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駕駛著裝滿著一整車補給品的牛車,跟著自己的幾個夥伴沿著大公路走著;坐在貨車上的奇樂絲舉起自己的琴弓,優美的旋律從她的古提琴飄揚而出,走在一邊的凱莉則是四處張望著,看著周圍的各種不同的景色跟自然風景,她彷彿有著數不清的好奇與興趣。
「這要走多久啊?」文森佐發出了有些埋怨的聲音,看著本來高掛的艷陽正一點點地落下,而如今已經落到了整個天空的一半。
說著,眾人看到了前方的岔路上有個小小的標籤上寫著「三豬小徑」,海恩看了看自己的剛剛從老闆那邊抄下來的簡易地圖,指了指那個路標說:「印象中是不會太久,預計會在日落前抵達吧,這邊轉進去,不用多久就會看到了小鎮的。」
正當所有人左轉進了三豬小徑後,前方的異樣讓眾人不禁懷疑地停下了手邊的事情後仔細觀察。
海恩拉著牛車,定睛看著擋在路中央的兩個物體,同時其他人也看了看四周有沒有可能繞過的地方,那條路是通過兩個偏高的土丘之間,路旁長滿了灌木叢,如果仔細一看可能會發現有些被壓過的痕跡。
海恩看著兩個物體說道:「那看起來像是兩匹馬的屍體啊。」聽到這個消息,眾人沒有馬上靠近,而是站在遠處觀察。
「看來,這個委託會有點麻煩啊。」奇樂絲走下貨車站到凱莉身旁,難得面露嚴肅的說道。
其他人點了點頭,也隱隱的開始警戒了起來,唯有文森佐疑惑地問道:「什麼麻煩?不就是馬死了嗎?不是很常見嗎?」說著就徑直地走向馬屍的旁邊,而凱莉也擔心出什麼事情跟了上去,海恩和奇樂絲則是守著貨車。
靠近之後發現馬的屍體上插了無數隻黑羽箭,全部都集中在馬的腳上以及心臟位置,在其中一匹馬的屍體上留下了一個還算是精緻的鞍囊,識貨的人都可以發現那應該是出自於矮人之手,裡頭除了一個空的地圖匣以外是沒有其他東西。
文森佐看著這些黑羽箭發現有幾隻看起來比較完整,便伸手將其拔了起來,哪想這箭的品質不甚理想,且看起來是故意為之地將箭頭與箭身較鬆的連接,以至於拔出來的時候分成兩部分,但文森佐也毫不在意將這五個箭頭與箭身收到自己的囊袋之中。
看著馬屍體的這個情形,凱莉有些擔心且疑惑,看向後方的兩個同伴微微喊道:「這個看起來挺像剛礋和那個叫西爾達兩個人的馬匹啊,但…」話音未落,從兩旁的灌木叢中突然跳出了四隻哥布林,他們分別拿著彎刀和短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離海恩最近的那隻哥布林率先舉起了彎刀斬向了他,海恩瞥了一眼那隻矮小的哥布林,僅僅一個腳步便閃過了那道斬擊,同時反手舉起朝著另一隻舉著短弓的哥布林呢喃了幾句,那隻哥布林周圍響起了悲憾的喪鐘,雖然沒有造成傷害但卻依然有所影響,那拉著短弓哥布林一個晃悠讓箭矢失了準度,僅差毫厘擦著海恩的耳際呼嘯而過。
正當海恩準備再次發動攻擊,剛剛舉著彎刀的哥布林反應過來朝著海恩背後反手就是一刀,強烈的疼痛嘶喊聲以及四濺的艷紅鮮血讓所有冒險者反應了過來,奇樂絲也不顧哥布林的威脅,徑直衝上前去觸碰海恩,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恢復著,同時在另一邊灌木叢跳出來舉著彎刀的哥布林也朝著凱莉砍了過去,但已經有所警戒的凱莉閃身後也是舉起彎刀橫劈,逼退了眼前的哥布林。
「搞什麼東西!」文森佐拿起背在背後長弓,拉弓瞄準唯一一個沒來得及發動攻勢的哥布林,但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雙手不止地顫抖讓射出的箭無力地落地。那隻哥布林看了看地上的箭,輕蔑地「嘖」了一聲,往前一步將那隻箭踩成兩半後也舉起短弓朝著文森佐射了一箭,還故意模仿他顫抖地讓箭失準落地,那嘲諷的笑容爬滿了哥布林醜陋的臉。
整個戰場在此刻赫然被分成了兩邊,那哥布林彷彿訓練過一般呈現兩組,以彎刀近戰與短弓遠距,兩組分別面對著海恩與奇樂絲、文森佐與凱莉,雙方對視著彼此,冒險者們眼帶怒火,與哥布林眼中的戲謔呈現明顯的對比。剎那間戰事再次觸發,刀光劍影中手握彎刀的哥布林看著眼前身著豔麗戲服的麗人無視自己,卻是直接對被自己砍傷的半精靈進行治療,它憤怒地舉手一刀斬下直接加重了海恩的傷口,「啊!」海恩一聲慘叫後倒地昏迷,鮮血緩慢流淌地面;另一邊同樣手握彎刀的哥布林見狀也是衝向凱莉,一刀揮出直擊了她的大腿,讓凱莉疼痛的單膝跪到了地上,她咬著牙朝向那隻哥布林反擊,但疼痛讓她的沒辦法很好的揮斬,反而被哥布林身穿的皮甲彈了回來。
文森佐看著站成一排的哥布林,面部微微一笑,彷彿捉到了什麼天大的機會一般,他張開雙臂拉了滿弓,朝著那兩隻哥布林一箭射出,卻像是被上天開了玩笑一般,一陣強風突然吹來,讓那自信的一箭消逝不見,而站在較遠那手握短弓的哥布林看到這模樣,用極為難聽的聲音笑了出來,且用相當隨便的姿勢與嘲諷的態度,朝著文森佐方向的空地射了一箭;另一邊舉著彎刀的哥布林看到竟有人妄想一箭刺穿自己的同胞,瞥了一眼旁邊不知所措的奇樂絲,判斷她毫無威脅性後,便一個箭步朝著文森佐刺了過去,正中了文森佐的腰間,讓他不禁微微彎下了腰,憤怒地拔出短劍揮向了那隻哥布林,卻被它輕鬆的往後一跳躲過了。
奇樂絲看到眼前的海恩倒地,抬頭又看到凱莉因受傷而單膝跪地,從本來的不知所措到怒髮沖天,她從腰間舉起了手弩扣動板機,瞬間一隻弩箭朝著凱莉的方向射出,直直地穿過了在凱莉眼前那隻哥布林的咽喉,哥布林不敢置信地看著站在不遠處一副弱不禁風模樣的吟遊詩人,只見她再次舉起手弩扣洞板機,讓哥布林的表情永遠的停留在那驚恐的樣貌。剛剛還認為奇樂絲毫無威脅性的哥布林此時是相當的自責,一個轉身便朝著吟遊詩人揮出彎刀,而奇樂絲還沒從剛剛憤怒地情緒抽離,一時不察地讓手臂被畫上了一線血痕。
凱莉看到眼前的哥布林被身後的夥伴兩弩刺殺後,微微鬆了一口氣,同時維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喃喃自語地舉起魔杖,在她身旁的地面緩緩隆起,一條展滿荊棘如同藤蔓一般的長鞭破土而出,朝著另一邊舉著短弓瞄準自己的哥布林直擊而去,然而卻用力過猛造成腿上的傷口更加猙獰,疼痛感直衝腦門讓長鞭打在哥布林的旁邊,而哥布林也看準了時機朝著凱莉射出一箭,這一箭刺穿了她的肩膀,疊加的疼痛感讓凱莉咬緊了牙,甚至嘴唇都留下了血絲,但卻是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響。
奇樂絲衝到了凱莉身旁,一手在奇樂絲一個呼吸把箭矢拔出,另一手發出淺綠色的光芒覆蓋到傷口上使其快速的癒合,但她的背後卻是完全的暴露在剛剛那隻哥布林面前,一聲風嘯讓另外一箭刺在了奇樂絲的後背,她體力不支的趴倒在地上;本來還在玩弄著文森佐的哥布林看著自己的同胞死亡,也是面露嚴肅舉弓一射,和舉著彎刀的哥布林一起攻向文森佐,面對兩隻哥布林的攻擊文森佐也是招架不住而倒地不起,僅剩下凱莉一人撐著魔杖面對剩下的三隻哥布林。
「唉…我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歎息聲從眾人的身後響起,突然一道箭矢樣貌的火焰朝著拿著彎刀的哥布林射去,一個瞬間便讓哥布林灰飛煙滅,這樣的舉動引起了所有哥布林的注意,它們相當警惕的拿著短弓,緊緊地看著火焰射出的來源。
只見一名黑髮高等精靈緩緩的走進了戰場範圍,兩隻哥布林像是收到了什麼開戰訊號似的同時拉弓朝向那名精靈射箭,而精靈只是左右踏了一步便閃過了一支箭,同時揮了一下法杖,另一支箭像是撞上一堵透明的牆一般在精靈面前碎裂,精靈彷彿黑霧一般地快速移動到海恩的身邊,從身後的囊袋拿出一瓶治療藥水便灌入他的口中。
「老…老闆嗎?感謝。」海恩在喝下治療藥水後立刻恢復並站起身來,看了看周圍才發現自己的夥伴僅剩下凱莉依然努力指揮著一條長鞭奮戰著。
「去幫你的夥伴吧。」黑貓酒館老闆平靜地說道,彷彿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而正當他不注意時,一隻哥布林悄悄地移動到了老闆的死角拉弓一射,老闆一個瞬間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後立刻轉頭,看到這一箭直撲面門而有些閃躲不及,僅堪堪避開了要害,但依然被箭矢割出了一點傷口。
海恩看向帶著面具的阿斯莫,單膝跪地、雙手交握呈現祈禱一般的姿勢,隨著海恩雙眼微瞇禱告著,一道微光從文森佐身下發出,血液快速地回流並縫合了傷口,彷彿回到了受傷前的狀況,這讓文森佐緩緩的張開了雙眼。
老闆觀察著哥布林的一舉一動,並且虛晃著一些攻擊動作來牽制這兩隻哥布林,它們相當緊張地不停拉弓攻擊老闆,但卻彷彿射到一團黑霧似的,完全沒有對老闆造成其他額外的傷害。
看到老闆拉走了所有哥布林的注意力,凱莉和文森佐對視了一眼,分別拿出了矛和長弓,兩人屏氣凝神地瞄準著那兩隻哥布林,一個順間凱莉擲矛穿透其中一隻哥布林的頭顱,將其串在地面上,而最後一隻看到僅剩自己倖存,不假思索地便轉頭逃跑,只聽到「咻」的一聲,一支箭矢傳透哥布林的心臟,在它倒地後看到的是文森佐舉弓的模樣。
「在下想各位冒險者先在一旁休息吧。」老闆看著眾人傷痕累累地席地而坐,每個人都呈現一種脫力的狀況,他帶著各位走到一旁的草地上休息,同時也將裝滿貨物的牛車趕到眾人身邊放著。
這時日正當中,雖然沒有任何炎熱的感覺,但陽光卻依然耀眼逼人,眾人在一旁搭起了簡易的營地,老闆也將戰場收拾了一下,把哥布林的屍體聚集後,一抬手便是一道火焰將這些屍體燃燒成灰,回頭看到每個人都微微喘著氣的樣子,便隨意找了一片石板,展現了身為酒館老闆高超的廚藝。
「雖然在下不清楚為何剛礋先生會將這樣的任務委託給各位。」老闆看著明顯都是新手冒險者的幾位,不太一絲感情客觀地說道。「但這並非在下應該要考慮的事情,建議諸位還是稍做休整後再出發吧,在下會在此地守著。」
所有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剛剛的戰鬥已可以說是消耗極高,在飽餐一頓後便接續地睡去,而這時老闆看著毫無警戒的幾名冒險者,眉頭深深一皺,開口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也沒有說出口,就這樣保持著備戰狀態看著四周。
太陽緩緩滑落,天色也開始慢慢轉暗,看到眾人整裝完畢毫無異樣後,老闆揮了揮手就準備轉身離開,這時奇樂絲突然開口問道:「老闆難道不能隨我們一同前往嗎?」
老闆一聽停頓了一下,但並未停留持續前行,口中也輕嘆道:「爾等已然啟程,小心為上吧。」說罷,便宛如一陣黑色的風,快速地消逝在眾人眼前。奇樂絲和凱莉互看了一眼,一臉遺憾地聳了聳肩,隨著海恩一起收拾營地後準備啟程。
而文森佐則是跑到剛才馬屍的位置,用自己的小刀將兩具屍體順利肢解成數塊肉塊,準備當作糧食帶著離去,突然看到屍體下似乎還有其他的痕跡後喊道:「等等!」
這一聲讓所有人都停下的動作看向文森佐,只見他指著地面上說道:「你們看這兩道痕跡,像不像是兩個類人生物被拖著離開。」地面上有著兩條拖曳的痕跡朝著北方延伸,眼前那是一片森林,看起來毫無特別之處,唯獨有一些灌木叢像是被壓過一樣,仔細看向地上的拖痕,一條看著比較窄,而另一條看著比較寬。
「我印象中,那時的委託信上有說剛礋有個夥伴是戰士吧?」凱莉看著這個痕跡說道。「這名稱看起來應該是人類吧?」
「我不確定,但我也這麼覺得。」在凱莉旁的吟遊詩人奇樂絲附和道。
「那大家打算怎麼辦?」海恩環視了眾人問道。「要去探查一下嗎?」
「去吧。」凱莉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兩匹馬應該就是剛礋跟那個叫西爾達兩人的,那這個痕跡恐怕就是他們兩個被擄走痕跡吧,幸運的話應該還有機會救出來。」
「那我跟妳一起去吧,我想我們兩個身型比較不會引起注意。」奇樂絲將古提琴背到背後,蹲下來綁了下鞋帶說道。
「那行,我和文森佐就在這裡守著貨車吧,一個小時後如果沒來得及回來的話我們會跟隨過去的。」海恩點了點頭,將牛車綁在一旁的灌木叢上,和文森佐一同守著。
天色已有些昏暗,森林中看起來更是如此,凱莉和奇樂絲兩人謹慎地追蹤著拖曳的痕跡,細看的話還可以看到其周邊還有一些腳印存在,那大小看起來就跟不久前對戰的哥布林有些相似,她們對視了一眼,心中已有些猜測。
走了一陣子之後看到面前的拖痕上有個奇怪的圓圈,但在昏暗的森林中看的不甚清楚,凱莉從背包中拿出了一把火炬,輕唸了一段咒語後將其點燃,在光源的幫助下兩人都看到了這個用繩索設置的圈套陷阱,凱莉將火炬沿著繩索源頭方向舉起,可以看到源頭綁在另一頭的樹上。
「要不我們把它拆解下來收著吧?感覺這麻繩會在之後派得上用場。」奇樂絲為了防止被人發現,細聲地跟凱莉說道,而凱莉點了點頭,兩人便拿起隨身的小刀將這麻繩割斷拆解下來後,收到了奇樂絲的背包的當中。
兩人仔細檢查了附近是否還有其他的陷阱,確定毫無問題之後才慢慢地沿著拖痕繼續前進,而又走了一陣子之後凱莉突然發現,前面出現了一處很不自然的空地,根據她多年生長在精靈森林當中的經驗,那裡很有可能是一處陷阱,伸手就要阻止奇樂絲。
奇樂絲察覺到凱莉停下了腳步,回頭正要問發生什麼事,看著她伸出手像是要說什麼,還來不及聽到,下一秒變重重地摔在了坑洞當中,奇樂絲疼的臉上的表情都出現了猙獰感,所幸這僅僅是一個坑洞,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尖刺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奇樂絲心想著。
在凱莉的幫忙下,奇樂絲輕鬆的跳出了坑洞,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後便繼續的往前,又走了一段時間後突然眼前一片光明,兩人走出了森林,看著眼前的景象兩人頓時感到不妙,那個拖痕的盡頭是一個偌大的山壁,在山腹中是一個陰暗的洞穴,從洞穴當中有一條涓涓細流的小溪,小溪旁則是一條乾燥且狹窄的石徑,而那個拖痕便是延伸到石徑為止。
兩人急忙趕了回去,看到文森佐和海恩兩人後說明了看到的景象。「恐怕那裡是哥布林的巢穴,而剛礋和西爾達就在其中。」奇樂絲有些不安地說道。
凱莉則是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又跑到三豬小徑上看了看後說:「這個地方應該人煙稀少,我想把貨車放在這邊一陣子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吧。」隨後看向三人,眼帶堅定地說道:「我想過去救他們。」
海恩沈思片刻,也附和道:「確實,如果這個委託真的是由剛礋發出的,他在這裡出事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聽著眾人已經有了決定,文森佐聳了聳肩沒有說話,一臉無所謂的拿起了自己的裝備就準備出發,而奇樂絲雖然有些猶豫,但也是提了下自己的裝備跟隨了上去。四人就這樣將牛車安置在一旁的草地,一同穿越了森林來到了洞穴前的空地上。
有著前面被偷襲的經驗,四人在接近洞穴時都相當謹慎,仔細地觀察著周圍任何可能的異狀,也許因為職業生長環境的不同,除了奇樂絲外都熟練的壓低身姿,並且貼著灌木叢緩緩前行,唯獨奇樂絲不熟練以一種彆扭的姿勢拱著身體,手上拿著兩支帶有樹葉的樹枝擋在身前,如果從灌木叢的另一邊看就彷彿背在吟遊詩人背上的古提琴正飄在灌木叢上一般。
而這樣的視角也正是躲在灌木叢中哥布林所看到的樣子,它們驚嚇了一下拿起了各自的武器衝了出來,面對面看到正潛行的冒險者一行人,雙方人馬的距離可說是幾步之遙。
其中一隻哥布林首先反應過來,直接舉起了它手中的短弓,朝著為首的文森佐,在相當這樣的距離下毫無懸念地,箭矢刺穿了他的肩膀,鮮血直接濺灑流淌手臂,突如其來那強烈的疼痛感讓文森佐緊咬牙根,面目猙獰地喘著大氣。
海恩見狀冷哼了一聲,左手伸手搭上文森佐的肩膀,同時嘴裡喃喃地唸著,這時搭著文森佐的左手泛起綠色的光芒包裹著傷口的位置,讓本來穿刺的箭傷快速地癒合、結痂,但海恩的目光直視著眼前的哥布林,右手從腰間抽出硬頭錘並朝前方作勢打擊撞擊到了地板,揚起的塵土稍稍嚇退了另一隻舉著彎刀準備衝上前補刀的哥布林。
但那哥布林看準了海恩沒有直接攻擊的意圖,趁著他揮舞著硬頭錘的空擋朝著他的腰間橫刀一斬,一道相當明顯的血痕浸濕了整件皮甲的腰部;看著哥布林正專注在海恩身上,文森佐快速地舉起了長弓,但剛剛的傷口讓他在劇烈的動作下頭暈眩了一陣子,手中的箭還未搭上弓弦就落到的地板上。
奇樂絲也是趁著海恩吸引了彎刀哥布林的注意,很快的繞到海恩的斜後方舉起手弩扣動板機,一支弩箭從彎刀哥布林的腰間直穿而過,停留在了哥布林的體內,它發出了刺耳而難聽的痛苦哀嚎彎下了身。
「啊!!!」海恩一聲怒吼,直起了本來因痛苦而前彎的身體,右手的硬頭錘順勢奮力往上揮,直擊了那隻彎刀哥布林的頭部,一聲清脆的頭骨碎裂聲響起,血從哥布林的七竅盡數流出,雙眼翻過白眼後仰而倒地。
另一邊的德魯伊舉起法杖,喃喃唸著並以另一手作勢往上舉,一條帶著荊棘的長鞭由地面破土而出,朝著短弓哥布林甩去,途中沒有想到奇樂絲繞到了海恩的另一邊,正巧出現在了攻擊路徑上。凱莉驚呼一聲但卻來不及阻止,長鞭打在奇樂絲的後背上,上頭的荊棘將那白皙的皮膚扯出了無數的血坑。
另一邊拿著短弓的哥布林看著還在暈眩的文森佐,很快的舉弓射向了他,然而卻被文森佐因為暈眩而搖晃,反而閃過了這一支箭矢,正當哥布林發愣之際,文森佐從腰間抽出了短劍,弓著身子看也不看的直刺過去,正巧擊中了哥布林的肩膀,文森佐冷笑了一聲說道:「一報還一報啊!垃圾!」
剛剛被意外打中後背的奇樂絲忍著疼痛,她知道現在還不是哀嚎抱怨的時候,看著文森佐刺中了短弓哥布林,她也迅速的從腰間的箭袋中抽出一支弩箭安裝上,舉手一射,準確的穿過了那隻哥布林的頭顱。
戰鬥結束後,眾人合力將哥布林的屍體扔到了森林當中,並在洞穴前剛剛哥布林站哨的地方稍作休息,海恩二話不說便倒地睡了一會,而文森佐則是翻找著剛剛從哥布林身上扒下來的所有物品。
「我說妳是不是故意的啊?這一鞭下來痛的我都無法呼吸了!」奇樂絲脫掉了上衣背對著所有人,而凱莉拿著搗碎的草藥以及紗布,細心的幫奇樂絲包紮著。
「對不起啦,我也不知道妳會突然站到那個位置,就來不及收手了。」凱莉看著奇樂絲背後醜陋的傷口,帶有歉意地說道。
「我發現他們的皮甲跟盾牌都還能用,你們有人需要嗎?」文森佐開口問道,手裡拿著略顯破爛但看起來還可以繼續使用的皮甲跟木盾。
凱莉幫奇樂絲包紮完後,看了看自己的裝備後稍加思索便說:「那我拿一個木盾好了,也不知道後面會遇到什麼狀況。」
奇樂絲穿好衣服後也說道:「那我也拿一個木盾吧,我也不知道『後面』會遇到什麼狀況。」她特別加重了後面兩個字,同時看著凱莉扎了扎眼,露出調皮的笑容。
「我都說對不起了嘛!」凱莉笑罵著用手搥了一下奇樂絲,而奇樂絲也機敏地躲開了,兩女就這樣打鬧了起來。
文森佐本想將剩下的一件皮甲給海恩,但看著他熟睡而毫無反應,同時也發現到海恩身上就穿著一件皮甲,便也就此作罷,將那副皮甲往旁邊隨手一扔後跟著倒地睡去。
隨著月亮緩緩升起,四人整裝後看了看彼此,在夜色的加持下讓整個洞穴看起來更加的深不可測,四人每人都將盾牌舉起,另一手拿著自己的武器謹慎地走進了山洞。
剛踏入洞穴最直觀的感受是完全的黑暗,沒有任何一絲的燈光,透過四人黑暗視覺映入眼簾的是林立著的天然石筍,整個石洞充斥著溪流發出沈悶的聲響,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遠方有著水衝擊著地面的聲音;仰頭看去整個洞穴高度大約 20 到 30 英呎 (大約 6 到 9 公尺),上方傾斜的拱頂覆蓋著嶙峋的鐘乳石。
四人貼著牆緩緩地前行,在距離洞口不遠處便看到了一個三岔路口,右邊是一個天然的階梯,左邊則是有一段佈滿碎石砂礫的通道,且稍微抬頭便可以看到一條有些破爛的吊橋,稍微瞥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任何站崗的生物。
「你們有聽到嗎?」文森佐抬頭聆聽,同時悄悄地對自己的夥伴們說道。「那階梯上貌似有動物的喘息與咆哮聲。」那咆哮聲聽著相當的熟悉,不經讓他回想到自己的過往。
「好像還有一些…那是鎖鍊的聲音吧?」奇樂斯順著文森佐說的方向也仔細地聽著。
「與其先走未知的區塊,要不先上去探查看看是什麼狀況?」海恩提議道,而其他人稍加思索了一下也點了點頭,慢慢地踏過了流淌的淺溪貼著牆面一步一步往上走,唯獨文森佐彷彿回家一般的走著。
凱莉見狀嚇了一跳,趕緊拉著他說:「你是想當活靶嗎?」
文森佐高傲且輕蔑一笑,「我可是狼群的孩子,那聲音分明就是狼嚎,我何須躲藏?」言罷便逕直前行。
走上階梯,踏上平台的瞬間,一陣風伴隨著野獸的臭味直撲而來,一張血口大嘴就直接出現在文森佐眼前,唾液伴隨些許鮮血噴灑到了那阿斯莫遊俠的鱗甲上,是他一個驚嚇反應向後一跳撤離,稍加冷靜後才看到兩隻飢腸轆轆的灰狼被拴在其中一柱石筍上,飢餓感讓眼前的兩匹狼看到階梯上的四人後便呈現高度警戒狀態,佈滿血絲的雙眼緊盯著前方,彷彿隨時都會撲上去。
「就跟你說要小心了吧。」凱莉無奈地說道。「我記得你剛剛有把馬肉帶在身上吧?」
文森佐還有些驚魂未定,但很快的也恢復了情緒,一邊從背包把兩塊馬肉拿出來,一邊回覆道:「有是有,妳打算做什麼?」
凱莉接過馬肉,熟練的走向最靠近的一匹狼,在與之保持一定距離的狀況下,將其中一塊馬肉拿了出來在狼的眼前晃了晃,確定吸引牠的目光後將馬肉拋向距離冒險者較遙遠的角落,而狼支也隨著撲上馬肉便大啖了起來;凱莉用了相同的方式將另一隻狼也吸引到了比較遠的角落,兩匹狼安靜地護著自己的食物,完全沒有理會冒險者們。
四人看兩匹狼已經沒了攻擊慾望,便放心的慢慢往前走,這才看到了整個空間的配置,這是個相當狹小且十分潮濕的房間,愈往房間深處就愈加狹窄,只剩下一條陡峭的裂縫,仔細一看那像是一條天然的豎井,直直通向上方的一個空間。
正在往前走的瞬間,又一匹餓狼直撲而來,正當快要咬到凱莉的瞬間,在牠脖子上的鐵鏈束縛了牠,讓餓狼直接往後被勒住摔在地上,反應過來的凱莉也很快的揮舞著法杖指揮荊棘之鞭打過去,刺得餓狼身上滿滿的傷痕,海恩也隨即衝上去舉起硬頭錘砸了過去,但卻被餓狼一個閃身躲過了。
看準了餓狼躲避的位置,奇樂絲舉著弩箭,一個深吸後扣下板機,弩箭刺進了那骨瘦如柴的身體,灼燒的疼痛感讓餓狼更為憤怒,發狂似的就朝著離牠最近的海恩咬了下去,那血盆大口緊鎖在海恩的腰部,每根狼牙都深深的插入海恩泛粉的皮膚中。
由於剛剛僅是休息,並未進行治療的海恩,此時更顯虛弱,失血過多的他幾乎暈倒過去,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看著夥伴陷入危機,文森佐焦急地就抽出短劍,趁著餓狼不注意的狀況下,一劍刺穿了狼的腦袋。
看著沒有呼吸的狼,文森佐快速地將狼口拔開,海恩那觸目驚心的傷赫然於眼前,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奇樂絲則快速衝了過去,用一種似唱非唱的方法吟詠著,手也覆蓋上海恩腰部的每處傷口,吟遊詩人的周圍泛著微光,血液開始回流、海恩的呼吸也從本來的急促漸趨平緩。
剛睜開眼看到所有人都圍著自己,海恩有些歉意說道:「抱歉,疏忽了。」說著站起身來,左右轉了下自己的身體,確定沒有任何障礙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這時文森佐問道:「我記得你不是有盾牌,在哪?怎麼沒看到你拿著?」這一句話一說出,全場的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海恩這時往自己的腦袋敲了一下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真的很抱歉。」海恩打開背包,從中拿出了一面盾牌裝在手上。「我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看著他滿懷歉意的笑著,文森佐一臉無語地就朝著海恩踢了一腳,後者則敏捷地閃避了,四人都因為這段小插曲小聲地笑鬧著。
這時所有人又看往房間的最深處,愈是靠近就愈能感受到一股臭味散發出來,在豎井的地上滿滿的是哥布林的垃圾,忍著這有別於野獸體味的惡臭往上看去,可以隱隱看到上面似乎泛著火光。
「我爬上去看看吧!」文森佐自信地說道,「這一點距離難不倒我的。」
說完便盡職的朝著竪井上方攀爬,但似乎是因長期的潮濕讓四周的石壁很難及與施力點,文森佐試了多次都無法往上攀爬。
「我也來試試吧。」奇樂絲身上物品都收進了背包後,就嘗試地踏上突出的石筍,但還沒站穩便滑了下來,嘗試了多種辦法後也就放棄再繼續攀爬。
海恩和凱莉看著他們認真的嘗試爬到上方的空間,也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做了些評估,又看到奇樂絲各種嘗試後依然無法找到合適的立足點後,便沒有跟進嘗試。
正當所有人準備離開繼續深入洞穴之際,文森佐很快的助跑,跳上其中一根石筍,在身體還沒完全施加力道上去便一個蹬腿跳到另一邊,但還沒抓穩就重重地摔倒了地面。
「唔…」文森佐一邊呻吟著,一邊慢慢地撐起身子。
海恩見狀很是無奈,不禁開口說道:「你再多試個幾次,估計可以成為這些垃圾的一份子。」說著協同其他人將他扶起,稍作重整後便準備回到房間入口的階梯。
穿過房間看到剛剛吃完馬肉的兩匹狼安靜地睡去後,四人本來還有些懸著的心這是終於不再那麼擔心被狼匹偷襲,也沒有特意的放低聲音討論著。
「根據剛剛聽到的聲音應該是在前方吧?」凱莉說道。
「什麼聲音?」奇樂絲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凱莉看著所有人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繼續說道:「從進洞穴開始就一直有聽到水聲,我猜在洞穴的小徑前面應該是有類似瀑布的存在吧?」
「那我們應該要走左邊嗎?那個碎石路。」海恩聽完便提議說道,看了看那條碎石路似乎沒有太需要警戒的狀況。
所以一邊注意著天橋可能會有巡邏的守衛路過,一邊一個一個接續走到碎石緩坡,就在所有人都到了緩坡的入口,可以清楚地發現到這緩坡似乎有種不明所以地不安全感,彷彿隨時都會有崩塌的可能性一般。
海恩看了看,便用手示意所有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過碎石緩坡,環視了身邊的夥伴後用眼神詢問誰要打頭陣,奇樂絲率先踏出了一步,緩緩地、小心翼翼地走著,沒過一陣子之後便很快的走過了緩坡。
看到奇樂絲輕鬆地克服這個地形,甚至沒有任何有危險的跡象,文森佐馬上就卸下了警戒,直接大步往前,剛踏上一步,整片碎石地如同流沙一般迅速下陷,下方赫然是一個坑洞,毫無預警地一聲悶響,文森佐摔進了坑洞,一臉不可置信地看洞穴的拱頂。
所有人一個瞬間都嚇了一跳,馬上來到洞口邊關心著。
「沒事吧?」海恩問道。
只見文森佐擺了擺手,也沒有多說什麼便從坑洞中爬了出來,他也沒有想到會連續兩次這麼狼狽地摔到地上,剛走一步發現左腳疼的過分,稍微拉起褲管才發現自己摔斷了小腿,奇樂絲見狀也是趕緊伸手觸摸,隨著呢喃聲治癒了腳傷。
就在奇樂絲治療文森佐的過程,另外兩人也慢慢地越過坑洞,與夥伴在另一邊會合,四人看著眼前的岔路有些緊張,他們聽到了左邊的通道中似乎有些窸窸窣窣地聲響,貼著牆看過去,可以發現有大約五隻左右的哥布林正圍坐著不知做什麼。
見狀,四人決定先不打草驚蛇,貼著牆朝著另一邊走了過去,到了剛剛地天橋前方停下了腳步,豎耳聆聽可以聽到相當明顯的轟隆聲,同時看過去只有孤伶伶的一座吊橋正搖搖晃晃地擺動著,上頭沒有任何一個護衛。
正當他們稍微放鬆往前走,突然一隻特別矮小的哥布林跳了起來,雙方像是被彼此嚇到一般,短暫的對視了幾秒鐘。
就在眾人剛反應過來之際,反應較快的德魯伊跟遊俠立刻分別祭出一招荊棘之鞭與短劍攻向那隻哥布林,嚇得它立刻轉身逃竄,似乎是想要衝去通風報信,然而還沒踏出幾步,兩人的絕招便隨之命中它的背部,強烈的衝擊將哥布林一分為二,當場暴斃而死。
還未緩過來,凱莉說道:「它剛剛該不會是要去通風報信吧?」想到哥布林死前奇怪的舉動,她不禁懷疑這前方也許還有哥布林的存在。
「我也這麼覺得。」文森佐附和道。「但那又如何!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說著就準備大步向前,但被身後的奇樂絲幽幽地說了一句。「你再這樣直衝往前,我們就讓你在倒地的時候倒久一點好了。」這一句讓文森佐悻悻然一笑,回到了隊伍當中。
四人環望四週,深怕會受到意外的偷襲,走在四周沒有任何防護的吊橋,愈接近橋的另一端,水的衝擊聲就愈加明顯,沒法清楚的注意聽四周的聲音讓整個團隊更加的緊繃,直至走到了另一端的其中一柱石筍後。
側身一看,半個洞窟都被兩個大型蓄水池佔據,一條狹窄的瀑布從東邊的石壁高處沖下填滿水池,自洞窟西側開口形成溪流向下流出洞口。低矮的碎石牆堤垻圍成了兩個蓄水池,洞窟西邊有兩條小通道,南邊則有一個寬闊的出入口,瀑布的轟鳴聲迴盪了整個洞窟,導致很難聽到其他的聲響。
三隻哥布林沒有任何警戒,席地而坐看守著蓄水池,看著牠們如此如此悠閒,四人擺好了陣仗,彼此對看了一眼後展開了攻勢,戰鬥一觸即發,三隻哥布林也隨著身後的聲響跳了起來,所有人手裡握緊武器對峙著。
海恩緊盯著最靠近的哥布林,雙手伸往前彷彿抓住它的頭顱一般,用一種慈悲卻帶有傷痛的聲音詠唱著,一道道喪鐘聲在哥布林的耳邊迴盪,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它的耳膜,像是死者的招引一般地縈繞,讓哥布林視線上調,七孔慢慢地流出鮮血就這樣呆立著。
在它身旁的另一隻哥布林嘰哩呱啦的不停地說著,彷彿努力要喚醒自己的同伴,同時舉起了短弓朝海恩射了過去,想打斷他繼續施法,但卻是被一個閃身躲了過去,而剛剛回魂的哥布林也艱難地舉起了短弓射向海恩,但箭矢卻是無力地掉落在地。
剛剛努力喚醒同伴的哥布林發現情況不對,抓著那個依然恍恍惚惚的同伴打算拔腿就跑,看到半精靈德魯伊施展的荊棘之鞭和阿斯莫遊俠舉著長弓,兩人同時攻擊自己的同伴,它盡力地閃躲,愣是沒讓同伴受到半點傷害,但卻在一時不察之際,一支弩矢刺穿了哥布林的肩胛骨,疼痛讓它無法繼續支撐自己的夥伴,兩隻哥布林就這樣摔在地上。
另一邊看著自己兩個夥伴被對方集中火力攻擊的哥布林,發現了舉著手弩的半精靈吟遊詩人,一個尖銳的吼叫試圖吸引所有冒險者的注意,同時嘰哩呱啦的說著,彷彿讓被刺穿肩胛骨的哥布林趕緊撤退,去通報自己剩餘的夥伴似的;它一邊喊著,一邊舉起短弓射向沒反應過來的奇樂絲,箭矢射中了她,一口鮮血直噴了出來。
海恩一步向前擋住了針對奇樂絲的視線,先是單手觸碰奇樂絲,詠唱著讓她本來貧血蒼白的臉逐漸紅潤,原本的傷口也自己排出箭矢好了起來;見奇樂絲沒事以後,轉頭針對原本那個恍惚的哥布林,一樣的動作、一樣的詠唱,再次響起的喪鐘讓那隻哥布林止不住的顫抖,下一刻只聽到「啪擦」一聲,頭顱承受不住壓力而爆裂。
原本還想拯救那隻死亡同伴的哥布林,看著自己被同伴的鮮血和腦漿噴濺的身體,表情從本來的錯愕到盛怒,高亢、難聽的尖叫從它的口中發出,衝向海恩用短弓一發又一發的發射自己手中的箭矢,但卻被海恩輕鬆的用盾牌擋下了所有攻擊。
就當哥布林滿心想要復仇,凱莉看準了時機揮動荊棘之鞭一鞭過去,強勁的力道纏住了哥布林的腰部,一個用力將其攔腰斬斷;看到大勢已去,最後一隻哥布林才往後退了一步,就準備要逃離戰場的時候,就見奇樂絲帶有復仇意味的眼神看向自己,弩箭在眼前逐漸放大,只感覺額頭一陣疼痛,弩箭刺穿了哥布林的眉心。
戰鬥的結束讓所有冒險者短暫鬆了一口氣,但突然發現在連通所在洞穴的另一個房間,居然有著火光,頓時又提心吊膽了起來;文森佐拿起了哥布林手上比較完好的盾牌與彎刀,而奇樂絲則是走到了屍體邊將剛剛射出的弩箭拔了出來,用哥布林的破布擦了擦血漬之後放回的箭弩匣中。
「你們怎麼想?」看著旁邊房間微微泛著火光,海恩皺了皺眉問道。
文森佐跳到擋住蓄水池的垻上,一邊左看右看地觀察著水垻,一邊回答海恩:「不怎麼想,我想先去處理掉剛剛看到的那五隻哥布林。」說著又跳了下來,走到了涓涓溪流的小道上。
「你們說,這個水垻是怎麼洩洪的?總不可能就單純蓄水用吧?」文森佐看著眼前的石頭,在縫隙中流出來的溪水匯集成腳下的溪流,不禁滿臉疑惑地問道。
聞言,剩下三人走了過來,發現這個水垻很明顯的並非自然產生,仔細一瞧可以發現其中有特地混雜泥土來鞏固的痕跡;凱莉沿著水垻走到文森佐眼前的石頭旁,蹲下身來仔細端詳了一下說道:「我想這個地方就是洩洪的門。」
文森佐聽到凱莉這麼說,頓時臉色微變,趕緊跳到一旁後緊張地問:「真的嗎?妳是怎麼看出來的?」
對於文森佐的詢問凱莉沒有加以理會,而是轉頭向兩個人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個蓄水池。」
海恩稍加點了點頭,「確實可以,但實際狀況還得看到底要怎麼引誘啊。」
奇樂絲聽著也加入了討論說道:「也許我可以用聲音作為誘餌來讓那些哥布林出來,不過會需要更多的誘因來明確指向目標位置。」
「等一下!」文森佐突然跳到所有人中間說道:「你們在討論些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三人聞言皆是一臉無奈的看著他,最後海恩開口回應:「總之要用這個蓄水池洩洪來將那些哥布林沖走,但會需要將那五隻哥布林引誘出來。」
聽到海恩的說詞後,文森佐指著自己說:「那我來不就行了,我可以用光亮術來引誘他們,我想在整個幽暗的地洞中,光線作為誘因應該更為容易。」
在一旁的凱莉聽著,用腳邊散落的碎石排成了大致上理解的地圖,並安排著各自的位置,文森佐跟奇樂絲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剛剛見到那五隻哥布林的房間前,一人手貼著牆壁,另一人拿出古提琴;另一邊海恩跟凱莉等在蓄水池這端的吊橋口,打算在看到兩人撤退後發出的訊號便直接洩洪。
文森佐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奇樂絲,點了點頭後輕聲念著咒語,他手觸碰的石壁發出了相當耀眼的螢光綠光芒,同時身後的奇樂絲也開始拉起了古提琴,悠揚的琴聲傳入了房間中哥布林的耳朵。
五隻哥布林衝了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影在耀眼的螢光綠照耀下搭配著古提琴聲,一種詭異的氛圍瀰漫在洞穴通道中。
突然一抹刀光直面而來,鮮血從其中一隻哥布林肩頭噴湧而出,瞬間激怒了所有哥布林,它們舉起短弓齊齊朝著人影射去,只見那人影身中數箭後倒地不起,同時琴聲也消失無聲,待牆上發出的螢光綠光消散後才看到那倒地的人影是一名阿斯莫。
看到文森佐重傷倒地的瞬間,奇樂絲當機立斷收起了古提琴,並且往回跑到蓄水池的位置,看著海恩跟凱莉激動地說道:「行動失敗了!文森佐重傷倒地,我們必須馬上退出洞窟!」
凱莉聽著這個消息驚訝地問道:「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奇樂絲還沒多做解釋,只是急忙地回應:「等等再說,我們現在先離開洞窟,我怕它們會追上來!」
三人快速地撤離洞穴,在本來哥布林設立哨點的位置警戒著,直到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之後才稍微放下心。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凱莉看向奇樂絲,帶有一點責怪的問道,這樣不明不白的就將所有人拉到洞窟外,也不知道為何文森佐會受到重傷。
奇樂絲深吸了幾口氣後緩緩地道出事情的經過,包括光亮術的效果、一個瞬間被哥布林圍攻的整個過程,這讓聽的兩人臉色逐漸凝重。
「考慮到我們的戰力本來就不強,我建議先在這裡整頓過後再進行行動,無論是要營救還是要殺敵。」海恩冷靜地看著在座的所有人,臉上皆是面露疲憊,且在身著的輕甲之下是大小不一的傷口,以海恩多年的經驗,這樣直接衝上前去恐怕所有人都是凶多吉少。
兩女想了想也是同意了下來,隨即便倚靠著彼此小睡了一下,在另一邊的海恩則是面對洞口閉目養神,耳朵仔細聽著、警戒著,深怕有任何哥布林趁機偷襲。
夜幕降臨,森林中風吹草動都帶有一絲恐怖感,漆黑的深處彷彿深淵一般地窺視著所有人,此時三人睜開了眼,整理了身上的裝備後便再次悄然地踏入洞窟,遠方源源不絕地瀑布撞擊著水池,轟隆作響縈繞在整個洞穴之中,三人在走動的聲音也被這轟隆聲掩蓋過去。
兩女走到當時爬過的碎石緩坡,徑直地來到剛剛多隻哥布林的所在房間外的牆邊,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地上的血跡似乎被特別的處理乾淨,本來應該躺著文森佐的地方如今空無一物。
海恩倚靠著牆邊沿著水池、木橋也來到的相同的位置,他細看著每個走過的地方並沒有太大的變動,唯獨哥布林的屍體皆消失無蹤,「恐怕這個部族已經進入警戒狀態了。」他心想。
三人貼著牆面看向房間內部,本來圍繞著營火的五隻哥布林,如今只剩下四隻散在房間四角,除此之外並沒有看到任何文森佐的蹤跡。
見狀,三人分別準備了魔法、武器,就在一個呼吸之間,三人衝了出去,凱莉一聲喝斥,一條綠色佈滿荊棘的長鞭拔地而起打向了眼前最近的哥布林,來不及反應的狀況下,哥布林身上多了一條血痕;海恩也指向了剛剛被擊中的哥布林,剎那間在其耳邊響起了喪鐘,但似乎因為剛剛被鞭打的疼痛讓哥布林反而忽略了鐘聲。
奇樂絲則從腰間很快的抽出了手弩,朝向距離最近的另一隻哥布林拉弓、發射,一柄弩箭直射而出,卻因為沒有站穩而失了準頭,此箭直直沒入了那隻哥布林旁邊的地面。
「住手!」一道難聽且尖銳,那種哥布林獨有的聲線自三人左手邊傳來,眾人停手齊齊朝聲音來源看去,這時冒險者們才看清整個房間。
這個大型洞窟被一道 10 呎高的峭壁分成了高低兩個部分,這天然形成的陡峭石梯連接了兩個部分,仔細一看四處都是凌亂的獸皮,整個空間充滿了野獸以及哥布林那刺鼻的氣味;站在高台上一隻神情傲然的哥布林,手裡拉著兩個人,微抬著頭朝著冒險者們喊道:「再多動一步,我就將這兩人踢下去摔死,我想他們都是你們的夥伴吧!」
聞言,三名冒險者看向趴在那哥布林腳邊的兩人,兩人身上沒有任何裝備,全部都穿著相當單薄的布衣,這兩名男子一個臉帶著面具看不清楚表情,赫然是剛剛被擊倒的文森佐;另一人神情剛毅,但從憔悴的臉看的出來已經受到相當的虐待。
海恩回憶起在無冬城接受委託時,酒館老闆拿出的人類戰士畫像,與眼前這名俘虜如出一徹,正是本來應該與剛礋・尋石者同行的西爾達・荷溫特,剛轉頭想暗示同伴,就看到奇樂絲也看了過來,眼神中透露著她也認出了西爾達這件事。
奇樂絲轉頭看回到站在高台的哥布林,深深地向它鞠躬,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間從腰間拿一點化妝品擦在臉上,並且說道:「這位尊敬的大人啊,我們該怎麼稱呼您呢?」
「我叫伊米克。」伊米克相當意外眼前的麗人如此恭敬的態度,但這樣的恭維對它來說十分受用,彷彿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一般。「說說吧,你們這群人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先不著急啊伊米克大人,在這美好的相遇,何不先讓我為各位演奏一曲呢!」說罷,奇樂絲拿出背在背後的古提琴,自顧自的便演奏了起來,優美的旋律牽動著所有人的心弦,彷彿世間所有美好都在此音律當中呈現,讓在場的哥布林們如癡如醉。
一曲演奏完畢,哥布林們都不自覺地熱烈鼓掌,並帶有一種愛慕的眼神看著奇樂絲,其中伊米克更是如此,不停地誇讚道:「很好!很好!演奏的非常好!」
「說吧!」伊米克稍微冷靜一些後,雖然沒有那麼強烈的敵意,但依然警戒著所有冒險者。「你們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其實我們就只是誤入這裡而已,本來想著探索看看會不會有寶藏,但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就闖到了伊米克大人您的領域了。」奇樂絲維持著恭敬的態度向他解釋道。
「你們可以忽視門口的守衛『誤入』此地,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伊米克聽到奇樂絲的解釋,嘲諷地說道。
奇樂絲聽到自己的說詞完全沒有被接受,眼神快速地瞥過四周,想著要怎麼去說服眼前的哥布林;伊米克環視過這幾名冒險者,眼珠一轉似乎有個想法。
「不管你們為何會到此地,想必也是為了救這兩個人,我能夠讓你們帶走他們。」伊米克踢了踢趴在腳邊的兩人,看向眼前的奇樂絲說道:「但要拿個東西過來交換。」
奇樂絲聞言回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呢?」
伊米克帶有點不屑的神情說道:「在這個據點當中有隻熊地精,你們把他殺了並頭顱帶過來,我保證妳的同伴們可以完好無損的離開。」
才剛講完,趴在地上的西爾達強撐著身體,看向與伊米克談判的奇樂絲,神情相當憔悴,但眼神中透露盡是堅毅,聲音虛弱地說道:「不能相信它,它不會遵守承諾的!」
伊米克聽到西爾達的說詞,一腳踢了下去打斷了他後續的說詞;那一刻整個氣氛又陷入凝重,三名冒險者緊握著武器,對峙所有哥布林。
突然伊米克一聲大吼,所有哥布林此起彼落跟著怒吼,並分別拔出了短弓與彎刀,其中一隻哥布林拉滿短弓射向凱莉,然而凱莉眼中是另一隻帶傷的哥布林,恰巧往前一步一揮手,操控著一條荊棘之鞭打向它,荊棘的刺刺進它的皮膚,鮮血隨之噴湧而出,搖搖晃晃地就要倒地不起,但卻憑藉著最後一絲力氣撐著。
看著凱莉的行為,在一旁的哥布林舉起彎刀,面露凶光的衝上前就要斬了下去,凱莉見狀招回了荊棘之鞭擋下這一刀,正當兩人僵持不下之際,海恩舉起釘頭槌就要了結失血過多的哥布林,但伊米克一聲怒吼拉走了海恩的注意力因而失手砸到了一旁地面。
「吼!」伊米克高喊著,尖銳到令人不舒服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同時將西爾達從三公尺高的高台上踹倒了地上,本來還清醒的西爾達瞬間暈了過去,腦後似乎還流淌著鮮血。
距離最近的奇樂絲立刻衝上前去,閃過了在一旁的哥布林的彎刀來到西爾達身旁,伸手觸摸上去低語著治癒真言;另一邊又一隻哥布林朝著凱莉舉起彎刀砍了上去,落在荊棘之鞭上的兩把彎刀同時出力,棘刺僅毫釐之差便會刺進凱莉身上。
一邊剛剛失手的海恩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那隻哥布林身上不停流淌著血,卻依然奮力舉起彎刀刺進了海恩的腰間,強烈的疼痛讓他大聲怒吼著,血絲不滿雙眼反手揮動釘頭槌,強力而迅速的重擊砸碎了哥布林的頭部。
正當海恩稍息瞬間,看到被奇樂絲治療成功的西爾達站起身來,看向自己示意丟一把武器給他,海恩從腰間抽出匕首從地板滑了過去,西爾達順著方向閃過哥布林的彎刀,翻滾過去接過匕首單膝跪著,反手持匕首擋在面前防止任何可能的偷襲。
站在靠近兩旁牆壁的哥布林看到兩名夥伴正舉著彎刀與凱莉僵持,皆相當默契的舉起短弓便朝著她設了過去,意識到危險的凱莉一個向後翻了跟斗,同時操控荊棘之鞭彈開了兩把彎刀,轉而朝向較遠其中一隻手持短弓的哥布林直刺而去,纏在腳上一個抽離便將其折斷;但是距離凱莉最近的哥布林卻是很快的反應過來,直接舉起彎刀反手上斬,在她的胸口上多了一道血痕。
伊米克看到下方自己的手下一個一個都受了程度不一的傷,甚至有死亡的,它怒不可遏相當大力的將文森佐從高台上踢了下去,本來已經昏迷的文森佐此時更是生死未卜。
剛剛治療完的詩人回頭看到先是朝自己揮刀,又朝著西爾達揮刀的哥布林,從腰間便舉起了手弩朝著它的面門直射了過去,將它的注意力轉移,哥布林只是微微歪頭閃過了弩箭,同時用哥布林語和一邊舉著短弓的同伴喊了幾聲後,兩隻哥布林同時朝著奇樂絲攻擊而去,只見奇樂絲靈活地走位閃過了兩隻哥布林的攻擊,並一個閃身到了文森佐身旁。
趁著奇樂絲吸引了哥布林的目光,西爾達一個箭步衝上前一個反手刺出匕首,然而沒想到的是剛剛被凱莉拉斷一隻腿的哥布林正在自己身後,一腳一腳地跳向自己,一個飛撲舉著彎刀砍向西爾達;見狀,西爾達一個側滾躲過了這一擊,再抬頭只見剛剛那隻飛撲的哥布林因為平衡不足,落地時彎刀劃過了自己的咽喉,鮮血如同噴泉般濺了一地死亡。
西爾達正打算轉頭繼續衝向遠本的目標,卻見那隻哥布林就在身後舉起彎刀朝著自己砍下,深至見骨的傷口讓西爾達直接暈眩了過去。
「有沒有人給我武器或皮甲!」突然聽到文森佐的聲音在戰場中央響起,原來海恩剛見到西爾達就這樣暈厥過去,趕緊低語著治癒真言喚醒了文森佐,同時夥同凱莉,分別以荊棘之鞭、釘頭槌擊殺距離他們最近的哥布林。
伊米克看到剛剛踢下去的阿斯莫居然這麼快就甦醒了,舉起了短弓就朝著他射去一箭,然而卻在急忙地拉弓下沒有瞄準,箭矢刺進了文森佐旁邊的地上,給了他自己正在受到突襲的提示,接過站在身旁奇樂絲手上的皮甲裝備身上,躍躍欲試地想直接跳上三公尺高的高台。
奇樂絲則躲過了地面上哥布林的彎刀,舉起了手弩射向伊米克,然而一個瞬間的反應讓弩矢完全失準,甚至沒有靠近到伊米克的身邊,讓它直接露出了不屑的恥笑,認為這個吟遊詩人可說是毫無威脅可言,只是轉頭看向戰場另一邊的海恩,舉起短弓拉滿。
海恩還沒意識到自己被伊米克盯上,還和凱莉配合著一一擊殺哥布林,就見凱莉操控揮動荊棘之鞭迫使哥布林為躲避跳到了海恩眼前,被他一錘擊殺;說時遲那時快,「咻」的一聲一支箭矢直接刺穿了海恩的胸膛,錯愕的表情盡顯所有冒險者臉上,就看到伊米克譏笑著緩緩放下舉著的短弓,就在眾人一個愣神之際,在奇樂絲旁邊的哥布林也舉起彎刀朝她一刀揮出,鮮血灑到文森佐的面具上,是他瘋狂地喊叫著隨手抄起地上哥布林屍體上的彎刀揮砍而去,毫無章法地揮舞卻是讓哥布林輕易地便可閃躲。
伊米克看著自己還剩下一個手下,然而對方卻還有一隻半精靈和阿斯莫在硬撐著,它拔出彎刀緩緩從平台走了下來,雖然場面處在些許弱勢,但它卻堅信著自己的勝利,就在走下平台的一個瞬間直衝向凱莉一刀揮出,凱莉一個閃身回手一鞭,在伊米克身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剩下的哥布林看著胡亂揮刀的文森佐,趁著他的間隙直接近身,一刀上斬擊退了文森佐,那一胸前刀傷甚至可以看到一絲白色肋骨的痕跡;看著倚靠在牆邊的文森佐,哥布林還打算直接上前了結了他,卻被其舉起彎刀直指而警慎不動。
另一邊的凱莉正與伊米克激戰,她靈巧的走位同時配合著荊棘之鞭,讓伊米克身上的傷痕愈來愈多,自己卻依然安然無事,隨著時間拉長,失血過多的伊米克發現戰況相當不利,突然奮力一刺逼退凱莉,轉身就準備逃離,但下一刻一根長滿尖刺的綠色荊棘纏繞住伊米克的頸部,強烈的窒息感讓它臉色發紫,「啪擦」的一聲清澈折斷了伊米克的頸椎。
一轉頭看到剩下的那隻哥布林,凱莉心中稍微輕鬆,再次揮舞長鞭打向那隻哥布林,一時不察誤估了哥布林的身高,一鞭打在文森佐腳上,使其本來就已經不穩的身體摔倒在地,就這樣暈眩了過去。
哥布林意識到自己本要被攻擊,但卻失敗之後轉頭怒視著凱莉,趁著凱莉因為誤傷了文森佐而一瞬間無法反應過來,內心滿是愧疚而愣神之際,舉起彎刀就朝著眼前的德魯伊大力一揮,凱莉受到這強力的斬擊,眼神充斥著不甘與悲憤地倒地昏迷不起。
哥布林看著全場只剩自己還站立著,口中不停地吶喊著哥布林語,同時眼神帶有的興奮,像是預知到自己未來能夠替代掉本來的老大而高聲呼喊,還沒開心多久,一支弩箭刺穿了它的頭顱,開心的表情凝固在那一瞬間。
傷勢沒那麼重的奇樂絲掙扎地爬了起來,顫顫巍巍地舉著手弩,看著眼前舉雙手高喊的哥布林,一隻弩箭從手弩射出刺穿它的頭顱,奇樂絲面色猙獰,鮮紅色的血從身上的刀傷流躺而出,彷彿鑲嵌在身上的紅線一般。
看著其他人的傷勢,奇樂絲一拐一拐地靠近,拔出刺穿海恩胸膛的箭矢,為所有人緊急包扎止血後,便因為無力而直接失去意識,倒在凱莉身旁昏睡了過去。
洞窟外天色微亮,晨曦的寧靜卻是與洞窟內的凶險呈現極大的對比,西爾達等五人緩緩地醒了過來,看著周邊滿滿哥布林的屍體才意識到自己可說是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眾人一邊修整著自己身上所有裝備與武器,一邊彼此確定各自當前的狀況。
「你們應該就是剛礋那時候委託的冒險者吧?」西爾達將哥布林的屍體集中起來,翻找著比較完整的裝備並從中找到兩件皮甲,其中一件自己穿了上去,另一件則是遞給了在旁邊僅穿著戲服的奇樂絲。
「是這樣沒錯,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奇樂絲一邊問著,一邊從自己的箭矢閘中抽出九隻箭,夥同地上找到兩柄看起來較為完整的短弓的其中之一,作為皮甲的答謝給了西爾達,另一柄則收到自己腰間。
西爾達接過後回應道:「在我們剛從無冬城出發沒多久,就受到大批哥布林的襲擊,它們分工相當明確,彷彿打從一開始就已經計畫好了一般,我跟剛礋就這樣被挾持了。」
「這樣說來剛礋呢?怎麼不見蹤影?」凱莉翻找著哥布林屍體,尋找著可用的物資,發現相對完整的彎刀,思考片刻後轉頭交給了西爾達,同時也提出了所有人都存在的疑問。
西爾達舉起彎刀,順手揮了幾下之後就直接插在腰間,接著看向凱莉的方向說道:「我也不清楚他確切到底在哪裡,在被捉進來之後我們兩個就被分開了,我甚至不知道外界過了多久。」
「你到底在這裡被困了多久啊?」文森佐看著自己身上的布衣有些無奈,只能把從哥布林身上取得的破爛皮甲裝備好,舉起那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斷裂的彎刀繫在腰上。
這時海恩眼神略帶嚴厲,直視著西爾達質問道:「雖然我相信剛礋,但我對你並不熟悉,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同意跟隨剛礋去凡達林鎮?又為何是凡達林鎮?」此時的海恩盡顯一種難以言喻的上位姿態,不怒自威的態度讓西爾達不自覺的回答謹慎了起來。
「我的全名叫西爾達・荷溫特,是來自領主聯盟的特工。」西爾達提到自己所屬的聯盟不經意間挺直了背,彷彿對其相當自豪。「這次來到凡達林確實是為了其他的事情,但我並沒有要欺騙或什麼的,對於剛礋的事情我是真的有擔任護衛的意思。」
西爾達稍微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在這之前我想先確定,你們知道為何剛礋要委託你們送補給品到凡達林嗎?」說罷環視了周圍,所有人的臉上都顯露著一定程度的疑惑,可見沒有人知道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項委託。
西爾達心中暗嘆,暗自抱怨這個矮人做事的不完善,一邊娓娓道來:「大約在五百年前,矮人氏族曾與侏儒氏族簽訂了著名的『凡戴爾條約』,這條約讓他們共享在一個名為潮音洞穴下的豐富礦產資源,同時該礦藏也因為富含強大的魔法力量而聞名。一些和矮人、侏儒同盟的人類施法者將這股魔法力量連接轉化成一個強大的魔法物品工廠,在當時又被稱為『法術工廠』,在這工廠中,魔法物品能夠相當輕易地被製造出來。」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所有人後繼續說道:「在礦坑的黃金時代,附近的人類城鎮『凡達林』,也就是你們現在所要前往的城鎮,曾因此受益而發展壯大,然而在獸人橫掃整個費倫大陸的北面與劍灣的時候,這座礦坑也不幸受到了影響。」
「受到影響?」文森佐興致勃勃地聽著,並提問:「什麼意思叫受到影響?」
西爾達轉頭看向文森佐回答道:「當時一個強大且唯利是圖的獸人法師曾企圖攻佔整個潮音洞穴的礦坑來佔據其中大量的魔法財寶,而人類法師及他們的矮人、侏儒盟友為了守護法術工廠,與獸人展開了血腥的廝殺。這場戰鬥摧毀了大部分的礦坑,僅有鮮少倖存者逃離了出來,從此潮音洞穴的位置就失落了。」
「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人找到嗎?不太合理吧,如此寶藏卻沒有人去尋找。」凱莉微皺眉的思索道。
西爾達附合著說道:「確實這幾百年來,被埋藏的珍寶吸引著不少寶藏獵人們來到了凡達林,但因為當時摧毀了大部分可能的痕跡,而導致一直都無人成功找到失落的礦脈。直至最近人類重新再次城鎮定居,凡達林又再次興盛了起來。」
海恩聽了這些話,依然有些厲聲說道:「這和我們受到委託前往凡達林有什麼關係?」
西爾達從旁邊的人手中接過水袋喝了幾口後,慢悠悠地說道:「剛礋他們三兄弟找到了。」
「找到了什麼?」文森佐一頭霧水地問道。
「我說他們尋石者三兄弟找到了潮音洞穴的位置,也就是那個失落已久的礦坑啊!」西爾達這一句話驚呆了現場所有冒險者,所有人一時之間無法言語,就目瞪口呆地看著西爾達。
海恩很快的反應過來,稍加思索後說道:「那這樣剛礋遠比想像中危險啊,他到底在哪裡?」
「確切位置我是真的不清楚。」西爾達很是無奈且自責地說道,畢竟本來身為護衛的他應該要保護剛礋的。「但我這幾日聽這些哥布林的說法,在這個洞窟的熊地精首領克拉格也是受了一個名叫『黑蜘蛛』的命令來突襲我們的,但這個『黑蜘蛛』究竟是何方神聖我卻是聞所未聞。」
「我印象中在你們受到襲擊的地方有個相當精緻的地圖匣,莫非這和你們受到突襲有關係?」海恩繼續問道。
西爾達點了點頭後說道:「剛礋手上有標註了潮音洞穴的地圖,在我們被哥布林抓住時就被奪走了,我估計他們將剛礋跟地圖都被帶往克拉格莫城堡了,也就是克拉格莫部族首領所在之處。」
「那個城堡在哪?」奇樂絲緊跟著問道,擔心自己朋友的她有些激動。
西爾達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回應奇樂絲說:「雖然我不清楚,但我想凡達林鎮上應該會有人知道。」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咕噥著:「至少伊阿諾應該是知道的。」
耳朵相當敏銳的凱莉聽到西爾達的喃喃自語,很是不解地問:「伊阿諾是誰?」
所以人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問話有些驚訝,而最為驚訝的是西爾達,沒想到居然會有人聽到自己低語,眼見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自己,西爾達也沒有多隱瞞說道:「伊阿諾・阿布雷克,他是我們領主聯盟大約在兩個月前派遣到凡達林的人類法師,他當時受命要在當地建立聯盟的支部,然而卻在近期失去了聯絡。我這次來有很大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這位夥伴。」
眾人聽到後也沒有再多疑的詢問,經過剛剛的談話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西爾達是可信的,只是一時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在離開這個據點後有什麼打算嗎?」西爾達一邊幫忙清理整個戰場,一邊問著所有人。
眾人沒有回應,但卻也明顯感受到對於未來預計前行方向的迷惘,看到這樣的場景,西爾達提出:「我希望你們能護送我到凡達林,如你們所見我身上原本的裝備已經被哥布林們奪走,至少需要到鎮上進行整頓才行。」
一邊說著也從哥布林身上搜出銀幣,看了看之後將銀幣交給奇樂絲並說道:「我現在雖然身無分文,但入鎮後我很快就能籌到金幣,屆時會給你們五十金幣作為報酬的。」
奇樂絲看了看其他人,所有人都沒有太多的反應,彷彿默許了這個委託,因此她看向西爾達說道:「我們沒有意見,本來也打算將你護送到凡達林的,只不過…」
見奇樂絲語帶保留,西爾達一臉瞭然並詢問道:「你們打算將這個洞窟中的熊地精也一併除掉是嗎?」
奇樂絲點了點頭,西爾達立刻說道:「那就讓我來協助你們吧,畢竟那隻熊地精也是相當的危害,我也覺得將其除掉比較好。」
達成共識的五人將身上的裝備整頓好後,沿著房間外的通道一路走到蓄水池的地方,緊貼著牆看向在蓄水池旁邊的房間內。
整個房間相當的明亮,在正中央有個火坑正燃著熊熊烈火,同時有兩隻哥布林顧著營火打瞌睡,房間內的南邊角落堆滿了無數個麻袋與板條箱,裡面裝滿了從各個地方掠奪而來的補給品,而在西邊的地面有個傾斜,向下消失在一個漆黑的狹小開口,隱隱約約還可以從中聽到野獸的呼吸聲。
在房間的另一端是一張天然的石床,上面坐著一隻巨大如熊一般的野獸,全身長滿了粗糙的鬃毛,扁平的鼻子、猙獰的面孔就如同一般的哥布林,每一次的呼吸都帶有著野獸獨有的臭味,此時的它正撫摸著自己腳邊的一匹狼,嘴中碎念著:「碎牙啊,我克拉格就要成為偉大的戰爭之主了,而你將會是克拉格的第一座駕!」
在營火旁的哥布林臉上寫滿了不屑,但依然恭敬的用哥布林語高喊著,聽不懂他們在念些什麼的五名冒險者,分別握緊了武器,彼此看了一眼後變直接衝進了房間。
只見奇樂絲、文森佐、西爾達分別舉起手弩、長弓、短弓射向眼前的兩隻哥布林,吸引了所有敵人的注意,克拉格怒吼著讓碎牙衝了上去,同時也驚醒了本來還昏昏欲睡的兩隻哥布林;正當他們轉頭又看到凱莉手立於地,一條荊棘之鞭也順勢甩了過來,反應過來的哥布林立刻跳開,並且朝著鞭子踢了一腳波及到了奇樂絲,只見荊棘的刺直入吟遊詩人雪白的肌膚,痛的她大喊了出來。
海恩見狀將其先護在身後,雙手凌空包覆在剛剛踢了鞭子的哥布林頭部,一聲彷彿來自地底深處的喪鐘轟然於耳,還來不及反應就見那哥布林雙眼後翻,七竅不停的冒血,最後倒地身亡。
「誰敢來挑釁我克拉格!」熊地精怒吼著拎起了放在一旁的釘頭槌就朝著海恩打了過去,海恩見狀也是迅速地往後一跳,又再一次舉起雙手凌空包覆克拉格的頭,一聲聲喪鐘衝擊著克拉格的耳膜,使它雙眼失焦了一陣子,但很快就穩住了心神。
文森佐配合凱莉一左一右上前夾擊克拉格,只見文森佐舉起彎刀朝著克拉格一側揮去,迫使它後撤避開這一刀,然而一轉頭才發現凱莉揮舞著荊棘之鞭朝他直奔而來,克拉格相當勉強地躲過了這一擊,但依然被鞭上的荊棘拉出了一道道的傷痕。
克拉格喘著粗氣,怒不可遏地大聲命令:「碎牙!那個螻蟻!還不快來護駕!」說罷只見名為碎牙的狼鬼魅般的出現在文森佐身後,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的大腿咬了下去,聽到文森佐淒慘地喊叫,凱莉也是有些驚慌的要去幫忙,全然沒有注意到在身旁的哥布林正舉著彎刀朝她劈砍過去,等凱莉回過神時,在她的腰際已是一條血淋淋的刀傷。
西爾達見狀也是趕緊的前來幫忙,用彎刀擋住了哥布林準備揮出的第二刀,並以身體的優勢將其逼退,兩人就這樣彼此僵持著,然而就在西爾達一個閃神,哥布林壓低身子衝到了西爾達身旁,一刀劃過他的小腿;疼痛讓西爾達不自覺得怒吼,但憑藉著多年的戰鬥經驗很快就反應過來,舉起手上的彎刀反手一刺,但因為失去平衡的關係仍有毫釐之差而沒有刺中哥布林。
看著剛剛刺中自己的哥布林被西爾達引走,凱莉也更加專注的朝著克拉格進攻,操控著荊棘之鞭就打向腳步有些輕浮的熊地精,海恩見狀也是再次雙手凌空指向克拉格,然而對於海恩克拉格已是有些警戒,這樣的精神攻擊對於它來說可謂是難以防備,因此全神灌注的緊盯著海恩,卻又再一次忽略了身旁德魯伊的法術,一鞭打在它身上,疼痛感直衝腦門,而海恩藉著克拉格還未反應過來,單手張開指向凱莉一陣呢喃,讓凱莉身上的傷逐漸的復原。
被碎牙咬住的文森佐這時也反應過來,目露凶光的舉起彎刀朝它就是一刺,彎刀雖然刺進了碎牙的身體,但同時也激怒了這匹狼,碎牙緊咬著文森佐的大腿,並且相當大力甩動它的頭顱,將這名阿斯莫甩了出去撞到了石壁,文森佐頓時陷入了昏迷無法行動。
另一邊的奇樂絲為了止血,緊急的將自己身上的傷口以法術一一治療,看到戰場上一個個人都或多或少多了些傷口,她也沒有閒著,舉起手弩就朝著哥布林射去,一隻弩箭直接刺穿哥布林的腹部,讓哥布林僵直在原地,而西爾達也沒有放過吟遊詩人製造的空隙,奮力的一字斬出將哥布林攔腰斬斷,看著眼前兩人合作擊倒的哥布林,彼此相視點了點頭,像是給予彼此鼓勵一般。
西爾達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舉手準備也一同拉起奇樂絲,但一道灰影瞬閃而至,碎牙衝了過來緊咬住西爾達的手臂,鮮血順著流到了碎牙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而剛剛還準備伸手握住戰士手的奇樂絲反應過來,反手舉起手弩就直接貼著碎牙的下巴扣動板機,弩箭穿透它的口腔卻未能完全的殺死它,但已然奄奄一息的碎牙彷彿打算連著西爾達一起陪葬一般更加用力的咬著他的手臂,但下一刻刀光一閃,西爾達揮動彎刀斬下了狼頭,順勢也將狼口扳開丟棄一旁。
見到全場只剩下自己一人還站立著,克拉格一時之間竟有些呆立著,沒想到居然會被這些冒險者逼到絕境,海恩看此抓準機會從腰間抽出釘頭槌朝著克拉格的手臂一揮,清澈的碎裂聲將克拉格的意識拉了回來,骨折引起的疼痛感讓它怒吼道:「我要你們通通陪葬!」
說罷,用沒有骨折的一隻手舉起釘頭槌用力一揮,直接重擊海恩並將其打飛,撞到石壁上昏迷過去;接著轉頭怒視著一直鞭打自己的凱莉,踏著沈重的腳步就要朝著她的頭一錘下去,凱莉靈活的滾到一旁,同時操控鞭子綁住克拉格的雙腳,荊棘的刺直入它的皮毛使它無法穩定站立而跪在地上。
凱莉這時看向熊地精的身後喊道:「就是現在!」只見奇樂絲站起身來,補上弩箭朝著克拉格的後頸扣動板機,「噗嗤」的一聲弩箭刺進了克拉格的咽喉,龐大的身軀些微顫抖著緩緩倒地,直到它野獸的呼吸聲停止。
眾人看著眼前的屍體頓時鬆了一口氣,心裡不約而同的想著「終於結束了!」,奇樂絲和凱莉有些笨拙的幫海恩以及文森佐包紮了一下,所有人都還不介意的坐在營火旁休息,直到昏迷的兩人緩緩甦醒。
「這裡是哪裡?我上天堂了嗎?」文森佐很是迷糊地看著周圍說道。
「先不論你是死是活好了,我覺得你問這個問題就是個問題,你不是阿斯莫嗎?」奇樂絲調侃道,同時拉著所有人起身整理周遭的各種物品。
剛剛戰鬥時並未特別看清,此時才發現在那堆麻袋、板條箱上都印著盾牌與藍色獅子的徽記,西爾達見到這個紋章很是詫異,說道:「一直聽聞以為是劫匪竊取的,真沒想到是它們搶走獅盾小販的貨品啊。」
奇樂絲聽到說:「獅盾小販?那是什麼?」
西爾達沒有多作解釋,只是說道:「這是一間貿易公司的分部,我有聽聞他們在凡達林開了一間店,我想你們將這些送到獅盾小販後會得到相對的報酬吧,只不過…」
所有人聽到報酬都是轉過頭來看向西爾達,見他語帶保留的樣子,文森佐不耐煩的說道:「只不過怎麼樣你倒是說清楚啊!」
西爾達有些為難的回應道:「我聽說派去當獅盾小販店長的人貌似是出了名的難搞,你們如果要去的話可能要注意一下。」
聽到這奇樂絲打趣道:「再難搞恐怕也沒有文森佐來的難搞吧,他那個個性…」
話音未落,文森佐大聲喊道:「我找到我的裝備了!太棒了!」聽到這天真的喊叫,所有人都是有默契且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隨後就轉頭繼續清理戰場。
西爾達協助清理戰場的同時,面帶嚴肅的喃喃自語:「沒有看到地圖…」
海恩聽聞說道:「什麼意思叫沒有看到地圖?」說著直勾勾地盯著西爾達。
西爾達沒有隱瞞,看向海恩說著:「先前我有跟你們說過,剛礋手上有去潮音洞穴的地圖,本來我還抱有一絲期待也許這裡會有線索,看來全部都被交到那個叫『黑蜘蛛』的手上了。」
海恩聽聞也是一臉嚴肅,剛開口還想說些什麼,就聽到文森佐又大聲喊道:「誒大家!你們看我找到了什麼!那隻熊地精的小金庫!」
西爾達和海恩相視沒有多言,彼此都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什麼幫助,就一同走到文森佐的旁邊看他打開一個箱子,裏面滿滿的銀幣和銅幣、兩瓶治療藥水,還有一隻鑲嵌著金色小眼珠的翡翠青蛙,這隻翡翠青蛙相當的小隻,基本上是可以直接放到口袋當中。
「我想我們的錢就同一給奇樂絲管理吧,之前也是這麼做的。」凱莉說道。「然後治療藥水文森佐拿著,而翡翠青蛙…」
「為什麼我需要拿治療藥水!」文森佐大聲抗議。「我也可以管錢啊!」
海恩聽到後滿臉無奈地說:「你自己每次戰鬥什麼樣,你自己沒點數嗎?」同時也轉向凱莉說道:「翡翠青蛙先放在我這吧,把錢全部放在一個人身上總是不保險啊。」
分配完後眾人將所有的貨物都搬出了洞穴,早晨的太陽直射著眾人,耀眼的差點睜不開眼,所有人將這些貨物搬到本來要運送到凡達林的牛車上後,文森佐舉手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樣,但是我餓了!」
這句話一出,眾人才想起似乎已經一兩天沒有進食了,便紛紛從背包中掏出自己的乾糧啃食了起來,然而就西爾達眼巴巴看著所有人,肚子不爭氣的也發出了聲響。
「你們這也太過分了,絲毫沒有要分給他的意思啊!」奇樂絲一邊笑罵道,一邊從背包中拿出另一份乾糧交給西爾達。
「我也不是故意,我就是太餓了!」文森佐沒有絲毫歉意的道歉道。
海恩則毫不掩飾地拆穿:「少騙人了,怕人家搶食這件事,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邊說著邊將自己手邊的水也分了一點給西爾達。
隨著戰鬥的結束,所有冒險者都放鬆了警惕的身心,就這樣在彼此打鬧笑罵中駕駛著牛車,緩緩啟程前往凡達林鎮,然而在西爾達的臉上雖然也跟著笑鬧,但眉間依然隱隱透露著擔憂,他很清楚這次到凡達林鎮後恐怕沒那麼輕鬆。
「希望不會太嚴重。」西爾達用相當小聲且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