氣息互相配合襯托,讓人不禁抿起送來食物的叉子,想吸取更多味道。 「在祖魯語裡,肝臟和勇氣是相同的詞。」他在嚼食中挑了幾個空檔又繼續說著。 「西班牙語的肝臟有勇氣的意思。」 「中世紀歐洲的人們也相信肝臟是勇氣的所在。」 *如果是它讓你有勇氣離開,那我就吃掉它吧* 一點一點地用配料沾抹醬汁,在餐具做得到的範圍內,將奶油色的海清光,他瞇起眼,神情滿足。 沙拉接在主菜後呈上,雖然是較為簡單的烹調項目,但大廚還是下了巧思。小黃瓜、胡蘿蔔、蕃茄、玉米等蔬菜排列散佈在萵苣上,五顏六色堆疊像是油畫般重現它們曾生長的花園。小小的堅果落在邊緣,為花園帶來一點外來的生氣。 自製的培根被捲起放在正中央,下方緊束、上方自然張開,像是粉嫩的花瓣。白中透著鮮豔橘色的溫泉蛋被其包圍,是中心的花蕊。 叉子戳開花蕊、解開花朵,將不同食材層疊叉起,為使用者帶來多元、清爽的味道,彷彿直接置身花園中,被植物香氣包圍。他一口一口,將整個花園採收殆盡。 之後的食物是甜點。 肝磨成的泥和乳酪、蛋、麵粉混合成一層一層的薄片,像紅磚被莓果糖漿做的水泥黏合堆砌。甜點建築的屋頂是橘黃的焦糖和點綴的藍莓,閃耀脆弱的光芒。 小叉子擊破屋頂,分開磚牆,把它送到巨人的口中。鹹甜交雜並不衝突,包裹呈現多層的口感,給舌頭豐富的體驗。 「美索不達比亞地區的文化,很多也把肝臟視為靈魂與生命的所在。英文中的肝臟一詞也就包含了生命在裡面。」 他小心翼翼地切著蛋糕,不讓磚牆傾倒,一邊說著。 「畢竟那裡也有大量的血液、是代謝毒素的地方。」 *我又再度了結你的生命,並消化了它* 將那個人的肝臟進食完全,就算是沾在盤上的少許殘餘也不剩下。法蘭克放下餐具,拿起餐巾,視線再度看向桌子的另一端,陷入沉思。僕人送上飲料,那是今日最後的品項。 高腳杯中裝著淡黃色的葡萄酒,清爽的色澤後透出餐桌另一端的風景。 他拿著杯子,先在臉前輕輕嗅聞氣味,才將酒水喝入。口感輕盈帶點酸甜果香,是午後果園溫柔的小雨,清洗掉口中殘餘的濃郁。 他感受酒精作用,向後靠上椅背慢慢品嚐,視線依舊看向前方,像是放眼世界、孤獨的王者。 某種程度上,他的確是個孤獨的王者了。 法蘭克是個很有控制欲的人,他喜愛權力、喜愛支配。他不只想要爬到階級的制高點,也想要一個身心靈都能夠完全掌控的所有物。 人一旦得知自由的滋味,學習到獨立思考,就很難再完全屈於人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從小培育起,最好成為對方心中特別的存在,而他特殊的體質正好能為他所用。 他對自己調教的方法有自信,對自己的成果,那個以崇拜眼神看他的人,也有一定程度的信任。 他很早就察覺了那個人的不對勁,卻因為那份自信和信任而放任對方,直到那背叛無法被否認才採取措施。 最後甚至讓慾望凌駕怒氣與應當的懲罰,想保他一命,但對方還是拒絕了他。他培養所有物的計劃一點也沒有成功。 *最終我到底得到了你的什麼呢?* *我想答案比我先前說的都單純。我不過就是留下了你的一個器官罷了。* *你的其他一切都自由了,只有這一小部分,還是屬於我。* 長相柔美,內心卻狠辣的男子結束思考,他放下酒杯,起身跨步走出餐廳。黑色長髮搖晃著,融入無邊的夜色之中。 `結局:自信的後果與自由的代價` ## 愛/期望 像寵物一般,可以掌控,可以肆意疼愛,這就是老師對自己的愛。路易斯在心裡衡量著,最後覺得,能如此待在老師身邊,似乎也令人滿足。 他向前挪動,將臉貼上老師伸出的手。濃郁的香味從手上的血液傳來,在手靠近嘴邊時,他不禁伸出舌頭舔舐。儘管聞過很多次,但這是他第一次嚐到老師的血液,比先前嚐到的任何部位都要甜。 「乖孩子。」老師露出滿意的神情,在路易斯忘情品嚐時,伸出另一隻手撫摸他的頭頂,像在和一隻大型犬玩一樣地盡情撫弄毛髮。 接著老師蹲了下來,停住路易斯品嚐的動作,用雙手捧住他的臉頰仔細盯著。路易斯的臉因為身體的活動與情緒激動而泛紅,因為哭泣而充滿淚痕,水汪汪的眼睛裡雖然混了一點驚恐,但依然滿是崇拜與愛意。 *這張臉是多麼可憐又可愛啊*。老師想著,輕輕吻了路易斯的額頭。 「來吧,回去屬於我們的家。」 ### 饗宴/支配 路易斯躺在柔軟的床鋪上,頭枕著老師的大腿,肩膀上是老師的手和書本的重量。老師睡前的閱讀時間,溫馨而愜意。 自從路易斯的身份變成老師的寵物之後,就沒有再回到自己的房間了,他和老師一起睡,大多時候都和老師一起活動,也不用再去訓練和執行任務。 很輕鬆,可以一直和老師在一起,吸取老師身上的氣味,但也不太習慣。他想著,拉了拉脖子上的皮製項圈。 「老師⋯⋯」路易斯如此開口,而老師將書本移開,用提醒的眼神盯著他。雖然不再將路易斯當成學生,但他並沒有強迫對方改變稱呼,他在意的是另一點。 「⋯⋯汪。」這樣生活了幾天,他還沒養成這個被強迫的習慣,總是被老師盯著才想起。 「怎麼了?」聽到對方補上叫聲,老師才微微笑起回應。 「您白天的時候說明天要外出,那我要一起嗎⋯⋯汪?」 「要喔。」老師笑得更為深沉,「明天,我要帶你去吃大餐。」 大餐。路易斯不太理解大餐的意義,老師以前也曾帶他出外吃過飯,但所有東西對他來說都是索然無味。 更何況,他現在甚至不能和人類一樣吃飯。只有老師允許的時候他能坐上餐椅、將手伸上餐桌,其他時候都只能低伏在地上直接用嘴吃,如同狗一般。捨棄人類方便的雙手讓他變得狼狽,總把食物沾得滿臉都是,而老師會一邊笑著說他髒,一邊用餐巾把食物擦乾淨。 隔天,路易斯的項圈被老師繫上細鍊,在對方後面靜靜跟著外出。在車上,他依然趴在老師的腿上,用與習慣截然不同的視角看著窗外景色變化。 來到的餐廳,是他熟悉的紅黑配色、簡單卻奢華,但與他記憶不同的是,餐桌前只有一張椅子。 路易斯一看就清楚該怎麼做,他讓老師領著他,趴到椅子旁的地毯上,看著老師坐上椅。他並沒有多想,繼續看著老師發呆,覺得是對方又一次心血來潮帶他出門。 直到他聞到背後的門後傳來香氣。 清新、清爽,被老師形容為檸檬薄荷的香氣,在僕人們的烹調下似乎沾上些許濕潤溫暖。 「老師、汪、我以為⋯⋯」 *我以為您會好好處理他們是指他們會被安葬、我以為您不希望我吃掉皮耶* 在路易斯吐露心聲前,老師將食指放在雙唇前方,露出帶有深意的笑容,阻止他繼續。 「噓,說了就毀掉驚喜了。」 老師滿心期待,路易斯甚至能看到對方臉上帶著雀躍,這讓他深感不安。 切片的大腿肉被香料和醬汁浸潤成沉穩的色澤,層疊圍繞成完整的圓,肌肉與膠原的紋理像根系,簇擁著中間的香草。冷盤開胃菜在白瓷盤上穩穩鋪平,像是寂靜的孤島。 僕人在幫老師上菜後,也熟練地彎腰將另一份擺到路易斯面前,彷彿這一切都理所當然。對老師來說,餐點就是普通的冷盤,對路易斯來說,卻是詭異的體驗。熟悉的清新氣味在烹調下染上未知的風味,令人直流口水,他從不知道,食物可以如此誘人。 「開動吧。」老師說著拿起叉子吃下第一口,並轉過頭看向路易斯等待他的行動。 *如果這是老師的期望的話*。路易斯想著,抑制住對未知的恐懼,順從自己的食慾與老師的指示。他低伏身子,叼起了一片肉片咬下。 這個瞬間,他的口腔與鼻腔都被熟悉卻有些不同的香氣充滿。舌頭第一次認知到酸味,和肉片本身的冰涼以及沁涼的味道一起刺激著,讓他分泌更多的口水。或許是被醬汁給影響,肉片除了皮耶的味道,還帶著一股溫和的鹹味。 *好好吃。* 在吞下肉片時,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欣喜衝上腦門,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喊著想要更多。於是他這麼做了,在老師讚許的眼神下,一片接一片將整座孤島吞吃入腹。 老師則是一邊欣賞著他陶醉進食的神情,一邊優雅地吃著。對老師來說,冷盤少了檸檬薄荷的清爽酸味,卻多了肉類的香氣,被醬汁染透鹹甜,溫和地包覆舌頭。 回過神來,盤中只剩下少許香草,路易斯對食物的渴望程度讓他自己感到訝異,但即使如此,他還是覺得空虛,想要吃更多。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開胃菜得到其名。 接下來的菜色是湯品,洋蔥、雞肉、紅蘿蔔等各式食材燉煮的高湯淋在肉塊上,一瞬間迸發出濃烈香氣,穿過廚房與餐廳間的門到達兩人鼻尖,隨之而後才是僕人端出的實物。 不大的幾片肉片在清透的湯中搖晃,形狀略微不規則,像是海灘上的礁岩、擱淺的船骸。從路易斯的視角看不出什麼端倪,但從老師碗中其中一片的紋理、在一端微微收尖的特徵,可以看出那是人的舌頭。 路易斯這次沒有猶豫,在看到老師拿起湯匙後,就開始享用自己的餐點。湯汁沖出了一部分的舌肉香氣,有著淡淡的酸與清香,體質特殊的路易斯,似乎也能嚐到一點點湯的蔬菜香氣。帶有彈性肉片則在咀嚼的每一口都擠壓出濃醇的檸檬薄荷味,讓人忍不住咬到肉汁盡失才願意吞下。 對老師來說,肉片和蔬菜高湯互相搭配,沒有多餘的調味就能產生清甜味覺,和餐點的畫面印象一樣簡單,但也讓人享受。 大腿被切成有厚度的帶骨肉排,被香料、番茄與蔬菜的醬汁燉煮,鮮豔的棕色上散布歐芹和檸檬皮,像生長灌木的荒野。荒野中央的淺黃腿骨如堡壘聳起,圍繞著裡頭的柔軟,骨髓浸透調味,變得軟嫩富有膠質,在燈光下反射搖曳光芒。這是今天的主菜。 腿肉肉質彈嫩,檸檬薄荷的香氣與濃郁醬汁混雜,將口腔和鼻腔盡數填滿。但這道菜的重點其實是骨髓,老師說。他用小湯匙輕柔舀起堡壘中心保護著的部分吸取入口,柔軟清爽,幾乎只剩膠質的髓肉吸飽了醬汁,在口中化成美妙多元的香氣,如同吹過荒野、帶著花香的暖風。 路易斯跟著將腿骨叼起,直接吸取當中的髓。在髓肉化開的同時,檸檬酸味直擊舌肉與味蕾、薄荷的沁涼超越肉本身的溫熱刺激嗅覺與口腔。雖然只有一口,很快就化為無形,但那衝擊卻久久無法散去。 所謂食髓知味,如此美妙的體驗讓路易斯的身體叫嚷著貪婪,腦袋發麻,眼神有幾分渙散,沉浸在味覺刺激的餘韻裡。雖然胃已差不多填滿,但口腔依舊因為殘留的香氣而分泌著唾液。 「路易斯。」老師叫喚著他,拿著餐巾擦拭起看向自己的那臉龐。在老師的動作下,路易斯才發覺自己的臉上除了沾上的食物,還有不少的淚水。 「真是的,弄得好狼狽啊。」明明話語像是責備,但那語氣是十分甜膩,擦拭的手法也十分輕柔。這樣的寵溺融合老師的香氣,讓路易斯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吃到了甜點。 僕人們來到一旁收拾餐盤,其中一位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著老師的指示。 「路易斯,你還想吃嗎?」 路易斯沒有說話,明明肚子已經飽足了、已經吃了那麼多,他卻還想吃。不過在他思考回答的時候,漫出嘴角的口水已出賣了他的想法。 「真拿你沒辦法。」老師在路易斯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前露出瞭然的微笑。眼前的人真的像小狗一般,如此可愛。 老師對僕人比了個手勢,對方馬上理解地點頭並退回廚房。過了一會,端出了兩杯深紅色的飲料。奶油和各色鮮豔的水果在上方浮動著,若不是液體的顏色,整杯飲料應該會是美麗的泳池風景。 路易斯絲毫不覺血腥味,這杯飲料對他來說是帶著清爽香味的美麗甜品,很適合作為大餐的收尾。 「這就是餐點的最後囉?」老師笑著,將飲料慢慢倒入路易斯口中。 像是啜飲奶水的小狗,路易斯吸食著、舔舐著那些血液,濃厚冰涼的香氣、酸甜的味覺沖刷著舌面與喉嚨,留下甜蜜的酥麻。他幾乎一滴不漏地,順著老師傾倒的速度喝完了整杯飲料。 在路易斯喝完後,老師也慢慢地開始啜飲自己的那杯。血腥味被水果和蜜糖給覆蓋包裹,雖然依然帶著詭異刺激,但也濃郁香醇。 路易斯一邊被老師撫摸著腦袋,一邊看著老師飲用血液。他的胃已經飽滿,腦中某處卻還說著不夠,彷彿他有種使命,必須把皮耶整個人吞食殆盡才能達成。在如此未知的渴望與戰慄中,他把頭側躺在老師的大腿上,從熟悉的互動尋求慰藉。 老師看著路易斯的行為,感到很是滿意。 這樣的滿意不是因為吃人、藉此貶低了他的敵人,而是這次大餐作為一種「儀式」的成功。藉由路易斯的順從,他們一起將敵人分食,自己重新掌握了支配的地位。現在,他能重新信任、好好疼愛屬於他的小狗。 「還想吃、想吃得不得了對吧?」他撫過路易斯的臉頰,用充滿同情與憐憫的口吻說著,「但你不能再吃了。忍下來、回家吧。我會給你獎勵。」 ### 獎勵/虔誠 作為老師的學生,路易斯所得到的獎勵都相當有限,有幾分成功,就有幾分獎勵。 而現在有什麼不太一樣了。 路易斯趴伏在床尾,看著剛清理完的老師從浴室返回,坐在床頭。老師拉起延伸到手邊的、連接項圈的細鍊,將路易斯拉近,並張開雙手雙腿迎接。一絲不掛的身軀還帶著少許氤氳和紅潤,每一寸肌膚都盡收眼底。甜膩略帶苦的溫暖氣味衝擊著嗅覺神經。在如此曖昧的氣氛下,什麼都還沒做,路易斯的下身就已經開始有了起色。 「可以喔。」老師沒有看漏路易斯的反應,他嘴角彎起,眼神中帶著期待,「來吧。」 受到了邀請的路易斯依然小心翼翼,他眼中帶著崇拜向前湊近,輕輕地,把唇貼上了老師的臉頰。 不只是渴望味道,也渴望親密。只有舌尖輕微碰觸到老師的皮膚,淺嚐苦甜的味覺,然後逐漸加深、移向對方的唇瓣。 路易斯不常與老師接吻,在過去的關係裡,那種戀人間的互動似乎不容易被允許,但現在卻輕易地被接納。他笨拙的輕輕舔吻著表面,直到老師不想再等待了,壓住他的後腦勺,將舌頭伸出、互相糾纏。 酥麻觸感和濃厚味覺纏上,讓路易斯發出混合快感與驚訝的輕哼,他順從、配合,並被引導刺激到變得貪婪起來,將自己的舌探入老師的口腔,探索每個角落的味道。 與此同時,路易斯的手也沒有停下,他擁抱、愛撫老師的身體,感受充分保養絲滑的肌膚,輕揉、按壓對方敏感的地方,讓對方時而因觸碰輕顫。但老師並沒有回以一樣的待遇,而是一隻手繼續壓著他的頭、撫摸他柔軟的淺棕髮絲,一隻手輕撫過他頸上的項圈,從其上汲取控制的滿足感。 過了許久老師才放開路易斯,結束這個深沉的吻。兩人嘴間拉出唾液的細絲,也有著淡淡的巧克力香,垂落在路易斯嘴下的部分都被他用手指抹起舔掉。 接著,路易斯環抱住老師,收緊雙手,將鼻尖埋入老師柔順的髮間。這裡的味道比較淡,比起單純品嚐味道,更像是體驗親密。他輕蹭著髮絲,大口大口吸入屬於老師的香氛。 老師回抱的方式則是用雙手環繞對方的脖頸,像是在項圈上多加一層束縛。路易斯溫熱的吐息隨著蹭動改變方向,時不時打在耳朵和脖子上,讓他的身軀略微顫抖。 路易斯沒有錯過這點,將舌貼上老師的耳廓舔舐,陶醉於苦甜味覺中,甚至試探性的咬上。力道輕微者被寬容允許,少數不小心施加了疼痛時,就會被回以頸肉上的一擰,彷彿被教導著如何與人類玩耍的幼犬。 *真是虔誠的小狗*。老師這麼想著,對方在獲取獎勵時從來沒有這麼拖沓過。在緊貼的肌膚間,能感受到路易斯興奮充血的下體已蓄勢待發,卻還是採取緩慢漸進的攻勢。充滿愛意、崇拜,仔細品嚐的行為,雖然讓老師感到被愛戴的虛榮,卻也覺得略微乏味。 路易斯絲毫不察老師的心思,他轉移目標,將舌移動到老師的脖子上,不是一般的舔舐,而是包覆著、貼在頸動脈外的皮膚上方,感受緩慢擴散到唾液中的味覺,以及鮮活的脈搏。那是老師生命的證明,感覺像是獵物在嘴邊,只要用力咬下就能帶走。但路易斯沒有這麼做,只是靜靜感受著對方陪伴的實感。 在深情的感受中,路易斯開始注意到略微的水聲,以及老師不同尋常的動作。他將環抱對方的手向下探,摸到老師纖細的手掌,以及冰涼、濕滑的液體,他的手馬上被反握住,帶向他未碰觸過的隱密地帶。 「注意到啦?那就讓你幫我了。」老師捏住對方的兩指示意他探進自己的後穴,那裡已被擴張了一陣子,潤滑液從內裡流出、滴落。 狹窄的甬道是如此溫暖,柔軟地包覆著路易斯的手指,這是他的第一次,不得要領,只是笨拙地四處探弄,但最終也是找到了那處。 「哼嗯⋯⋯」老師顫抖著,發出舒服的喘息,鼓勵著路易斯擺弄著、增加手指的數目,前方也因為快感而完全的勃起。 路易斯看著此景,正思考自己的下一步時,老師先有了行動。他雙手向前一推讓路易斯倒在床上,跪著直起身,一手拉起繫著項圈的細鍊,一手則扶住對方的陰莖,對準自己的穴口。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老師隱含肌肉的勻稱體態一覽無遺,白皙肌膚與黑色長髮都顯得高貴又色情。 「想插進來嗎?」 「想⋯⋯汪、請允許我插進去。」路易斯彷彿被迷住了,緊盯著老師的身體愣愣地說,不論是言語、身體還是心靈,都一心想取悅眼前那人。 「好乖。」老師笑著允許了,他放鬆雙腿,後穴就著重力慢慢向下吞入陰莖,一點一點被撐開。 不知是被眼前的美貌迷惑心神,還是被他的氣勢壓制,路易斯雙手自由,卻沒有動作,只是看著自己的陰莖沒入穴口,忘情感受從沒體驗過的緊緻與體溫。 在抵達先前照顧過的敏感點時,內部緊縮了一下,兩人都發出了舒服的呻吟。老師稍微停留緩過來後,便開始上下擺動腰部,讓陰莖前後輾過那處。 月光在老師的頭頂上照出白色光暈、汗水流下、揮灑、映射光芒,和他沉浸於快感而變得嫣紅的臉頰、私處形成對比,色情中帶著神聖的距離感。路易斯的陰莖被老師盡情使用著,雖然已經很舒服,但自己的感受卻沒被照顧到。前列腺並不深,這樣的吞吐無法插入最底,讓路易斯覺得自己只是為了服務對方的按摩棒。 *還不夠*。路易斯心想。*想要再深一點,想要和老師緊緊相貼*。 按耐不住欲望,也顧不得請求,路易斯將自己從被動的狀態下解放。他扶著老師撐起身,臉湊近壓上對方的唇,給予略微沉重的吻、再次享用美妙的味覺。與此同時,下身也因為姿勢、身體重心的變換而挺進。老師在唇被堵住的狀態下,只發出了細碎混合驚訝與快感的哼聲。 路易斯雙手伸到老師背後,把他張開的腿夾在自己的手臂和身體間。單論肌肉量是路易斯勝出,以現在的姿勢和兩人力氣的差距,對方很難硬是掙扎開。 不知是放任,還是放棄,老師只是在唇齒糾纏間抓住空檔,咬了路易斯的下唇作為懲罰。這樣微小的疼痛只讓他發出小小悶哼,無法阻止他繼續追求親密。沒有一般味覺的路易斯不知道自己已經流血了,血腥味只在老師的嘴中擴散開來,讓他嚐到對他人施加疼痛的興奮。 路易斯在深入到底時感到異常的滿足,有了與老師結合的實感,他停下吻拉開距離,深情地盯著對方。 「老師⋯⋯」原本想的告白被對方的手指堵在舌尖。 「叫我主人。」對方露出意味深長又充滿期待的笑容如此命令。 「⋯⋯主人、哼嗯!」在路易斯改口後,感覺到包圍著下身的軟肉一絞緊,使他的話語轉變為呻吟。 「哈啊、很乖,就是這樣。」老師、不,現在是主人了,對此非常滿意,甚至感到了興奮,眼神被性衝動添上一層晦暗的迷濛。他開始扭動腰臀,誘使對方繼續動作。 路易斯照做了,初嚐禁果的他沒有什麼技術,只是隨意前後挺動,渴望快感時快,想要親吻主人、傾訴愛意時慢。 雖然兩人的下身形狀相當契合,只要抽插的幅度夠大就能擦過敏感點得到快感,但這種並非拖沓無趣,卻又無法令人完全滿足的隨機節奏,還是讓主人逐漸焦急起來。呼吸因為渴望和逐漸攀升到極限的快感開始變得紊亂,但吐到路易斯臉前都變成了美味的香氣。主人的雙手巴在路易斯背上,指甲不留情地刮出紅痕表示不滿,卻沒法讓對方停下。 「汪嗚⋯⋯我喜歡您、主人⋯⋯我愛您⋯⋯」路易斯完全沉浸於快感和氣味中,他不斷重複著告白,喊對方主人的時候,總是能得到內壁獎勵的收緊。 不知折騰了多久後,主人終於被令人焦急的快感推上高潮,他大口喘息著,前端射出白濁液體,大部分都沾在路易斯的腹肌上。後穴隨高潮抽搐夾緊,比先前都還強烈的刺激也讓路易斯繳械,被本能驅使,低吟著挺進最底,把精液都灌在深處。 路易斯回神時,主人還表情迷茫地處在高潮餘韻中,他看向對方蒙著薄汗、白中透紅的肌膚與還在收縮的穴肉,又看向自己身上的液體,將其用手擦起,陶醉地舔舐著。視覺、味覺和嗅覺的多重刺激,讓他重新興奮起來,但對方沒有讓他得逞,在陰莖再度充血前就回復神智,後退讓它退出。路易斯看到自己的精液從主人艷紅的穴中一點一滴流出,又覺得更興奮了,卻因為注意到對方拒絕第二次的意圖,有點失望地垂下頭。 「還想做?」主人的詢問讓路易斯露出期待的眼神與點頭,但只換到他的冷笑。「你的獎勵已經結束了。」 「如果真的想做的話,就換你來吧。」主人瞇起眼露出壞心的表情,食指隨意指向下方,不用多言,路易斯就了解了他的意思。 前方才剛經歷第一次,後方當然是一點經驗也沒有。主人剛剛表現起來很是舒服,而且這是讓他們更加親密的機會,讓路易斯感到有點心癢。但他雖然從書上看過,卻沒實際清理、擴張和被插入過,這些都讓他不安。 在他猶豫的時候,主人已經站起身準備往浴室走去,白濁液體沿著大腿向下流,相當誘惑人,但路易斯知道他領賞的機會已經用完了,眼前則擺上了新的機會。 「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可以自己摸索,也可以讓僕人幫你。」*但在下次不知何時才會有的獎勵到來前,你只能靠這種方法嚐到甜頭*。路易斯因此困擾的神情讓主人感到非常有趣,他笑著關上了浴室的門,讓對方好好考慮。 ### 接納/渴望 路易斯接在主人之後使用了浴室,不只要沖洗掉身上的汗水與液體,也下定決心要自行嘗試清理。 方法他知道,但實行起來還是有難度,在浴室裡花了許久。主人知道他的意圖,在臥室裡心情輕快、耐心地等待著。 路易斯回來時,臉上滿是不安與不適,那處被水流通過、留下空虛的感覺讓他不習慣,自己嘗試也不知道是否有清乾淨。他裸身站著,唯一遮蔽皮膚的只有脖子上的項圈,身上還有些許沒擦乾的水珠,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主人穿上了一貫的絲質浴袍,翹著腿坐在落地窗邊,喝著他喜歡的香料紅酒,看向灑在窗外陽台地上的月光發呆。白皙修長的腿充滿魅惑力,但籠罩在陰影中的側臉又有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 「過來。」主人用翹著的腳向下指著地面,指示路易斯靠過去。 路易斯緩慢挪動腳步,帶著尊敬與忐忑。在主人面前,他的肩膀被對方的手輕壓,配合著跪下仰望。濃厚的香氣穩定了情緒,他歪頭輕蹭主人的手,給自己更多的安撫。現在的他是無知待令的幼犬,靜靜等待著主人的疼愛。 主人抬手輕撫路易斯還略帶水分的頭髮把玩,他解開交疊的腿,將對方跪著的雙腳分開。腳趾甲在肌肉飽滿的大腿內側刮過,接著柔軟的腳底踩上,在肌膚上來回按壓,帶來略微的酥麻感,讓路易斯輕輕顫抖著。他的下體稍微充血,但缺乏直接的碰觸讓他無法滿足,身體渴求快感讓他變得急躁起來。 路易斯將頭靠上老師的腿輕蹭、輕吻,吸取氣味緩解焦急的不適,他的眼神染上迷濛的渴求,甚至有些濕潤,表情惹人憐愛。 但只有可愛的撒嬌是不夠的,主人想看到的是眼前小狗不顧一切索求而服從,自願低人一等、顯露淫穢的樣子。 主人用腳掌動作引導路易斯抬起膝蓋向後坐,張開腿露出半勃的陰莖和稚嫩、未經人事的穴口。想要被碰的話就自己準備好,讓我看看你色情的樣子誘惑我,主人這麼說了。 路易斯的手指動作帶著初學者的游移,在穴口邊打轉,主人饒富興味地看著,在那處澆上潤滑液,命令他從一根指頭開始放入。 路易斯乖乖照做,渴望的眼睛依舊望向對方。手指在穴內不得要領地探動,不久後便被要求加到兩根。到第三根的時候開始感到阻礙,不適感讓他的眼神滿溢濕氣。 興許是憐憫,或是對小狗的順從感到滿意,主人彎腰伸出手,把玩路易斯胸口前方的兩點。陌生的快感襲來讓路易斯驚叫了出來,接著是腳底覆上陰莖的觸感,老師的手腳都很靈巧,時而搓揉前端,時而按摩側邊,多點疊加的刺激讓路易斯忍不住呻吟,被鼓勵著繼續深入自己的後穴。 終於放入四指時,路易斯覺得自己已經快射出來了,腰不自覺開始扭動迎合,但多重的刺激卻驟然停下。他委屈地在主人的命令下抽出手指,穴口一張一闔,期待著被重新填滿。 路易斯在主人的命令下轉過身去,趴伏在地毯上,抬高臀部。既看不到對方的臉,也無法就近聞到氣味,在這樣令人緊張的空虛中,他感受到主人溫暖的手覆上自己的腰部,接著是充滿熱度的肉莖前端抵在穴口的觸感。 缺乏視覺與嗅覺的刺激,穴口被頂開的觸覺佔據了路易斯全部的感受,主人的陰莖尺寸一般,進入很順暢,但第一次的體驗依然讓他不適應地嗚咽著。他的手向後伸想抓住主人、抓住一點安全感,卻反而被對方扣住手腕,更進一步向後吃進對方的下身。 挺入到前列腺時,酥麻的快感沿著脊椎衝上腦門,讓他眼前一片空白、無法控制地叫出聲。或許是第一次的體驗過於強烈,也或許是先前已經歷過很多刺激,他身體抽搐著高潮了,前方射出一波白色液體,後方收緊,讓插入自己的那人發出舒服的嘆息。 「第一次就馬上只用後面高潮了,小路易斯很有才能喔。」主人的語中帶著笑意,他幾乎沒有給路易斯多少時間緩和,待後穴稍微放鬆就開始抽插,前後輾過讓對方舒服的點。 「主人、汪嗚!不、啊⋯⋯啊啊!」前一波浪潮還未退去,新的快感就接著一波波打上,路易斯拒絕的話語全變成破碎的叫喊。 相比身下人的狼狽,主人顯得悠然自得,後穴隨著自己的動作一下一下絞緊,給予剛好的快感。眼前的人雌伏在自己身下,像敗犬般的哭叫,讓他感到征服的滿足,但卻覺得還有哪裡不太夠。 啪,響亮的聲音傳進路易斯耳中,接著感受到的是臀肉上輕微的刺痛。主人很有經驗,他拿捏好力道和角度,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在臀瓣上,發出足夠聲響、給予痛覺,但又不至於馬上讓對方受傷。 知道自己被打了,讓路易斯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開始慌張了起來。現在的他沒有心力思考,只能連忙道歉。 「哈啊!主人、對嗚⋯⋯起、哼嗯!」痛覺、過度的快感與不安混合,變成了淚水從眼角流出。帶著哭腔、夾雜呻吟的道歉讓那人的施虐欲得到很大的滿足。他笑著向前傾,將身體貼上眼前可憐的小狗。 「不用道歉⋯⋯這不是懲罰,是疼愛喔。」輕柔的聲音沾染甜膩、略帶沙啞,主人的低語在耳邊迴盪,給予甜蜜的安撫和催眠。 *痛覺也能是愛嗎*?原本路易斯應該會略微質疑,但現在的他無暇顧及對錯,主人說是愛,那似乎只能接受。他依舊流著眼淚,為愛與疼痛的衝突感到錯亂,再加上後方傳來的快感以及主人的聲音、靠近的氣味,讓他覺得腦袋快變成一團漿糊,只剩生殖本能還在運作。 每打一下,身下的人就會隨之全身緊繃、後穴緊縮。似乎被自己的言語所誘惑,對方迎合著拍打和抽插,不停喘氣浪叫著,淫蕩的樣子讓主人很是愉悅。他依舊貼在對方身後,開始加強挺動的力道和速度,動作越來越激烈,兩人的喘息和叫喊都變得更加急促深刻。 「汪嗚、要、哈啊——」伴隨路易斯拔高的哭叫,兩人一起達到高潮。地毯上又添了一灘白色液體,路易斯的後穴則被深深灌滿。 長久的肌肉緊繃與過於強烈的高潮後,路易斯全身癱軟,臉和胸直接趴伏貼地,無力地感受餘韻,時不時輕輕顫抖著。後穴則在陰莖拔出後,蠕動著推出一股一股的稠液。 在他回神時,發現自己已經被翻過身,仰著的臉前是主人沾著精液和潤滑的肉莖,濃厚的苦甜氣味又讓他腦內一陣酥麻。 「還沒結束呢。」主人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舔乾淨。」 路易斯沒有理由拒絕,主人的精液對他來說是上等的珍饈,他把剛發洩過而微微疲軟的陰莖含入口中,忘情舔舐著。味覺刺激和吞下液體帶來的輕微飽足感,讓他陶醉而又稍稍發情起來。 路易斯再度在主人的命令下張開雙腿,接受玩弄。主人在他全身上下尋找、刺激敏感的地方,用手腳、用舌頭,帶來各種異樣而強烈的快感。 主人比起生理上的刺激,更喜歡看身下人糜爛的樣子,因此偶爾才用下體進入。路易斯在嘴巴和後穴被濃厚氣味的液體填滿時,感受到主人其他部位無法帶來的滿足,開始將插入當成一種青睞和獎勵。 *好舒服、太過舒服了*,路易斯腦裡只剩這個念頭,感官與理智沈沒在快感的海中,主人的聲音像是從水面上傳來,模糊地包圍他。 *真是色情的身體*。 *你是只屬於我的小母狗*。 在主人的褻玩下,路易斯又射出了幾次,陰囊被清空後換成尿出來,在地毯上留下一片片濕潤的深色。羞恥心短暫地出現,卻像是投入大海的一把沙,瞬間就被快感沖散。 *感覺要壞掉了*。路易斯想著,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像是人偶般被主人的命令與動作擺弄,除了快感和對方的存在外感受不到其他東西。 後幾次路易斯什麼也射不出來,但還是順從地容納快感,顫抖著高潮,到最後他眼睛微微上翻、吐著舌頭,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他已經在床上,躺在主人的懷裡,溫暖濃郁的氣味盈滿鼻腔,思考還迷茫著,彷彿餘韻還未退去,讓一種奇異的幸福感湧上腦海。身上和穴內的黏膩都消失了,不知道是主人還是僕人們清理的。 七次,加上剛插入的那次總共在主人身下高潮了八次。主人數得清清楚楚,誇他做得很好,說他很可愛。他聽著,即便身體已不堪負荷,心中卻又揚起對那種親密的渴望。 *或許我真的壞掉了*,路易斯心想,沉浸在過去自己沒有期望過的愛中,現在卻滿心歡喜。這就是那人對他的愛,他接納了,甚至也開始渴望。 `結局:主人的狗與異樣的愛` ## 進食/慾望 路易斯看著眼前的人,他愛著那人,想要親密與浪漫,想要與對方擁抱、溫存,但那人或許從沒有,未來也不會用同樣的方式愛自己。 他就算想逃也逃不掉,那個人雖然不「愛」他,卻對他有種執著,他感覺得到對方會不擇手段將他留下。 *那麼我該如何是好*?他絕望地想,臉腦中的聲音都帶著哽咽。 最終,他空虛的肚腹給了他答案。 他向前挪動,將臉貼上老師伸出的手。濃郁的香味從手上的血液傳來,在手靠近嘴邊時,他不禁伸出舌頭舔舐。儘管聞過很多次,但這是他第一次嚐到老師的血液,比先前嚐到的任何部位都要甜。 「乖孩子。」老師露出滿意的神情,在路易斯忘情品嚐時,伸出另一隻手撫摸他的頭頂,像在和一隻大型犬玩一樣地盡情撫弄毛髮。 *這是最後一次了*。路易斯想著,他的臉因為身體的活動與情緒激動而泛紅,因為哭泣而充滿淚痕,他仰望眼前的愛人,眼神滿是崇拜與愛意,但帶著一絲決心,體驗最後的溫存。 路易斯的行動完全在老師的意料之外。他抓住那隻血手,用力向後拉。為了進食,身體似乎產生了極強的爆發力,老師原本肌肉量就不如他,剛剛更經歷了一下戰鬥,現在一時難以反應、反抗,就這麼被拉倒、壓在身下。 原本以為已經捕獲的小狗,在最後一刻轉變為反撲主人的惡犬,雖然如此,眼神卻還是帶著愛慕,嗅聞對方身上的香氣。這種不平衡的場景、自己的再一次失算,以及失去的控制感,讓老師的表情染上混合一絲慌亂的怒意。 臣服於慾望的路易斯埋在老師頸窩,將自己浸泡在香氣裡,對身下人的心情絲毫不覺。他將對方已然凌亂鬆開的襯衫領口向一旁推去,露出對方白皙的肩,鼻尖順著肌肉線條滑過、停留。 接著毫不留情地咬下。 「啊啊!」痛楚、血液和喊叫隨著傷口一同破開,填滿兩人的感官。路易斯聞過多次,今天卻是第一次嚐到老師的血,像是熔岩巧克力布朗尼,柔軟表皮的底下,藏的是溫熱的瓊漿,濃厚的苦甜味覺湧入口腔,給予強烈的刺激。獨特的美味,對於路易斯的體質來說,是一嚐過就無法忘懷的。 「笨狗,你在做什麼!停下來!」 被本能引誘著咬下、咬合,不只是吸吮血液,而是將整塊肩肉吃入,他撕咬著,變得入迷而瘋狂。隨著胃填進美食,他的血液似乎也被注入某種活力,四肢更加有力,臉頰也紅潤了起來,老師奮力掙扎,即使在他身上造成瘀血、擦傷,似乎也對他的動作不造成影響。 隨著下顎張闔撕動,那雪白的肩逐漸血肉模糊了起來,肌肉不多的此處很快便被消耗,露出底下隱藏的另一種白。路易斯轉往別的地方,他將老師的衣服扯開,破壞了上好的布料,接著破壞起那高潔身軀的其他部位。手臂、胸口⋯⋯哪裡離上個地方最近,哪裡就是他的目標。 疼痛、失血與掙扎,讓老師逐漸失去了力氣,他的動作變得遲鈍,痛苦的喘氣和路易斯興奮的喘息混雜在一起。身下不再傳來反抗的力道,讓路易斯稍微抽離出進食的動作,起身俯視那人。那人上半身赤裸著、覆蓋著汗水,有半邊被血與傷口覆蓋,在昏暗的燈光下呈現幾乎是黑的暗紅,液體不斷從崎嶇的破口流出,在貨艙的地板上擴散。 那是一種詭異的美,一個漂亮的人、漂亮的身軀,遍體鱗傷、精疲力竭,眼神卻依舊透露惱怒。在欣賞老師的美的同時,路易斯也感覺到了一股征服的快感,凌駕於對方之上、透過進食進行真實的佔有。透過老師的傷口,兩人互相連結,是一種絕妙的親密。 路易斯深受感動,他俯身向前,這次沒有壓制,沒有撕咬,而是普通的、溫柔的擁抱老師。兩人的胸口透過一層單薄的布料緊緊相貼,傳來對方冰冷的體溫以及虛弱的心跳。對方的手覆上自己的手臂,想推開卻又使不上力氣。 接著他看向那因不滿、痛楚而扭曲的美麗臉孔,著迷地親了上去。他小心翼翼品嚐那唇,過去如此是害怕激進造成對方的不悅,現在如此卻是像在對待易碎品。 他渴望的愛與親密,似乎在此時成真。*要是老師是自願的就好了*,他想,如果對方不是被自己傷害到無法反抗,而是真的愛著自己就好了。 一邊舔吻、一邊擁抱,一邊讓濃厚香氣充滿口腔,一邊感受對方的心跳。如此的幸福,卻被突如其來的疼痛打斷。 路易斯反射地往後退開,感受到舌面上湧出無味的液體,咬了他舌頭的犯人在身下,用冷漠的眼神盯著他,即使無法逃脫了,對方還是盡力給這條惡犬懲罰。 哀傷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知道的,這種幸福不屬於他,但對方卻連多一點虛假的幸福時光都不願給予。 果然只能徹底地佔有,他看向剛剛感知的,跳動著、充滿生命的器官,他要真正的擁有老師的心。 肋骨太礙事,若是強硬打碎,可能會破壞那器官,碎骨也會阻礙進食。從肚腹開始,品嚐過其他臟器之後,破開橫膈取食最終的目標,或許是更好的方法。 破開腹部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路易斯彎下腰尋找適合的下口點,最終從側面咬開。腰部的肌肉比較薄,但也是層層疊疊,被一點一點地撕開,暴露出內部的脆弱。 側邊偏後之處坐落著腎臟,光滑、圓滑的外型,像是上了巧克力外殼的麵包。咬開深色饒有彈性的「糖霜」後,內部是略帶淺色、分隔出多個空間的「麵糰」,舌尖所碰觸之處,皆是美味的苦甜香氣。 腸子在腎臟下方交互堆疊著,像是蒙布朗細緻的奶霜,鮮嫩的顏色上沾染血液,有如倒上了巧克力醬般可口。未消化完全的食物還在內部,在路易斯咬開的時候流出,原本應是不悅的氣味,在他的感官前卻是無味的,絲毫不影響進食。一段、一段地咬下,彷彿毫無止境,令人陶醉。 現在的路易斯,是一頭折服於慾望的野獸,老師還保持一絲意識,手輕輕地抵在他的頭上,卻已是無力的掙扎。痛苦的呻吟叫喊感覺如此遙遠,路易斯彷彿被血液浸泡了起來,隔絕一切的干擾,讓他專注地將面前的珍饈拆吃入腹。 肝臟、胃部、胰臟⋯⋯一樣接著一樣,明明已經吃下許多,自己的胃卻不覺滿足。腹腔近乎空虛後,他撕咬開橫膈,肺臟輕薄幾乎無肉,加上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便直接取出那夢寐以求的部位。 此時對方的生命早已流盡,那部位卻還偶爾抽動著,路易斯將其放在手掌心上端詳,那有如石榴紅潤的器官是他摘取的禁果,盛滿野心與繁榮的精華。 *這就是最後了,只要將它吃掉就完成了*。腦海中的某處,有個聲音催促著說。 裡面盛滿的精華,一點都不能浪費,路易斯如此想著含住主動脈,捏住其他的血管飲入那鮮活的血液,有如受困沙漠之人尋得水瓶,仰頭喝盡,掛在開口邊的幾滴也要抖落舔舐,讓興奮渴望的口腔被苦甜香氣飽滿滋潤。 掏空精華後,他忍住衝動,一小口一小口地取食心臟,盡力珍惜這獨特的美食。動脈富有彈性、靜脈柔軟,心肌厚實有嚼勁,那帶著濃厚口味的果實被逐漸吞噬,不留一點核心或種子。 *這是老師的心*。最後一口是果實的尖端,他看著那潤紅的肉這麼想著,將它放入口中。 *這是我的本能、我的渴望、我的愛*。 至此,路易斯終於感到了滿足,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多少,只覺得從胃裡內湧上暖流,讓腦袋變得暈乎乎的。他躺在那人的身旁摟著,為那人覆上眼瞼,彷彿是戀人在床上相擁而眠。 ### 新生/奇蹟 他是被晨鳥熱烈的流囀叫醒的。 視野被日光刺激著睜眼起身,原本應是清爽的清醒,卻被突如其來的反胃感打斷。他彎著身子,抱著依然滿足的肚腹乾嘔,接著意識到讓他不適的原因——鐵鏽強烈的氣味取代了檸檬薄荷的清爽和巧克力布朗尼的甜,衝擊他的鼻腔與神經。所謂的血腥,第一次被他感知到,發現原來死亡與殺戮可以這麼令人不適。 習慣濃烈血味與痛苦的生理反應後,他也開始聞到那背後的其他氣味。老師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外頭雨後清新的味道、路旁森林的芬多精⋯⋯像是色盲受了奇蹟第一次看到色彩,過去熟悉的一切被添上新的性質。 陽光灑落在貨車外的柏油路上,向他昭示著新世界的美好,而他只是愣在原地,還無法處理如此龐大的資訊。 第一次體驗那些人所說的氣味,是過於強烈的美好,衝擊著他的認知。從來沒有人跟他講述過他這份體質的特性,為何能在吃食那人之後體驗真正的嗅覺呢?只能單靠自己思考辨明,於是他看向了那人。 *肯定是因為老師對我的愛吧。* 因為吃下那份祝福,才能得到的奇蹟。如此想法給他的幸福感讓他感動得幾乎要流下淚來。 他抱著那人起身,那墨色長髮隨著他的腳步擺盪,身體殘破空蕩而輕盈,臉卻完好無損,宛若只是在沉睡。他踏出這是非之地,來到了陽光之下,他終於有機會看清血液的顏色,略為深沉乾涸的紅與蒼白的皮膚形成深刻的對比,在溫暖的光線中少了一絲詭異,多了一絲淒美。 「謝謝您。」 「謝謝您教我的一切。」 「謝謝您讓我體驗這世界的美好。」 他一邊向那人低語一邊行走。關於這個世界,他還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此後終於有機會探索,卻沒有辦法一直帶著手中空虛美好的軀體前進,但至少,他可以為那人尋找一個適合的地方沉睡。 獲得奇蹟的男子帶著他的愛人前進,身影沒入日光照耀的森林之中。 `結局:慾望的滿足與奇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