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理性遇上情緒：我眼中的726大罷免現象


726這個日子，本來以為會見證台灣史上最大規模的政治地震，結果卻是24+1全數敗北。看著各地開票中心陸續傳來的數字，罷免支持者從滿懷期待到失望沉默，反罷免陣營則是從緊張兮兮到歡欣鼓舞，這一整天的情緒起伏，讓我想起了一個問題：在台灣的政治參與裡，理性和情緒到底誰說了算？

## 一場沒有贏家的選舉

今天下午四點，當各地投票所準時結束投票、開始開票時，我一邊刷著各種直播，一邊觀察社群媒體上的反應。你懂的，現在看政治最有趣的地方不是電視新聞，而是網路上那些沒有包裝的真實情緒。

早上我其實路過了幾個投票所，有些地方排隊人潮還挺多的，讓我一度以為投票率會衝很高。後來才知道，高投票率對罷免方來說未必是好事——這次的經驗再次證明了一個政治常識：當大家都出來投票時，往往是基本盤在說話。

怎麼說呢？支持罷免的人本來就會去投票，他們的動機很強烈，不需要動員就會行動。但當投票率拉高時，那些平常比較冷感、或者傾向維持現狀的選民也出來了。結果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不同意票全面領先。


## 情緒動員的威力與極限

不過，這場罷免雖然失敗了，但它展現出來的動員能力真的很驚人——或者說，執政黨的動員能力很驚人。

說真的，一開始大家都被騙了。表面上看是「公民團體」自發性的罷免行動，但隨著時間推移，民進黨的影子越來越明顯。從資金來源、動員系統到文宣製作，處處都看得到執政黨的手筆。最諷刺的是，這些所謂的「公民團體」背後的經費，說穿了還是來自我們納稅人的錢。

我記得幾個月前，當第一波罷免連署開始時，民進黨還裝模作樣地說要保持距離。但後來呢？黨主席親自下令全力支持，各地黨部開始動員，連執政縣市的資源都被拿來用。這哪裡是什麼公民運動？根本就是執政黨戴著「公民團體」面具的政治操作。

這些被動員出來的人，確實很賣力。但他們知道自己是在為誰賣命嗎？他們以為自己在捍衛民主，實際上卻成了執政黨清除異己的工具。

更讓人憤怒的是「賣芒果乾」的手法——用亡國感來進行情緒動員。執政黨透過這些假公民團體，不斷散布恐懼：如果不罷免這些立委，台灣就會被賣掉、民主就會死亡。但事實是什麼？事實是執政黨自己執政八年，台灣的國際地位有變好嗎？兩岸關係有改善嗎？

還有那些關於「立委砍預算」的造謠。仔細查證就會發現，很多所謂的「砍預算」其實是正常的預算審查，是在野黨該盡的監督職責。反倒是這場大罷免，光是選舉經費就燒掉12億——這可都是人民的血汗錢啊！執政黨一邊指責在野黨削弱台灣，一邊卻把12億拿來搞政治鬥爭，到底誰才是在掏空國家？

最可悲的是，很多人到現在還看不清真相，還以為自己在參與一場偉大的公民運動。他們不知道自己只是執政黨手中的棋子，被利用完就會被丟棄。今天的結果證明了，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會被這種假公民之名、行政治鬥爭之實的把戲所欺騙。

## 沉默的大多數和喧嘩的少數

今天的結果其實反映了一個更深層的問題：在台灣的政治討論中，理性的聲音往往被情緒化的聲音掩蓋。

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幾年，真正會在網路上發聲的都是立場很鮮明的人？要麼是深綠，要麼是深藍，中間理性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少。很多朋友跟我說，他們不敢在Facebook上談政治，因為怕被戰、怕被貼標籤。

這就是學者說的「沉默螺旋」效應。當極端的聲音越來越大聲時，溫和的聲音就會選擇沉默。久而久之，公共討論的空間就被極化了。

我想，這可能也是今天罷免失敗的原因之一。那些真正的中間選民、理性選民，他們可能對這種高度情緒化的政治動員感到反感。他們不會在網路上大聲表態，但會在投票所裡用手中的選票表達態度。


## 理性和情緒都需要，但要有平衡

說到這裡，我並不是在批評情緒動員。說實話，沒有情緒就沒有政治參與的動力。

台灣的民主化過程中，情緒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從野百合學運到太陽花運動，都是因為有強烈的情感訴求，才能動員那麼多人參與。如果大家都冷冷的、理性的分析利弊得失，可能很多重要的社會改革都不會發生。

但是，純粹的情緒動員也有它的極限。當政治變成一場情緒的宣洩，而不是理性的選擇時，民主就可能走向極化和內耗。

我覺得，今天的726大罷免給我們的啟示是：台灣需要找到理性和情緒的平衡點。

一方面，我們需要保持對不公不義的憤怒，需要有熱情去推動改變。但另一方面，我們也需要更多的理性討論空間，需要願意傾聽不同聲音的胸懷。

## 社群媒體是雙面刃

這次罷免運動中，社群媒體的角色特別值得討論。

我看到很多罷免粉專的經營，真的很用心也很有創意。他們會製作各種梗圖、短片，把複雜的政治議題包裝得很吸引人。像是「剷除黑芯」、「山除薇害」這些諧音梗，雖然有點尖酸，但確實很容易記住。

這些粉專的追蹤人數動輒上萬，影響力甚至超過一些傳統媒體。他們成功地把罷免議題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讓本來對政治冷感的年輕人也開始關注。

但仔細看這些粉專的內容，你會發現充斥著未經查證的假消息。什麼「立委砍掉國防預算」、「某某立委收了中國的錢」，這些指控往往沒有任何證據支撐，純粹是為了激起民眾的恐慌和憤怒。

問題是，社群媒體的演算法天生偏愛能引起強烈情緒反應的內容。憤怒、恐懼、仇恨的貼文比理性分析更容易被大量轉發。結果就是，社群媒體變成了一個放大情緒、壓縮理性的空間。而那些散布假消息、賣芒果乾的粉專，反而因此獲得了最多的關注和影響力。

我記得幾個月前曾經看到一些比較冷靜的分析文章，討論罷免的法理基礎和政治後果，但這些文章的按讚數和分享數都很少。相比之下，那些充滿激情的控訴文章卻能輕易破萬按讚。

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的注意力被情緒綁架了。

## 文化因素的影響

為什麼理性的聲音這麼容易被淹沒？我覺得這跟台灣的文化有關。

傳統上，台灣人比較喜歡「和諧」，不太喜歡正面衝突。很多人寧可選擇沉默，也不願意在公開場合表達爭議性的觀點。這種文化特質在平時是優點，但在政治討論中可能變成缺點。

結果就是，真正願意在網路上發聲的，往往是那些立場最鮮明、情緒最強烈的人。而大多數相對理性、溫和的民眾，則選擇了沉默。

另外，台灣長期的藍綠對立，也讓很多議題很容易被上綱到統獨、族群認同的層次。一旦觸及這些敏感話題，理性討論就很難進行下去。

## 對未來的思考

今天的726大罷免，雖然所有案子都沒有通過，但我覺得它還是有正面意義的。

這場運動證明了台灣公民社會的活力。在沒有政黨主導的情況下，民間團體就能組織這麼大規模的政治行動，這在很多國家都是不可想像的。

而且，這次經驗也讓各方都學到了一些東西。支持罷免的人應該要反思，用恐懼和謊言來動員群眾，最終只會失去中間選民的信任。反對罷免的人學到，不能小看民意的力量，必須更認真地回應民眾的關切。

但我更希望看到的是，執政黨能夠從這次失敗中學到教訓。花12億辦一場注定失敗的選舉，這不是在捍衛民主，而是在浪費國家資源、削弱台灣的競爭力。這12億如果用在教育、醫療、基礎建設上，對台灣的幫助會大得多。

未來台灣的政治參與需要更加成熟。我們需要的不是更激烈的對抗，而是更深入的對話。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學會分辨什麼是真正的危機，什麼只是政治操作的「芒果乾」。

怎麼做到呢？我想，每個人都可以從自己做起：

在社群媒體上分享文章前，多想想這篇文章是在傳達事實還是在煽動情緒。看到不同觀點時，試著理解對方的立場而不是急著反駁。參與政治討論時，多問問題、少下結論。

最重要的是，我們要記住：民主的可貴不在於「萬眾一心」，而在於「萬家爭鳴」。一個健康的民主社會，應該能夠容納不同的聲音，讓理性和情緒都有適當的表達空間。

## 寫在最後

台灣的民主還會繼續前進。但我真心希望，執政黨能夠從這次慘敗中記取教訓。

12億的選舉經費就這樣打了水漂，這不是民主的勝利，而是資源的浪費。這筆錢如果用在改善民生、強化國防、提升教育品質上，對台灣的貢獻會大得多。更諷刺的是，一邊指責在野黨砍預算削弱台灣，一邊卻把12億花在一場毫無勝算的政治鬥爭上——到底誰才是真正在削弱台灣的實力？

我希望，下次當我們再面對重大政治議題時，能夠有更多理性的討論，更少情緒的對立。不要再用恐懼來操弄民眾，不要再用謊言來包裝政治目的。台灣需要的是真正的團結和建設，而不是無止境的內耗。

畢竟，民主從來就不是一場零和遊戲。真正的贏家，應該是那些願意誠實面對問題、理性尋求解決方案的人，而不是那些只會賣芒果乾、散布恐慌的政客。

726大罷免告一段落了，希望這12億的教訓能讓某些人清醒一點。台灣經不起這樣的內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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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基於作者對726大罷免事件的觀察和思考，力求客觀中立，不代表任何政治立場。*